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Part 36
孫悟空站在原地，看着神色有些慌亂的唐翎，眉頭皺得死緊，卻一言不發，只是盯着她。
唐翎被他這麼沉默地盯着，心理防線開始崩潰。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哀鳴一聲：“大聖爺，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又不是渣女！”那眼神看着像是她要渣了他，跟小三跑路一樣。
孫悟空輕哼一聲：“我只是瞧你心不在焉的模樣，這次回去只是去收租？”
唐翎之前回去過一次兩界山，那次人畜兩空，她也沒有詳細告知他們。所以，孫悟空不明白，她這些年從未提過再回去，此時此刻為何又火急火燎地要返回初見之地。
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他也開始分不清，對她的獨佔欲，是出於喜歡，還是長時間在身邊的習慣。
出家人不能有七情六慾，他如今護着唐三藏西去取經，已經算半個出家人，即便初見幾月，從白骨精事情過後就明白自己對她的心思，也是一如既往地壓制着，並沒有分毫透露。
而且在他看來，唐翎並不喜歡自己，他何必熱臉貼人冷屁股？
唐翎被他這樣一問，抿緊唇，猶猶豫豫許久。
一旁豬八戒躲在師父身後都看不下去，出聲打破氣氛：“哎呀，猴哥啊，你這是幹啥呀？人家唐小翎要做什麼是她的自由，你這樣刨根問底兒的，是要做什麼。”
他用手指偷摸戳戳還在乾飯的閨女，小粉豬豬停下動作看看他，他眼神示意，小粉豬豬立刻甩甩頭，跳下桌子跑到唐翎面前。
“翎翎、翎翎！”小豬蹄拚命去扒着唐翎小腿護腿上的銀飾，發出聲音引起她的注意。
唐翎低頭抱它，面色溫和地問道：“怎麼了呀？不是還吃的好好的，吃飽了嗎？”
“哼唧，吃飽啦！”小豬在她懷裏蹭蹭，黑眼珠滴溜溜轉，又問她：“翎翎，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呀？”她豬爹雖然空有一副好的外皮，但好吃懶做。她身為女兒，只能盡量拉高一下豬界的智商了。
唐翎一愣，果然被她這麼一打岔，什麼負面情緒都沒了，只剩下疑問。
“你過去幹嘛？想去玩兒嗎？”
雖然不認為自己的事情不能讓別人參與，但這個小傢伙從一開始出生就沒離開過豬哥，這會兒跟着自己跑那麼遠，不知道會不會中途吵着回來。
小豬豬看出來她猶豫不決的原因，親昵地蹭蹭她道：“翎翎放心，我絕對不會拖你後腿噠！你就帶我也去好不好呀？大聖和唐長老還要取經上路，悟凈叔叔還要管行李、還要管春分哥哥，爹爹只會好吃懶做，我才不要跟着呢。”
孩子生下來之前，沙悟凈雖然回復唐翎說沒有想好取什麼名字。但是懷孕的時候正值早春，孩子呱呱落地恰巧就是春分，他想起孩子大了還沒名字，故而將兒子以節氣取名。
反觀豬八戒這個空有皮囊的豬，女兒都會講話了，就因為還沒修成人，天天只是‘豬仔’地叫，名字都懶得取一個。
聽她這麼嫌棄，豬八戒氣得跳腳：“你個小沒良心的，你老爹我生你下來容易嗎？你還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嗎？”
小豬仔從唐翎懷裏轉過身去，對着親爹吐舌頭：“我就嫌棄你怎麼樣？我生下來就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跟你那個肥頭大耳的原形才不一樣呢！”
唐僧眼疾手快攔住要拿釘耙打親閨女的八戒：“阿彌陀佛，八戒，切勿耽誤了翎施主的行程。天色正好，我們也該啟程了。”
他將話題拉回來，轉眼氣氛又有些許凝結。只是最低氣壓的孫悟空卻轉身就走，徑直走去白龍馬之前，解開韁繩，做着收拾行李的動作。
沙悟凈帶着同樣沉默寡言的兒子，同唐翎點頭示意，也走過去幫忙收拾。
老豬同志哼哼兩聲，不情不願地也過去拿行李幫忙。
唐翎抱着小豬和麻雀精，向唐長老瘋狂眼神致謝。
此時此刻唐長老就是永遠滴神！！！
唐長老拿起禪杖：“阿彌陀佛。”
趕緊走吧，等下又跑不了了！
……
唐翎沒有和唐長老他們一路同行，雖然目前的方向和兩界山的大體方向算是同樣，但她憂心忡忡兩界山的情況，已經用神行先行回去兩界山。
剛一落地，懷裏的小豬和麻雀就震驚地嘰嘰喳喳。
“翎翎，你好厲害啊，比大聖的筋斗雲還要快！”
“唐小翎，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厲害的法術哇？怎麼做飯就學不會了呢？”
