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第十四章
主持台的視野是整個場館中除主席台之外最好的，正前方一塊大屏幕可以將現場所有細節都看的一清二楚。站在這兒，喬晚晚才終於知道為什麼現場氛圍會如此高漲。
那幾個站在場中打比賽的，無一不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
喬晚晚竟不知道這幾個平日裏相互都看不順眼的傢伙可以在球場上如此默契。
“晚晚，我的人生沒有遺憾了。”葉景韻深吸一口氣，抓着喬晚晚的手臂說道。
也不怪她花痴，畢竟任何一個女生看見裴洲、喬安、許航這三個極品男人站在一起進行這種荷爾蒙爆發的運動都會多少有些把持不住。
喬晚晚抱着愉悅心情的態度觀看這場比賽，目光觸及到喬安還頗有些意外。
一起相處了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她都沒發現自己這位小叔還有打籃球的天賦。那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和投籃，即便是她這樣的門外漢也能看出厲害之處。
說起來裴洲也是籃球深度愛好者，小時候常常因為練球太晚被阿姨拎回家去，如今一比竟也落了下風。
“又進了！”喬安在眾人圍攻之下再度投進一顆球，連帶着觀戰的喬晚晚也同底下那些人一齊叫出聲來，同時心底生出一股強烈的自豪感，恨不得拉着旁邊的人說：看，這是我們家的孩子！
比賽又進行半個多小時后才終於出了結果，技術精湛的喬安毫無疑問是最後贏家。青春期少女的喜好都是瞬息萬變的，依據現場沸騰般的呼聲來看，下一期的校草榜單，裴洲估計能從那萬年第一的寶座上下來歇歇了。
……
“怎麼樣，你們服不服！”喬安上揚的眉眼中寫滿了得意與張揚，像是搶到了糖果的孩子迫不及待要向戰敗者分享自己的戰果。
他們原本是一起入選了籃球隊的，可在後面選隊長的時候出現了分歧。幾個血氣方剛的男生誰也不服誰，最後只能由老師提議臨時打一場比賽，獲勝的那個就可以勝任隊長。
“可以的兄弟，你牛逼，我比不過。”許航雙手支撐在膝蓋上喘着粗氣，雖然累，但能看得出十分盡興，甚至還有種再來一次的衝動。“你也不錯，深藏不露啊大學霸。”
“承讓。”裴洲的臉上也是汗涔涔的，往日疏離淡漠的臉上掛了柔和的弧度，可以見得是真的開心。
三人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眼睛裏感覺到了微妙的默契。
“同學，累不累，喝點水吧。”眼看比賽已經結束，幾個早有準備的女生都蠢蠢欲動，走上前去，將礦泉水和毛巾遞至喬安跟前。喬安眨眨眼睛，確認對方的確是在同自己說話，頗為得意地沖裴洲和許航拋去一個眼神，而後對女生說道：“謝謝你的水，心意我領了，但是我媽說過，不可以隨便接受別人的東西，抱歉。”
雖然是拒絕的話，可他態度實在是誠懇，再加上一雙盛滿笑意地眼睛直勾勾盯着你，根本沒有辦法讓人覺得難過。女孩兒臉上瞬間爬滿紅暈，胡亂點幾下頭，說了聲“謝謝”，嬌羞地跑開了。
“鋼鐵直男”許航被這一幕刺激地直掉雞皮疙瘩，同時又有些好奇：“你明明拒絕了她，她為啥還要說謝謝？”
喬安鄙夷地地看着他：“你懂什麼，雖然被拒絕了，但我憑藉自己的帥氣和良好的態度給她帶來了一天的好心情，這難道不是付出嗎？都學着點兒，別一天到晚板着個臉，好像誰欠你們錢似地。”
裴洲：我懷疑你在內涵我。
“學廢了，要我對着一個陌生人傻笑，還不如殺了我算了。”許航聳聳肩，話鋒一轉，又說：“你性格這麼受歡迎，不會是遺傳你爸的吧？人家不是都說兒子的性格會像爸爸更多一點。”
提到爸爸這個詞，喬安原本還笑呵呵地臉瞬間垮了下來，冷冷甩下一句：“我爸死了，以後別在我面前提他。”
好傢夥，說變臉就變臉。神經大條的許航大概也感覺到了父母是喬安不能觸碰的一個話題，於是立馬打着哈哈說道：“不提了，今兒爺開心，請哥幾個吃飯，地方你們選。”
“今天不行”
“今天不行”
兩道聲音齊刷刷地響起，許航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說：“怎麼，不給我面子？”
裴洲最先最先開口：“已經很晚了，我要陪晚晚回家。”自從之前那個事發生后，他就再不敢放任喬晚晚一個人在外面遊盪了，恨不得每天拴在身邊才好。
