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夢初醒
趙和站在空中，彷彿仙人一般，周身流淌着若有若無的黑氣，眼神中透着殺氣。突然他抬起右手對着遠處一指，一道黑色激光噴射而出，遠處的山峰在一瞬間化成了碎石。看着山峰粉碎揚起的塵煙，聽着從遠處傳來的滾石落地聲，趙和如同天地至尊般站立在空中。
“哈哈哈哈哈，我終於到了陸地神仙的水平了，整個凡界，我就是主宰！”趙和一下失去了理智開始狂笑起來，像一個失心瘋，“如今的我應該也能用化靈神通了吧，那就讓我瞧瞧這曾經令我害怕的力量！”
趙和站在空中，雙手張開，彷彿要吞噬整個天空，他腳下慢慢浮起黑氣，黑氣彙集於他的頭頂，慢慢變大，黑氣的異變彷彿引起天空改變，黑氣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誕生。
漸漸的，趙和的黑氣變成長條形，纏繞着趙和的身軀。
“化靈，現！”趙和雙手掐訣吼道。
黑氣頓時凝實，化作一條黑龍。其樣貌和那老頭喚出的黑龍如出一轍，只不過那老頭的不過半米，而趙和這條少說有兩米了。黑龍的蛇軀比趙和的腦袋還大上一圈，龍頭浮在趙和左肩上，紅色的眼睛透着一股陰毒，黑龍的嘴中不斷冒着黑氣。此時的趙和已經沉迷於這股超凡脫俗的力量，他相信這世上不可能有武器能傷他分毫，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與他為敵。但這股力量透着一股虛幻，不知其從何而來，一股沒有根源的力量，這股虛幻感一直在提醒這趙和，這也許不是真的。
沒錯，在任何時代，生物都有對力量的追求，絕對的力量象徵著能擁有與之相匹配的地位。力量的強大也許並不單單是靠個體的，也可以是許多個體的集合——號召的力量，但個體沒有一定的力量，又怎麼讓其他個體信服並願意跟隨之呢？現在的趙和的確已經擁有超凡的力量，但這股力量並不是他自己一步一步修練來的。以後的他就會明白，這不是屬於他的力量，這股虛幻的力量來自於是人類修仙的第一道門檻——心魔。
趙和仍沉迷於這虛幻的力量，直到他正眼看向這他所謂的化靈，他開始意識到不對勁。
化靈的樣子似乎是那老頭的黑龍放大版，其周身佈滿了血腥氣，而趙和從未殺過人，甚至連小動物也沒傷害過，身上怎麼會有這麼重的血腥氣與煞氣。趙和終究還是發覺這樣的自己並不真實，當趙和意識到這一切皆為夢幻時，周身空間開始潰散，變成極致的黑，自己的一身仙力一瞬間全部消散，但那條黑龍卻依舊保持原樣。
黑龍的紅色龍眼看向了自己身旁的趙和，對着正在喚醒自己的趙和閃了一閃，“小夥子，老頭我的目的達成了，你這仙軀我就笑納了，嘿嘿嘿！”趙和腦中再一次響起了那老頭蒼老的聲音。
本應該漂浮在趙和身軀上的黑龍，在老頭說完話后化作一條龍頭繩，將趙和的身體緊緊捆住，趙和好像全身被灌了鉛，動彈不得，他不斷蠕動自己的身軀，那黑繩卻越來越緊，趙和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窒息！死亡！”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趙和心中閃過。
“你究竟是...什麼？你...想要對我幹什麼？”趙和掙扎着，扯着喉嚨說出這句話。
“我幫你成仙，你就要做我的仙軀，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現在你可以安心的去死了吧？我的好徒兒，趙和。”那黑龍發出老頭的聲音，接着便是一頓怪笑。
“不！我要活着！”趙和不斷重複這個樸實的念頭，
但意識卻漸漸模糊...
