第2章 一百二十號冷藏庫 鬧鬼事件
習慣了死魚發出的腐臭味,李雲梟的雙手,粗暴且快速地翻找着。
耳中的粵語歌,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難忘今宵~”
“今宵難忘~”聽的李雲梟愈發煩躁,終於忍不住罵道:“媽媽的,怪不得暴斃了。”
“貨都放不整齊,浪費老子時間。”
終於,不知道耳邊的歌曲,循環了多少遍。
李雲梟在死魚堆中,找到了已經被血水,浸泡爛掉的紙箱子。
“沒文化,真可怕,”李雲梟直接撕爛紙箱子,將裏面密封完好的玻璃試管,全部放在了地上。
“1,2,3……總共6根,不能按斤賣了,”李雲梟捧着這些寶貝。
快步朝着冷藏室內,放着老舊電子秤的安檢室走去。
“按克數賣吧,”看着眼前連瓶子一起稱,總計3000克的電子數字。
李雲梟很快撥通了,備忘錄上山下春夫的電話號碼。
“嘟~”的一聲之後,電話接通了。
李雲梟嫻熟地說道:“灣仔區,120號冷藏庫,你買的飲料到了。”
見電話那頭沒反應,李雲梟接著說道:“老鼠偷了油,得吃肉。”
電話那頭,李雲梟靈敏的耳朵,能隱約聽到抽泣聲。
一個男人的抽泣聲!
“TMD,老子吞了你的貨,你哭個**!拿錢來贖啊!”
李雲梟第一次遇見,傳說中的哭泣包,語氣兇狠地繼續說道:“我有你家地址,別逼我弄死你昂!拿錢,買貨。”
李雲梟可不在乎,會給對面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管你是男是女,能花錢的才是顧客!
李雲梟繼續恐嚇道:“山下春夫!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來找你,把你一刀劈成兩半?”
為了逼真,李雲梟一腳踢翻了,自己身旁的鐵凳子。
“好,好啊!”電話那頭,男人的抽泣聲終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結巴。
“你在灣仔區嗎?”李雲梟的語氣,並沒有因此緩和下來。
依然十分兇惡地說道:“老子問你話呢!”
“不…馬上就來。”
“嘟~”的一聲,電話掛斷了。
李雲梟氣得剛舉起手機,卻轉頭朝着鐵椅子又是一腳。
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出來的時間,“22:45分。”
“還有時間,最起碼還能再做一單,”李雲梟急忙,開始繼續翻找起備忘錄,尋找着自己的顧客。
賣給強哥的槍,李雲梟總共就掙了兩千多塊,勉強算是回本了。
除此之外,李雲梟這一整天,一分錢也沒有進賬。
“媽媽的,怪不得那幫死爛仔,平時打架跟不要命似的,這一次卻像群軟腳蝦。”
李雲梟明白,自己這次算是上了套,辛辛苦苦跟在別人屁股後面,掙的那點錢。
又全部物歸原主了,要不是李雲梟心一橫,玩了一次命,估計還得再抓幾個月的老鼠。
沒辦法,就算前面是屎坑,李雲梟也只能捏着鼻子,繼續往前沖了。
看着安檢室,那台液晶屏老古董電腦,正在循環播放着,《難忘今宵》。
李雲梟走了過去,“整首激情點的。”
很快李雲梟選好了歌曲,鼠標右鍵點擊之後,音響卻開始發出噪音。
“滋滋~”的電流聲,讓李雲梟差點沒一口氣,氣暈過去。
直接一拳,狠狠砸在電腦主機上,刺耳的電流聲,才終於消失。
站在冒煙的主機箱旁,李雲梟專註地尋找着,下一個顧客。
就在這個時候,李雲梟原本還剩,百分之八十電量的手機。
屏幕上,出現了數字亂流的情況,緊接着虛擬屏幕上,一個個程序開始崩潰。
“嘶~”李雲梟手掌被燙的通紅,急忙將手機扔在了地上。
看着自己,花重金買的二手越獄手機,李雲梟越看越難過。
直接跳起身來,朝着手機就是一腳。
“啊,嘶~”李雲梟的光腳板上,瞬間印上了一個長方形印記。
坐在地上,李雲梟看着自己,被燙破皮的腳板,只能露出苦笑,感慨道:“時運不濟啊!”
