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貴客的生活

第7章 貴客的生活

-傍晚-特萊德城-中心城堡大廳-

特萊德城中心城堡進門就是寬敞的大廳,而大廳側面有一個相對較小的房間,那裏便是會議室。瑪德琳此時正坐在會議室中,快速地翻閱着眼前的資料。羅芙娜則站在瑪德琳身後忙碌着。

“中心城堡重地!禁止闖入!”中心城堡大廳內突然傳來了侍衛的呵斥聲。

瑪德琳聽到了喊叫,心不在焉地對身旁的羅芙娜問道:“哦?外面何事吵鬧?”

“我不清楚,瑪德琳大人。需要我出去看看嗎?”羅芙娜尊敬地回應道。

沒等瑪德琳開口,大廳內傳來了她耳熟的聲音,那聲音一聽便知是里夫特的。只聞里夫特有些中氣不足地喊道:“讓開!別擋着我!引力陷阱!讓瑪德琳出來見我!”

“呃啊!放肆!瑪德琳大人是你說見就見的嗎?”能聽出來,受到引力陷阱攻擊的侍衛仍然在阻止里夫特前進。

瑪德琳在會議室中皺起了眉頭,問道:“里夫特?他怎麼又闖進來了?羅芙娜,你可確定里夫特進入了灰燼幫山谷?”

羅芙娜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雙眼回應道:“瑪德琳大人,我真真切切看到里夫特駕馬進入山谷。而這個時間點,他是一定要同時戰勝多普與西奧才能出來的……”

“好小子,他竟然成功地討伐了灰燼幫?哎呀,真是幫我解決了心腹大患呀!羅芙娜,快與我出門迎客!”瑪德琳放下了手中的資料,欣喜地說道。

隨後,瑪德琳帶着羅芙娜推門而出,離開會議室,來到了中心城堡大廳。只見大廳內站着里夫特、莉莉安娜、杜尼克斯三人,他們面前有一個被打翻在地的侍衛。

里夫特見瑪德琳出現,拖着受傷的身體喊道:“咳咳咳!瑪德琳!我們回來了!快把本傑明與澤尼婭放了,然後跟我們道歉!”

被引力陷阱束縛在地上的侍衛趕忙說道:“瑪德琳大人您別動怒,這小子猖狂不了多久了!羅芙娜大人,快來幫我呀!”

瑪德琳的態度卻完全反轉,只見她恭恭敬敬,對里夫特笑臉相迎:“哎喲,看看這是誰?凱旋的秘前協會成員,里夫特!之前是我們不對,我代表特萊德城給你賠罪了!從現在起,你們就是特萊德城的貴客,我們必定好生招待!”

“誒?”瑪德琳的行為出乎里夫特的意料,讓里夫特愣在原地,里夫特準備了半天的說辭現在用不上了。里夫特原以為瑪德琳會嘴硬刁難自己。

瑪德琳繼續說道:“侍衛,快跟我們的貴客道歉!還趴在地上幹什麼?去把貴客的朋友們請上來啊!”

侍衛也蒙了,慌張地說道:“啊?遵…遵命,瑪德琳大人。貴客,對…對不起……”

“貴客你放心,我可一點也沒虧待你的隊員們,他們過得可滋潤了!我就知道你能成功討伐灰燼幫!來來來,裏面請!”說著,瑪德琳就引着里夫特往城堡高層走去。

侍衛見瑪德琳走遠,趕忙喊道:“瑪…瑪德琳大人!我現在動彈不了啊……”

羅芙娜一揮手,解除了侍衛身上的引力陷阱。她面無表情,也沒多說什麼,跟着瑪德琳上樓去了。

-中心城堡高層-

里夫特再次來到了中心城堡高層的華麗大廳,不過這次他不是被綁着來的,而是被隆重招待來的。里夫特身邊來往着眾多忙碌的女僕,女僕們把本就乾淨的房間打掃得更加鋥亮。還有些女僕沏好了數種茶,剛剛溫熱、搖曳有細膩蒸氣的茶品被擺放在大廳側面寬大的茶几上,

任由客人挑選。

里夫特卻沒有被眼前的場景吸引到注意力,他一直保持着警惕,直到耳邊傳來本傑明的聲音。

“隊長!我就知道你能成功的!”只見本傑明被幾個侍衛帶領着,從正門進入大廳。

里夫特趕忙上前迎接,並詢問道:“本傑明!你臉上的傷好多了!這段時間裏,瑪德琳沒有再欺負你吧?”

本傑明笑着回應道:“放心吧,隊長,至少是沒有再挨打了。”

“隊長!你回來啦!”澤尼婭也來到了大廳。澤尼婭看到里夫特后,直接張開雙臂,小跑着擁抱上來。抱緊里夫特后,澤尼婭還興奮地說道:“真不愧是魔界之主!是我偶像該有的風範!”

