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戰前會議
花了大半個小時,隆多和白舒終於來到了集合點,這裏距離鐘山橋只有幾公里。此時已經快到7:00,公路旁已經停了若干台黃蟻級輕裝甲車,還有3台由客運大巴改裝而成的綜合指揮車。
剛來到3隊的指揮車前,車門就“滋”的一聲打開了,伴隨着鏗鏘有力的腳步聲,李平峰走了出來。他先給自己點了根煙,然後用銳利的眼神上下打量隆多和白舒,就這麼擋在車門前,直到嘴角露出難以覺察的滿意微笑,才讓他們進來。又在門外猛吸了幾口煙,這才依依不捨地踩滅了煙,一腳踢到車外,進了車裏。
軍隊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有強者才配擁有綽號,70年代全軍擁有綽號的軍人不到30個,李平峰就是其中之一。
李平峰,原名李平鋒,今年30歲,8級軍銜(特級尉侍),綽號“山貓”。18歲入伍,曾任某集團軍直屬特種偵察排排長,曾獲一等功1次,二等功2次,三等功1次,是戰區的風雲人物!後來被調到地獄火特戰隊,直接當了1隊的隊長,在第三次世界大戰期間立下了赫赫戰功。官方刊物曾評論說,李平峰是一位指揮能力、戰鬥實力、心理素質都異常出色的人才。毫無疑問,現在的李平峰是調查院的核心!
車內,2隊其餘的成員已經到齊,他們分別是周勇君、陳哲、陳廣田、謝永飛、唐麗娟。白舒一踏進車內,大家都齊刷刷地向他看去,除了陳哲表現得有些驚訝以外,其餘隊員都微微皺了皺眉,眼裏帶着不同程度的抗拒。對此,白舒早就習以為常,直接假裝沒注意到。
這時,車外又傳來了戰鬥機的轟鳴聲,聲音明顯比上次更大了。
“飛得越來越低了,這是在反覆演練低空航炮射擊,作為終結的手段。”隆多自信地說。
“也可能演練用鈍性炸彈,直接把弒者切成幾塊。”周勇君說。
大家各抒己見,但都沒說到點子上,李平峰看了看白舒,想聽聽他的看法。
白舒本不想發言,太張揚容易犯眾憎,但在李平峰面前是糊弄不過去的,只好輕描淡寫地說:“我之前看到戰鬥機有掛彈和副油箱,飛那麼低,除了讓人聽個響,真沒其他理由了,看來軍方很不歡迎我們。”
聽到這話,隆多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雙手叉在胸前,說:“別危言聳聽,老子是空降兵出生,這種情況見多了,掛彈低飛的風險不小,除非有戰術目的,演練的同時也能震懾弒者。”
白舒只能把話挑明:“不是震懾弒者,是震懾我們。”此話一出,大家都詫異地看着白舒,覺得這人還在犟嘴,嘩眾取寵也太過了吧。
沒想到李平峰卻點了點頭:“白舒說得很對。”這下大家徹底懵了,隆多是小隊裏資歷最老的兵,7級軍銜(大尉侍),眼力竟然比不過眼前的小兵。
李平峰再看了看白舒,白舒只好給大家解釋:“首先,航炮不適合作為終結的手段,因為空-F-47型戰鬥機的低空低速性能相當一般,航炮的圓誤差概率超過10米,掛彈飛行又會進一步拖累飛機的低速穩定性,殺傷效果很差;所以終結的手段還是會選擇投彈,精度多高不好說,但範圍廣、威力足,能保證一擊必殺。其次,軍方選空-F-47主要是看中它的作戰半徑,從最近的紅葉軍事機場飛到這裏,在副油箱的輔助下,還能有超過兩個半小時的滯空時間。軍方想傳遞的信號有兩個,一、掛彈低飛很耗油,但他們耗得起,
不怕我們耍花招;二、敢讓戰鬥機這樣消耗,如果無功而返就是弄巧成拙,所以返航前是一定會投彈的,低飛的轟鳴聲是表決心也是終結的倒計時,催促我們趕緊離開。”
一番分析有理有據,誰能想到這個23歲小兵的思維竟然如此縝密,軍事積累比在場的老兵還要深厚,大家對他不禁刮目相看。但對他的印象卻更差了,覺得這人高傲自大、好為人師,確實討厭。
只有陳哲笑着讚歎說:“你小子有點東西。”
李平鋒清了清嗓子,開始說重點:“正如白舒分析的那樣,軍方不歡迎我們,甚至一開始是拒絕我們入場的,但署長為我們爭取了10分鐘的時間。我們今次的任務是火力測試,要在有限的時間裏使用各種武器攻擊兩位弒者,從而獲取有用的數據。參與任務的有1隊、5隊、還有我們2隊,力量比較單薄,因為其他3支小隊正在國外學習。任務就這麼簡單,大家還有什麼疑問?”
