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雷絕戶煞
來到爺爺墳頭的時候,暴雨突然停了下來。
爺爺的墳果然是被人挖開的,墳坑裏灌滿了雨水,再把手電往裏一照,我頓時身體一震。
棺材的蓋子已經被掀開了,棺材和爺爺的遺體就浮在水面,遺體被水泡的已經發白浮腫,遮臉布被水沖開,七竅全部流出了暗紅色的鮮血,看上去完全不像詐屍,而是中了陰邪煞。
我哆哆嗦嗦的放下手電,噗通一下跳進了棺木之中,伸手朝着棺腳的位置快速的摸了起來,想要確定鎮魂杵還在不在。
手很快掃到一硬物,抓出水面一看,居然是一把剪刀。
剪刀有兩刃,剪陰剪陽,在喪葬風水中,那是煞氣極重的鎮物,從古到今,沒有敢在棺材裏面放剪刀的。
而在慌亂中,這剪刀還劃破了我的手掌。
鎮魂杵用來安撫亡靈早登極樂的,而剪刀...是用來引絕戶雷的。
這絕對是被惡毒之極的同行算計了,這陰毒的法子有個陰毒的名字,叫做:天雷絕戶煞。
想到這個煞,我把剪刀丟出棺材,又在裏面瘋狂的摸了起來,我心裏很清楚,要形成天雷絕戶煞,應該有四把剪刀才對,剪刀封住四方,才能絕後。
不一會兒,我從棺材裏摸出了另外三把剪刀,把它們全部丟了出去。
如果這剪刀和爺爺的遺體待久了,等爺爺屍水血脈融入剪刀之中,爺爺的直系後代全部要遭殃。
爺爺就兩個兒子,父親早年癌症去世,就我一根獨苗,小叔因為爺爺不教他本事,早就和爺爺鬧翻,他初中畢業就去上京打工了,五年了,從來沒有回來過一次,這次爺爺西去,還是在村長苦口婆心的勸導下才答應回來服喪。
小叔即便是回來了,對着已經死去的爺爺也沒有什麼好臉色,見到遺體的第一面,就吐了口唾沫,指着爺爺的遺體大罵:“老東西,活該暴斃。”
對於小叔,我始終心懷愧疚,我曾經問過爺爺,為什麼不把這本事教給小叔,爺爺說我們這行走的是陽間路,吃的是陰間飯,功利性太強容易遭天譴,小叔性貪心狠,教不得。
想到對小叔的愧疚,我右手握起另外三把沒有沾染到我鮮血的剪刀,一咬牙,猛的扎向了自己的掌心,小叔是爺爺除了我之外唯一的血脈,為了不影響小叔,我把所有的煞氣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啊!!!”我緊緊的咬着牙,發出一聲慘痛聲,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是雞鳴,農村的清晨,最不缺的就是公雞叫,此時天已大亮,不過在這葬靈山中,依舊很陰冷。
我慢慢的爬了起來,手掌上的傷口早已止血,墳坑裏的積水已滿,爺爺的遺體就浮在水面,此時遺體的顏色已經變成了正常的青灰色,七竅中的流血也已經被雨水沖刷乾淨,看來這天雷絕戶煞對爺爺遺體產生的影響已經消失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把爺爺的遺體拖了上來,用遮臉布蓋住了爺爺的面部,然後用樹枝蓋在了爺爺遺體上。
目光落在了幾個煙頭上,是那種細細的女士煙,我眉頭皺了皺,這煙是進口煙,村裡甚至是鎮子裏都沒有賣,是小叔從廣東帶回來的,煙頭在這被挖出來的土堆上面,很明顯是挖了墳再抽的煙。
難道,挖爺爺墳的人,是小叔?
我搖了搖頭,心想應該不可能,小叔再恨爺爺,也不會用這天雷絕戶煞把自己也算計進去,何況小叔也不懂這些,可是這煙頭又該怎麼解釋?
我想了想,還是把煙頭清理乾淨,免得別人懷疑,當務之急,是要先告訴村長,讓他幫忙給爺爺遷墳,這種事兒,我一個小孩子自己做不來。
我快速的跑下了山,路過小啞巴的土房的時候,我進去看了看,小啞巴不在家,喊了幾聲也沒有回應。
沒有管那麼多,我拔腿朝着村長家跑去。
村長家在村頭,葬靈山在村尾,我幾乎穿過了整個村子,村裏的那些以前很熟悉的狗,看到我就開始狂吠,然後跟在了我的後面。
狗通靈,能看到邪煞之氣,不過它們並沒有撲上來咬我,還謹慎的和我保持着十米以上的距離,這陰煞之氣太過猛烈,連狗都怕。
走到村長家的時候,後面已經跟了十多隻狗了,更多的狗聽到叫聲也在紛紛趕來的路上。
這種動靜幾乎驚動了全村人,村長也出門查看是怎麼回事。
看到我那狼狽不堪的樣子之後,村長趕緊走了出來,大聲說道:“小歌,你這是怎麼了?”
“村長爺爺,我...我爺爺的墳被人挖了。”我哽咽着說道。
“什麼?你說大聲點!”村長湊了過來,我的聲音太小,周圍都是狗叫,村長完全沒有聽清楚。
我大聲說道:“村長爺爺,我...我爺爺的墳被人挖了,我現在要給爺爺遷墳,請求您的幫助。”
“什麼!”村長身體一震,大聲說道:“是哪個遭天譴的敢挖秦五爺的墳?”
我搖了搖頭,喊道:“我不清楚,不過得趕在中午十二點之前完成遷墳,要不然會很麻煩!”
“好,我這就叫人。”村長摸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問道:“小歌,這些狗是怎麼回事?怎麼見你好像見了鬼似的?”
我看着周圍越來越多的狗,抓起牆頭的一把鏟子,一邊怒吼着一邊朝着那群狗沖了過去。
那群狗一邊狂吠一邊警惕的看着我,我往前沖幾步,它們就後退幾步,一副十足的想要攻擊我又不敢的樣子。
我雙手抓着鏟子,朝着地面猛的拍了下去,發出了一聲巨響,然後衝著那些狗大吼一聲:“滾!”
也許是我的舉動和情緒讓體內邪煞之氣更為暴躁,那些狗頓時就安靜了下來,只不過它們都沒有走,而是夾着尾巴在十米開外晃來晃去,狂吠變成了低鳴。
而周圍,除了狗之外,還有十幾個村民也趕來看熱鬧,對着這一怪異的現象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我沒有理會這些,而是走到了村長家門口。仟韆仦哾
“小歌,我叫了村裡虎子他們過來,你是九爺的唯一傳人,而且還是嫡孫,這其中的門門道道你都清楚,遷墳這事兒,還得你來主持。”村長此時也打完了電話。
我放下鏟子說道:“謝謝村長爺爺,今天是七月十六日,剛過七月半,屬龍和屬蛇的不宜參與遷墳,屬虎和屬豬的人最好,人數不宜多,除我和小叔之外,您再叫兩個人就行。”
“好,我和他們說一下,你去通知你小叔,我怕他不願意。”村長再次拿起了手機。
我眼神堅定的咬牙說道:“他必須願意!”
“行,那你去叫你小叔,我帶着他們馬上趕過來,需要準備什麼嗎?”村長問道。
“您幫我準備一包熟石灰就行,其他的我來準備。”我說著就往小叔家裏跑,此時太陽已經爬上了樹梢。
時間,已經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