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九塊泥板的內容記在下面:
『世界之樹?』亞歷山大問道,『是為什麼東西設的喻嗎?』
『不是設喻,就是字面的意思……』公主說,『這是一棵真實的樹,從世界伊始就存在了。神明告訴我們,它是世界的支柱,生命的根基;天空靠它支撐,大地靠它滋養……』
『如果真有這樣一棵參天大樹,為什麼我卻看不到它?』
巴耳馨微笑着拉起男人的手,說道:『那麼,現在我就帶你去看一看。』
他們順着幼發拉底河南下,到了入海口的沼澤地帶,在河畔的一側,兩個人走向一棵巨大的無花果樹,在那棵樹的周圍,有一些村民正在清掃着積土,還有一些人正在朝着這個樹行叩拜禮。
『看來,這棵樹的存在並不是什麼秘密啊……』
『是的,同很多薩滿的祭祀儀式一樣,看護這棵樹是我們神殿祭司世世代代的傳統;但只有大祭司才知道,這就是「那個秘密」。你看,這些看護員是我們從當地挑選的最樸實的人家,我們甚至已經把那些話交代給他們,讓他們幫忙時時刻刻守在樹的旁邊,等待「那一位」的出現,然後立刻通知我們……』
當兩個人走近了,看護者認出了巴耳馨,連忙走過來問候:『阿托撒主人……您終於來了,我們給您去信,您長時沒有回復……』
『我沒有收到信!發生什麼了?』巴耳馨緊張地問道,她知道未收到信的原因可能是因為自己當時的失蹤,也可能是信被巴比倫的祆教祭司扣下了。
『大樹生病了。』看護者掉下眼淚,『您看,它的葉子現在掉光了,不是因為入冬的緣故,因為在盛夏的時候它就已經開始枯落,也未結果……』
巴耳馨連忙用一隻手輕撫樹榦,閉上眼睛,可很快她的眼淚也涌了出來,『它的喘息濁重,而且不再說話了……』她說。
亞歷山大一邊安慰着少女,一邊摸了摸樹榦上的皮,並未聽到任何聲音。她哭得愈發傷心,他就扶着她在河邊坐下,而她又在他的懷裏哭了一會兒,等情緒稍微平靜,就說:『這棵樹是我小的時候親手栽種的……它陪我聊天,陪我度過最寂寞的時光……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不是說,它從世界伊始就存在了么?』亞歷山大不解地問。
『是的……但世界之樹也是生命,是生命就有壽命,若它枯萎,我們就要種植一棵新的,從時間伊始直至救主密特拉的到來……如果有一天這裏不再有樹,那麼世界的根基就會消失,末日和災難就要臨到……現在的這棵樹是在我剛繼任大祭司時候栽的,那時的老樹剛剛過世,我從河邊選了這一棵幼苗栽到這裏,因為它向我打招呼,我就和它攀談起來,與它成為朋友,還把它移植到現在的位置……可是這才過去多久,對於一棵樹來說,它的生命才剛剛開始……』
『我為何聽不到它的聲音?』
『因為你並不是我們族人中的一員啊……在這個世界上,只有雅利安的精靈族才能與神明建立連結,然後通過神聖儀式進入那種接收神諭的恍惚狀態;自從我完成那些儀式,異象和聲音就會時不時地出現在我的生命里,每一代祭司都有這樣的體驗,我並不會為此感到恐懼和驚奇……但是,這一棵大樹的聲音卻與其他的聲音不同,它的語氣溫柔而清晰……它為那幼年時充滿好奇心的我解答了諸多疑惑……』
『比如?』
『比如我曾問它,
我們的世界為什麼會長這個模樣,它說現在這世界並不是本來的樣子,而是在與另一個世界發生了「碰撞」后產生了「漣漪」,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還比如我曾問它,為什麼我這樣孤獨,為什麼我不願與那些其他的孩子一起玩耍,為什麼這世上看起來只有我一個人關心這些神秘的話題,它就告訴我說,它知道我從何而來,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我之所以孤獨是因為我的靈魂本不屬於這裏;於是我又問它,它是從何而來的,它就說它和我來自同一個世界;我又問它怎麼才能回到那個故鄉呢,它就說很難回去了,而我則堅持詢問它回去的方法,它就告訴我說,除非我能到達遙遠的「世界盡頭」,在那裏登上一艘渡船,跨過無盡的大海和繁星,經過無數的年月才能到達「彼岸」,而那個世界就是我們的家……』
