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蝴蝶效應

“喂，你好。”何曉雯只想打破一下僵持的氣氛，卻聽到了意想不到的聲音。

“你好，何曉雯，我是白舒，老闆和老闆娘還好嗎……（沒有回復)先不談這個……其實我們……我們單位有些事情想……問一下你，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

何曉雯一聽，竟然是白舒，她一下就慌了，心裏嘀咕道：剛剛說起他，他就來電話了，真有那麼巧嗎？難道說從決鬥完回家開始，我就被跟蹤了，而白舒正是刺探我們的特工？第一次在烤肉店看到他的時候我就懷疑過，怎麼會那麼巧，現在想起來真是疑點重重，正常人誰天天吃烤肉，我家的烤肉醬其實很一般啊；另外，正常軍人誰會長得這麼帥，其實是專門勾引女人的間諜吧，就像那部電影，每部男主都勾引幾個女的到床上問情報！

最關鍵的是，他剛剛說的話也很奇怪，昨天才來過吃烤肉，今天就問候我父母，這不多餘嗎，難道是威脅，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這時，周圍發生的一切似乎也在印證着何曉雯的猜想。不知道什麼時候，飯堂窗口的賣糖水的阿姨不見了。而那幾位開小會的學生也突然接到了電話，急匆匆地離開了，整個第二飯堂竟然只剩下何曉雯和結他男兩人，周圍安靜得只剩下蒼蠅被紫外光燈電死的“噼啪”聲。

何曉雯緊張得心臟在猛烈地跳動，似乎自己的器官也明白危在旦夕。是時候了嗎，到了必須在組織和政府之間選擇一邊的時候了嗎？何曉雯咬着后槽牙，緊張地思索着，想到自己的自由，她看了看結他盒，想到父母，她又猶豫了。

何曉雯第一次體會到時間能走得那麼慢，理智與感情在她的腦海里激烈地碰撞，憑空的猜測、盤算、預期在激烈交鋒，然而何曉雯的閱歷畢竟有限，她所謂的權衡其實只是自己左右互搏的遊戲罷了。

終於，何曉雯做出了決定：比起那個神秘兮兮的組織，她更有理由相信政府，因為父親也相信過；退一萬步，就算自己搞錯了，那麼驅虎吞狼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何曉雯咬了咬后槽牙，對着電話說：“我在第二飯堂跟同學做，你們過來吧。”迷惑結他男之餘，也暗示他們的目標就在這裏。

“我們就在附近，麻煩你等我們一下。

何曉雯驚出一身冷汗，慶幸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我們就在附近”的意思就是調查署已經包圍了這裏！何曉雯頓覺後腦勺一涼，彷彿被大口徑狙擊槍的槍口抵着腦袋。

掛斷電話后，結他男問：“你剛剛跟誰在通話？為什麼讓他來這裏。”他也注意到周圍的異常，開始警惕起來。

“調……查……署……”

結他男猶如被當頭一記雷劈，他萬萬沒想到何曉雯已經投靠了政府，而自己已經掉進了敵人精心設計的圈套里！

還沒等結他男反應過來，兩位身材高大、骨架發達、剃着平頭的小哥走了進來。他們步伐穩健、鷹一般的雙眼掃視全場、舉止充滿自信，不時還相互小聲交談着。

“怎麼沒見其他女大學生？”

“你剛剛沒聽見嗎，操場有男生點蠟燭向女生表白。”

“你屬貓的，耳朵真靈。”

結他男見狀頓時方寸大亂，但一轉念又冷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控制住顫抖的手，掏出手機按下了緊急呼叫鍵。結他男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他們要的是我的情報和落英，無論是哪個我都不會讓他們得逞！就算組織救不了我，

也有能力將我的思想禁閉。

為了偉大的目標！

白舒和陳哲走到兩人身邊，禮貌地問：“有妨礙到你們嗎？”