“嗷哦……痛痛痛!”里夫特忍痛把澤尼婭推開,他身上的多處瘀傷可架不住澤尼婭的熱情。

“啊!抱歉,隊長……討伐灰燼幫一定很艱難吧,真是辛苦隊長了……”澤尼婭這才發覺里夫特的傷勢,滿懷關心地說道。

“嘿嘿,還好!其實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啦!”里夫特說罷,莉莉安娜與杜尼克斯從旁邊靠了過來。

只見莉莉安娜鑽到里夫特腋下,輕輕抱住里夫特,並氣鼓鼓地看向澤尼婭。巧妙的是,莉莉安娜的雙臂繞在里夫特的身上,避開了所有瘀傷,讓里夫特一點沒感覺到痛。

澤尼婭沒有在意,反而用手揉了揉莉莉安娜的臉蛋,笑着說道:“哈哈,莉莉安娜好可愛哦~”

本傑明也在一旁說道:“原來你叫莉莉安娜嗎,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建立起了如此深厚的牽絆。哦?杜尼克斯也來了!”

里夫特輕撫了一下莉莉安娜的腦袋,然後把莉莉安娜拉開,為本傑明與澤尼婭宣佈道:“沒錯!從今天起,杜尼克斯也是我們小隊的成員啦!他在此次討伐過程中幫了大忙呢!”

“謝謝你,杜尼克斯!”澤尼婭雙手合十,開心地說道。

本傑明將信將疑地說道:“既然是隊長宣佈的消息,那還是歡迎杜尼克斯加入嘍!不過杜尼克斯是火族人,可能會有一些壞心思……”

“額哈哈……我哪能有什麼壞心思呀!”杜尼克斯撓着頭,慌張地否認道。杜尼克斯內心還是有些動搖,有那麼一瞬間,杜尼克斯覺得這樣挺好的,有夥伴,受歡迎,自己做的事也會被承認。

女僕們都忙得差不多了,陸陸續續離開大廳,只留女僕長和管家在一旁靜候指示。瑪德琳此時過來,手裏拿着本傑明的項鏈,對里夫特一行人說道:“這是你們的世界之石,還給你們~應該沒弄丟你們什麼東西吧~”

本傑明接下了項鏈,里夫特卻再次警惕起來,皺着眉頭對瑪德琳說道:“別在這套近乎!事情的起因,黑市問題調查清楚了嗎?”

回答問題的是羅芙娜:“我們在城牆角落搜查出一扇未被授權的黑市大門,現在那裏已經被侍衛接管。我們抓獲了不少試圖通過這扇大門的人,經過調查,發現他們都與黑市有些關係。通過拷問黑市相關人員,我們了解了黑市商品為何會出現在特萊德城晚間拍賣會,正是昨晚的主持人,他擅自使用權力,偷偷把黑市商品運進拍賣會後台。瑪德琳大人平時只負責挑選拍賣會商品,而我又下意識地認為進入後台的商品都是經過審核、絕無問題的。所以最終沒能發現黑市商品。”

瑪德琳接著說道:“別擔心,這個主持人已經被我們抓進臨時監獄了,沒想到他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幹了這麼久的壞事。從今天起,我會親自審查拍賣會商品,徹底解決黑市問題!我就說吧,特萊德城與黑市是沒有任何勾當的!”

聽到這,里夫特也算是放下了一些戒心,緩緩說道:“好吧,希望你們不是編了個故事糊弄我……”

瑪德琳突然端出一盤點心,用一種照看小孩子的語氣對里夫特一行人說道:“你們有誰要吃小麵包小餅乾嗎?我這裏什麼口味的都有哦~”

莉莉安娜率先發言,只見她高舉右手,腳尖一踮一踮的,輕聲說道:“哦……我要吃我要吃~”

莉莉安娜沒有顧慮地走上前去,從盤子中拿起幾個小麵包塞到嘴裏。瑪德琳看到莉莉安娜身上的白布,趕忙說道:“哎呀!我的貴客怎麼能穿這樣破破爛爛的衣服呢?羅芙娜,快為這位貴客找身合適的衣服換上!”

羅芙娜看了看嬌小的莉莉安娜,不知所措地說道:“瑪德琳大人,她這個身材,想要有合適的衣服,估計得訂製吧……”

瑪德琳卻回應道:“哦?我看她和你剛來我這裏時的身材差不多嘛,你不是一直把最早的衣服留着嗎?現在派上用場咯!”

羅芙娜的臉突然紅了起來,慌忙說道:“誒?我十幾年前的那身女僕裝嗎?那可是瑪德琳大人親手為我縫製的!是很有意義的紀念品!”

瑪德琳毫不在意地勸道:“哎呀,反正你現在也穿不上啦。你要是捨不得,我以後再幫你做一件嘛……”

羅芙娜無奈地打斷道:“好啦好啦,給她穿就是啦!她身上這件衣服確實不夠得體……”

說罷,羅芙娜一把摟住莉莉安娜的腰,拎起莉莉安娜就往大廳側面的房間內走去。能看出來羅芙娜相當不服,她頭上甚至飄起一縷青煙。

“唔哇哇!里夫特,救我!”莉莉安娜在空中揮舞着手腳,卻無法掙脫羅芙娜的手臂。

“你們要幹什麼?放開她!”里夫特擔心莉莉安娜出事,想要上前制止,但是身邊突然圍來一群女僕。

女僕們手中拿着軟捲尺,對着里夫特、本傑明、澤尼婭與杜尼克斯的身子就是一頓測量。

瑪德琳解釋道:“別擔心,她只是去換身衣服!而且我看各位貴客身上的衣服也臟舊不堪了,我們這有全城最好的裁縫,你們可以盡情訂製衣物,免費的哦!什麼款式都可以做!”

