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真誠的男人
凌風和楊天樂確定戀愛關係后,去找了一趟靳仲廷。
無論怎麼樣,姑娘跟了他,成了他的人,他肯定要有所打算,而他做任何決定,都希望得到靳仲廷的支持。
靳仲廷昨天才從曼谷回來,剛有一陣空閑,和凌風約了去射擊。
想當初,靳仲廷的射擊技術就是凌風教的,如今,已經有了和凌風並駕齊驅的勢頭。
“你今天怎麼回事?”靳仲廷在打中靶心后側頭去看凌風,凌風今天有點心不在焉,技術失了往日的水準,“有話要說?”
“是的靳總。”
“行,那就進去說。”靳仲廷放下手裏的槍,摘了護目鏡。
凌風跟上他。
俱樂部裏面有個咖啡廳,兩人坐在落地窗前,窗外是一大片的草坪,無邊無際,有人在草坪上騎馬。
“我的馬術,也是你教的。”靳仲廷忽然說。
“我只教了入門。”
“入門是基礎,很重要,這樣想想,我有很多東西,都是你教的。”
凌風笑了一下,語氣謙遜:“這些年靳總也教了我很多。”
“開始回首過往,感覺有點像是要分開。”靳仲廷打量凌風一眼,“不在我身邊的這段時間,感覺你眉目柔和了許多,而且你今天,好像笑過很多次了”
這以前,凌風可是出了名的冷麵和不苟言笑。
凌風略微驚了驚,還不知道怎麼開口,忽然就聽靳仲廷又說了一句:“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呃……”
凌風口中的咖啡差點噴出來。
靳仲廷見他反應這麼大,更是篤定了自己心裏的想法。
“是楊天樂?”
“對。”
楊天樂通過宋妤問靳仲廷要人的時候,靳仲廷其實就想過了,凌風這一去,很可能要整出點什麼故事來。
果然,還真讓他猜到了,看凌風這一改往日冰冷,眉眼裏儘是柔情蜜意的樣子,想來是已經深陷愛河。
“接下來什麼打算?”靳仲廷問。
“一步一步來。”凌風其實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但他就是覺得應該先來和靳仲廷說一聲。
這麼多年他跟在靳仲廷身邊,靳仲廷對他而言絕非只是老闆這麼簡單,每當他做什麼重要的人生決定,他都會第一時間告訴靳仲廷,而靳仲廷也總是給予他最大的支持。
“嗯。等哪天到了見父母的環節,和我說,我去。”凌風父母雙亡,家裏只剩下一個妹妹,如果需要見家長,靳仲廷覺得自己就是凌風的哥。
“還沒有到那一步。”
“感情穩定的話,很快就到這一步了。不過楊家家大業大,你和楊天樂在一起,後面極有可能會遇到一些壓力。”
這壓力不一定是來自楊家的家人,還有可能是君安集團的高層,畢竟,如果凌風真的成為楊家女婿,肯定是要被當做接班人培養的,這無形之中,就動了很多人的蛋糕。
“我知道。”
“不過沒關係。”靳仲廷伸手拍了一下凌風的肩膀,“遇到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別不好意思開口,這些年你在我身邊,很多事情都是你幫我,我早就把你當成我自己的兄弟,我永遠是你堅實的後盾。”
“謝謝靳總。”
*
凌風剛從俱樂部離開,楊天樂的電話就打來了。
“喂。”凌風接起來。
“你在哪兒?”
“我在城北這裏的俱樂部,剛和靳總見了一面。”
“你看網上的新聞了嗎?”
“沒有。怎麼了?”
“我們兩個被記者拍到了,可能,你要提前去見我爸了。”
楊天樂掛了電話后,凌風打開手機看了一眼,何美心要跳樓自殺那一天,楊天樂擔心他上去救人,他為了安撫楊天樂,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被記者拍了下來。
“君安集團千金小姐和保鏢的戀情曝光!”
這一則標題,衝擊性也很強。
凌風打算和楊天樂在一起的那一刻,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他把電話打回去。
“那就去見你父親吧。”凌風說,“遲早要見,不如主動約時間。”
“你確定?”
