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何佩蘭

第3章 何佩蘭

聽着外面的叫罵聲,程淼冷下了臉,不急不緩地放下水管,拉開門,便見一個女人叉着腰站在門口。

一見她出來,立刻尖聲罵道:“你就是那個城裏來的富小姐吧!我告訴你,這房子是我們陳家的,你給我該往哪兒滾往哪兒滾去!”

“別以為家裏有幾個臭錢,就能隨便侵佔民房了!你要是不走,我馬上就報警去,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你去啊,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拿我這個房主人怎麼辦?”

程淼靠着門,冷冷地看着她,還有她身後那個面相老實的男人。

何佩蘭似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回應,嘴裏的罵聲一頓,緊接着更加憤怒了,指着程淼的鼻子手指直顫。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來人啊!來人吶!強搶民房了啊!”

何佩蘭大聲吆喝着,在門前又哭又鬧。

但是哭鬧還不夠,因為程淼對她的行為無動於衷,而這地方又實在偏僻,任她吆五喝六,也沒人聚集過來。

何佩蘭見此,胸中怒火更甚,她四下一看,抄起一根藤條就向著程淼撲過去。

神色猙獰,“你還我房子!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程淼本不欲和這種人多話,但此時她竟然還想動手,她自然不會再任由她吵鬧下去。

只見她站在原地,側身一旋便躲開劈來的藤條,接着抬手擒住何佩蘭的手腕,輕輕一擰就引得對方嗷嗷大叫。

“啊啊啊——”

程淼又一腳踹在她的腿彎處,何佩蘭膝蓋頓時一軟,便狼狽地跪在了地上,拿着藤條的手還被反擰着高高舉起。

“打人啊!救命啊——”

“老公!你快過來幫忙啊!我都要疼死了啊啊!”

“陳金寶!你要死啊!!”

“你個窩囊廢!還不快過來救我!”

即便是被程淼按在地上,她也一副不屈不撓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什麼貞潔烈女呢。

程淼被她吵得頭疼,用空着的手奪過藤條,一下抽在她背上。

“我勸你乖乖閉嘴,太吵了。”

她附身,在何佩蘭耳邊輕輕道。

背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何佩蘭終於意識到這個抓着自己的人,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人。

她憋着口氣,強忍着疼痛不敢說話,只一個勁兒地向陳金寶使眼色。

耳邊清凈了,程淼終於有時間來收拾那個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媳婦兒被打也無動於衷的“老實”男人了。

嗤笑一聲,“陳金寶,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那麼喜歡陰着使壞啊。”

她說著,又低下頭看一眼地上不斷扭動掙扎的女人,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捏的何佩蘭臉又扭曲了幾分。

“你還指望他來救你?”

“你落到這個下場,你以為是誰的錯?”

她扯着何佩蘭向著陳金寶走去,走一步,他就退一步,那張憨厚老實的臉上,一副害怕心虛的樣子,看得何佩蘭是心都涼了半截。

“瞧瞧,你男人。”

程淼下巴一抬,把何佩蘭扯起來往前一推,只聽一聲脆響,接着是何佩蘭高昂的尖叫。

“啊!!!”

“我的手!!我的手!!”

在她背後,程淼又是一腳把她蹬在地上,語氣淡淡,“沒斷,找個赤腳大夫接一下就好了。”

“這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別再在我這門前晃悠,髒了我的門檻。”

“還有你,”程淼一雙眼睛看向陳金寶,目光如同利劍一般射向他,讓他渾身一顫。

“這是不是我的房子,當年泉水村的人都知道。陳金寶,別在那兒裝傻,帶着人趕緊給我滾。”

說罷,程淼不看這兩人的臉色,轉身把門關了個嚴實。

門外傳來漸行漸遠的爭吵聲,女人刺耳的哭喊讓程淼一陣厭煩。

她搖頭把這些無謂的人拋到腦後,開始規劃宅子未來的裝修。

老宅子這麼多年過去,早已經成了危房,今天只是簡單打掃了一下,暫時還住不了人。

陳方寸那一家人即便辦了酒也沒住進來,便是這個原因。

程淼聯繫的施工隊還在路上,況且這村裡既沒通電也沒通水,落後的不行,她也住不下去。

而算算時間,爸媽那邊肯定已經看到她留下來的信了,正好可以讓他們解除對泉水村的封鎖令。

要知道在如今這個科技高度發達,全世界都在脫貧攻堅道路上的時代,像泉水村這樣十年如一日保持着不通水電,鮮少與外界接觸的情況,也是很難的。

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樣,還是程家暗中頒佈的封鎖令,基本上把這個小村子從地圖上抹掉了。