里夫特一臉不屑地說道:“我就要我身上這套就行!可別給我整花樣!”

“好!那就做一套跟你身上一模一樣的!保證複製還原!”瑪德琳笑着回應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里夫特無奈地喊道。

本傑明則在一旁談起了需求:“每次看隊長的風衣都覺得很帥,我也想要一件相似的風衣。另外我的項鏈已經被毀得扣不起來了,就把我的世界之石縫製在新的風衣上吧……”

“好的!包你滿意!”瑪德琳爽快地回應道。

澤尼婭則說道:“我想要一件能夠匹配我靈界女王身份的衣服!我希望這件衣服既華麗典雅,又不妨礙戰鬥;既寬厚保暖,又不容易弄髒;既色彩鮮明,又不太過招搖……”

“額,真是獨到的想法……不過,沒問題!相信我們的裁縫~”瑪德琳還是答應下來。

“雖然之前沒見過你,但來了就是貴客!你想要什麼樣的衣服呢?”瑪德琳轉頭對杜尼克斯問道。

杜尼克斯回過神來,漫不經心地回應道:“嗯?我?我就免了,感謝您的好意……”

就在這時,羅芙娜帶着已經換好衣服的莉莉安娜回到大廳。只見莉莉安娜身上不再是奴隸的裝扮,而是換上了款式與特萊德城女僕相同的女僕裝。胸口的假領上系有一個紅色蝴蝶結,潔白的圍裙與淡藍色連衣裙裙擺上裝飾有相同的花邊,下身則是白色褲襪與黑色小皮鞋。另外,莉莉安娜頭上還紮起了雙馬尾,馬尾被扎得很高,但莉莉安娜的長發還是垂到了膝蓋附近。

“嗚哇~莉莉安娜像個布娃娃一樣,好可愛哦!”澤尼婭看到莉莉安娜這身打扮,忍不住誇讚起來,她走上前去,開始揉捏莉莉安娜的胳膊。

“這套衣服,太貼身了,穿着有些難受。但我能看見,大家都很喜歡。大家喜歡就好……”莉莉安娜輕聲說道。

里夫特站在原地,默不作聲,但他早已臉頰泛紅,被莉莉安娜散發出來的獨特魅力吸引。自相見以來,里夫特還從未仔細觀察過莉莉安娜,連莉莉安娜具體長什麼樣都沒有確定。現在里夫特看清了,那是一張幾乎對稱的臉,除了完美沒有什麼更貼切的形容詞。

瑪德琳靠近說道:“羅芙娜,這個小姑娘跟你當年被我收養時一模一樣!既然我們查不清她的身世,不如就讓她也在特萊德城工作吧!小姑娘,你叫莉莉安娜是吧?從今天起,你就是特萊德城的一員了……”

“等…等等?”里夫特連忙打斷了瑪德琳的話。“你怎麼就開始擅自決定莉莉安娜的人生了?”

瑪德琳不動聲色地回應道:“無家可歸的孩子外面還有很多,都是從小在外流浪,身世問無可問,查無可查。像莉莉安娜這樣能長大還被發現收養的,真的已經很幸運了。她已經沒辦法再獲得身份了,反正哪裏都去不了,不如被我收養,記在我的名下,特萊德城不會虧待她的。”

里夫特追問道:“什麼叫‘沒辦法再獲得身份’?特萊德城不能為莉莉安娜賦予身份嗎?”

瑪德琳解答道:“錯過了出生時登記人口的機會,還沒有監護人信息,她的存在就不會被這個社會認可。就算是特萊德城也沒有那麼大的權能,為她憑空創造一個身份呀。不然這個世界,不是要亂了套了?”

“但是沒有身份就沒有雇傭關係,莉莉安娜不還是以奴隸的名義在特萊德城工作嗎?”里夫特繼續對瑪德琳問道。

“這只是個理解問題啦。莉莉安娜會像羅芙娜一樣,只要不去其他城市,那麼她在特萊德城就有着最高行動自由!”

“不行,我不同意,我覺得莉莉安娜不應該就這樣被限制在特萊德城。如果你們無法給莉莉安娜賦予身份,那麼就由我為她賦予身份!從今天起,莉莉安娜就是秘前協會的成員,同時也是我召集小隊的隨隊女僕,我會帶着她一起冒險!”說罷,里夫特取出了一枚全新的隊員胸章,並親手將其佩戴在莉莉安娜胸前。

莉莉安娜看了看胸章,又看了看里夫特的眼睛。里夫特的眼神好似在說他肯定會讓莉莉安娜跟着自己,讓莉莉安娜放心。

瑪德琳趕忙分析道:“你這樣只是為她賦予了一個空殼,也許能應對一些審查,但遇到真正要登記身份的時候,你們還是沒有辦法呀……”

里夫特堅毅地回應道:“那我就帶着她去奧尼卡城,去秘前協會總部,總有一個地方能為莉莉安娜賦予身份!不僅如此,我還要為羅芙娜,為無數被收養的孩子賦予身份!”

羅芙娜在一旁聽着,被震驚到不知所措。瑪德琳反駁不動什麼,只得說道:“好吧,祝你成功……”

里夫特若有所思地說道:“還有件事,我很在意,關於莉莉安娜的身世,我一定要搞清楚……本傑明,你能通過世界之石看出莉莉安娜是哪裏人嗎?”

