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1個人的旅途

第一次當大老闆，也不知道我的安排合理與否。

好在幾人都是我最信任的，即便安排有所不妥，他們都會具體問題具體調整。

這裏面的彈性比較大，不比國家企業，以及老牌公司那樣傳統。

反正不管怎麼說，大方向已經為大家定好。

集團以及所有子公司，暫時都不需要我，還不如讓他們自由發展一段時間。

所以，跟二姐談完之後，我便不再磨嘰，按照計劃好的路線，開了車子啟動我一個人的旅行。

這趟旅程我已計劃了很久，至於具體的時間，卻是久到連我自己都快要忘記。

葇葇托着行李，哭泣着離開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經開始計劃，甚至將所有路線圖都已畫好。

從蘭城到安溪市，再到通明縣雲川鄉，最後直到溫家村。

到了溫家村之後，只需再打聽一句，自然就能輕易知道，葇葇的家在何方。

這一路距離並不遙遠，也就八百公里左右，開車的話一天的時間完全足夠用。

只不過，那會兒計算雖然準確，而我自己卻一無所有。

不要說是開車，就連搭車買票的錢都沒有一分。

因此，最初的那個計劃，在我們正式分手后的第二天早晨。

一切皆如夜色一樣，徹底煙消雲散，再無任何痕迹。

唯在心底留下了一個，永遠都無法償還的遺憾。

這個遺憾，我以為會帶到地獄中去，卻不料在去地獄的路上，又遇到了萌萌。

從此野鬼孤魂重返陽間，直到如今混得人模狗樣，連集團公司都建立了起來。

如此想來，人生有時候也是處處充滿了驚喜，誰都猜不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就像一個孤單的旅程，一路風景各異，有好有壞，沿途遇也到各種各樣的人。

誰都不知道，這些人和那些人的過去和未來。

也都猜不到，他們會在自己的人生路上，扮演者什麼樣的角色。

但我清楚的是，眼前得有一個方向，不管沿途怎樣坎坷曲折，只要目標和方向沒有錯。

即使山迴路轉，千里萬里，想見的人終會相見，想看的風景終會看到。

因此，儘管一個人開車出城很孤獨，但我的心情卻十分美好。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出征打仗一樣，有一種凌然與決絕。

縱使前路未知，生死難料，卻依舊縱馬揚鞭，馳騁沙場，往來之間再無少年意氣。

反而更多的是天下太平，人間安康。

沒有開音樂，亦沒有叼一支煙，只是半看着車窗，聽着窗外呼呼的風聲。

偶爾一陣刺耳的鳴笛，或是突然急剎車停下，身體不由的往方盤上摜。

這些都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眼前的路在飛速後退，前後左右的車流，同樣在飛速穿梭。

我像是一個自由的靈魂，一隻羽翼漸豐的鳥兒，順着山谷川道，盤旋在山戀之間，不斷往前展翅，不斷往前飛舞。

四周只有風在陪伴，只有無盡的大地與山脈相隨，讓我自由得像飄動的雲彩一樣。

只不過，我這朵自由的雲彩，並沒有直接往東飛去。

而是拐到了蘭城邊兒上，最後落在了一座古老的學院裏。

在學校的大門口，找了一家酒店停了車后，我無念其他，直奔最懷念的那家麵館而去。

如今麵館兒變得更大，更加寬敞，地址依舊在學校的正對面。

至於曾經買白餅的老闆，似乎早已離開，或是另謀出路，反正沒有見到什麼蹤影。

沒有白餅，我倒不在意，反正能吃一口面就行。

“一碗二細，一個雞蛋，一份兒糖蒜，一份牛肉，再加一份涼菜！”

“好嘞...”

眼前的老闆娘很年輕大方，我卻並不認識，應該是曾經老闆的兒媳婦。

這個猜想很快便被證實，取面的時候看到了，曾經的老闆和老闆娘。

他們二人現在也老了，年紀與我父母差不多，都已是六十幾的人。

滿頭的銀髮，便是歲月留在他們身上，最明顯的痕迹。

見到他們的那一刻，我心裏詭異的想讓別人認出來，尤其是他們兩口子。

但是他們並沒有，只是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隨即便又旁若無事地扭過頭，忙手裏的活兒去了。

