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無垢者之瞳
封城前的倒數第6天。
青銅樹傭兵軍團，巴魯克辦公室內。
“請坐，騎士長諾蘭德威爾，我沒記錯的話。”
巴魯克泡了兩盞熱咖，遞到諾蘭德面前一盞。
“嗨（是的意思）”
諾蘭德有些緊張，深呼吸一口：“旗團長，我為什麼會活下來？”
這個十五平的旗團長室，燈光異常的明亮，窗戶、門都嚴絲合縫的密閉着，很適合低聲交談一些隱秘的事。
“新泡的熱咖三分鐘內的口感最好，三分鐘后水溫下降，咖粉會慢慢凝成結影響口感，這是我的頭兒教我的。”
巴魯克直接繞過諾蘭德的問題回答道。
諾蘭德捧起盞子運起勁氣裹挾着熱咖一口接着一口，他不渴也無心品嘗，他想早點結束這盞咖啡，好得到自己的答案。
一股很純正濃郁的咖啡香味傳遍味蕾，口感是真好。
“喝熱咖就如吃美食，一看二聞三品。”
只見巴魯克用盞蓋輕撩熱咖，然後把咖啡香撥向自己，閉目輕嗅，微微陶醉，最後盞蓋斜抵着杯盞口，慢慢的灌進口中，細細品。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等放下杯盞時，已經少了半盞熱咖。
諾蘭德耷拉着看着自己眼前的空盞。
“我清楚的記得，我的胸膛被龍人族高手用拳頭貫穿，還有為什麼大家後來幾乎都戰死了，我卻能幸運的活了下來。”
“我的中階勁器整個器體龜裂，像是承受不住使用者巨大的力量導致的，最難以相信我的戰力醒來竟然到了高階三星。”
“我的身體素質、勁氣強度都有飛躍的進步，我的腹部有個微型的靈陣圖不停的引導着全身勁氣流動，哪怕睡着休息我的勁氣也在不停的凈化、壯大。”
“整個身體就像一個精密的傳奇級勁器，擁有難以置信的力量。”
“我能知道在我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嗎？”諾蘭德的疑問如炮彈般密集的傾瀉而出。
“有人希望你活着，而且是好好的活着。”
巴魯克簡單明了的回答諾蘭德並示意他坐下：“我能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嗨”諾蘭德認真聽着巴魯克說的每一句話。
“你是怎麼得到你手上那個鐵盾勁器的，可以的話儘可能詳細點。”
諾蘭德沒有多做思考，說道：“一年前我休學剛來傭兵軍團實習的時候，我的妹妹放暑假來探望我，我們當時都身無分文，妹妹來博文斯特也只是靠着給空中花園飛船打工才換來的乘票，她只能在外面流浪一晚，我不放心妹妹一個人晚上在外面，就陪她一起在外面逛逛。”
“那晚正是母親節，我記憶深刻，到處都是買火雞、杏仁葡萄乾布丁、熏火腿、熏烤三文魚、玉米粥的人們，等到七八點左右，家家燈火通明，其樂融融，大街卻稀稀落落。
我和妹妹就想着給母親打個問候電話，於是和那些同樣是外來務工的人一起在通話亭排隊打跨域電話，但是等到快凌晨我們進去的時候發現怎麼也打不通，原來跨域卡的餘額太少不足以連通外域，這樣我和妹妹都異常的失望、傷心、沮喪。”
“我們失落的跑去教堂的座椅上準備過一夜，妹妹餓的胃酸一直上涌，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自責的先哭了起來，然後妹妹安慰我，最後我倆一起抱頭痛哭。”
“可能哭的太傷心，引來了教會的教父和同行的一位黑髮黑眸的年輕人，對了，黑髮的年輕人有一隻熊科類萌寵，
他們簡單的問明原因，那位年輕人就讓教父給我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那是我們吃過的最美味的能量晚餐。