而現在,程淼要來這裏生活,自然不能再維持着以往的樣子。

況且,這麼多年過去,當年那些人該被懲罰的都早已經懲罰過了,而抱臂旁觀的那些人也大多離開了村子,村裡基本都換了一茬人了。

冤有頭債有主,程淼分得清。

不過,陳方寸這個村長,程淼是不會再讓他當下去了,還有他的擁躉,也趁早掃走為好。

當年程淼離開的時候,陳方寸帶着一家老小逃得不見蹤影,再加上他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當時急需心理輔導與治療的程淼是程家人視線的中心,便也沒費大力氣去找他們。

卻沒想到,當時的一丁點兒仁慈,換來的卻是如今這一爛攤子的麻煩事。

程淼開着車一路顛簸着下了山,在就近的縣城找了家賓館住下。

即便再接地氣,她也是程家的千金,養尊處優多年,哪怕是這縣城裏最好的賓館,在她看來也跟睡大街一個感覺。

這一晚上,她睡得是極其不安穩,因此第二天她帶着施工隊上山的時候,臉色並不好。

而這本就鐵青的臉色,在王狗蛋和陳三牛連滾帶爬,慌裏慌張地跑過來的時候,變得漆黑一片。

“不不不,不好了!程老大,何佩蘭那個賤人帶着何家村的人來找麻煩了!”

陳三牛兩手撐着膝蓋,喘地上氣不接下氣,“現,現在,就在那老宅子那兒呢!老,老大你快去看看啊!”

程淼一隻手捂住臉,吐出口鬱氣,“做人真是不能太善良啊。”

語罷,她轉頭看向身後的施工隊頭目,“胡工,要麻煩你在這兒等一等了。”

“哪裏的話,大小姐的事兒就是我們的事,我也跟您走一躺吧,總不能輸了氣場。”

老胡懷裏夾着安全帽,一米八幾的個子,身上的肌肉虯實有力,拍着胸脯聲音跟悶雷似的。

和一旁氣喘吁吁的王狗蛋兩人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有人願意跟着去撐場子,程淼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點點頭,往老宅走去。

還沒走近,就遙遙看到門前圍了兩堆人,亂糟糟一片,爭吵的聲音聽得程淼頭疼。

陳三牛見此立馬快跑了幾步,揮舞着兩隻手大喊:“別吵了!別吵了!”

“程老大來了!別吵了!”

“正主來了!”

……

一番努力之下,兩群劍拔弩張的人終於冷靜了些許,齊刷刷盯向程淼。

程淼讚賞的目光在陳三牛身上微頓,而後落到了那群十分陌生的人身上。

她看着那個站在門前,手腕上還帶着夾板的女人,慢悠悠走了過去。

她今早上起得早,懶得收拾,上身t恤下身大褲衩子就來了,散步一樣的過去。

落在何佩蘭眼裏,卻像是正面對一頭剛剛蘇醒的老虎般,讓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天被程淼壓在地上跪着的情形。

“給你接骨的醫生手藝是不是挺好的?才能你這麼記吃不記打?”

何佩蘭怯怯地退後了幾步,待觸及到身後何家村的村民時,她又立馬精神起來,色厲內荏地叫道:“你佔了我的房子,還打斷我的手。我今天來就是要討一個公道!”

“你今天要是不賠給我醫藥費,不把房子還回來,我們何家村的人可不是好欺負的!”

“我搶了你的房子?”

程淼大笑一聲,站到了泉水村村民面前,與何佩蘭針鋒相對。

“你配嗎?”

她一步上前,從褲兜里摸出兩張古舊的黃紙,扔在何佩蘭臉上。

“自己看看,房契,地契,我都有!”

“當年的公證錄像,我也有,我用得着搶這個字嗎?”

“究竟是誰,在這裏胡攪蠻纏?昨天斷你一隻手都是便宜你的,你還敢來鬧事?”

程淼語氣陰冷,氣勢壓得何佩蘭腰都直不起來。

冰涼的手附上她的脖子,彷彿惡魔在耳邊低語,“我昨天的話,你是不是沒聽進去啊?”

明明那隻手只是輕輕地落在皮膚上,可何佩蘭竟莫名感覺到一股可怕的窒息感,那一瞬間,她彷彿看見了死神在揮舞鐮刀。

噗通——

程淼厭惡地把下身失禁的何佩蘭推到一邊,視線落在何家村的人堆里。

“還留在這兒幹什麼?”

伴隨着她的話,泉水村的人立馬強勢起來,揮舞着手裏的農具就趕起了人來。

“聽到沒,滾回你們何家村去。”

“真當我們泉水村沒人了是吧!”