說起來，他從下課起就一直沒和晚晚聯繫，不知道她面試的怎麼樣，有沒有過來這邊。
“那麼嬌弱，確實是應該看着。”許航也跟着嘟囔了一句。畢竟上次的事有他的間接原因，又差點釀成大禍，許航目前已經自動將喬晚晚列入了需要保護的嬌花行列。小姑娘看起來弱弱的，輕輕一摁就能推倒，可得仔細護着。
裴洲的理由都有了，喬安就更不必說，他是住在喬晚晚家裏的，喬家有宵禁，到點不回家，光是喬爸喬媽的奪命連環call就能把人吵死。
“不就是吃個飯嗎，過幾天就是晚晚的生日，我姨說了，要把你們都請到家裏吃一頓飯，作為之前的感謝。”
“對，我媽做飯可比外面的好吃多了。”細軟地聲音從背後傳來，三個人皆是被嚇了一跳，回頭看才發現喬晚晚不知何時拎着一大袋東西站在他們身後，臉上笑吟吟地，似乎是在為自己的小動作得逞而感到高興。
她從袋子裏掏出一瓶水，遞到喬安跟前：“臨時出去買的，不過看剛剛那架勢，你應該不缺這一瓶。”
“哪能啊，我可從不亂拿人家的東西吃，。”喬安接過水灌了一大口，說道：“原來你看了剛才的比賽啊，怎麼樣，我厲不厲害？”
“厲害，不愧是我們喬家的人，沒給我丟臉。”喬晚晚拿出隨身攜帶的濕巾給他擦汗，順手又掏了另一瓶水遞給裴洲：“裴洲也厲害，我都好久沒看過你打球了，沒想到一點都沒有退步。”
裴洲接過水，默默地沒有說話，仔細看卻能發現眼睛裏一閃而過的失落。他在懊惱，早知道晚晚會來看，就再努力一點好了。
“我的呢我的呢？我也好渴啊！”許航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喬晚晚搭理自己，心裏的不平衡感瞬間升騰起來，叫嚷着就要去看她手中的袋子。
喬晚晚快了一步，將袋子藏在身後，板著臉用沒什麼威懾力的語氣問道：“老實交代，你參加籃球隊是不是為了逃避補課。”
“我、我。”許航被這個問題梗住，半天沒說出話來。他是心虛，最開始想要參加籃球隊，的確是抱了這個想法來的。
喬晚晚原本是想詐他一下，沒想到許航這幅明顯藏不住秘密的表情竟是將想法暴露的一乾二淨。意外地……有些單純？
心底突然升出些欺負單純少年的愧疚，喬晚晚無意再逗他，將早已準備好的水送出去，說：“放心吧，我已經計劃好了，把練習和補課的時間錯開，保證你兩個都不誤！”
許航：嘴角抽搐，他當初是為什麼要和喬晚晚一組來着？
……
同組的三個人都入選了籃球隊，休息時間都見不着人。喬晚晚身兼數職還要練習拉拉隊的舞蹈，也是忙的不可開交，原本五個學習小組如今只剩下季和風孤零零一人。他本人對此倒是不甚在意，應該說，沒有人能看透他的心思，自然也不知道他在不在意。
值得一提的是，喬晚晚在拉拉隊的隊伍里見到了凌佳。她去的晚了些，被作為替補隊員選了進去，雖然可能得不到出場的機會，但她本人似乎格外珍惜，別人都是按照規定的時間進行訓練，她卻要額外多練許久許久。
喬晚晚自詡沒有這樣的精力，在保證動作標準且不會落後的前提下，她更熱衷於會教室多刷幾道練習題。
籃球隊結束的時間要比拉拉隊晚很多，等喬安和裴洲一起回家的這段時間，大概可以再刷五六道重點題型。
今天也是一樣，喬晚晚照例坐在教室，準備做題時才發現自己的習題冊因為之前講題放在了喬安那裏。她過去找書，正巧後門被風吹開，將一旁季和風的卷子吹的亂七八糟。她連忙上前收拾，卻在不經意看到某本書的內頁后愣住了。
平平無奇的封面下，滿滿當當都是奧數競賽中的重點題目，每一道題下面都是極其詳細的解答。喬晚晚認識那個字，筆鋒凌厲，每一畫都注入了力量，彷彿帶了攻擊性一般，極具辨識度。是季和風的筆跡沒錯。仟韆仦哾
一個考試回回墊底的“學渣”怎麼能掌握如此高難度的題目？扮豬吃老虎？可是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喬晚晚不解，心底再次騰出那股很奇怪的感覺。
她從不會戴着有色眼睛去看任何一個人，但季和風不一樣，每每與他對視，喬晚晚總能感受到哪股不受控制的寒意，雖不強烈，但讓人很不舒服。
如今看來，這個少年的詭異之處還不止於此，喬晚晚直覺他還藏着更大的秘密。雖然好奇，但有些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念及此，她收回了目光，將書原封不動地放回原處，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