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徐潮清
晚上9:00,王建還在辦公室加班,他的桌上堆滿了卷宗、各類證據、法律文獻,43歲的他越來越感到身心俱疲,因為維護公正的成本永遠比犯罪要高,這也是他覺醒以後創立組織的原因。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一看是邢攀,看來有緊急事發生了。
“喂……(停頓3秒)我是王建。”這是雙方的暗號,沒有停頓3秒就代表對方已經受控。
“王老師,大學城那邊暴露了,丁嗣沒事,我讓他先離開大學城,在周邊待命。”邢攀彙報說。
“怎麼暴露的?”王建的聲音富有磁性,完全掩蓋了他語氣里那一絲慌亂。
邢攀詳細地將晚上發生的事描述了一遍,任何一個有關的細節都沒有放過,用了5分鐘才說完。
“對今次暴露,丁嗣自己是怎麼判斷的?”
“他覺得,何曉雯和那兩個調查員肯定是認識的,但程度有多深就不好說了。”
王建沉思了一會,問:“知道那兩位調查員的身份嗎?”
“不知道,要不要聯繫我們在調查署里的眼線?”
“好,讓他想辦法拿到調查署全部成員的個人檔案,還有雙魚行動的核心資料。”
“明白,那麼大學城那邊還要繼續跟進嗎?”
王建起身走到窗前,城市的繁華盡收眼底,但他看到的卻是角落的黑暗,他想了想說:“死局,沒辦法搶在他們之前把那位異能者發掘出來了,今次調查署要取得巨大的突破了。”
“那是多麼讓人畏懼的能力啊。”邢攀深感可惜,作為一名戰士,他對力量有一種本能的追求。
王建聽后哈哈大笑起來:“你該不會以為那位異能者的能力就是直接遙控別人去自殺吧。直接作用在人身上的異能,大多只能改變一些思維最底層的設置而已。”
“如果,他的能力是消除一個人的希望呢?”邢攀頗為得意都拋出了他的觀點。
“一個人失去了希望,大概率只會墮落,本能會代替思想接管身體的一切。不信你看,社會上有很多失去了希望卻依然苟活的人。我見過很多自殺案,無非兩種,一、神經的刺激超出負荷,例如全身80%以上重度燒傷的患者;二、思維的運轉被打破,例如道德感很強的人誤殺了親人。”
邢攀十分喜歡聽王建的分析,覺得他的話總能撓到自己思維上的盲區,並像拼圖一樣補全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的確如此。那你覺得今次的異能者是什麼能力?”邢攀問。
“從丁嗣調查的情況來看,我猜是真愛。”
“真愛?”邢攀實在難以理解。
“是的,我們這幾個老光棍都難以理解的那個‘真愛’。”
“……大學城那邊我們真的完全不管了?”
“繼續插手很可能暴露我們的存在,只能換個方向,讓調查署無法有效掌控這位異能者。”王建又交代了一些事就掛了電話。回頭再看桌上那堆文件,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人類進化了600萬年才創造出輝煌的文明,但維持社會秩序的成本卻變得越來越高,現在卻要每個人用十幾年甚至數十年去學習適應這個文明的秩序,這是何等的黑色幽默。”王建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重新坐了回去,繼續埋頭加班。
第二天,調查員和警員們找來了那11位學生,加上韋富榮和關梓琪一共13人,都逐一做了詳細的筆錄。可看了幾遍以後,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隆多將筆錄往桌上一丟,捂着腦袋說:“已經挖地三尺了,但他們都跟死者一點關係沒有。”
李平峰也皺着眉:“連跟死者在同一個班的都沒有,沒有動機,哪來的行兇?”
陳哲也皺着眉頭,按他的猜想,破案的關鍵就在韋富榮和關梓琪的筆錄里,通過橫向對比就能鎖定嫌疑人,那個躲藏在暗處對渣男極度仇恨的弒者。然而翻看了所有的筆錄,竟然一點線索都沒有。
正當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白舒突然想起了何曉雯那天晚上說的話,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想:“既然看不出什麼,那是不是意味着沒有兇手?”
大家都錯愕地看着白舒,隆多問:“你的意思是,連續幾起自殺案,那麼多共同點,不可能是巧合。”
“我的意思是,那位兇手可能並不是有意為之,說不定沒有人形實體,只有聖器。”
大家聽后都紛紛點頭,雖然猜想大膽,卻有些道理。經過啟發,許長志也有了些思路:“確實,我們之前關注的重點一直在關係上,總想找出和自殺者都有關係的人,總以為行兇必須要有動機。也許超自然類的案件就沒有動機。”
“沒有動機,但有觸發機制,比如我們應該試着把重點放在接觸上,自殺前他們都和誰接觸過,或者都去過哪裏。”陳哲說。
陳廣田和謝永飛立刻表示了質疑:“既然是超自然類犯罪,為什麼一定要接觸?隔空詛咒也是可以的吧。”
李平峰白了他們一眼,說:“你們兩說得沒錯,但沒有指導意義。想繼續調查下去,只能先假設接觸就是必要條件。等沒辦法往下查的時候再算。”
放開了思維上的束縛以後,眾人又一次仔細研究了每個人的筆錄,果然發現了一條新的線索:他們向舊愛提出複合的前一個晚上,都去過學校的書吧。
聽到書吧兩個字,大家立刻想起有一位在書吧勤工助學的學生:“徐潮清!”眾人幾乎脫口而出。
“她還是那5人中的一個。”唐麗娟說出了眾人心裏的想法。
接下來就是印證猜想,警方那邊負責去書吧,找出排班表,確認那幾位學生自殺前確實有跟徐潮清接觸過。調查署則負責監控徐潮清,找出她藏起來的聖器,搞清楚她“行兇”的過程。
2隊的隊員們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出發的時候,負責聯繫徐潮清的輔導員卻說,徐潮清做完筆錄以後回了宿舍,卻暈倒在了宿舍走廊上,現在已經被送去醫院了。
李平峰決定抓住機會,兵分兩路:“唐麗娟、謝永飛、周勇君去徐潮清的宿舍搜查,看看能否找到聖器,參考白舒上次的經驗。”
“是!”
“其餘的人跟我去醫院。”李平峰命令道。
“是!”
在輕裝甲車上,李平峰做了一番部署,簡單來說就是先疏散病人,然後由陳哲扮演醫生給徐潮清注射鎮定類的藥物,再接觸她。
“你猜她是怎麼讓那幾個渣男跳樓的?”陳廣田問陳哲。
陳哲說:“她的聖器應該十分輕便,也許不是武器類。她的聖器能讓人陷入幻覺,然後乖乖上樓。”
“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嗎?”陳廣田繼續問。
陳哲想了想,說:“想白舒說的那樣,她可能真的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也許網上那些渣男的故事讓她非常氣憤,線下遇到了自然想這些他們原地消失,聖器感應到了也就下手了。”
這時,許長志打來了電話,他對李平峰說:“李隊,只能說基本對得上。死者求複合之前都有去過書吧,徐潮清正好那個時候當班,但她在筆錄里沒有提過這事,要麼故意隱瞞要麼真不認識。另外,死者遇到徐潮清以後再找前女友複合的時間也不相同,有隔天,有2天以後的,也有4天以後的。”
大夥聽了以後面面相覷,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聖器,又是什麼樣的一種超自然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