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番外十一
“媽,你不是說要回去拿落下的飯盒,怎麼空着手回來了?”喬安看見喬晚晚魂不守舍地進屋,手裏空空如也,好奇地問道。
“沒事,我就是走到一半又突然想到家裏還有一個備用的飯盒,沒必要非得去拿那一個,就又折回來了。”喬晚晚回神,匆匆脫下衣服就走進了廚房。
誰能想到她不過是想回去拿個東西,竟然撞見了許航和裴洲的談話。這絕不是她故意偷聽,實在是病房的門太不隔音,她又隱約聽到了一些有關於自己的話題,沒抑制住好奇就聽了下去。
這下好了,陰差陽錯知道了許航的想法,還知道對方近期可能要同自己告白,這讓她還怎麼能沉得下心來。
其實要說起來也不算十分意外,最近許航面對自己的狀態實在太過反常,還有喬安時不時在一旁搭茬,傻子都能看出來端倪。她只是一直揣着明白裝糊塗,畢竟人家也沒有親口說些什麼,她也不想過多猜忌。
現在猜測被證實了,最難搞的是還多了一個裴洲,這不就是雙倍的煩惱?
喬晚晚發愁地將剁好的骨頭放入鍋中,心想這種兩男追一女的戲碼一般不都是在二十多歲以前上演,怎麼她人到中年,挑花運反倒還旺盛起來。
她都已經過了那個會因為戀愛臉紅心跳的年紀了,這一下子冒出來兩個可怎麼吃得消。
*
煩惱歸煩惱,骨頭湯做好了,她還得給人送去。臨出發前,喬晚晚對着鏡子練習了好多遍表情管理,自認為看不出什麼端倪,才滿心忐忑地走到了醫院。
她覺得自己的表演是天衣無縫的,可許航是什麼人物?在警察局裏待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罪犯沒接觸過,最擅長的就是通過一些微表情來-判斷這個人的狀態。
從喬晚晚進來說第一句話開始,許航就覺得有些不對。
她的肢體動作好像是想在刻意掩蓋些什麼似地,,又不想讓自己看出來。
不對勁,本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地地原則,許航悄悄地給喬安發了消息。【今天中午你媽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對方很快回復【不對勁?好像是有一點。我媽中午回醫院取了一趟餐盒,後來空着手回來,人也有些魂不守舍地,總覺得有什麼秘密瞞着我。】
結合喬安所說的時間,在想想自己和裴洲的談話,許航的心裏咯噔一聲,心想完蛋,自己的小心思八成是被知道了。
可是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個秘密,她的肢體動作似乎還在躲着自己,難道說是無聲的拒絕?
許航心裏胡思亂想了一通,最終一咬牙下定了決心,既然如此長痛不如短痛,直接A上去看看她的反應,成功的話是他賺到,要是不成功……那也有不成功的辦法。
這樣一想,許航的膽子忽然就壯了起來,趁這喬晚晚給自己倒水的空檔,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喬晚晚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手中的水壺沒有拿穩,灑出了一些熱水在許航的手上,被潑到的地方當即紅了一片。
“哎呀!你這是幹什麼,都燙到了!”喬晚晚立馬抓起許航的手查看他的傷勢,可許航卻一心想着向眼前的人告白,壓根注意不到手上的疼痛,乾脆死死回握住喬晚晚地手,抱着被當做流氓處理地絕心說道:“晚晚,我喜歡你,我想娶你!”
這這這!
喬晚晚被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原以為許航在說出那些話后好歹也要先準備準備再想自己告白。正好她也能有幾天緩衝的時間好好思考一下這些年的感情。誰知道這傢伙是個行動派,說干就乾的!
這下可怎麼是好,她還沒想好要如何回復啊!