『另一個世界?那它剛剛什麼都沒和你說嗎,甚至連招呼也不打了嗎?』
巴耳馨搖搖頭,『它快死了,我能聽見火焰燃燒的聲音……它已經沒有力氣說一個字了……』
聽到這裏,亞歷山大後背發麻,他驚恐地向身後望去,發現從這個角度看,這棵樹與他常夢到那棵燃燒着的大樹長得一模一樣;他跪倒在地,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所有事,喃喃自語道:『另一個世界,它是對的……另一個世界……』
『你怎麼了?亞歷山大!』
『巴耳馨,我曾夢到過這棵樹,就是它,一模一樣,它在火里燃燒,飛鳥棄巢而逃,那些夜晚我從夢中驚醒……我曾向我的母親詢問這異象的含義……我差點忘了,在我的家鄉,我母親可也是一位有名的薩滿……她的身體裏說不定也流淌着精靈的血液。她幾乎和我說過同樣的話,我不是這世上的人,也不屬於這個世界……巴耳馨,我終於知道你我之間為何如此的契合投緣,因為我同你一樣,我們是從同一個地方而來,我們背井離鄉,然後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相遇……』
這時,亞歷山大與巴耳馨擁抱在一起,他們喜極而泣;從那一刻起,兩顆漂泊的靈魂終於找到了歸宿,他們誓死相守,直至生命的結束。
春天到了,亞歷山大決定按原計劃前往波斯波利斯,但他的目的已經不再是去那裏進一步請教祆教的教義,而是應巴耳馨的請求,去征服和控制祆教最大的信仰中心,制止查拉圖斯特拉的繼承者們繼續在波斯全境內,對傳統信仰和祭司進行的迫害。
他對巴比倫的祆教祭司們說:『我尊重查拉圖斯特拉的哲學思想,也從不打算消滅這種思潮,但是,你們將這些思想過度的包裝,神話化那些本應停留在思辨階段的概念,推高創始人的神性地位,並把這些所有強加在別人的身上,用這些手段去控制和操縱那些淳樸的民眾,毫不保留地打壓異己的意見,這一點是使我反感的。』
巴耳馨公主留在巴比倫並不安全,於是她隱姓埋名,扮為亞歷山大的服侍者,成為隨行人中的一員。
亞歷山大從巴比倫出發,先到了蘇薩,又從那裏啟程向東進入山區,在狹小的險地靠着牧羊人提供的鮮有人知的迂迴小徑,在夜間向封鎖山谷的敵軍發動奇襲,才逆轉了白天因大意而強行渡關時,遭到埋伏在山頂的敵人用滾落的山石進行的突然打擊。亞歷山大渡過封鎖的險境,波斯波利斯的守將就棄城而逃,將這座都城讓給了征服者。
然而,當亞歷山大進入城內的時候,發現遠處的神廟和大殿都已經被城內的起義者點着,那些身上着火的祆教徒們在街上亂竄,痛苦地嘶喊和尖叫,用身體撞擊着牆壁和地面。那些起義者中有波斯傳統信仰的祭司團體和支持者,也有反對祆教重稅壓迫的普通民眾,他們聽聞亞歷山大此行而來的目的是為了把他們從祆教的壓迫和暴政中解放出來,就率先出擊,打翻了聖殿中的火種,將那些用金色墨水書寫在牛皮上的《阿維斯陀》和贊德註解[1]的經卷丟到火中焚毀,將祆教徒綁在木頭上燒死。他們高呼:『你們崇拜火,那何不與它相擁呢?!』
