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性
伊莉雅無力地坐到地上，這一切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突然了，婆婆突然化為光塵，母親？納坦亞？我有什麼力量？生命能量嗎？這一系列的問題在她腦子裏打轉，就是得不出結論，她看向卡爾斯僑城。
“你不難過嗎？”卡爾斯僑城問道，他注意到伊莉雅眼眶中含着淚水，但她表情卻不像是難過。
“不...不難過，”伊莉雅吸了下鼻子，抹去淚水，“對我們來說，人離開后便會回到神的懷抱中，但是婆婆...一定是也成為神明了，您說對吧？”
“是的。”卡爾斯僑城沒有撒謊，老人本來就和他屬於一個維度，“看來你有要問我的事情。”
伊莉雅站起來，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了一些，看向卡爾斯僑城。
“我大概知道你要問什麼，”卡爾斯僑城打斷了伊莉雅，“你的婆婆和母親看來是聖族，和我魔族在遠古時期都屬於古龍族，你是人類和聖族的混血，那就是說你是擁有和我類似的能量的，我會教給你使用方法的，至於你的母親我也不認識，我們死後因為能量完全耗盡的緣故，都會化為光，基本等於魂飛魄散，所以沒辦法再讓你見到她，至於生命能量，等你能夠掌控能量便會明白。”
伊莉雅滿臉震驚，她確實是想問這些問題，神明大人不愧是神明大人，難道神明大人能讀心嗎？
就在兩人交談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躁動，卡爾斯僑城警惕地看向門外，他感到一陣敵意，伊莉雅卻嘆了口氣，輕輕地將門拉開，十幾個村民有男有女，將小屋門口圍住，他們手中拿着的各式各樣的果子引起了卡爾斯僑城的注意。
“來送食物的嗎？”卡爾斯僑城問。
伊莉雅尷尬的笑笑，搖了搖頭。
“喲，這不是臟丫頭嗎？”一個女人譏笑道，“找了哪個大戶人家，尋得這身上等衣物呀？”
“就是，也不知道怎麼能看得上一個灰頭土臉的女人的，怕不是有什麼問題呢。”另一個女人附和道。
“這些人是來為你慶祝獲得這身衣服的嗎？”卡爾斯僑城有些疑惑，難道這也要慶祝？
伊莉雅低着頭，一聲不吭。
難道這群人是來鬧事的嗎？但是這是為什麼？卡爾斯僑城更加不解，難道人類和魔族不同，不會為同伴獲得新的力量或是拿到新的盔甲衣物而感到高興嗎？人類明明是他創造的，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和他一點都不像。
他們甚至還不如克里斯塔！卡爾斯僑城冷笑一聲。
“那邊那個，你笑什麼？”有個男人看見卡爾斯僑城，有些惱怒，大聲吼道。
聽到這個，伊莉雅連忙抬頭，有些慌張地解釋道：“沒...沒什麼，你們千萬不要找他的麻煩，求求你們了！”
這倒是令卡爾斯僑城感到意外，這群人既然不是來慶祝的，那這個樣子一定是來鬧事的，伊莉雅為什麼要攔着這群鬧事人呢，害怕自己生氣‘降下神罰’暴露身份嗎？真是個乖孩子。
“我倒要看看這是什麼人，砸他！”男人一聲令下，村民紛紛舉起果子朝小屋砸來。
只見卡爾斯僑城雙瞳忽然閃耀起血紅色的光芒，恍惚之間在小屋前築起一道無形屏障般，將所有砸向小屋的果子定格在半空中，他長嘆一口氣，一步步緩緩走出小屋，順手摸了摸伊莉雅的頭，還取走就要砸到伊莉雅臉上的果子，在伊莉雅和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摘下了兜帽，露出神明的臉龐。
“這個是誰扔的？”卡爾斯僑城面無表情，
目光在人群中掃過，鎖定在最先發言的女人身上。
村民們看着浮空的果子，紛紛膽怯地後退幾步，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事，再仔細看看那男人的臉，竟然和神像一模一樣，他們都大口喘着粗氣，瞪大了眼睛。
“是...是...創世之神！”其中一位村民大聲喊道，“創世之神降臨人間了！”
話音未落，他們不約而同地跪拜在地，祈求創世之神的原諒。
“伊莉雅，你看我們平時那麼照顧你，求求你了！”那女人恨不得把腦袋嵌進地里。
卡爾斯僑城有些無語，剛才明明氣勢洶洶，只因為看到自己就成這樣，人類難道是沒有骨氣的嗎？還是說他們也明白，他們並非神明寵幸的善人。
“神明大人...”伊莉雅在身後輕輕拽了拽卡爾斯僑城的衣角。
“怎麼了？”卡爾斯僑城收起血紅色的雙瞳，扭臉看向伊莉雅。
“能不能不要懲罰大家...他們也只是一時被沖昏了頭腦...”伊莉雅看着卡爾斯僑城，棕色的雙瞳讓她有些入迷，“其實大家平時對我很好的...”
