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床下有東西
一進巷子,迎面而來一股陰風。
越往裏走,風越大。
林蘇興奮的搓搓小手。
她在一家名為“吉祥賓館”門口停下,抬頭,看了眼二樓,抬腳走進去。
守店的是個中年女人,眼下青黑,龐大腰圓,看見林蘇進來,懶懶抬了下眼皮,“住宿?”
林蘇點頭,“對。”
“大床房還是雙人房?”
“最便宜的就行。”
中年女人上下打量林蘇幾眼,神色疏離,“最便宜的三十一晚,這邊掃碼,身份證給我。”
三十?
“不是有十五的嗎?”
中年女人眼皮一抖,“騰”的站起來,語氣尖利,“你要住十五的?”
林蘇掏出身份證和兩張紙幣遞過去,“嗯,住十五的。”
她下山帶的錢不多,離開學還有快三個月,得省着點花。
女人麻利辦好房卡,遞給她,“二樓最南邊那間。”
林蘇拿着房卡上樓。
女人轉身,繼續躺回沙發。
一個中年男人樓上走下來,熟稔的拉開抽屜,突然手一抖,“你把二樓那邊那間租出去了?”
“對啊。”女人打了個哈欠。
“是不是租給剛上去那個小姑娘?”
今天一整天,他只見剛那一個租客上去。
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他還特意多看了兩眼。
“嗯。”
“哎呦你真作孽,那個房間大男人都住不了,你居然租給一個小姑娘。”男人急的跺腳,“要是出什麼事,我們都得玩完!”
聽着男人怨自己,女人也不高興,“又不是我想租給她,她就要那間最便宜的,別的不租。”
“你真掉錢眼裏了,小姑娘年紀輕輕遇到困難沒錢,給她便宜又沒什麼關係。”
“什麼便宜點沒什麼?十五塊,一天飯錢呢!”女人站起來,插着腰咆哮。
男人擺擺手,不想繼續跟她爭論。
隨手抓起一張房卡,趕緊追上去。
“哎,住手!”
林蘇剛準備開門,就聽一聲暴喝。
不明所以扭頭,看着朝自己奔來的中年男人。
“小姑娘,這間房不適合你住,給你換一間。”
“不了。”林蘇搖頭拒絕。
她對房間裏的東西很有興趣。
“小姑娘你聽我說,這間房真不適合你——”
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聽“滴——”的開門聲。
下一秒,房門重新關閉。
男人聞着空氣中那股淡淡的臭味,渾身發冷。
完蛋了······
剛進房間,林蘇不禁皺緊眉頭。
太臭了。
就像腐爛海鮮放很久的味道。
房間大約二十平的樣子,門口是衛生間,靠衛生間那裏放了一張床,床對面是電視機和柜子。
這麼臭了,還不開窗戶。
她走過去,打開窗戶。
新鮮空氣灌進來,臭味被沖淡不少。
拉過椅子,施施然坐下。
原本黑屏的電視機忽然亮了,裏面開始播放咿呀咿呀戲曲。
頭頂不算明亮的燈也開始忽明忽暗。
“別裝神弄鬼,出來。”
電視機里的戲曲不唱了,燈也不再忽明忽暗。
幾秒后,一個紅衣身影憑空出現。
她披着烏黑長發,四肢和腹部各有一個黑乎乎的洞口,露在外面的皮膚乾癟而褶皺,就像路上被晒乾的蛇皮一樣。
分外蒼白的手撩開面前黑髮,露出一雙白瞳和眉心洞口,“你能看見我?”
“能。”
林蘇瞧了她一眼,單刀直入,“我幫你報警。”
女鬼點頭,激動的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她在這間小屋子裏快十年了,終於能重見天日。
林蘇撥了110,在一旁坐下等警察來。
沒多久,警笛聲響起。
四個警察和賓館老闆一起上來的,敲開門,撲面而來的臭味令幾個警察面色凝重,“是你報的警?”