亞歷山大立即下令救火,直到天明之時,火勢才被控制;然而,整座城市的一半已經化為廢墟。而那些珍藏在檔案庫里的祆教經典也只剩下殘破的碎片,一具具焦黑的屍體出現在城中各處。他十分後悔出征波斯波利斯,但一切為時已晚,他雖懲罰了那些起事者,也向那些倖存的祆教徒們道了歉。但在這次事件之後,他已經完全陷入了一種低沉和壓抑的狀態。亞歷山大的軍隊駐停在了距離那裏不遠的帕薩爾加德,他對巴耳馨說:『我從平定海拉斯叛亂以來,到入侵亞洲的整個過程,打着為父報仇的名義所做的所有事,在之前我的內心認為那是絕對正義的;在知道了關於你的故事以後,我開始動搖了這個想法,這次在波斯波利斯,無論我出征的借口是否正確,無論這把火是不是我親自放的,這場大火會被歷史銘記,毫無疑問,我是使它發生的最大推動者……
『我的將領和士兵們以為我是為了領土和榮耀而戰,而他們之所以跟隨我也只是為了財富與地位……』他繼續說,『沒有人會真的相信我是為父親復仇而戰,更不會有人相信我是為了正義和真理而不斷地前進着……我太累了,巴耳馨……也許我應該放棄了……向你的養父議和,請他回來繼續做阿契美尼德的皇帝,我的將士不會反對,因為他們已經腰揣金銀與珠寶,而我將帶着我的士兵回到我的故鄉去,歸還自由給那些被馬其頓控制的城邦,然後我將放棄王位,離開那裏,雲遊四海,到世界的盡頭去尋找這個世界的答案……』
『無論你去哪兒,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亞歷山大……』巴耳馨依偎在男人的臂膀,『我的妹妹會繼承我的職責,而我將和你一起浪跡天涯……』
於是,議和信被寄往了北方的埃克巴坦那,但科多曼努斯怎麼可能相信那曾經把他逼入絕境的亞歷山大會放棄自己的領土和王位,就這樣把這個帝國還給他。他並未給出回信,繼續在東部召集軍隊,堅壁清野,希望與亞歷山大在北方和東方再次決一死戰;於是亞歷山大決定親自前往米底亞,當面向科多曼努斯表明自己的決心和意願。他的軍隊開始向西北折返,這讓科多曼努斯以為亞歷山大開始追擊他了,便向斯基泰人求助,然而在高加米拉戰敗之後,科多曼努斯的威信已大不如前,斯基泰人並未伸出援手,於是科多曼努斯則渡過了希爾卡尼亞的關口,繼續向東逃跑;巴克特利亞總督貝蘇斯[2]見自己的皇帝如此落魄,便想取而代之,他連同其他貴族發動政變,將科多曼努斯拘禁;從貝蘇斯處逃出來的,原屬皇帝的海倫尼克雇傭軍投奔了亞歷山大,通知了他這一情況。亞歷山大聽聞貝蘇斯將科多曼努斯挾持,連忙率領騎兵和輕裝步兵親自前往救援,甚至最後連夜急行軍。到清晨的時候,一位馬其頓士兵發現了被遺棄且已受重傷的科多曼努斯躺在河邊,那時他已經瀕臨死亡,他向馬其頓士兵要了一口水喝后,表達了他對亞歷山大仁慈對待他家人的感謝,而後逝世。
不久,亞歷山大親自趕到現場,他惋惜至極,脫下自己的斗篷來為死去的國王覆上。一場隆重的國葬在帝國的首都舉行,按照亞歷山大的要求,科多曼努斯被葬在波斯波利斯的帝王陵。之後,亞歷山大開始追擊僭位者貝蘇斯,向科多曼努斯復仇,他率軍向東討伐,進入了帕提亞,然後向南追至阿利亞[3]和德蘭吉亞那[4],再向北進入阿拉霍西亞,穿過水之山進入巴克特里亞,並從那裏繼續向北進入粟特[5]地區。
直至極北的可薩提河[6]畔,貝蘇斯才被亞歷山大的大將托勒密逮到,並立即以叛國罪處死。了卻這樁心事以後,亞歷山大帶着他的軍隊駐紮在粟特以南,巴克特里亞以北的那片草原之上,那裏的農舍和小鎮恬靜愜然,在山巒與草地的映襯下,如仙境般美輪美奐;這裏的溪水甘甜,民風淳樸,亞歷山大與巴耳馨都被這美好的風光所折服,決定在此住下,他們陷入熱戀,終日纏綿,度過了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間。亞歷山大的將領們並不知道亞歷山大是在與誰相戀,還以為那是從附近俘虜來的貴族姑娘,緊接着,他們就在當地人的見證下舉辦了簡單的婚禮。當時,巴耳馨用的假名是羅克珊娜[7]。
