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虛實
嘰嘰嘰，嘰嘰嘰......窗外的樹邊傳來鳥的動靜，在有心人聽來，這是音樂，大自然的音樂，但是在許珏聽來，這就是噪音。
從桌上趴起，身體的疲憊一瞬而逝，有的只是無限的待激發出來的體力。
“玉子，你可真準時，馬上就要下課了你就醒了。”稚嫩的臉龐在許珏眼前出現。
程城，許珏腦海瞬間就浮現出這傢伙的名字，這是他初中時候的同桌。
“唔~”許珏伸了個懶腰，“做了一個夢，感覺那一場夢有點長，不過四十分鐘就能做這麼長的夢，賺了。”
“哦？什麼夢？”程城好奇地詢問。
“記不清了，嗯，夢都是這樣。”許珏收拾好了桌子上雜亂不堪的書本，準備掏出下一堂課的課本來。
數學，許珏猶新記得下一堂課是什麼。他又緩緩趴在桌子上，回味着剛剛的感覺，似夢非夢的感覺。
“許珏，這道題你來回答一下。”講台上的英語老師敲着黑板，叫起了許珏。
許珏回過身，看着黑板，緩緩地站起身，忘記了，這節課還沒有下課。全班的目光都彙集在許珏的身上，期待着許珏的回答。
只是他們在看向站着的許珏的時候，好像感覺不是熟悉的他了，整個人沒有變化，但就是感覺到有些陌生。是氣質，氣質變得有些出塵，就像，就像是看淡生死的老人。
“選C。”
哦，好吧，他們承認他們自己剛剛瞎了眼。眾人哄堂大笑，只有講台上的老師心情明顯不好。
“你就給我站着吧！”老師轉過身在黑板上寫着，“這個空填‘and’，意思是什麼？小明不但早上起來會預習課文而且晚上睡覺之前也會再複習一遍。both...and，不但...而且。好，這道題很簡單啊，沒什麼可說的，下一道題......”
許珏：......
不過這節課在老師拖堂后，時間加起來也才十分鐘不到，所以許珏站了個寂寞。下一節數學課，許珏並不是屬於那種文科不會背理科算不對的那種學生，相反，許珏很聰明。就數學來說，只需要聽一遍知識點，然後再做幾道題，那麼就是會了。
也許是初中理科特別簡單，只要理解基本上都不會太難。這一節課是講錯題，初中時間頗多，所以一個知識點總會佔用幾節課的時間。但這還是有人不會，許珏搞不懂他們，就像他們搞不懂許珏不會英語一樣。
在他們眼中，英語只是多記一記單詞和一些特俗句式就好了，為什麼都不會呢？反而在許珏眼中，數學明明就只需要看一遍聽一遍做一遍就會了，為什麼都不會呢？
除了英語外，許珏的國語成績也不理想，可以說是，除了會說之外什麼都不會說。
什麼意思呢，就是國語在日常交流上沒有什麼問題，就是在閱讀理解上，他就看不懂了，什麼都說不出來寫不出來。
那些文人說的東西包含着許多，而許珏說什麼就是什麼。許珏時常搞不懂，為什麼一個白話文還需要白話文去翻譯。
不過對於古文，許珏很是喜愛。因為古文讀起來十分有韻味，結合文章的背景再讀的話，美不勝收。比起詩，許珏更喜歡詞，詞是故事、是生活、是自然。
“我非常理解你想要學好語文的心，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夠把數學再往上提一提。”數學老師走到了許珏桌邊，看到一個數學學霸在數學課上看語文書，
就忍住打他的衝動好心勸解一番。
許珏若無其事地合上書本，從旁邊拿起翻開的數學書，認真地看着，好似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節課講的是練習冊上的錯題。”
許珏又慢慢合上數學書，拿出在書包里的練習冊，憑藉著本能的記憶打開了昨天的作業一頁，靜靜地看着。
“講到下一頁了。”
許珏：......
默默翻到下一頁，看到滿頁的“?”，也還是拿起筆一副認真做筆記的模樣。
“唉~”數學老師搖了搖頭，接着講了起來。
聽着老師講的知識點，許珏倍感無聊，他翻着練習冊，看着後面的題目，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好像...自己會做。
這種感覺愈發強烈，嘗試着做了一道題，思路步驟完全像是印在腦海中的一樣。
“呵呵。”許珏放下筆微微一笑，“果然是夢嗎......”
許珏的意識再一次不在課堂，老師已經屢見不鮮了，所以也沒有多花時間來耽誤其他學生聽課。
鈴鈴鈴，下課鈴聲響起，許珏走出了教室，打量着這所記憶中的學校，依舊如此，依舊親切。望着熟悉的人，有學生，有老師，還有這個時刻新來的她。
田苓薇，初中時期轉校到曲水區第二初級中學，當時就坐在許珏後面。
許珏望着辦公室門口那個熟悉的身影，旁邊的婦人正是他的母親，她正在和班主任交談些什麼。收回了目光，許珏雙手插着口袋，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空，像是想要看透這一切。
鈴鈴鈴，在課堂上，班級里又添加一位新的小夥伴，由於沒有多的位置，所以暫時就坐在許珏後面。嗯......許珏就在最後一排，但現在不是了，現在是倒數第二排，最後一排只有一個田苓薇。
有些熟悉的開局，許珏熱情地打着招呼：“同學，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我叫許珏。”
田苓薇也同樣回報熱情的語氣說道：“謝謝。”
……呈幾何時，田苓薇原來也不像是記憶中那般冷淡，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呢？......
許珏：“田苓薇，作業借我抄一下可以嗎？”
田苓薇：“我為什麼要借你，自己的作業自己寫。”
程城：“田苓薇，作業借我一下可以嗎？”
“拿去吧。”
……
許珏記憶中浮現起一段段場景，只不過這在許珏看來十分溫馨，因為，那是他真正所擁有的，哪怕故事並沒有多好，但是總比現在這虛假的一切要好的多。
現在的仁慈的老師、昔日的玩伴、熟悉的校園，甚至是這個世界，在許珏看來都是那麼的假，假的真實，真實到不認為這是一場夢。
它就像是一戶貧寒人家，庇護者裏面可憐的人，仍由外面颳風下雨，在裏面看來，依舊溫馨美安逸。
許珏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他也僅僅知道這是虛假的，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也許可以捅破那一層窗紙來看透這一切，找到通往真實的路，又或許就只能一輩子蝸居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