“嗯。”
“我爸可能會為難你誒。”
“這麼珍貴的女兒,如何為難都不為過。”
楊天樂在電話那頭笑了一下:“那我約時間啦。”
“好。”
楊天樂給父親楊晨打電話的時候,楊晨還沒有看到網上的新聞,聽到她說要帶男朋友回家,心裏還“咯噔”了一下,陶光年的事情也才過去沒幾天,怎麼這麼快就有男朋友了?
“樂樂,你別胡來!可不能因為心情不好拿感情的事情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長這麼大,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
楊晨聽着女兒的口氣不像是開玩笑,這才當回事兒,認真地問了一句:“是誰啊?”
“回家你就知道了。”
事實上,楊晨還沒等回家,就已經知道了。他剛掛上電話,秘書就把網上的新聞拿給他看了。
女兒的男朋友竟然是凌風!
楊晨有點措手不及,但仔細想想,一切又都有跡可循。
想想之前女兒話里話外都曾有過暗示,是他當時沒有入心。
比起陶光年那個渣男,凌風看起來穩重可靠許多,但說到底,他終歸只是一個小小的保鏢,要想進集團服眾,難得很。
楊晨心情很複雜。
凌風心情更複雜,為了見未來老丈人和奶奶,他特地去買了限量版的茅台和適合老太太珍貴滋補品,可他仍然覺得這好像不夠,畢竟,像楊家這樣的大戶人家,這點東西對他們來說,可能就是毛毛雨的日常。
“你別多想,也別緊張。”楊天樂看出凌風有點心不在焉,握住了他的手,“我爸和我奶奶人很好的,他們一點都不勢力,不會在物質上看不起你。”
凌風點點頭,他早前接觸過楊家兩位長輩,當然知道他們的品性如何,如果他們是飛揚跋扈的勢利眼,也不可能教出像楊天樂這樣的孩子,楊天樂更不可能會看上他這個窮小子。
*
楊天樂帶着凌風到達楊家。
胡金花女士得知楊天樂今天要帶男朋友回家,早就命人準備好了一桌子的好菜,她心態最好,她根本無所謂孫女的男朋友有沒有錢,反正楊家又不缺錢,她只希望楊天樂自己喜歡自己開心,那就足夠了。
飯桌上,楊晨除了簡單地了解了一下凌風家裏成員的情況,其他也沒有多問什麼,四人吃了個飯,楊晨就讓凌風先回去。
“樂樂今天住家裏吧。”楊晨對女兒說。
“好。”
楊天樂看得出來,父親有話要單獨對她說。
凌風走後,楊晨就把楊天樂叫進了書房。
“爸,怎麼了?不滿意我男朋友嗎?”楊天樂挽着楊晨的胳膊,笑嘻嘻地問。
“你這是早有預謀。”楊晨甩開楊天樂的手,“說吧,你們兩個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陶光年算什麼,煙霧彈?”
“才不是呢,我的確早就看上了凌風,但人家一直不同意和我在一起,我們也就這兩天剛確定了戀愛關係。”
“凌風為什麼不同意和你在一起?”楊晨有點意外。
“覺得門不當戶不對唄。”
這小子有點自知之明。
“那現在呢?怎麼就同意和你在一起了呢?”
“因為你要把我嫁給陶光年啊,他覺得如果陶光年那樣的渣男都可以娶我的話,他這樣的窮小子也沒什麼不可以的,至少他品行端正。”
楊晨被楊天樂的話給噎了一下。
楊天樂見父親理虧說不上話來,笑了一下:“還有,凌風雖然沒什麼錢,但是呢,他至少不會想陶光年那樣,身後還有一個負債纍纍的陶氏,我跟着凌風可能只是日子不像之前那麼滋潤,但如果我跟着陶光年的話,君安集團還要去填陶氏的資金漏洞,這不是狠狠倒貼嗎?”
“行行行,別扯陶家了。”楊晨現在說起陶家就氣,要不是陶光年那個小子不爭氣,他也不至於現在被女兒拿捏。
“哦。”
“這個凌風,你和他才交往幾天,就帶回來見家長,是不是太草率了?”