接着他用自己的靈軸給我們撥通了電話，我們和母親聊了好久，聊完才發現他已經給我們在教會準備好了大間的雙床暖鋪，在床邊各自放了一份禮物，我收到的就是那個鐵盾勁器，我妹妹收到的是一個存有二十萬貢獻點的星幣卡。”
“等我們興奮的跑出去想要表示感謝時，已經找不到那個年輕人了，之後的一年我自己獨自去過數十次教堂，希望能遇見併當面感謝他，可再也沒有見過他，從教父那也得不到關於他的任何信息。”
諾蘭德一口氣說完，對面的巴魯克已經淚流滿面，旁邊堆滿了小山般的淚紙。
“吱吱吱吱……所以你自信到去接受猩紅指令，為了10萬的貢獻點？”巴魯克狠狠的沖了個鼻涕，然後哽咽道。
“至少不會被罰兩萬貢獻點，即便任務失敗犧牲，也照樣可以得到雇傭公職人員四分之一的賠償，像我中階三星再怎麼也有個五萬貢獻點的賠償。”
“嗚嗚嗚嗚嗚……”巴魯克聽到這淚腺又崩了：
“麻煩幫我把在你右手邊牆角未開封的抽紙拿給我一些。”
等巴魯克完全調整好情緒，已經是五分鐘后的事，此時垃圾桶裏面的淚紙已經塞的滿滿。
“因為涉及某些保密計劃，我能夠給你透露的並不多，但我能告訴你，送你鐵盾勁器的人和這次任務委託我和塞維絲護你安全回歸的人，都是同一個人。
當初你的傷勢過重，也是他救了你，然後回城並讓你接受了和我們同樣的“無垢者”人體強化改造，我能告訴你的就這些了。”
諾蘭德沉默片刻詢問道：“旗團長，我會有機會和他再見一面嗎？”
巴魯克聽了從左手邊抽屜拿出一個棕色羊皮信封和一個金色的眼瞳遞到諾蘭德的面前，微笑道：
“這信封是猩紅指令完成委託的申請表，上面蓋有我的私章，你填好可以直接去貢獻部申請貢獻點下發。
至於這金色的眼瞳你若選擇戴上，便正式成為無垢者的一員，會有機會和他再見一面的，因為無垢者之瞳最終會把我們召喚在一起。”
“對了，把金色的眼瞳戴在右眼。”
諾蘭德越過這柔滑的羊皮信封，毫不猶豫的拾起金色的眼瞳戴在右眼上，淡藍色的勁氣也不受控制的湧入其中，右眼綻放金色的火焰，所有的非生命體都在飛速的拉扯後退並數碼化，包括自己的衣服、腳下的建築，甚至整個博文斯特城最後都虛化。
諾蘭德在這一片空曠的天地，自己變成了丈大的光團意識體，他的面前則是一個100：1比例的龐大的“篝火囚籠”。
“篝火囚籠”內一個金光熠熠的有幾十丈高的巨人套着手鏈腳鏈盤膝打坐。
“吼”
一陣雷鳴的低吼從“篝火囚籠”上方傳來，不知何時出現的巨大的金色遠古神龍，騰空纏繞着“篝火囚籠”探首過來，用它那拱門大小的瞳孔注視着諾蘭德，巨大的鼻息洪流將諾蘭德丈大的光團彈開。
“哇。”
由於過度驚嚇，諾蘭德從虛空中猛的被拉出現實來，十五平的旗團長室燈光依舊的明亮，窗戶、門還都是嚴絲合縫的密閉着，彷彿一切都沒有變化過。
諾蘭德大口大口的吞吐着室內的氧氣，額頭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的滴落在溫暖的木地板上。
“我剛才是怎麼了？篝火囚籠、冥想的巨人、金色的長蛇怪！”諾蘭德清晰的記得剛才發生的一切。
“吭……什麼？你能看到它們？”剛喝完咖啡此時又喝上幾口熱茶的巴魯克，聽到諾蘭德這麼說直接把茶水嗆的從鼻子出來了。
“有什麼問題嗎？”
“奧，沒……沒有，你可以回去了。”
等到諾蘭德前腳剛踏出門時，只見巴魯克突然喊住他，和聲道：
“下次不要做傻事了，知道嗎，好好活着。”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