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第八十三章
喬晚晚被他的這一親密地舉動驚到了，身體微微后移，躲開他的手，不自然地說道：“我當然想讓他醒過來，他是我最親近的人。”
季和風捏捏指尖，似乎有些遺憾，繼而問道：“親近？據我所知，你們之前也只是相處了不過半年的遠方親戚關係，怎麼感情卻發展的如此迅速。”
“什麼意思？”喬晚晚不明白季和風這突如其來的發問是為了什麼，但這顯然是對於她和喬安的不尊重。
“抱歉，是我說錯了話。”季和風道歉道的乾脆，喬晚晚卻不想再繼續同他說下去了。
“我要先回去守着喬安，你還是在這裏好好休休息吧。”
喬晚晚沒什麼好臉色地走出病房，期間又充滿疑惑地往門口處看了一眼。說起來自從上次去醫院探望之後，喬晚晚就再也沒有跟季和風有過任何的聯繫。他一直都是個有些奇怪的人，可是總覺得，這次和從前有哪裏不一樣了。
心事重重地回到喬安的病房，許航和裴洲也都在裏面。
這幾天許叔叔的情況已經好多了，醫生也說沒什麼大問題，休養好了還能和以前一樣。連帶着許航也又恢復了幾分從前的活力。自己老爸那邊不用操心，那就自然要來關注一下尚在昏迷兄弟。
也不知道喬安能不能聽得見，許航也只管自顧自地說，想到什麼說什麼，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非要把人念叨醒了不可。
“這是什麼事兒啊，三個人進醫院，受傷最嚴重的我爸和季和風都好了，你這個一點皮外傷都沒有的怎麼反而還倒下了呢？告訴你，你可別裝，要是再不起，我就找人來給你做電擊治療，電醒你的腦子。”
“那不如現在就給他試試，死馬當活馬醫吧。”喬晚晚苦中作樂，也跟着一起開起了玩笑。
“去看季和風了？他怎麼樣。”裴洲把削好的水果一塊塊切好遞到喬晚晚手裏。她這幾天忙着照顧喬安，連飯都顧不上吃，要不是裴洲定點投喂，保不齊又要因為低血糖暈過去。
想到季和風剛在的態度，喬晚晚的心裏有些彆扭，又不想讓他人看出來，只能說：“他挺好的。”
許航感嘆：“要說這季和風還真是厲害，這麼短的時間內接連兩次死裏逃生，每次還都恢復的這麼快，真懷疑是不是上帝給他開了BUFF。
“他福大命大。”喬晚晚不冷不熱地接了一句，又看向病床上的喬安。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主角光環的存在，季和風能夠一次又一次地脫困，喬安卻無緣無故地躺在了這裏。真有這種東西的話，為什麼不能稍微分給他一點點？
許航只顧着說話，沒有注意到喬晚晚情緒上的轉變：“我聽看望我爸的叔叔們說了，兇手已經承認，就是他殺了陸家的老爺子，只因為對被開除的事懷恨在心，因此也記恨上了季和風。不就是失業而已，真夠惡毒的，我現在恨不能衝進獄裏把他大卸八塊！”
“要說季和風也是厲害，他才回陸家半年，怎麼就能得到陸老爺子如此的信任，竟然連如此私人的錄像和資料都能查到，可以說是把案件偵破的難度從地獄直接降到了白銀。”
“是很厲害。”喬晚晚下意識附和，可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似地，突然發問：“你們有沒有覺得，現在的他似乎比以前更厲害了？”
裴洲將一瓣橘子塞到喬晚晚嘴裏，有些吃味兒：“有嗎？”
“這麼一說，好像還是有一點。”許航搶走了另外半個橘子，邊吃邊說道：“剛到陸家那會兒他就已經挺厲害的了，畢竟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得到陸家老爺子的認可不是誰想做就能做到的。可是現在不一樣，尤其是上次被雪埋過之後，更是特別不一樣。”
喬晚晚像突然來了聽故事的興趣，追問：“哪兒不一樣？”
“你們不知道也正常，我在那個圈子裏，天天聽到的八卦可不少，據說這季和風在陸老爺子去世之後，把該清算的財產都清算了個遍，但凡是歸屬於他的，別人可是一點葷腥都沒落着。明明才被陸家認回來沒多久，對於陸氏的企業的了解卻比他們那些待了大半輩子的老人還深。”
“不僅如此，還有之前那些人偷偷吃進去的，連陸老爺子都不見得清楚，他倒好，一個沒放過，都查的清清楚楚，還請了專業的律師團隊要把這些東西都要回來。為此可是把陸家上下得罪了個遍，現在那些人可是咬着牙在想要怎麼對付他呢。”
“那他是怎麼知道那麼多內情的，會不會是陸家有人在幫他？”
許航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要說有人幫他，這麼一通操作下來也沒見除了季和風的哪個人受了益，沒準是真開了天眼呢。”
