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它的殺人規律是什麼？
“比幻境更高級的手段么……”
宋揚笑了。
他一直提防着身後，可即便如此，依然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匕首。
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只有幻境才能做到這麼絕對的悄無聲息。
但是嗅覺與痛覺卻比幻境更真實。
因此宋揚判定，這是一種比幻境更高級的手段。
轉過頭。
妹妹宋小嫣，手中握着那把匕首，正一臉的陰森與詭笑盯着他。
唰！
霎那間，宋揚目光一寒！
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雜毛，也敢冒充我妹妹？！
這時，眼前“宋小嫣”的另一隻手中，不知何時又多了一把匕首。
直直朝着宋揚捅去！
神情中帶着陰森與怨毒！
宋揚不閃不避，任由這一刀捅在自己身上。
劇痛再次傳來。
只不過這一次，宋揚的面色，卻是變得狐疑。
疼痛感確實很真切，作不了假，但是這股疼痛感似乎是來自於……靈魂？
宋揚垂眼看去，傷口處在流血，但是，鮮血的顏色，不太對勁。
仙界苦修萬載，宋揚滅殺過無數人，自己也在鬼門關前走過很多趟，因此他很清楚，被不同的兵器捅入身體后，會流出什麼顏色的鮮血、身體會有什麼自主反應……
可現在，無論是鮮血的顏色，還是鮮血流出的速度，抑或是身體的自主反應，都不對勁！
“不是肉體受傷，但是，這股疼痛感又不是假的。”
“也就是說，正在受傷害的，果然是我的靈魂。”
“我的靈魂正在遭到攻擊，‘同步’到了這片虛假的幻境裏。”
宋揚目光微閃，心中有了一絲判斷。
就在這時……
“噗！”
宋小嫣突然拔出匕首，然後再次神情惡毒，刺入宋揚身體！
鮮血噴濺，血腥味越來越濃。
宋揚趁機感應疼痛感的來源，下一刻，徹底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靈魂正在受傷！
“噗噗噗！……”
宋小嫣拿着匕首，神情惡毒且瘋狂，在宋揚身上捅出一個個血窟窿。
宋揚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倒不是因為不痛，恰恰相反，真的很痛。
而是因為，宋揚很清楚，這樣的傷害，根本無法讓他魂飛魄散。
差遠了！
“不殺我，只讓我痛苦。也就是說，它是在……”
“嚇唬我，折磨我！”
宋揚暗自分析：
“很顯然，這是一個外國人口中的‘神明’。”
“陸明月的筆記本上記載過，每一個神明，都有自己的殺人規律。”
“只要不觸發神明的殺人規律，人就死不了；但，一旦觸發了神明的殺人規律，就會遭到無休止的追殺，基本上就是必死無疑的結局。”
“這個神明沒有殺我，說明……我還沒有觸發它的殺人規律。”
“但它嚇唬我，是因為……它想讓我觸發它的殺人規律！”
“它嚇唬我，並讓我感到痛苦，由此讓我說出一些話，或者做出一些事，觸發他的殺人規律，然後，它才能殺掉我。”
心念雖多，但只有短短兩三秒鐘，宋揚便分析出了當前的處境。
宋小嫣還在折磨宋揚，鮮血濺得牆上都是。
疼痛感劇烈到讓宋揚的汗毛都能倒豎起來，如果這是真實傷害，宋揚早就死了。
這種折磨，無異於酷刑，肉體挨個兩三刀，就會被疼暈，但在這裏，宋揚想暈也暈不了，只能硬生生承受着幾刀、幾十刀、幾百刀……
這種劇烈的折磨，彷彿永遠也不會停止，會一直持續下去。
然而，宋揚從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聲痛叫，頂多稍微皺了一下眉頭。
稍微……
片刻后。
宋揚原本微皺的眉頭，還……舒展了開來！
神情徹底恢復淡然，泰然不驚。
這是因為，宋揚感覺到，被捅時的疼痛感正在越來越弱。
馬上就不疼了，還皺什麼眉？
“要覺醒了么……”
宋揚猜測。
《青帝浮屠訣》可以自主修鍊，即便在修鍊者沒有意識，就譬如睡覺的時候，也能自主修鍊，真正做到無時無刻不在修鍊。
修仙第一境——覺醒境，身體與靈魂的雙重覺醒，一旦覺醒，靈魂強度便會大幅度提高。
屆時，一般的靈魂攻擊，就是在撓痒痒！
……
時間流淌着……
昏暗、狹窄的樓道里，只見宋揚仍在被“宋小嫣”折磨。
但疼痛感卻是越來越弱。
最終，當宋揚完全感覺不到疼痛的那一刻……
唰！
他的雙眼中，陡然閃過一縷青光。
“終於感覺到浮屠正氣了。”
也就是在這一刻，宋揚笑了。
當《青帝浮屠訣》的修鍊者，達到覺醒境，便可修鍊出至強之力——浮屠正氣！
修鍊出浮屠正氣后，宋揚自信，面對這個“神明”，自己已經擁有自保之力。
沒有猶豫，宋揚直接開口，看着眼前的宋小嫣，大聲問道：“喂，能聽懂我說話嗎？”
宋小嫣卻是充耳不聞，依然神情陰狠且惡毒，瘋狂地折磨宋揚。
“聽得懂就吱一聲，聽不懂也放個屁，ok？”
宋揚又問，聲調拔高。
可宋小嫣依舊是充耳不聞。
“果然無法溝通……”
宋揚目光微閃。
陸明月的筆記本上寫着一句話——
神明無法與人溝通，就像是只有程序、沒有智慧的機器，只會執行yes或no的殺人規律，沒有觸發它的殺人規律就能活，一旦觸發殺人規律就必死。
如今看來，果然，這些“神明”確實無法溝通。
“算了，先將其活捉，然後再好好研究也不遲。”
思考了幾秒鐘，宋揚想出一招活捉之計——
從它的殺人規律下手！
引蛇出洞！
“那麼，這個神明的殺人規律是什麼？”
“它嚇唬我、折磨我、讓我感到強烈的痛苦，十有八九就是逼我觸發它的殺人規律。”
“也就是說，它的殺人規律，與‘嚇唬’‘疼痛’‘折磨’這些有關。”
宋揚眼前一亮，裝作重傷倒地一幅驚恐的樣子，大喊道：
“別，別殺我！”
“疼死我了！”
“停下！快停下！”
這些話一喊出……
唰！
宋小嫣的的動作陡然一停！
這幽閉的空間再次重歸死寂！
下一秒……
轟！
視野變黑！
伸手不見五指！
什麼都看不見了！
緊接着……
“嘿嘿嘿嘿嘿！”
尖銳、刺耳、瘮人的詭笑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一絲絲灰色的霧氣從周圍的空間、牆壁、地板中湧出。
它們就像無數只水蛭蟲一般，密密麻麻，全部撲到宋揚的身上，順着宋揚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與毛孔，瘋狂鑽入宋揚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