唐翎沉默，瞟她們一眼。
“你們說話，能不能不要同時拉仇恨？”
兩個小傢伙兒嘻嘻笑。
兩界山的風兒開始喧囂，這次過來比上一次的感覺還要冷酷。她腳邊跟着要自己走路的小豬，腰間的千機匣站着小麻雀，一路朝着兩界山裏面去。
“什麼人！出來！”還沒走出多遠，腳邊的小豬小跑上前，小身子警惕地弓起來，聲音都沒有平時甜。
唐翎停下腳步，抽出千機匣，蓄勢待發。
小山陰影後面緩緩走出一個人來，一身藍灰色的道袍鬆鬆垮垮，長發全部向上束起一個髮髻，灰色髮帶隨意纏繞着打了個結，橫里戳入一根枯木簪子，還有一些不聽話的髮絲落下，整個人看起來隨性又些許邋遢。
是個青年道士，就是沒有拂塵在手而已，腰間纏着看似腰帶，其實是兵器的軟劍。
唐翎端着千機匣的手僵住，神色從迷茫轉為恍然大悟，終於想到什麼。
她對着青年道士道：“你是妖怪吧？這麼多年了，竟然容貌一點兒沒變？”
是當初高老莊遇到的那個除妖的道士，被她氣走的那位。
那青年也是恍然開口：“是你啊小姑娘，你不也一樣，這麼久了仍然是青春靚麗，衣着奇特。”
他指指因為霧氣凝結的霜花滿地，眸光閃着莫名的光，對唐翎輕笑道：“這麼冷的天兒，姑娘還穿得如此令人遐思，着實讓貧道大開眼界。”
唐翎看看自己身上的唐門校服，瞥他一眼懟回去：“關你屁事。”
青年道士怕是沒見過這麼嗆辣的妹子，再度被她給懟得無話可說。
唐翎身邊的小麻雀此時叫出聲來，小翅膀撲棱着，瘋狂啾啾。
“唐翎！！就是他把我打回原形了！你快幫我報仇！”
唐翎耳朵里聽見她的話。
“小麻雀精，原來是你叫來的幫手呀。”青年道士聽見麻雀精的叫聲，聞聲看過去，臉上掛着莫名的笑容，瞧着令人有些背後發涼。
唐翎從他的態度，和小麻雀的語氣就能看出來，這人怕是並不簡單。
系統面板只顯示出這道士剛開始遇見她的時候的經歷介紹——那也只是圍繞在以唐翎為中心來顯示的，相當於這道士只是她經歷中的一個過客。
‘系統，你們也太不智能了，說好的人工智能系統呢？’她心裏十分嫌棄地吐槽。
系統：‘宿主，這就是你的誤解了。我們只是西山居新研發的沉浸式家園系統，而且還是在測試階段。’
唐翎：“……”
哦，好厲害哦，測試階段就這麼多bug和不人道的要求。
炮姐再度覺得自己被水墨圈圈騙過來實在是太傻了。
“啾啾！啾！！”噁心！臭道士！！
“行了行了。”唐翎伸手把叫囂的小麻雀抓回來放肩膀上，顛兩下手裏偌大的千機匣，上膛，對準道士。
“小道士，不論你是人是妖，聽說你在兩界山住下了是嗎？”
青年道士見她氣勢洶洶，與剛剛漫不經心的模樣大相逕庭，心也跟着謹慎起來。腰間的軟劍劍柄被他悄無聲息地握在手裏，脊背挺直。
他做無所謂狀，回答：“貧道可沒有聽說過這兩界山有什麼人，住下有何不可？”
唐翎冷笑一聲：“住在這兒就好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開系統界面，看到他簡介旁邊出現所住地址與時間、租金，十分滿意地笑開。
道士被她的笑容弄得毛骨悚然，突然感覺不太對勁，卻又哪裏說不上來。
下一刻，他就聽見唐翎開口對他說：“陽炙，兩界山千里洞租戶，時間三年六個月，每月50銀，請支付租金2100百兩紋銀。”說著，還伸出一隻手來，手心朝上做索要動作。
陽炙道長：“……什麼？”
她又複述一遍。
陽炙覺得自己腦殼嗡嗡響。
“小姑娘，你在跟貧道開玩笑嗎？”
唐翎趁其不備一發雷震子過去！
陽炙只感覺身子一麻，人已經僵在原地不得動彈。他滿眼震驚地看向唐翎，無法想像這是個什麼樣的姑娘，能如此出其不意攻擊到自己。
唐翎摸摸麻雀腦殼，又蹲下去順兩下小豬豬的鬃毛。
洋洋得意道：“我管你是人是妖怪，只要住了我的地盤，就給錢。否則，別怪我暴力催租了哦！”
“你……”陽炙努力要抽出腰間的軟劍，卻依舊沒有半點能動彈的跡象，忍不住咬緊后槽牙，怒目而視。
唐翎看着他腦袋邊上的buff讀秒，笑得和藹可親：“給錢嗎？”
陽炙眼看着沒有辦法反抗，聽到她這麼問，也只能咬着牙應聲：“我……給！”待他能動彈，他一定要讓這死丫頭付出代價！
他心裏不服氣，呼吸出來的氣息粗重沉悶，看着唐翎的眼神都帶着狠勁兒。可是唐翎並不害怕，反正在讀秒之前還不會動彈，她剛剛還悄悄掛了個驚鴻，完全不懼怕他等下可能會偷襲。
她走上前去，抽出一根弩|箭抵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地拿着箭尖戳向他肩胛骨，略微用力，只按到他衣服下皮肉之上，讓他感覺到威脅。
“能動了，你可以掏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