“呀！”趙和猛的一起身，環顧四周，沒有黑霧，沒有黑龍，沒有血腥氣。
趙和看向自己身後也沒有什麼黑氣，只有一個已經被汗浸透的枕頭。
“是夢嗎？還是那老頭搞的鬼，不應該，他既然有求於我，必定不會現在就加害於我。”趙和自顧自地呤喃道。他看向了床頭櫃的木龍雕，現在他對這個“寶貝”越來越有興趣了。
在昨日洗完澡后，趙和便在床上反覆觀察着這木雕，但又看不出什麼名堂。想把它扔了，但說不準那黑龍還能找回來，更不敢把它毀了，萬一這玩意兒毀了就會爆發黑氣，自己必定會命喪當場，如果報警，那又有誰會信他的鬼話。在昨日的思考中趙和做了一個決定，先好好過好這一周，等黑龍再次蘇醒時，和他說清楚，自己只是想作為一個普通人好好活着，不想攪什麼牛鬼蛇神的那堆爛事，若那時黑龍想殺了自己防止自己泄密，那就坦然接受這個現實，因為這已經是他作為一個凡人的極限了。也許，自己就算從了黑龍的道去修仙，最後也會被黑龍陷害，落下一個爛結局。既然橫豎都是死，那不如就直接和黑龍講明自己不想修仙，也許黑龍也不會對一個凡人有多計較。
的確，這可能是對於大多數人遭遇這種事，最有可能能回到原來的生活好好活下去的機會。黑龍老頭雖然殺人無數，但對於害怕他的弱小凡人他是不屑於去動手，若是趙和真的選擇放棄修仙，他也只是會清除趙和這段記憶，然後去等待下一個有緣人。但是，趙和現在誤打誤撞地通過了第一道心魔這一關，也註定了他會踏上修仙之路，哪怕這次他選擇放棄，日後的某一天他依舊會進入仙途。
畢竟突破第一道心魔所帶了來的收益，可不是單單消除記憶就可以去掉的。
趙和看了看時鐘，起身，然後刷牙洗臉，像機械一樣重複着平常的事，擠地鐵，上班打卡，幹活或是摸魚。
“還是好好過日子吧，修仙雖然聽上去很棒，但那老東西絕對不會這麼好心”趙和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抱着頭低吟着。那黑龍的煞氣給趙和帶來的恐懼感是難以散去的。
“趙和，昨天的任務做完了嗎？還擱那摸魚呢？黑眼圈這麼重，昨天晚上做賊去了？年輕人天天晚上熬夜打遊戲，看來是要加一下班教育一下你了！”一位中年胖婦人對着趙和吼道，“現在我和你說話，你都可以不看我了是吧，好歹回個話啊，抱着個豬腦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裏鬧鬼了呢！”
“張姐，馬上，馬上做完給您送去，剛剛走神了，昨晚沒休息好！”趙和背這張姐的一陣催魂喚會現實，並馬上站起身來，對着張姐點頭哈腰又賠笑，活像一個哈巴狗。“這還差不多，有點後輩的樣兒！”張姐不屑地瞥了眼趙和，然後又竄動着自己肥大的身軀去催其他後輩的魂。
這個張姐作為所謂前輩，只是在職務上比趙和高個半級，但是卻是出了名的“大姐大”，你有點什麼問題，她只要願意，一天之內整個單位都知道了，而且每個人口中的版本還不一樣。趙和可不想被這個肥婆搞出名。但被這肥婆這麼一數落，趙和彷彿回到了以前的日子，那個在單位“苟且偷生”的趙和再一次站在了他理智的制高點。
在一次次的催促中，時間飛快流逝。趙和把手頭的工作幹完，已經快下班了。這時他才想起來今天是這個月最後一個周五，單位晚上有同辦公區的聚餐，和大多數單位一樣，這種聚餐就是低級員工相互抱怨的機會，而趙和每次聚餐總會躲在一個角落裏聽着他們的抱怨吃着嘴裏的飯，好像他與他們不相關一樣。
趙和鄰辦公桌的同事叫他聚餐時，趙和笑着回應，彷彿黑龍從來沒有在他的人生中出現過，那段記憶就是個夢，現在夢醒了，他還是那個“苟且偷生”的老實人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