“那、那個,你告白都不提前打好草稿的嗎?我還沒有一點準備。”喬晚晚弱弱地說道。
腦袋衝動一頭熱地許航也懵了,做這種事情還要提前準備一套說辭嗎?沒人和他說過啊。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話都說出去了總不能隨意收回,於是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說道:“我也是第一次,沒什麼經驗,你將就着點,或者我可以現場打草稿,再給你念一遍。”
“哪有人現場準備一套說辭的啊……”喬晚晚哭笑不得,兩人以一種奇怪地拉扯姿勢面面相覷,這場景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
不知為什麼,看到如今這樣似乎不太聰明地許航,喬晚晚心底突然生出一種想笑的衝動,一時沒忍住,還真的笑出了聲。
這一笑可把許航給搞懵了,究竟是同意還是拒絕,這麼嚴肅地場合突然笑是怎麼個意思?難道她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像個小丑?那豈不是涼涼。到底還是衝動了,早知道就該按原計劃進行,等出院之後再來一場浪漫地旅行告白。
現在好了,許航恨不得找一個地縫把自己塞進去,好結束這場尷尬地告白。
喬晚晚只是覺得這樣從未見過地許航很有意思,笑過之後,也開始認真地考慮對方的告白。要說這樣一個堪稱完美的男人擺在自己面前,正常人都不可能不心動,可能是她還沒有放下對裴洲的那段感情,所以才會如此搖擺。
貿然做出選擇對誰都是一種不負責任的決定,喬晚晚收斂了笑意,認真地說說道:“能不能給我兩到三天的時間,讓我好好地想一想。你也知道,我我現在真的沒法兒給你一個準確的答案。”
許航沒有感到懊惱,反而在喬晚晚給出自己回應地時候驚喜出說道:“你沒有直接拒絕,說明也不是對我沒有一點感覺對不對?所以我還是有機會的!”
喬晚晚瞪他一眼,面上莫名地翻起一陣潮紅。這不是已經擺在明面上的嗎,為什麼還有問出來,平白惹人尷尬。
面前的這個人已經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變得不太理智了,喬晚晚決定戰術撤離。
“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找護士拿葯把手上的燙傷處理一下,記得好好休息!”
“嗯!”有了晚晚方才的回復,許航只覺得空氣都散發著一股甜意,咧着嘴角的笑容說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地待在這裏等你給我一個回復!”
*
喬晚晚回到家,明明之前和許航說過了要好好休息,她自己卻翻來覆去地地怎麼都睡不着了。
一面是曾經兩情相許的初戀,一面是陪伴自己多年,帶她走出困境的許航。這道選擇題着實是有些難搞。
到了這種時時刻,喬晚晚突然就想起了自己曾經最好的朋友景韻,如果她在的話,自己最起碼還能有個出謀劃策的人。
自從失去了這個最好的朋友,她就再也沒有交到任何能夠推心置腹的友誼。說來奇怪,明明高中的時候,她還是一個自信大方,朋友遍佈地的社交悍匪。怎麼還越活越回去了呢。
看看手機的時間已經走到了兩點,她仍舊沒一點睡意,乾脆也不再逼迫自己,坐起身來,開始繪製之前沒有畫完的稿子。
也虧得她有這樣的一門手藝,即便患上了不敢出門的毛病也能夠養家餬口。
這些天忙着照顧許航,手頭上的工作也積壓了不少,之前畫在本子上了一個草稿被放到了什麼地方來着?喬晚晚翻箱倒櫃,拉開桌子下的抽屜,突然看見裏面有一個從前沒有見過的小盒子。
她疑惑地拿起那個東西,心想自己最近並沒有買過什麼新的東西啊。
抱着這樣的好心,她打開了那個盒子。裏面是一個手工雕刻的娃娃,做工精細,眉眼間還透着一股很熟悉的感覺。
喬晚晚仔細端詳了許久,猛然間覺得,這個娃娃不就是她年輕時的面孔?由於時代太過久遠,她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從前的樣子。
可是這樣一個東西究竟是誰放在這裏的呢?她又仔細地翻看那個盒子,發現黑色的夾層裏面還有一個紙片狀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一張賀卡,上面寫着:【TO:晚晚,生日快樂。】
這麼多年以來,每年過年除了許航和喬安的禮物,她從來沒有收到過來自別人的贈禮。算算日子離自己今年的生日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這兩個人不應該這麼早就把禮物放到自己這裏啊。
喬晚晚繼續觀察賀卡上的字跡,忽然心臟怦的炸開,渾身地血液都開始逆流。某些壓制在腦海中多年的記憶忽然被喚醒。
她認得這個字跡。
當年被季和風囚禁在他家的時候,那個瘋子經常把自己關在他的辦公室里看着他辦公。那些文字上的手跡幾乎是印在了她的腦中。
沒錯。這是季和風地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