那段時間,亞歷山大忘記了世俗中束縛他的一切:王國、名譽和責任;他忘情于山水之間,快樂而滿足。直至他的將領們都表示想要離開這「野蠻之地」,回到巴比倫去,享受無盡的榮華和受人敬仰的後半生。
『是的,我們該走了。至少要先回去安頓好這一切,我們才能離開,否則這個沒有國王的國家會立刻陷入混亂……』亞歷山大對妻子說,『你能想像嗎?我們已經不知不覺到了極東之地,根據傳說,只要從這裏繼續向東,很快就能到達「世界盡頭」了,那裏會不會就是大樹告訴你的地方,而那裏是否真的會有一艘開往「彼岸」的船呢,我真的很想去看一看……』
亞歷山大說服了軍隊走水路回巴比倫要比向西原路返回要輕鬆且快速很多,於是,他們繼續向東進發,跨過了印度河,進入了未知的世界;他極力的勸說沿路的當地人,他只是想借過他們的土地去到大外海,但他們仍然不停地遭到當地的土著部族襲擊,在希達斯皮斯河畔的旁遮普[8],當地的酋長波羅斯[9]率領大象軍團突然攻擊了亞歷山大的軍隊,雖然經過苦戰,科林斯同盟和馬其頓人再次獲得勝利,但士兵們已經對這些戰象產生了恐懼;當他們從俘獲的士兵那裏聽說繼續向東的土地並不是海洋,相反等待他們的仍然是林立諸多部族的雨林,每一個部族都擁有數萬頭戰象的時候,在維帕希河畔[10],亞歷山大的幾位軍官拒絕渡河,直接違抗了他的命令。
很顯然,亞歷山大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他並不知道如何處理自己軍中的叛亂;在過去,他視這些將領為朋友和夥伴,但現在他們直接公然地抗拒繼續前進的命令,他並不知道該做什麼。於是,亞歷山大妥協了,他同意他的將領們帶着自己的人走陸路先行回巴比倫去,而他自己和羅克珊娜以及幾個隨從會繼續前進,直到到達外海的碼頭,在那裏他們會坐船回去。
那些將領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只有赫費斯提翁和一支小隊留了下來,他宣誓繼續保護亞歷山大夫婦;他們一行人換上了當地人的行頭,偽裝成遷徙的旅人,繼續向東,深入到摩揭陀的疆域。那時,羅克珊娜已有身孕,很難繼續前進,他們便打算在她生產以後再繼續趕路;戰馬『牛頭』因衰老離世,他們把它葬在里拉詹河畔[11]的烏魯維拉[12],並打算停下休息,看到那裏有人正在供奉一棵聖樹,他們離近后發現那也是一棵無花果樹,便摘了果子交給赫費斯提翁,託付他先一步回到巴比倫,把這棵樹的種子交給幼發拉底河入海口處,守護聖樹的村民們,把這來自世界盡頭的種子種下去,讓它們的後代繁衍生息,作為替換未來世界樹的繼任者。羅克珊娜還囑託赫費斯提翁,讓她告知她的妹妹繼承大祭司的職位,並把她曾教給她的,關於密特拉到來以後要說的話記牢。
除此以外,亞歷山大還手諭了一封告知信,拖赫費斯提翁交給早在他追擊貝蘇斯前就已選擇鎮守後方,現在正在埃克巴坦那的帕曼紐,告知他自己已經放棄了馬其頓的王位,並已選定了繼承這個龐大帝國的人,那個人的名字被附在了信的結尾處,他希望作為帝國主帥的帕曼紐能夠對這個繼承者給予支持和擁護。
赫費斯提翁揮淚與亞歷山大告別,踏上了回程的路。沒有人知道當時亞歷山大在信上寫的究竟是誰,但當這封信被交至帕曼紐處不久,他與他的兒子菲羅塔斯就被人刺死,沒有人知道誰是背後的主謀,因為刺客黑色克利圖斯不久也暴斃而亡。緊接着,對信內容唯一知情的赫費斯提翁也突然病逝;在那之後不久,從巴比倫就傳來了亞歷山大死亡的消息,然後是失去保護的波斯太后西緒甘碧絲被偽裝成了自殺,死在皇宮之中,她的孫女帕瑞薩娣絲則在那之後失蹤,再也沒有人見過她。遠在馬其頓的安提帕特和奧林匹亞絲得到的消息是亞歷山大在巴比倫病逝,但他的屍首已經在將軍們的搶奪中沒了蹤跡。很快,帝國開始分崩離析,陷入到無盡的爭鬥與戰亂之中。