“總之啊，他現在可是真有點兒繼承了陸老爺子的氣質了，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寫滿了生人勿進，下手也特忒狠，相比起來，從前的他雖然看着彆扭，還有點兒小變態，那也比現在好多了。”
許航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就只當做一個八卦講，但喬晚晚確實一字不落地聽在了心上，並且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傍晚時分，她又去了一次季和風的病房。
這個房間自季和風醒來起似乎就沒有空過，一開始是假惺惺來探望的人，再後來是警察、律師，還有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好像這個世界沒了季和風就已經無法運轉了一樣。
現在在裏面挨罵的似乎是季和風的助理。
喬晚晚站在門外，聽見裏面的季和風疾言厲色，將對方媽了個狗血淋頭，最後把什麼東西往地上一扔，怒罵到：“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也不用來找我了！”
幾秒鐘后，一個身材高大，穿着考究的男人垂頭喪氣地從病房裏走了出來。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竟然被十幾歲的少年訓地抬不起頭，這場面多少有些詭異。
季和風還在喘着粗氣，見到門口的喬晚晚后又突然收斂怒火，變得異常溫和，讓喬晚晚都有些感嘆一個人竟然可以擁有如此卓越的變臉才能。
她走進去，對季和風說：“你最近的脾氣似乎不是很好。”
季和風長呼一口氣，說道：“你知道的，身在陸家，每天有很多不得已的事情要做，所以有時會衝動一些。不過晚晚放心，我總是不會對你發脾氣的。”
喬晚晚微微一笑，看着他的眼睛說道：“你真的變了很多。我記得剛熟悉起來的時候，你很不愛說話，老喜歡自己一個人悶悶地獃著，導致大家都對你有一些誤解。後來回了陸家，和人相處的多了，也能擺出微笑的樣子，彬彬有禮地交流，雖然能看出你其實並不是真的喜歡那樣，但那個階段的你，是真的有向好的方向轉變。”
“是嗎？”季和風一手撫摸着手邊的輸液管，一邊安靜地聽喬晚晚講話。
“我還記得我們一起參加競賽，那個時候你只是看上去不太高興，但站上領獎台的時候，其實內心還是有成就感的吧。我為你開心，不管怎樣，只要能找到積極向上的意義，那總是好的。”
“我一直都堅信，儘管遭受了過去那麼多年的苦難，你的人生都還是一直在往光明的地方走去。”
季和風把玩的手頓住了：“你為什麼能夠這麼篤定。或許我根本沒有未來呢？”
“當然會有未來，如果你願意把他的人生還給他的話。”
喬晚晚說完這句話，現場的氣氛突然入墜冰窟。季和風也不再擺出那樣溫和的面孔，反而擺出一副高深莫測地表情。
兩人就這樣陷入了良久的對視，季和風的眼神如同劇毒的蟒蛇一般，時時刻刻都在沖刷着喬晚晚的心裏防線，若是往常，她一定逃也似地避開，可是想到病床上昏迷不醒地喬安，所有的忐忑都被她遠遠地拋諸於腦後。
“呲，我的晚晚果然不論什麼時候都是這麼的聰明，實在讓人着迷。”
季和風突然笑出聲來，乾脆放鬆地往床背上一趟，說道：“你能認出我，我很高興。”
喬晚晚呼吸一滯，證實自己的猜想沒錯：“你是另一個世界的季和風，那原來的季和風呢，你把他弄到哪裏去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季和風就是季和風，不管原來還是現在都沒有什麼分別。”他陰鬱地說道：“如果不是之前的那個我太廢，我的晚晚也不會被人搶走，他已經沒有再出現的必要了。”
“憑什麼！這是他的身體。”
“不，是季和風的身體，誰來都一樣。”
“那麼現在讓我來猜猜，我的晚晚又是哪一個？”
季和風彷彿被喬晚晚小白兔似地表情激起了興緻，頭頭是道地開始了自己的分析。
“如果是另一個世界的晚晚，你現在應該這拿起桌上水果刀，毫不猶豫地捅入我的心臟，或者是驚叫逃離，沒辦法，那個世界的晚晚總是不理解我對她的愛意。不過看起來你並沒有經歷過這些。但是你應該知道吧，是喬安告訴你的。讓我猜猜我們之間的關係，為什麼他那麼像你、也像我。”
“你這個瘋子！”喬晚晚猛地後退半步，她如今才知道了喬安要自己遠離季和風的用心良苦。原來在他所經歷的那個世界裏，季和風是一個如此瘋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