“你管這叫好？”卡爾斯僑城看向那小木屋，他們能拿果子來鬧事都不願意分給伊莉雅，“不過這也是你說了算，那就聽你的好了。”卡爾斯僑城丟掉手中的果子，在眾人的目光中拉住伊莉雅的手走向神廟。
伊莉雅一邊走着，還不忘記扭頭看看身後的人們，他們依舊跪拜着，口中喊着“謝謝創世之神大人”“謝謝伊莉雅大人”之類的話，她的內心五味雜陳，儘管他們平時確實是在欺負她，但是她並不希望村子裏的人受到傷害，像婆婆說的一樣，做正確的事，這就是她認為正確的事。
“至少他們以後不會再欺負你了。”卡爾斯僑城輕聲道。
伊莉雅瞪大了雙眼，看來神明大人果真是無所不知的。
兩人來到神廟門口的神像前，一路上無數的人被卡爾斯僑城的面容吸引，紛紛跟在二人身後，看着這個熟悉的面孔。
卡爾斯僑城本來是有些喜悅的，他在神像前沉思那會就是在思考人類為他建造雕像的意義，他認為人類是有信仰的，說得難聽一些，人類就和聖族一樣，信奉比自己高維度的神明。
可現在，他認為這些人只會在遇到危險時，或者是有需要時才會想到神明，至少這個村子是這樣，只有伊莉雅一直在信奉着神明，只有伊莉雅保持着虔誠善良的心。
所以他認為這個村子不需要神廟，也不應該被神明庇護。
卡爾斯僑城抬手瞄準神像和神廟，腦中想着克里斯塔的那一招，雙瞳再次閃爍血紅色光芒。
“你們並不值得被神明庇護，”卡爾斯僑城聲音很輕，卻回蕩在整個村莊，“那麼，這些東西也就不再需要，消失吧。”
一股強大的能量從卡爾斯僑城的掌心迸發而出，金色光芒幾乎瞬間就包裹住神像和整個神廟，隨後碎裂開來，化為無數的光點，消散在風中。
卡爾斯僑城緩緩轉身，看向身後的人群，無一例外的滿臉驚恐，或許只有在這種時候，他們才會想起求助神明，想要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等到你們真正擁有信仰時，神廟自然會重新出現。”卡爾斯僑城留下一句話，拉着伊莉雅走向村外，人們的哭喊聲，渴求神明原諒的懺悔聲全被無視，他只想帶着伊莉雅離開這種地方。
“為什麼你要幫他們呢？他們對你並不好。”卡爾斯僑城邊走邊問。
“因為這是我認為對的事吧...”伊莉雅答道。
“你還真是奇怪。”
“嘿嘿...”伊莉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她側臉看着身後的人們，又回過頭來問，“我們要去哪裏呀？”
“去找個能讓你學習怎麼使用能量的地方。”卡爾斯僑城答，走了一段距離后，他嘆了口氣，貌似有些無奈。
“怎...怎麼了嘛？”伊莉雅小心翼翼地問。
“還是先讓你學會飛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