亞歷山大與羅克珊娜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們在孩子出生后,繼續向東,到達了恆河竇[13]海的海岸。但當地的人卻告訴他們,他們完全走錯了方向,如果向東北方繼續行進,就會發現在印度的東面,還是一片沒有盡頭的大陸;到此時,兩個人才徹底放棄了這個不實的夢想,並決定回到那個曾讓他們流連徜徉的寧靜田野去,在那裏買一塊土地,蓋一座房子,男人砍柴,女人織布,過最悠然恬淡的普通人的生活。
當他們回到巴克特利亞的村莊,就給自己取了新的化名。男人叫烏拉赫斯,女人叫伊南娜,而他們的孩子就是伊奧斯·卡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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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解:
[1]Zend,是瑣羅亞斯德教的一個技術術語,是指《阿維斯陀》文本的註解,釋義,評論和翻譯
[2]貝蘇斯(Bessus或Bessos,?-前329年),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巴克特里亞總督,出身波斯貴族,大流士三世的親戚
[3]Aria,是一個阿契美尼德地區,以今阿富汗西部的赫拉特市為中心
[4]Drangiana,是阿契美尼德帝國的歷史區域和行政區劃,該地區包括Hamun湖周圍的領土,伊朗-阿富汗邊境內流盆地Sistan的濕地,以及位於現在阿富汗西南部地區的主要流域赫爾曼德河
[5]粟特(古波斯語:Suguda-或Sogdiana),古稱或譯栗弋、窣利、索格特,為中亞古代民族,華人稱之為昭武九姓、九姓胡,粟特原本生活在阿姆河和錫爾河之間的澤拉夫善河流域,通稱索格底亞那(Sogdiana)
[6]Jaxartes,即錫爾河(英語:SyrDarya),是中亞著名內流河,發源於天山山脈
[7]羅克珊娜(古希臘語:?ωξ?νη;古波斯語:Roshanak,蘿莎娜可,意為『閃耀的小星』,或者『光亮』),現代史學認為當馬其頓亞歷山大大帝奪下一個粟特岩山的要塞后俘虜了她,隨後於公元前327年或前328年與亞歷山大大帝結婚,成為亞歷山大的第一位王后
[8]旁遮普,也譯彭加(波斯語:?????,panj-āb,英語化成Punjab),旁指印渡河中上游眾多支流的一帶地區,在下游眾支流合一的沿岸地區通常不算作旁遮普
[9]Porus,是一位古印渡國王,其領土橫跨印渡次大陸旁遮普地區的傑赫勒姆河(Hydaspes)和奇納布河(Acesines)之間的地區
[10]Vipas或Hyphasis,即比亞斯河,是印渡的河流,位於該國北部,發源自喜馬偕爾邦喜馬拉雅山脈比爾本賈爾嶺
[11],是一條流經印渡賈坎德邦和比哈爾邦查特拉和格雅地區的河流,它也被稱為河,Niranjana河或Falgu古河,在獲得啟蒙之前,悉達多·喬達摩王子在河岸上練習了六年
[12],即菩提伽耶,據說是喬達摩佛陀在後來被稱為菩提樹下獲得啟蒙(巴利語:bodhi)的地方
[13]SinusGangeticus,即孟加拉灣,在古印渡經文中,這個水體可能被稱為Mahodadhi,但在古代地圖中則被稱為恆河竇,意思是『恆河的海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