這句話讓結他男想起來昨晚看的黑社會電影，警察插手黑幫談判的場景，聽起來真是滿滿的諷刺。

沒有人回答白舒的話，現場多少有些尷尬，白舒和陳哲開始感覺到周圍環境的詭異，尤其是那個放在桌子上的結他盒。白舒突然想到了什麼，迅速向陳哲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死死盯着結他盒，恨不得用眼神看穿裏面裝着的東西。陳哲立馬會意，視頻里那個側身走過、手拿大件物品的學生，十有八九正是此人。

更糟糕的是，陳哲和白舒現在才聯想起來，用這種大盒子存放聖器，空間足夠還不惹人注意，不是正好嗎？！

白舒率先打破僵局：“這位同學，能把結他盒子打開給我看看嗎？”白舒說這話是有些底氣的，他掏槍瞄準射擊的速度極快，在全軍能排得上前十。此時的他已經將結他男的胸部看作靶心，稍有異像，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掏槍射擊，先朝右肺葉打兩槍，然後兩邊大腿各來一槍。為什麼是這兩個位置，肺葉被射穿會極大地影響呼吸，使不上勁，雙腳被廢他肯定走不遠。而且這兩處都不是致命傷，去了醫院還能上人工肺，雙腿肌肉多，再嚴重也不過截肢罷了。

結他男先緩緩地把手放在盒扣上，再緩緩地運動手指，解開鎖扣，所有人都緊張到了極點，原因卻各不相同。

等結他盒完全打開，大家終於看清了裏面的東西：空無一物。

白舒、陳哲、何曉雯都鬆了口氣，唯獨結他男依舊如坐針氈，因為他失去了底牌。

“身份證。”白舒命令道。

結他男乖乖地從錢包里掏出了身份證，白舒記錄好以後還給了他，然後問：“今天中午11:30至12:00期間，你在哪裏？”

“去吃飯，經過男生宿舍，剛好看到有人跳樓。”

“你是這裏的學生嗎？”

“不是。”

“那你來這裏幹什麼？”

“參觀這裏的湖心博物館。”

“為什麼帶一個空的結他盒？”

“我從小就玩結他，也習慣了拿結他盒當背包用。”

結他男慢慢鎮定了下來，白舒問的越多，他越覺得這事不像之前想的嚴重。哪怕自己已經被包圍，也許調查署更傾向於繼續釣魚，通過自己挖出整個組織。想到這，他打算賭一把！他緩緩地站了起來，先朝何曉雯笑了笑，再向白舒和陳哲問：“兩位老師，我可以走了嗎？”

白舒點了點頭，目送結他男離去。

“曉雯，我能看看你的袋子裏裝的是什麼嗎？”白舒終於開口了，他早就注意到那個長長的釣魚袋了，只是他選擇了先問結他盒子，再問釣魚袋的順序。

“釣魚的器具。”說完，何曉雯拉開拉鏈，裏面果然只是魚竿。

這一問也讓何曉雯知道了，調查署並未識破自己的身份。

三人坐定以後，何曉雯編了個理由解釋了剛才的事，她說自己本來想吃碗湯水再去中心湖夜釣，沒想到結他男突然過來搭訕，又剛好接到你們的電話，於是來了招驅虎吞狼。

白舒和陳哲並沒有多想，畢竟誰能想到，眼前這位膚色健康、身材修好、動靜皆宜的美女會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弒者呢。

陳哲借口去買湯水，丟下白舒支支吾吾地向何曉雯說出了這次來找她的原因。

“確實有一隊複合的情侶，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發帖時間大概是上周，但只是他人的轉述，並不是當事人的自述。”何曉雯說，她對白舒調查的事情也來了興趣。

“能告訴我這對情侶是誰嗎？”白舒問。

“要找社長張陸沙，他才有管理員密碼，從後台才能查到發帖者的IP。”何曉雯說。

“你介意現在和我們一起去找他嗎？”陳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