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 第412章：立地成魔
天雷造天劍，天痕出列缺！——《列缺劍》
東方凡並不知道，在此劍現世的數十年之後，竟有傳聞說此劍為天雷所打造，從天痕之中飛出，簡直被當作了非凡間所能擁有的“仙劍”，至於那尊仙劍石柱，被當作是神州最重要的支柱、象徵。
……
列缺劍已成，東方凡回首一望城中帝空花園所在位置——那是他這一生之中彙集了所有快樂的地方，此刻的一望將成為永恆的瞬間。
“再會……”一聲再會聊表心中不舍，再轉身時，心中已然被更加重要的責任充斥。
東方凡一招手，千秋塵、克斯辛兩人被兩座劍獄束縛住行動，隨着他破空遠去，目的地所在——荒山！
荒山，是一座異鬼禍世期間因為地形劇烈變化而生成的龐大山脈，其佔地將近百平方千米，此時，荒山之中到處可見異鬼身影：蝙蝠型、惡龍型、龍人型、人型，隨處可見。
東方碧落、江美奈、秦雅風、歐陽曉菲四女分別鎮守在荒山的四個出入口，防止有人誤入其中，她們第一眼看到荒山內的情況時，心中皆是震驚，不過一想到是東方凡所為之事，便也平靜了下來。
今天，三道劍光破風而來，最終停留在荒山中心的上空，正是東方凡三人。
“稍候，我會強行打開兩界之門，如果你們兩人之中有人向趁機逃跑，我會一招了結你們的性命。”東方凡警告了一下克斯辛兩人，而後將其推向身後百米的位置。
沉心靜神片刻，東方凡打開儲蓄空間，從中取出了九霄環佩，並放置在身前十米位置，九霄環佩之上刻有劍聖陳劍風所留的陣紋，這也是這個世界唯一能夠打開兩界之門的媒介物。
當東方凡準備開始時，一道劍影自遠處來到，卻是劍神西門正。
“劍神此來何事……”東方凡不難知曉西門正此來並無惡意。
“我知曉你的決意，當今天下也確是唯有你能夠行此方法……我來，只是希望你能將這枚戒指留下。”西門正將一枚銀白色的戒指交給了東方凡。
“嗯？這是……”東方凡端詳了一會兒，並不懂其中含義。
“這是吾王借用你當初交給他的那枚戒指改造成的異界智能，是現世之中的第二個異界智能，我並不知道吾王將此戒指交於你的意圖為何，請不要深入詢問。”西門正言罷，便退到了一邊。
東方凡並沒有多想什麼，將此戒指直接戴在右手大拇指上，而後閉眼深呼吸，再睜開雙眼之時，劍勢暴走！
“東方凡竟然真的用自己的本體來做這件事情……他是瘋了嗎？”千秋塵望着百米之外的東方凡，心中開始驚訝：他一直以為東方凡會犧牲那個黑髮的分身。
“此子雖然多次壞我好事，但其骨氣又豈是你我能夠測度？我所走的長生路上犧牲了無數的人，也見過無數大義之人，卻從未見過這等不顧自身利益、生死之人，我自認無法理解他腦中所想，但有一點我能夠確定——他的內心像太陽一般光耀，普照着這片被人類污染的大地。”克斯辛對東方凡讚賞有加，這等人格萬載難逢。
此時，一金一銀兩道劍光來到，正是黑髮與無名。
“東方凡！或許，以你我三人之力，可以不必行此極端，世間之平衡可以人力為之！”黑髮高聲吶喊，希望得到東方凡的認可。
“世間有惡，以劍平之！世間有污，以劍凈之！世間有難，以劍救之！我們三人之能力可堪平定亂世！大可不必以命救世！”無名同樣勸阻道，希望能可留下東方凡之命。
東方凡負手而立，列缺劍劍鋒朝地，懸立在其身旁，一雙血色之瞳盯着身前的九霄環佩，靜候兩界之門的開啟……
“黑髮，人世有亂，欲犧牲你命以平息，你可願意？”東方凡一言詢問。
“職責所在，責無旁貸！”黑髮毫無猶豫。
“無命，世間不平，需以你命平復，你可有怨？”東方凡二言詢問。
“天命所指，一往無前！”無名同樣不懼。
“職責所在，天命所指……是啊……人這一輩子本就是天道恩惠，承受天道而生，自當領受天道職責……我東方凡此生無源，天父地母，這片天地生我養我，此刻正是報恩之時，我又怎能退卻？”東方凡笑道，胸中一片坦然，廣納天地之間的異界力量。
“你若犧牲，等於棄家人、友人於不顧，這不是你的天命職責！我生自你之念想，理當由我代為領受！”黑髮焦急高喝，眼看着東方凡開始大量吸納異界力量，若不及時停止，只怕……
“於我來說……世間一草、一木、一花、一鳥、一石、一沙、一劍與一人命等同，讓這柄列缺與我一同奔赴此行已然悲切，又豈能拉你入黃泉……”東方凡輕輕搖頭。
“自輕性命，算什麼慈悲！”黑髮暴怒一聲，提升劍勢，打算打下東方凡！
卻見東方凡虛指一點，黑髮身上劍勢盡散並被退回無名所在位置。