本傑明在一旁輕聲回應道:“莉莉安娜身上的能量波動很模糊,沒有明顯的特徵,總體來說更像風族人……”

“風族人嗎?這下更難辦了……”里夫特苦惱地說道。

羅芙娜此時清了清嗓,提示道:“咳咳!我們問出了與莉莉安娜同行的黑市商品的來歷,莉莉安娜是被霍普雷城出售的奴隸。希望這些信息對你們有幫助。”

“霍普雷城?那是哪座城市?”里夫特扶着下巴,不解地問道。

瑪德琳上前悠然地回答道:“霍普雷城在奧尼卡城東邊不遠處,原本是座為奧尼卡城加工能量晶石的小城市。有一天,奧尼卡城發現了人工合成世界之石的方法,並交由霍普雷城生產。霍普雷城改進了合成方法,讓他們能夠穩定快速地生產高品質世界之石。霍普雷城一舉發展成了一座大城市,還擺脫了奧尼卡城的控制。目前,霍普雷城被人們稱為,世界之石工廠。”

本傑明突然興奮起來:“世界之石工廠?穩定生產高品質世界之石!隊長,我們去霍普雷城看看吧!”

里夫特若有所思地說道:“霍普雷城離奧尼卡城不遠,繞一些路不會耽誤太長時間。而且想要解開莉莉安娜身世的話,霍普雷城是唯一的線索了。決定了,就帶着我的小隊去拜訪一趟霍普雷城吧!”

瑪德琳聽聞,抱起手說道:“那麼我會為你們準備一輛豪華的馬車,方便你們行動!就當是特萊德城為你們準備的謝禮了!”

“真的嗎?那我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里夫特欣喜地回應道。

瑪德琳張開雙臂,上前走了兩步說道:“不過現在是晚飯時間,你們還是先把忙碌的事情放一放吧!今晚是自助餐,還是中心城堡內的餐廳,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好耶!”莉莉安娜輕輕地鼓了鼓掌,說道。

瑪德琳繼續安排道:“不僅是我們,成功討伐灰燼幫這件事值得被全城慶祝!再過兩天不就是月圓之夜了嘛,我決定將月圓慶典延長至三天,今晚就開始!羅芙娜你過來一下,一會兒我要你派一隊侍衛,去清理灰燼幫的殘餘;然後你親自下發通知,告訴特萊德城的大家慶典提前開始,並協助佈置慶典商品街。對了,別忘了最重要的‘搭穹頂’,今晚就要搭完!”

“沒問題,瑪德琳大人!”羅芙娜快速答應道。

“‘搭穹頂’?那是做什麼?”里夫特有些疑惑,問道。

羅芙娜解答道:“‘搭穹頂’是先人們留下的一種慶祝方式。其實就是將彩燈穿成串,掛在樓與樓之間。這樣人們行走在街道上,就能看見美妙絕倫的場景……”

瑪德琳有些生氣地打斷道:“不可以說挂彩燈!要說‘搭穹頂’!”

“額……是!瑪德琳大人!‘搭穹頂’!”

里夫特在一旁苦笑着說道:“呵呵……好吧,那需要我們幫忙嗎?”

瑪德琳再次露出笑臉回應道:“不用了~準備慶典這種事交給我們就好了!你們就好好享受特萊德城的貴客生活吧!我們先去吃晚飯,之後的時間你們隨意安排,當然也非常歡迎你們去慶典商品街轉轉!羅芙娜,吃罷晚飯別忘了帶貴客們上樓,為他們每人準備一間房間!”

-晚上-中心城堡高層-里夫特的房間-

特萊德城中心城堡最高處有許多沒有人住,但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房間。房間很大,整體佈局很像旅店,但內部的裝飾更像皇宮,使用的傢具、牆紙、窗帘都是昂貴的上等材料。壁爐燒着火,讓整個房間非常暖和。

里夫特小隊一行人吃完晚飯,被羅芙娜帶着來到了各自的房間,安置下來。五個人的房間並排挨着,想要互相拜訪非常方便。

“唔哇~吃得好飽!好滿足!”里夫特獨自待在房間內,坐在柔軟的床墊上,伸着懶腰說道。

咚咚咚!里夫特突然聽見了急促的敲門聲。里夫特上前開門,發覺門前站着的是本傑明、澤尼婭與杜尼克斯三人。

本傑明激動地說道:“隊長!我看外面的慶典商品街已經佈置得差不多了!感覺裏面有好多好玩的,我們打算進去逛逛,隊長要一起來嗎?”

里夫特回絕道:“我就算了。今天實在是太累了,我想早點休息。你們不打算留在房間裏休息嗎?”

澤尼婭回答道:“隊長討伐灰燼幫辛苦了!我們被關了一天,早就想出來轉轉了!”

杜尼克斯也說道:“我還好,不是很累,還有精力。而且我從來沒參加過慶典,很感興趣。”

里夫特笑着回應道:“呵呵~那你們去玩吧,正好可以互相認識一下!有什麼想要的,放心買好了,不用擔心錢的問題!玩得開心點!”