“本來沒有那麼快,只是媒體都爆出來了,凌風就覺得你們早晚會知道,應該過來打個招呼。”
楊晨又被噎了一下。
這小子情商和禮儀都沒得說。
“樂樂啊,爸爸不是反對你和凌風交往。你能嫁個門當戶對的固然好,那是錦上添花,你要是找不到門當戶對的,我們家也不差錢,關鍵是,他這個人得可靠,得對你好,必要是,爸爸當然希望他能扛一扛公司的事情,所以呢,爸爸還得考察他一下。”
“當然要考察啊,我也不能這麼隨隨便便把自己嫁出去啊,畢竟是爸爸寵了二十多年的小寶貝對不對。”楊天樂撒嬌。
“少來這一套,我現在就給他提兩個要求。”
“什麼要求?”
“第一,準備準備進君安集團,從基層實習干起,學本事,學做生意,學管理。第二,考察期三年,三年內不許和你結婚。”
“為什麼啊爸爸?”
“沒有為什麼,三年是基本。這三年,我要看他能不能扛住公司的壓力,看他重壓之下還會不會對你好,總之,你聽爸爸的,爸爸是男人,懂男人,不會錯。”
*
楊天樂和父親聊完,已經夜深。
手機上凌風已經發來好幾條消息,問父親有沒有為難她。
楊天樂沒回,她去車庫開了輛車,直奔凌風的住所。
她去過凌風的家,之前凌風在遊樂場救下甜甜后,她和宋妤特地上門道謝,那個家徒四壁的家,讓她印象深刻。
那時候她可沒有想到,那個家有朝一日會變成她的家。
凌風正在家裏整理他這些年的積蓄,門鈴突然響了,他微微一怔,這深更半夜的,誰會上門?
他在貓眼裏看了眼,看到是楊天樂,他立刻就打開了門。
“這麼晚你怎麼還跑出來?”
“想你啊。”楊天樂伸手去抱他,然後瞥見了茶几上那些存摺,“你在幹什麼?”
“整理一下財政,準備上交。”凌風說。
“上交給我?”
“嗯。”
楊天樂笑起來,這男人也太實誠了吧,不過睡了她一次而已,就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她。
“好啊,讓我來看看你有多少錢。”楊天樂過去,翻了翻茶几上的存摺,“喲,還不少呢。”
真不少,零零總總加起來,起碼也有百來萬。
“你別笑我了,我知道,這些錢根本入不了你的眼。”凌風坐下來,整理了一下存摺,遞給楊天樂,“其實這些年我在靳總身邊,他對我很大方,只是前幾年我家裏出了點事情,我爸媽又都生病了,所以積蓄花得七七八八,只剩下這些了。”
“我知道。”楊天樂握住凌風的手,“我喜歡你又不是喜歡你的錢。”
“嗯,我知道你不是喜歡我的錢,但我還是得把自己的情況都和你交代清楚,免得你覺得我藏私房錢。”
楊天樂快感動哭了,她怎麼挖到了一個這麼真誠的男人呢,真是寶藏。
“錢就這些錢。”凌風指了指茶几上的車鑰匙,“這車是靳總當時獎勵給我的,給我的時候市值兩百多萬,現在應該值不了那麼多了。我自己還有一輛車,在車庫裏停着,打算月月畢業就送給她,這套房子是父母留下的,地段一般,但我市中心還有兩套平層,都是靳總獎勵給我的。”
市中心的兩套平層,現在應該也值好幾百萬一套了吧。
“靳仲廷怎麼送你這麼多東西啊?你救了他的命嗎?”
凌風點點頭。
楊天樂咋舌,暈,還真是救了他的命啊!
“那他還送過你其他東西嗎?”
“有。”
“什麼?”
“股份。”
楊天樂快無語了:“凌風,你這家徒四壁算什麼?障眼法嗎?你這些車啊房啊股份啊加起來,你的身家都快趕上一個普通企業家了好嘛?為什麼不把家裏稍微裝修一下?”
“我平時不住這裏,月月也是偶爾回來,所以就沒動。”
“你不住這裏住哪裏?”
“住酒店,基本就是跟着靳總跑。”
好吧。
真是小看他了。
誰能想到,陶光年是個偽豪門,凌風是個假窮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