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他不配不帶遺憾地死去
宴璃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拿起佛珠，放在她的手裏，“你的手這麼乾淨，不要染了鮮血。”
幸好秦夜沒死，他不想，她殺人，然後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嗯。”代悠然明白他沒有責怪自己，乖巧地接過，重新帶上。
她又抬眸，心疼地看着眼前人，“你瘦了好多。”
宴璃又是自責又是后怕，“這麼久都找不到你。我以為，我要再一次失去你了。”
代悠然:“不會，我會長命百歲的，我們還有好長好長的時間。”
這是上一世的宴璃為她求來的。
莫靈拎着食盒走進來，眸子裏充斥着喜悅，“小姐，該吃午飯了。”
她剛剛聽說小姐醒了，就着急地買了東西過來。
宴璃眼睛裏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緒，但沒說什麼。
“謝謝你，辛苦了。”代悠然起身接過。
又隨口問道，“對了，歲歲怎麼樣了？”
莫靈點點頭，“我送他回了孤兒院。”
“你受傷了嗎？”
雖然莫靈看上去很正常，代悠然還是擔心地詢問。
“並沒有。”
“那就好。”代悠然想到什麼，又問，“小白很想你。宴璃住院期間我可能回不去，你可以住在然園照看一下小白嗎？”
“當然可以。”莫靈看起來很開心，但很快恢復了慣常平靜的表情，“那我先走了。”
“好。”
見莫靈走了，宴璃試探性地開口，“寶寶，你沒覺得，你這個手下，把你看得太重要了嗎？”
重要到奇怪。
而且那個眼神…分明和看愛人的無異，只不過掩藏得極好。
代悠然否認，“莫靈不是我的手下，她願意叫我小姐，但我把她當成朋友的。”
莫靈有自己的自由，自己從來沒捆綁她。
又說道，“她的確對我太好了，我都還不完。”
宴璃無奈，知道代悠然不可能想到那個方面去。
心裏暗暗嘆了口氣。
他的妻子，不僅招男人喜歡，還招女人喜歡。
代悠然挨個打開食盒，都是清淡的小菜。
“吃飯吧。”
知道宴璃現在拿不了碗，代悠然乾脆親手喂他。
宴璃倒是樂不可支，接受着她的投喂。
只是在醫院住了三四天以後，就臨近除夕了，宴璃堅持要回家休養。
他們前腳到然園，代仴北後腳就進來了。
代悠然看他坐在客廳保持沉默，忍不住笑了，“哥哥有事直說。”
怎麼一副糾結的樣子。
代仴北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然然，秦夜說想見你一面，然後才會交出所有我們要的東西。”
秦夜幾次被送進搶救室，現在器官衰竭，若是不抓緊時間，那些東西隱藏於世，不知道還要被挖掘多久。
宴璃聞言，面色頓時不悅了。
他不想妻子再一次面對那些不好的記憶。
誰知代悠然乾脆地應了，“好。”
她又跟宴璃交代，“不必擔心我，有哥哥在。”
代悠然讓代仴北跟着她去了孤兒院一趟，然後才到了醫院。
秦夜的病房外，是層層嚴密的看守。
代仴北站在門口，確保代悠然在視線之內。
病床上的男人面色枯槁慘白，眼睛半闔，顯然一副生命到了盡頭的樣子。
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秦夜掙扎着坐了起來。
“小啞巴。”
他的視線貪婪地停留在她身上，聲音裏帶着陰鬱的氣息。
讓代悠然忍不住皺眉，有些不舒服。
她直奔主題，“秦夜，我希望你能交出你手裏的東西。”
秦夜答非所問，語氣裏帶着滿滿的偏執，“是我錯了。應該早點帶你轉移的，不讓你見到任何人。”
“你真是執迷不悟。”代悠然嗤笑了一聲。
又眼神堅定地直視他，“你錯在綁架我，錯在不該在華夏境內販毒，錯在將我國法律視若無物。”
暗門的生意都在國外，而且從來不涉及毒品。
她從來，不曾違背代家所教的。
“哈哈哈”秦夜張狂地大笑，“我怎麼愛上你這麼一個冷血沒有心，但是又一身正氣的女人。”
他感化不了她，軟硬兼施也不行。
他一個販毒的亡命之徒，偏偏愛上了這個軍人世家出身，滿腦子正義法律的女人。
代悠然斂下眸子，“秦夜，我很感激你曾經幫助過我救過我。但那不能抵消掩蓋你做過的錯事。”
“如果你不交出手裏的東西，還會有無數個家庭受害。秦夜，你也有父母。”
“父母?”秦夜嘲諷地笑了。
他生父不知所蹤從來沒見過，生母將他販賣拋棄多次。
代悠然拿出手機，“秦夜，你知道嗎？歲歲居然還記得你，而且他會說話了。”
可能是因為受到了刺激，反而因禍得福，也算是意外收穫。
視頻里，小小的男孩被代悠然抱着，看着鏡頭。
“歲歲，你想和秦夜哥哥說什麼?”
“哥哥……”歲歲輕輕張了張嘴巴，吐字不是很清晰。
孩子的純真是最感化人的。
果然，秦夜愣怔了一瞬。
心裏像有把刀，被扎得泛起說不清的感受。
代悠然字字珠璣，繼續說，“你的勢力散佈廣泛，若你不交出那些東西，以後我和歲歲都可能會被報復，被抓走折磨，甚至被注射毒品，最後死去。”
秦夜沉默，很久之後突然說了句，“他會記得我嗎？”
代悠然笑着，聲音很溫柔，隱隱透露着蠱惑，“會。歲歲記性很好很聰明，我不會告訴他你是毒梟。他記憶里只會有秦夜哥哥。”
她會保護好歲歲，不讓他知道這些不好的事情。
“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
“我時間不多了，我想看你再跳一支舞。”
代悠然有些不耐煩了，“為什麼?”
秦夜見她的小臉兒不悅，竟然有些開心，又恢復了一副張揚肆意的樣子，微微抬眼，“不想帶着遺憾死去。”仟韆仦哾
生死他早看淡了。
只是，捨不得。
想到再也見不到她了，想到她和別人共度一生。
真是，令人不甘。
代悠然眸光定定，拒絕，“我不願意。”
但凡秦夜說的不是這句話，她都不會這樣生氣。
她語氣冰冷，“秦夜，你不配。”
不配不帶遺憾地死去。
人民公安大學零三年畢業的緝毒警察，一八年全部犧牲了。
他們死前可能都沒有機會見家人一面。
秦夜憑什麼心滿意足地死去。
“你不交就算了。我想，歲歲以後如果因為你而受到傷害，這聲哥哥真的不值。”
說完，代悠然乾脆地起身離開。
當晚代悠然就接到了電話。
秦夜交出了所有犯罪證據，器官衰竭，在疼痛和吐血的反覆折磨中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