“哇!謝謝隊長,隊長再見!”澤尼婭開心地與里夫特道別。說罷,三人就沿着走廊離開。

里夫特合上門,回身來到窗前,拉開華貴的窗帘,望向窗外。特萊德城中心城堡高層處的視野很開闊,能看到城內大部分景象。只見黑色的樓宇間已經掛滿了彩燈,就像是架起了一座座彩虹橋。街道上十分熱鬧,除了行人與商販,還有不少街頭藝人。

“今晚就算不是月圓之夜,但月亮還是很圓呀……”里夫特不禁感嘆起眼前的美好,但里夫特的思緒被另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篤篤篤,這次是溫柔緩和的敲門聲。里夫特拉起窗帘,再次來到門前。這次開門,里夫特看見莉莉安娜抱着寬大的枕頭,獨自站在門前。

“哦?莉莉安娜?有什麼事嗎?”里夫特弓下腰,輕聲問道。

莉莉安娜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我想和你一起睡覺。”

里夫特的臉一下子就漲得通紅,趕忙說道:“咳咳!不行,絕對不行!”

“誒?在監獄裏時明明睡得很好的……”

“那…那是特殊情況啦!現在你有自己的房間,就在那邊。”說罷,里夫特將莉莉安娜旋轉九十度,並把莉莉安娜往她房間所在的方向推了一點。

莉莉安娜慌聲補充道:“不行!如果不一起睡的話,你會不要我的!”

里夫特輕撫了一下莉莉安娜的腦袋,安慰道:“這個你完全沒必要擔心!我都讓你加入我的小隊了,怎麼可能會不要你呢?”

莉莉安娜解釋道:“我能看見,超過十二個小時不和你在一起的話,你就會產生不要我的想法!我絕對不能讓你不要我,有一丁點想法都不行!”

里夫特無奈地說道:“不會啦~你就放心好了!我發誓,我發誓好吧!我絕對不會不要莉莉安娜,連一丁點想法都不會產生!沒問題了吧,回房間吧~”說罷,里夫特又把莉莉安娜往前推了一點。

“唔額額……”莉莉安娜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了。

里夫特關好門,洗漱完畢,換上睡衣,準備上床睡覺了。雖然現在是晚上八九點的樣子,但里夫特已經被困意席捲,他一步一步朝大床走去,迫不及待地想要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好好睡上一覺。

“鏘鏘!嘿嘿……”莉莉安娜突然出現在里夫特的床上。

里夫特被嚇了一跳:“哇啊!莉莉安娜,你怎麼在這?你怎麼進來的?”

“跟路過的女僕姐姐說我不小心把自己反鎖在門外了,女僕姐姐就把房門給我打開了~”莉莉安娜微笑着講道。

里夫特扶着額頭說道:“莉莉安娜,你這樣是不對的……好了,現在該帶你回房間了……”

莉莉安娜卻抱緊里夫特的床,撒嬌道:“不嘛不嘛!你發誓沒有用,我一定要跟你一起睡才放心!”

“那這樣,你睡床上,我睡床下。如果不行,那我只能把你扔回你的房間了!”說罷,里夫特找來一張還算軟和的毯子,鋪在床邊,並躺在了上面。

“嗯……好吧,這樣也算。最起碼你不會產生不要我的想法了~”莉莉安娜從床沿探出頭,眯着眼盯着里夫特說道。

“你給我在床上好好躺着,不許下來!”里夫特說完,用食指敲了一下莉莉安娜的腦門。

“哎喲!痛……”莉莉安娜順勢把頭給縮了回去,不過很快她就把頭再次伸出來,對里夫特說道:“里夫特,你不是說要去把頭髮剃光來着嗎?現在還要剃嗎?”

“不剃了。”

“哦?為什麼呀?”莉莉安娜捂着嘴笑着問道。

里夫特有些不耐煩,把身子轉向一邊,背對着莉莉安娜,回應道:“你肯定能看見原因的,為什麼還要我說……”

“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嘛~”

里夫特揉了揉太陽穴,紅着臉尷尬地說道:“額……因為我頭髮上的結對我來說有特殊意義,我不想讓這個結離開我的頭頂……滿意了吧!”

“嘿嘿嘿~我能看見,結還在你頭上哦!”

“你…你可別跟別人講哦!”里夫特轉過身來,發現莉莉安娜已經把腦袋縮回去了。

“哈哈哈~我才不會跟別人講呢!就看你自己會不會說漏嘴咯~”床上頭傳來了莉莉安娜的聲音。

莉莉安娜繼續說道:“里夫特,如果我晚上感到害怕的話,就會把手伸出去。如果你看見我的手的話,記得要來牽我的手,那樣我會很安心的。”

“嗯?哦,好……”里夫特心不在焉地答應下來。

隨即,莉莉安娜的小手就從床沿邊伸了出來,並在空中抓取着什麼。

“你…你在幹嗎?”里夫特見勢,疑惑地問道。

“剛和你說過的!”

“哦……抱歉……”

里夫特抬起手臂,把莉莉安娜的小手握住。莉莉安娜的手有些冰冷,但很光滑柔軟,質感就像是被精細打磨的寶石。

“唔……這下總算能睡個好覺了……”對莉莉安娜來說,里夫特的手十分溫暖,牽着手的話很容易就能放鬆下來。

但是莉莉安娜卻掙脫了里夫特的手,把自己的手縮了回去。

“嗯?不牽手了嗎?”里夫特問道。

莉莉安娜回應道:“手一直伸出去的話,很累,很冷……好睏哦,要睡覺了。晚安!”