跳着掰掰腳,李雲梟扶着牆,勉強朝着冷藏室外走去。
“媽媽的,還不如死了算逑,”李雲梟越想越氣。
摸着褲包里,揣着的兩千元紅色現金,李雲梟這才好過了一點。
下一秒,只聽見哄的一聲,拉起捲簾門的鐵鏈,竟然斷掉了。
只見巨大的捲簾門,將李雲梟唯一的出路給堵住。
“我真的,”李雲梟氣的嗓子都啞了,
“這下算是完蛋了,”李雲梟現在算是,有家不能回,有錢不能用。
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麼?
就是你,身懷巨款,卻快要被凍死在冷藏庫里。
李雲梟現在,深刻領悟到了,這一份突如其來的痛苦。
強忍着在眼眶中,打着轉轉的淚水。
李雲梟自我安慰道:“現在沒來電,凍不死!”
李雲梟一瘸一拐地,朝着冷藏庫的深處走去。
因為在最裏面的牆壁上,掛着一張冷藏庫的結構圖。
“要是遇到黑心的,這次就栽了,”李雲梟自幼年時,便獨自一人,在灣仔區掙扎求生。
也曾幻想過,自己衝冠一怒為紅顏,力戰而亡。
或者,兄弟情深,最後成就王道霸業,在龍城開一家武器公司。
可惜,小時候李雲梟最喜歡,安慰別人的話就是,“在座的各位,都湊不出來一個媽,有啥好傷心的?”
紅顏沒了,兄弟沒了,李雲梟看着牆上的結構圖。
嗚呼哀哉道:“吾命休矣!”
身旁寒氣逼人,李雲梟的睫毛上,結出了冰碴。
瑟瑟發抖地李雲梟,正在拚命尋找着,能夠保溫的衣物。
好不容易,在安檢室裏面,找到一套緊急禦寒服。
看着上面的黴菌,李雲梟咬咬牙,“媽媽的。”
憑藉著自己的皮糙肉厚,除了身上又多了一股臭味之外,李雲梟並無大礙。
李雲梟鬆了一口氣,按下了袖口的取暖按鈕。
身體表面變得滾燙,可李雲梟依然還是抱着雙臂,瑟瑟發抖。
身體的冰冷,並沒有絲毫的緩解,李雲梟此時嘴唇發紫。
整個人蜷縮在,安檢室的角落,不斷哈着寒氣,企圖用這樣的方式,緩解身體的冰冷。
“咚咚咚~”捲簾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有,有人嗎?”
“是,山下春夫!”李雲梟四肢着地,爬着離開了安檢室。
脊椎已經變得僵硬,神經被凍到壞死,李雲梟只能靠着手指甲,和腳趾甲。
像貓一樣,在冰冷的鐵板上,爬行着。
讓李雲梟詫異的是,地面上並沒有出現結冰。
顧不得眼前,這些怪異的現象,李雲梟越過了死魚堆。
艱難地翻了個身後,面朝天花板對着門外,虛弱地說道:“先把捲簾門,打開……”
緊接着,李雲梟側過腦袋,無意之間正對着一條死魚。
那雙瞪大的死魚眼中,反射出一個披着黑色長發,身穿白色睡衣裙的女人。
就站在李雲梟的腳邊,垂着自己的腦袋,露出黑色的眼眸。
慢慢的,李雲梟彷彿被拉入了,那雙漆黑又瘮人的眼球中。
“好吃的!要留給爸爸和媽媽,一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