林蘇點了點腦袋,“是我。”
警察走進來,本就不大的房間更顯擁擠。
“在床下面。”林蘇指向床。
兩個警察齊力將厚重的床墊搬開,繼續翻床板,那股臭味更加濃烈。
終於,床板翻開了。
賓館老闆看了一眼,直接彎腰吐了,軟着腿奪門而逃。
翻床板的兩個警察手有些抖。
他們從業有兩三年,從來沒見過這種場景。
床板下面,是一具已經幹了的女屍,女屍眉心四肢和腹部被釘子死死釘在床板上。
“打電話叫法醫來驗屍。”一個年長的警察吩咐。
林蘇打了個哈欠,慢吞吞說:“除法醫外,最好再聯繫特殊小組。”
年長警察看了她一眼,背過身打電話。
他正巧知道特殊小組的事。
打完電話,年長警察走近床板,伸手要去碰乾屍眉心的釘子。
“別動。”林蘇出言制止,“這是釘頭陣,此陣狠毒,若是貿然拔下釘子,方圓五十里再無生靈。”
年長警察迅速收回手。
他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有些事,還是得心懷敬仰。
“其實,我可以有償幫忙,不比特殊小組差。”林蘇幽幽添了一句。
“不勞煩你了。”年長警察直接拒絕。
林蘇有些失落。
這年頭,外面的錢越來越難掙了。
做完筆錄,林蘇根據沈宛指揮,來到一棟老小區。
沈宛就是剛剛房間裏的女鬼。
“就這裏?”
沈宛點頭,黑洞洞的眼眶忽然流出血水。
順着沈宛視線,林蘇看到一樓屋子裏,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正在切菜。
身後,是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輪椅旁邊掛着尿袋,裏面是半袋黃色液體。
沈宛“撲通”一聲跪下來。
“爸,媽,是女兒不孝。”
她的父母,一直都是意氣風發的知識分子,愛乾淨有情調,現在卻成了這樣。
都是她,都是她遇人不淑,心盲眼盲,才害本該有幸福生活的父母晚年凄慘。
“大師,我還有最後一個心愿。”
林蘇猜出她想幹什麼,漫不經心轉身,“走吧。”
因果輪迴,是時候了結了。
碧海別墅
剛經過一場酣暢淋漓的徐偉喘着粗氣從女人溫香軟玉的軀體上翻身下來。
困意來襲,他閉上眼休息。
價格不菲的水晶燈突然一暗。
徐偉察覺不對,睜眼,入目一片黑暗,他無語的咒罵一聲。
這燈買下來快五萬,才用了不到一個月,竟然能出問題。
他明天非得找賣燈的人問一問。
真當他徐偉的錢好騙!
“徐總~”耳邊傳來女人粘膩嬌媚的聲音,接着,柔軟如水蛇一樣的火熱身軀貼了上來。
徐偉心裏一陣蕩漾,伸手,攬住女人纖細腰肢,“怎麼了寶貝?”
“人家剛看上一款香奈兒包包······”
浸沒風月場多年,徐偉一下明白女人什麼意思,他心情大好,“行,明天就買。”
徐偉覺得口渴,想要起身,突然發覺自己根本動不了,就像有什麼東西壓制着他一樣。
他一驚,眼裏逐漸染上一層恐懼。
他試着張嘴呼救,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發出聲音。
情急之下,他只能慌亂的揮舞四肢。
就在這時,吊燈亮了。
徐偉發現房間裏多了一個人。
一個扎着丸子頭的年輕小姑娘。
唇紅齒白,五官小巧,正正好長在他審美上。
美色當前,剛才那點害怕頓時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徐偉痴痴的看着眼前小姑娘。
看她模樣,一定是個雛。
他徐偉平生最愛的,就是乾淨青澀的小姑娘。
“小妹妹,你今年多大啦?”
林蘇勾唇,嘲諷一笑。
都死到臨頭了,還敢調戲她?
她放出沈宛。
剎那間,室內氣溫驟降。
沈宛披頭散髮,身子停在半空,紅色裙子隨陰風輕輕搖擺。
“啊!”剛睜眼的女人看到這幕,尖叫一聲,嚇暈過去。
徐偉直接嚇尿了。
“別,別別過來,我有錢,要多少錢我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