“晚…晚安……真是有趣啊……”里夫特有些不明所以,但他也很困,想不了那麼多,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里夫特的夢境-

“是火球!火族人又攻打過來了!快跑啊!”

人們的頭頂不斷劃過火球,到處都是爆炸聲。房屋在燃燒中倒塌,化成一片廢墟。眾多頭戴面具、身披灰色斗篷的人操縱着各自手中的火能量晶石,不斷攻擊這座城市。

里夫特撥開壓在身上的斷壁殘垣,忍痛站了起來,環顧四周。

“火族人的肅清行動,又來了嗎……但我這次不會逃跑了,我現在有同伴!我會和同伴們並肩作戰,抵禦外敵!”里夫特堅毅地說道。

隨後,本傑明、澤尼婭、莉莉安娜、杜尼克斯站了出來,與里夫特共同面對着面具人。

只是杜尼克斯突然轉頭看向里夫特,對里夫特發動了攻擊。一記烈焰弓矢快速向里夫特飛來。里夫特反應出奇得迅速,一瞬間就用能量黑洞擋下了攻擊。

里夫特對杜尼克斯呵責道:“杜尼克斯,你在做什麼?”

杜尼克斯用一種高人一等的態度回應道:“你身上可是有那顆懸賞中的暗能量晶石!我的任務就是刺殺你,我自始至終都是你的敵人!”

里夫特很是憤怒:“你的任務不會成功,你是絕無可能戰勝我的!”

杜尼克斯嘲笑道:“哦?是嗎?你確實很強大,但你現在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說罷,杜尼克斯抓起了身邊的莉莉安娜,將莉莉安娜作為人質。

“喂!我警告你!放開她!”里夫特大聲對杜尼克斯喊道。

“放開她?沒問題啊!拿你的命來換她的命!”

里夫特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道:“可惡……我答應你!但你絕對不能傷她一分一毫!”

杜尼克斯對里夫特發動了攻擊,但里夫特沒有格擋,接下了這發烈焰弓矢。里夫特覺得胸口一陣刺痛,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杜尼克斯卻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哈!異火族人真是愚蠢啊!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們其中一個嗎?你們兩個,都得死!”

杜尼克斯用他燃着火焰的手臂,狠狠地刺穿了莉莉安娜的胸膛。莉莉安娜的眼睛逐漸失神,身體也沒了力氣……

-清晨-中心城堡高層-里夫特的房間-

“不…不!莉莉安娜!”里夫特猛地從地毯上驚醒,他坐起身來,剛好能看到床上。只見莉莉安娜正安然地躺在床上。

“又做噩夢了嗎?莉莉安娜,你沒事真的太好了……”里夫特捂着胸口,鬆了口氣說道。“但是這個噩夢,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當時可是莉莉安娜同意,才讓杜尼克斯加入小隊的……”

里夫特小心翼翼地起身洗漱,不敢發出噪音,生怕吵醒莉莉安娜。洗漱完畢,里夫特來到衣架前,發現自己的風衣旁掛着一件完全相同的風衣,只是那件風衣上沒有灰塵與破洞。

“瑪德琳還真的為我做了一件完全相同的風衣啊,連用料都是一樣的……呵,謝謝了。”說罷,里夫特換上了這件嶄新的風衣。

咚咚咚!里夫特聽見了急促的敲門聲。里夫特開門,發現敲門的正是本傑明、澤尼婭與杜尼克斯三人。他們也穿起了新的衣服,外貌有些不同。本傑明身上是一件暗色風衣,項鏈與兜帽用橙色的絲線連在一起,就連背包也變成新的了;澤尼婭身上則穿着一件毛領白色大衣,大衣上有藍色的線條,看起來確實滿足了澤尼婭的所有要求。杜尼克斯身上的衣服倒是沒什麼變化,不過也沒有臟到需要換新衣的程度。

本傑明率先打起招呼:“隊長早上好!今天慶典就正式開始啦,慶典商品街里現在有更多好吃的好玩的!我們今早打算去慶典商品街吃早餐!要一起嗎?”

里夫特開心地回應道:“好哇~沒問題!”

澤尼婭補充道:“只是我們怎麼也找不到莉莉安娜,隊長你有見過她嗎?”

“呵~啊啊……”里夫特身後傳來了莉莉安娜打哈欠的聲音。只見莉莉安娜頭髮凌亂地朝眾人走來,無精打采地打招呼道:“噢?大家早上好……”

“隊…隊長,你……”澤尼婭的話語打破了短暫的尷尬。

里夫特故作鎮定,他一把將莉莉安娜推給澤尼婭,說道:“咳咳!什麼都沒有發生!澤尼婭,帶着莉莉安娜去洗漱,幫她收拾好!”