“這不是慈悲，僅僅是我一己私慾……希望讓這個世界回到最初的模樣……否則，即便我們三人能捍衛世間一世，也無法保證千秋萬代的和平……這是一勞永逸的方法，你不可再阻我……我此時被異界力量加身，遠不是你能夠抗衡的……但如果未來還有機會與你們相見，倒是很想坐下來與你二人論劍一番……”東方凡笑了笑，心知此事已經不可能。
黑髮皺了皺眉，而後劍意遁地，從大地之中拔起一根衝天石柱，與東方凡所在的高度平齊。
“見你進度，只怕一時無法完成，要論劍何必等到未來？此時此刻，我陪你論！”黑髮凌空而起，落在石柱之上。
就在此時，另外一根石柱衝天而起，石柱之頂的身影正是無名。
“若論劍道修為，我或許不及你們，但劍之道無外乎劍理、劍意、劍心，我一心貫意、理，自然不會落下風！”無名自信地笑道。
“你之劍無外乎心御劍、劍御身、身御心，以達成三位一體的自在劍道，自我憑依，獨立於天道之外，雖是妙道，卻難堪大成！我之劍道化己身為劍身，乃無形之劍、無心之劍，超脫形式卻更勝形式，無心更勝有心！”黑髮一身劍意只在東方凡之下，不少劍招在其手中往往能夠衍化出更有威力的拳掌之招，令人無可閃避。
這時，在一旁觀看的西門正終也拔起第三根石柱，加入了論劍之列——
“你二人一者在心一者在身，是無形修有形、有形修無形，個中看似矛盾卻是互相依存，而劍中神境是謂‘人劍合一’，忘乎形態、超乎形態，最終還是要回歸形態，是故劍之真道在於人劍合契，人與劍皆存道，但唯人劍合一可成大道！”
三番劍理皆是精妙，氣氛一時從生死離別轉為真言傾吐，令東方凡心中頓感欣慰。
“無名之劍本是無形，但因心念執着於有形，是故以木劍為兵；黑髮之劍便是己身，看似無形實際本身就是最大的形態；你兩人之劍道並無高下，而是劍道輪迴之中的一個悟劍階段，‘有至無，無至有’是一個永遠沒有至盡的輪迴，黑髮在天劍峰之時雖言‘無即極限’，但如果有比你的無再多一個輪迴，就又是有佔了優勢，你雖懂此道理，卻在主觀上不願意將從有無本末這個概念牢籠中掙脫出來，所以，你現在的修為只能在招式上勝過劍神，卻無法真正在劍道上勝過他。”
“而劍神之道，乃是天地間最精妙的劍道之一，卻並非至高至強；劍神理念在乎‘人劍合一’，但其本質卻在‘人劍共存’，有此存彼、無彼無此，是極致的愛劍之道，是故非愛劍之人將無法將劍神之道領會到極致，正如二代劍神·西門無劍。”
“劍之道如天之道，大道三千、殊途同歸，則我之劍道……在乎‘仁’、‘止武’、‘止戈’，廣納天道之仁、天道之不仁、天道之善、天道之惡、天道之有情、天道之無情……”
“天之劍道、劍之仁道，在恕不在殺，只因心中存一‘仁’字，則天道、劍道皆是堅毅無比、寬廣無比、光明無比——道無盡頭，正如劍道無盡、仁道無盡。”
東方凡一顆澄明的仁劍之心震撼當場三人，即便是西門正也被東方凡這一番論劍之言所點醒，心生崇敬之意。
“仁劍之道雖是劍中大道，卻並非劍中至高至強：若說劍中至高，當屬劍聖一脈，此脈演繹真正的人劍合一，逆天尋道，真乃劍中至高峰！但若論及劍中至強……卻非劍聖一脈……”東方凡言及於此，臉色有些沉重。
“強若劍聖，卻終究敵不過心魔，只因劍中依舊有情……世間至強之劍亦是最無情之劍——劍魔之劍！”
東方凡身上的平和劍意陡然一轉，變得狂暴、冰冷、無情，正是劍魔劍意！
“此番論劍，東方凡畢生難忘……結束之餘，僅希望世間再無魔障……”東方凡臉上轉為冰冷，宛若是最初入世的那個東方凡——自私且無情。
魔性劍勢自東方凡身上爆射而出，將圍繞着自身周圍的三根石柱震塌，西門正三人也同樣被這股劍勢逼得退到百米之外！
“魔是逆天人，魔是脫俗人，魔是無情人，魔是遺世人——”
“魔是神，魔是佛，魔是仙——”
“魔非神，魔非佛，魔非仙——”
“魔若無情，立地成神——”
“魔若無情，立地成佛——”
“魔若無情，立地成仙——”
“神若無情——”
“佛若無情——”
“仙若無情——”
“我願，立地成魔！”
魔！魔！魔！聲聲叫魔，心心念魔，東方凡久別十三載，再度舍心入魔！他究竟能否達成救世壯舉？未來的兩界又會產生怎樣的變數？現世的末日是毀滅還是重生？入魔東方凡的結局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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