“最終由軍方擊斃他們嗎?”隆多問。
“問得好,署長讓出了扳機才從軍方那裏換來了這張入場券。但事實上,我們有反器材狙擊,又靠得足夠近,扳機也在我們手裏。”李平鋒狡黠一笑,道出了署長的如意算盤。
“要在他們兩人相遇前動手嗎?”謝永飛問。
“注意你的措辭,各國都還沒承認它們的人類屬性。”唐麗娟糾正道。
“這個也問得好,兩者相距3公里的時候下手。”李平峰迴答道。
“會不會太短了,如果武器激怒了它們兩,我們很可能被前後夾擊。”陳廣田有些憂慮。
“這個距離能讓軍方投鼠忌器,不敢隨意轟炸,別看他們牛氣哄哄的,敢動我們一根汗毛試試!另一方面,說不定能拖到兩者相遇,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我們希望他們兩相遇!”說到這,李平鋒雙眼放光。
“如果弒者攻擊、追逐我們,怎麼辦?”陳廣田問。
“保持200米的距離,攻擊后迅速轉移陣地,必要時相互掩護。”李平峰說。
“能讓軍方共享前線的監控影像嗎?或者我們自己派無人機過去偵察,想看看本土的弒者和國外的有什麼區別。”白舒說出了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也是目前最重要的問題。
“已經在溝通了,但無人機不能派,空域是屬於軍方的。還有其他問題嗎……沒有的話,開始行動!”
7名成員齊聲應道:“是!”
埋伏陣位、撤退路線、火力打擊順序、觀測位置、組員分工等,在集合前李平峰已經和另外兩位隊長谷滿、張致遠商量好了,行動細節推送到每一位成員的移動終端上。這時,李平峰才發現,白舒只穿了調查隊的制服,其餘的戰術背心、關節護甲、智能耳機、甚至主武器都沒有,全身上下只有一把手槍。
李平峰皺了皺眉,問隆多:“你沒給白舒拿裝備嗎?”
隆多自知理虧,閃爍其詞地說:“走得匆忙,以為指揮車上有……”
最後東拼西湊,找來一個頭盔、一件舊的戰術背心,胸前彈夾口袋的魔術貼都掉了,找來一把“小矮人”16式無槍托衝鋒槍,李平峰摘下自己其中一顆手雷,又從谷滿那裏“繳獲”來一個閃光彈,給了白舒。
對別人的輕慢,-白舒絲毫沒有在意,反而對李平峰說:“多給我個手榴彈吧。”
李平峰一擺手:“你第一次出任務,在相對靠後的位置作為觀察組,危險係數不高的。”
谷滿看了看眼前這位小兵,覺得這人眉宇間有股很重的戾氣,給人感覺孤傲、自大,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厭惡感,又想起聽到的風言風語,忍不住譏諷道:“你也是上過戰場的老兵了,怎麼那麼怕死!”
有些不厚道的隊員已經在偷笑和搖頭了。
白舒沒有理會旁人:“李隊,我們怎麼聯繫?”
“暫時用手機吧,這裏不是真的戰場,不會進行電磁干擾的。”李平峰很肯定地說。
沒想到,出發前陳哲專門走了過來,他摘下自己的一顆手雷和一顆閃光彈遞給白舒,笑了笑就走開了。
等到了陣位,和陳哲搭檔的隆多問:“我們的位置是最靠前的,為什麼讓給他裝備?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他就是在噁心人,要裝備是表面,其實在提醒大家他受了委屈。”
陳哲哈哈一笑,拍了拍隆多的後背,說:“我就是覺得他有些與眾不同,素不謀面的人能讓我第一眼就討厭他,這是頭一回,好像……怎麼說呢,被人施了咒語一樣。”
隆多連連搖頭:“我從來不信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
“我也不信,而且我敢打賭,我們2隊沒一個人信這種東西,你知道為什麼嗎?”
隆多搖了搖頭。
“李隊挑人的最重要條件就是,不信鬼神神!”陳哲樂呵呵的,為自己能看穿這個感到非常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