“好的,隊長!嘿嘿,莉莉安娜現在落到我的手裏了~看我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澤尼婭扶着莉莉安娜,臉上露出了壞壞的笑容。看起來,澤尼婭在梳妝打扮上很有心得,而且她早就想幫莉莉安娜打理了。

-早上-特萊德城-慶典商品街-

里夫特小隊一行五人整理過後,一同來到了慶典商品街。到了商品街內才知道,彩燈不僅被掛在樓與樓之間,還裝飾滿了商鋪外延,就算在白天也一樣華麗奪目。現在正是慶典商品街最熱鬧的時候,寬敞的街道卻不會讓人覺得擁擠。空氣中食物的清香像是被專人調配好的一樣,配上騰騰的熱氣,會給人一種活力滿滿的感覺。

五人點了些餡餅和丸子,快速地吃完了早餐,開始在慶典商品街里逛了起來。

里夫特抬頭看着漂亮的彩燈,不禁感嘆道:“唔哇,原來這就是‘穹頂’嗎?有種天花亂墜的感覺,真漂亮呀!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是呀!跟平時完全不一樣,真的超有慶典的氣息!”澤尼婭應和道。

就連見多識廣的本傑明也說道:“以前只在畫裏見過,當時覺得沒什麼好看的。但是真正站在‘穹頂’下時,才發現是另一種感覺。”

三人的興緻很高昂,只有杜尼克斯在一旁見怪不怪地問道:“瞧你們高興的樣子,你們之前都沒見過‘穹頂’嗎?”

里夫特回答道:“塞繆爾斯城這種偏僻的地方几乎不辦慶典,節日也是隨便過過……難道杜尼克斯經常見到‘搭穹頂’嗎?”

杜尼克斯解釋道:“在火族,無論大小慶典節日,都要‘搭穹頂’。‘穹頂’又要搭又要撤,麻煩死了……我好奇為什麼不把彩燈掛在可以活動的架子上,隨時搭撤,方便一些。但別人總說,這是傳統,不能投機取巧,所有環節都要做到位……”

里夫特若有所思地說道:“原來是這樣……或許先人們有什麼簡化手段呢?”

杜尼克斯嘆了口氣,最後說道:“哎,反正我是搞不明白……”

本傑明此時從風衣內側掏出了三隻紫紅色的毛線手套,遞給里夫特說道:“額哈哈!隊長你看,這是我們為你準備的禮物!送你的手套!我們還專門買了三隻!”

“哦?太感謝了!我穿來試試!”里夫特喚出墨色重鎧,讓三隻手都戴上了手套。“很合適哦~”

“我們還買了些小說和棋子,這樣在路上也不會無聊了!”澤尼婭站在本傑明身後,一邊翻着本傑明的背包,一邊說道。“本傑明,就先裝在你這啦!”

杜尼克斯補充道:“我倒是買了些草藥和鍛煉工具。冒險路上可不能放鬆警惕。”

里夫特誇讚道:“大家表現挺不錯的嘛,購買東西時都在為小隊考慮!”

本傑明回應道:“那是當然!我們現在可是同舟共濟!好啦,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里夫特,等等……”莉莉安娜沒有跟上前去,她突然拉住了里夫特的袖口,虛弱地叫住了里夫特。

“嗯?莉莉安娜,怎麼了?”里夫特也停了下來,回身問候莉莉安娜。

“這裏人好多,好壓抑……可以和我去城外人少的地方嗎?”莉莉安娜請求道。

里夫特回應道:“當然沒問題。不過走之前要和其他人打聲招呼。本傑明、澤尼婭、杜尼克斯,你們三個先去逛吧,我帶着莉莉安娜去城外走走!中午在中心城堡碰面哦!”

“好的,隊長!再見咯~”三人站在前方,對里夫特招了招手,示意道。

-特萊德城-城西門外-

里夫特與莉莉安娜兩人順着道路,通過西門離開了特萊德城。城外鳥語花香,眼前是舍伍德森林邊緣,一片沒有人為侵擾的自然風光。

“怎麼樣,好些了嗎?”里夫特關心地問道。

莉莉安娜長嘆一口氣,疲憊地說道:“呼!總算是能喘過來氣了。但是我還需要發泄一下……”

“發泄?要喊出來嗎?”

“不是的。我會把我感受到的東西逐一識別描述出來,這樣就不容易信息過載了。”莉莉安娜努力地解釋道。

里夫特扶着下巴說道:“我有印象,你要一直說出你看見的東西。”

莉莉安娜接著說道:“接下來我可能會有些啰嗦,我盡量小聲。如果里夫特還是覺得我很吵的話,那我就暫時離遠些……”

“沒關係,我不會嫌煩的,你就把我當成傾訴的對象吧!這樣也算是幫你發泄,效果會更好吧。”里夫特即刻回應道。

莉莉安娜睜大了眼睛,不安地說道:“沒錯。但是你不必承擔這些額外信息的……”

里夫特則說道:“我進入過信息過載的狀態,了解你的處境,明白面對眾多信息時的辛苦,我想幫你分擔一些。把你看到的東西講給我聽吧!嗯……你就當是在鍛煉我,就當是在教我怎麼發泄吧!”

莉莉安娜愣了一下,隨後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好奇怪,好奇怪呀。為什麼我會想哭呢?為什麼我明知道這一切會發生,但還是想說謝謝你呢?”說著,淚水浸染了莉莉安娜的臉頰。

里夫特上前,幫莉莉安娜抹掉淚水,輕聲說道:“呵呵~這次輪到我讓你別胡思亂想了。我們開始吧,感覺聽你講你看到的東西會很有意思呢!”

莉莉安娜重振精神,吸了下鼻子,微笑着答應道:“嗯!好!”