……

今天何家村就是來給何佩蘭撐場子的,結果現在過來還沒怎麼回事呢,人就直接被嚇癱了,而且人家那邊要理有理,要情有情的。

讓他們兩頭不佔理,吵架都吵不起來,烏泱泱一群人愣是被泉水村地揮着鋤頭給趕着退。

就在這時,一片混亂的人群里,突然冒出來一個聲音,“村長來了!”

“村長來了!!”

這句村長一出,彷彿給他們按下了暫停鍵。

舉起的“武器”紛紛放下,所有人都盯着小路的盡頭,那邊漸漸出現了一胖一瘦的兩道身影。

何家村的人趁機跑走了,泉水村的人也沒去管。

村長來了,這事兒就變成泉水村的內部矛盾了。

現在程淼會不會在這村子裏定下來還不一定,昨兒個的許諾距離實現也沒個定數,村民都不傻,幫着程淼對付外村人還行。

把兵器向著村長,就要掂量掂量了。

何佩蘭還癱倒在地上,方才神氣十足的樣子早就已經沒了,整個人獃滯着,唯有聽到村長兩個字的時候,那雙渾濁的雙眼中湧現出一點希冀。

兩人逐漸靠近,眾人這才看清,陳方寸竟然穿着套嶄新的衣服,還打理了下外貌。

他身旁的男人更是西裝革履,衣着體面。

陳方寸時不時轉過頭去給他指路,那模樣反常的恭敬卑微。

離得近了,眾人才聽清這老頭子帶的人是誰,“王縣長,您走這邊。”

“唉,都是些小事,村裡人不懂事,您放心看着,我能處理好。”

“對對對,等這事兒都處理完了,您要的東西我一定給您拿過來。”

……

“王縣長?!”

泉水村的人驚呼一聲,交頭接耳起來。

“陳方寸咋能認識縣長。”

“這當官兒的來了,程淼這房子怕是懸咯。”

“是啊,這俗話說得好,民不與官斗,程家再有錢,也不能跟當官的對着來啊。”

這些話愣是一句都沒遮着攔着,全落進了程淼的耳中。

而他們說的話,也讓程淼身後施工隊的一群人偷偷笑起來。

別說這區區縣長了,就算是018號城市的市長來這兒,見了程淼也得恭恭敬敬啊。

還真是一群土老帽。

而程淼……

她的視線固定在王縣長的身上,在那過於誇張,油脂豐富的肚子上停留了一瞬,緩緩皺起了眉心。

不對勁。

對泉水村的禁令,這王縣長不可能不知道,如今,怎麼會悄悄和陳方寸攪合在一起?

程家發佈的禁令可不是兒戲,他區區一個縣長,哪兒來的底氣敢陽奉陰違?

程淼這般想着,她便也起身迎着陳方寸志得意滿的眼神走去。

若是今兒個陳方寸是一個人來的,那說不得還得費一番口舌,可他帶着王縣長一起來,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當初那件事之後,程淼被程家保護的極好,鮮少出現在公眾視線中,因此大多數人甚至都以為程家只有一個兒子。

可不巧的是,這王縣長當年升了縣長后,就因為出了程淼這檔子事,這十來年愣是沒挪過窩,自然是見過程淼的。

陳方寸拉縣長來當後盾,豈不是踢到了鐵板嗎?

心裏這般想着,程淼還想看看這王縣長過來是為了什麼,卻沒想到餘光瞥到一個土黃的影子從身旁躥了過去。

而後便聽何佩蘭一下撲到了王縣長腳邊,大聲哭喊道:“縣長!縣長您可算來了,您要給我做主啊!!”

程淼眉毛一挑,咽下了嗓子眼裏的話,抱着雙臂看好戲似的望着她。

“縣長!縣長您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她抱着王縣長的大腿,匍匐在地上,扭動地像是一條土黃的蛆蟲。

翻來覆去就這麼兩句話,再加上那股子臭味逐漸浮上來。別說王縣長了,就是陳方寸臉色都黑了下去。

他惴惴地看了眼王縣長,手裏的拐杖是毫不留情地戳到自己兒媳婦身上,“快走開,別攔着縣長,有什麼事下來再說。”

“我不!”他本想息事寧人,先對付程淼,卻沒想到何佩蘭不依不饒地大叫起來。

“陳方寸!你個老東西,騙我說你們家有棟老宅子,比我們何家村的新房還要好,就為了把我騙來嫁你兒子!結果房子房子沒有,我的手還被那個妖怪折斷了!”

“我命苦啊!嗚嗚嗚——”

“縣長啊,您要給我做主啊,我被人又騙又打的,你讓我以後怎麼活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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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定種田系統后,她成了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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