這個瞬間，我雖然沒有失望，但心裏多少有一點遺憾。

曾經大學四年的時間裏，幾乎有一半的吃飯時間，都是在這裏度過，如今卻已物是人非。

曾經一起聊天諞傳的人，也被歲月抹去了那些深刻的記憶。

也只有深刻的味道，還是那樣獨特，每一口都像是昨天少年時，剛剛吃過的一樣新鮮美好。

這叫我忍不住又懷念起太多人來，這些人的名字忽隱忽現，模樣卻統統失去了真實。

就是拍照脫焦了一樣，模模糊糊，虛虛實實，叫人再也想不起，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他們的名字，依舊回蕩在腦海之中，深刻而難忘，就像銘刻似的永遠無法抹除。

那時我們天天吃面，天天打籃球，打完籃球就去洗澡。

每天睡覺曠課，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考試前幾天，這才瘋狂的惡補一陣。

等到應付完測試之後，又繼續玩兒，繼續無所事事。

四年下來，除了體重不斷增長之外，最後什麼都沒有落下。

抽煙喝酒，打架談戀愛，但凡合理合法的事情，沒有我們不敢幹的。

因此荒廢學業，浪費青春時光，歲月與年紀，終將我們所有人，都推進了殘酷的現實生活中去。

自此皆深入泥沼，再未像當初起誓言時說得那樣，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事實如此，所有人的現實生活，從沒有起飛過，始終在泥潭裏打滾。

所以，畢業十年再無相聚，甚至連聯繫都變得越來越少。

當初宿舍七人之中，如今僅剩我孤身一人，未成婚也未育養子。

其餘六人成婚成家，雖說不上過得好壞與否，至少有一個完整的家。

至於幸福與否，我無法想像，更無從了解。

前幾年因為債的事情，我們幾乎斷絕了所有往來，偶爾也就兩三人還在聯繫。

其餘者亦隨風逝去，曾經的友誼與情義，在現實生活中被一點點的消磨殆盡。

“進去，還是不進去？”

腦海中翻湧着大學時期的種種，室友朋友，男生女生，還有愛戀者和戀愛者等等。

熟悉而陌生的人太多，如今再回憶起來，就像昨夜星辰，明明閃爍發光，卻是轉瞬消逝。

吃了個大飽，我沒急着離開，反而坐在門口的凳子上，和年輕的老闆抽起了煙。

小老闆當初自南方上學，所以我們並無認識的可能性。

此時，僅是藉著一支煙的情義，簡單地聊聊看。

至於進不進曾經的校園裏看看，倒是讓我有些糾結。

望着熟悉的大門，圖書館，教學樓，以及食堂等等的建築。

我知道在這座院子裏，除了花草樹木更加繁茂之外，幾乎再無其他變化。

現在，我一個人若是進去的話，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即便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地閑逛，可所有景象早已存在腦海。

裏面的一切，除了一層層不同的少年之外，再也沒有什麼新奇的地方。

“唉！算了，等下次湊個伴兒吧...”

終究，我還是捨不得進去，也不好意思一個人回母校溜達。

和麵館兒的老闆閑聊了一陣后，我便獨立離開了，只是遠遠的望了幾眼學校的大門而已。

接着，則繼續開車順着地圖，直接上高速一路開到了安溪市裡。

對於這個城市，我一點兒都不熟，所以心裏更加好奇。

剛好到的時候已近黃昏，這便找了差不多的酒店住了下來。

收拾着洗漱了一番后，喊來了一位代駕，幫我做嚮導的同時，陪我逛逛這座還在建設中的城市。

代駕的同志聽到我的要求后，開始還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洋人一樣，疑惑的眼神中，充滿了好笑和不解。

不過，接下來我們倒是很順利，不僅逛了夜市，還吃了一回安溪的特色小吃。

尤其是葇葇曾經提到過的那幾樣，我們兩人幾乎嘗了個遍。

本來我還想再逛逛，但是由於夜太深，代駕的同志有些不願意。

所以，這次便叫他將我送回了酒店，等到第二天後再來接。

第二天早晨時分，代駕的同志便早早地來了，同時還帶來了一張特色旅遊景點規劃圖。

我能看得出來，這是他自己親手畫的，標註和解釋都很清晰，完全就是一個極有內涵的旅行手冊。

也是因為他的用心，我才願意相信他，並給出了不菲的價格。

所以，接下來的一天之中，我們合作的很愉快，也十分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