隨後,莉莉安娜跟里夫特談起了她的感知:“我能看見,樹葉、枯枝、草叢、石子、螞蟻……”

莉莉安娜就這樣描述着身邊的事物,有些詞語還被重複了好幾遍。漸漸地,她的話語開始變得流暢,能感受到莉莉安娜正在放鬆下來。

而里夫特也在一旁認真地聽着。每當莉莉安娜提起一個事物,里夫特便在身邊尋找起來。一直把周遭事物當成背景的里夫特,第一次發現自己錯過了如此之多的細節。

一段時間過後,莉莉安娜伸了個懶腰,相較以前沒那麼磕絆地說道:“啊~好安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放鬆過,連身上穿的衣服都沒那麼讓人感到難受了!哦?里夫特,你的腳下正踩着一條蚯蚓哦!”

“嗯?哪裏?”里夫特慌忙抬腳查看,卻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在你腳下大概五厘米處!”

里夫特用腳輕撥略微潮濕的土壤,確實發現地下有一條蚯蚓經過。

“真的有哎!不過,這也是你能看見的東西嗎?”里夫特不解地問道。

莉莉安娜回應道:“地面能遮擋視線,卻遮擋不了感知。感受到蚯蚓鑽過土壤的抖動,如盲者摸到物體在腦海內成像,便是看見。”

里夫特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好像有些理解了。感知是感官的集合,我曾經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物上,把周遭的一切當成背景,認為自己理所當然地處在某個環境中。若是只感受視野所得,確實會得出‘背景’這樣的結論。但萬事萬物本就存在於世界之上,沒有誰是誰的背景。”

莉莉安娜誇讚道:“領悟得很快嘛!經常練習的話,就不用擔心信息過載的問題了!”

“但,莉莉安娜……你為什麼能感知到這麼多內容呢?”里夫特突然問道。

莉莉安娜苦惱地回應道:“我記不太清了……我能看見,昏暗的燈光。好像是經歷了某場實驗,我不確定。”

“在世界之石工廠,霍普雷城嗎……”里夫特幫忙分析道。

莉莉安娜捂着腦袋,補充道:“沒錯。而且在實驗之前發生的事,我全都忘記了……”

“失憶了嗎?別擔心,我會幫你查明你的身世的……”里夫特露出了堅毅的眼神,安慰道。

莉莉安娜微笑着說道:“其實,因為沒有過去的記憶,所以身世對我來說,好像沒那麼重要了……只要能跟着你,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里夫特卻說道:“但你內心肯定還是想知道自己是誰的吧。我能明白的,我從小就離鄉逃亡,身世對我來說,是一個敏感且沉重的話題。不想提及,卻無法迴避,每每想到,心裏就像是空了一塊。”

莉莉安娜有些失落,垂下頭,抱着自己說道:“這就是被看破想法的感覺嗎?是啊……我為什麼會站在這裏呢?我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用‘算力超載’也想不出答案?里夫特,帶我去探尋吧……”

里夫特掐起腰,自信地說道:“嗯!一定能得到答案的!”

“謝謝你,里夫特……”說著,莉莉安娜情不自禁地撲進里夫特懷中。

“哦?額……還不打算叫我隊長嗎?”里夫特有些猝不及防,雙手在空中不知所措,尷尬地說道。

“不要,我只想叫你的名字。”

里夫特緩緩將莉莉安娜拉開,撫摸着莉莉安娜的頭說道:“嗯~好吧好吧,這是給你的特權!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中心城堡咯。”

莉莉安娜擠出笑容,回應道:“嗯!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中午-中心城堡-餐廳-

里夫特小隊一行人在中心城堡匯合后,-來到餐廳,與瑪德琳圍坐在餐桌前,準備享用午餐。中心城堡餐廳準備的美食還是那麼豐盛,從質量和品相上來說,都比慶典商品街內的食物要好上不少。

里夫特在餐品上齊前,跟身邊的各位說道:“咳咳!隊員們,我剛剛查看了地圖,發現繞路到霍普雷城並不是容易的一件事,我覺得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耽誤了。吃完午飯,我們就該繼續趕路了。你們的想法是什麼呢?”

本傑明搶先回答道:“如果是去霍普雷城,那當然是越早出發越好!”

澤尼婭隨後說道:“我沒意見,我聽隊長的!”

杜尼克斯也說道:“嗯……還沒跟大家一同外出冒險過,很感興趣。”

里夫特欣喜地說道:“好?那就這樣決定了,下午就出發!”

瑪德琳有些慌張,但故作鎮定地問道:“哦?還沒到月圓之夜呢,不留在特萊德城參加月圓慶典嗎?”

里夫特回應道:“我們在其他地方抬頭,能和你看到同一個月亮。月圓之夜我們會慶祝的,但就不留在特萊德城了。”

瑪德琳裝不下去了,惋惜地說道:“哎,好吧……那你們以後要常來特萊德城玩呀,你們永遠都是特萊德城的貴客!羅芙娜,去把送他們的馬車備好!”

“是!瑪德琳大人!”羅芙娜答應道,隨後離開了餐廳。

此時,菜品已經上齊,餐桌上擺滿了食物,但里夫特小隊一行人的心思已經放在對未知冒險的憧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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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秘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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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貴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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