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004 妻主
劉母不知道村長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急得火燒了眉毛一樣站不住腳。
“村長,咱們不是說好了是來……”
“你閉嘴。”村長瞪她一眼,心中暗罵,這個沒腦子的東西,看不出個好賴眼來。
一轉臉對着林昔堆了滿臉的笑:“昔丫頭啊,這事…你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劉母傻,她林昔不傻,這明擺着是要讓她親口說出和劉澤沒關係的話來。
不過話說回來,她也不想跟什麼這澤那劉的有關係,而且還是那種親密關係。
“這劉澤是劉嬸的兒子,他的事…輪不到我來發表看法吧。”林昔擺出副略有些靦腆的笑容來:“我和他也沒啥交情不是。”
劉母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真沒想到林昔這個狗皮膏藥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擺脫了?
正要開懷大笑,就聽村長問:“真沒關係了?”
她也緊張地看過去,直到林昔點頭把這事給否了個徹底,她才徹底鬆了這口氣,趁林昔不注意偷偷拉過村長低聲問:“用不用再送點米面過來?或者買斤肉?”
村長用一言難盡的表情看着她,暗罵:賤啊!
劉母沒聽着罵,不過就算聽到了估計也只會嘿嘿陪笑,她現在一身輕鬆一門心思只想着終於擺脫了林昔這個禍害,接下來再給自家兒子尋門什麼樣的好親事呢?
她這邊如意算盤打得響,卻不知家裏現在都快亂套了。
而林昔在兩個人走後也終於吃上了白米粥,早上沒吃完的蘑菇洗乾淨掰碎扔進瓦罐里咕嘟嘟一塊熬,比早上的蘑菇湯更要香氣逼人呢。再燙一盤野菜一拌,雖然味道單調,但配着蘑菇粥也別有一番滋味。
聞着飯香,她思索着往後的路。
原主說是二十,其實才十九,在她的認知中這還只是個半大孩子,更別提劉家那個叫什麼澤的少年了,才剛十六?好像是吧。
那才真的是個孩子呢!
結果在這裏就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甚至算是大齡的年紀了。
“哎!”她用筷子挑了點米粥出來嘗,“熟了。”
趕緊端下灶。蘑菇粥很燙,而她只有一雙筷子和眼前的破口瓦罐,林昔的淚都要下來了。
真燙,而且天快完全黑透了,她得抓緊時間填飽肚子。
跟時間爭分奪秒,林昔顧不得燙嘴,一陣風捲殘雲吃了一半,剩下一半密封好藏起來,留着明天早上吃。
然後就風一般趕在夜幕完全降臨的最後一秒,跑回房滾上了床。
她,她…她腿有點顫,躺在床上矇著被子心怦怦直跳。腦子裏不停的想着,這要是還在她燈火通明的小家就好了。
林昔怕黑,穿越前她回家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打開所有房間的燈,然後拉上滿屋的窗帘,這樣才會安下心來。
可如今她連飯都是別人施捨的,哪裏還有燈火相伴。
林昔很難過,她不想孤身一人睡在房裏只能和老鼠相伴,那玩意看着就滲人,要是有隻貓就好了,既能逮老鼠,又能陪她。
正想着貓兒,外面就傳來“喵嗚~”、“喵~”地兩聲叫。
凄厲的叫聲差點給林昔驚得失了魂。
她撫着胸口,不禁感嘆:真的是萬物復春了啊,連貓都成雙結對了。而她不僅在這裏被嫌棄,還沒有車子房子票子,嗚~她想回去~
就這樣在膽戰心驚中不知熬了多久才睡着,第二天打着哈欠醒來時,林昔被眼前咻的躍過去的一抹白給嚇了一大跳。
“什麼東西?”
話音剛落,桌子那邊傳來咚的一聲響,她下意識就往門外瞧:天是亮的,只是陰沉沉的,好像藏着雨。
林昔直起身子就往桌旁去看,一蹦一跳的一抹白。
是只兔子?
這時床上也有了些動靜,她一扭頭,嘿!還有一隻!
“兔子!”她激動地蹬上鞋,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想看看是不是還能找出第三隻來,結果沒有,她又開門往外找去,這才發現昨晚奔的急,房門忘記閂了,此時半開着,所以才讓這兩隻小兔子跑了進來吧。
她又在院子裏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第三隻。
可是這兩隻已經很足夠了,這可比老鼠、貓兒強。經過昨夜,她對貓也有了些恐懼。此時看着兩隻雪白的兔子,就覺得格外的欣喜和親切。
“以後晚上終於不用怕了。”尤其是入廁這件事。她偷偷在心裏想着。
看着這兩隻雪白的兔子,氣勢好像都足了許多。
可正得意的想着以後晚上她是怎麼抱着兔子雄糾糾氣昂昂出入黑夜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
“你們不會是誰家養的吧?”
她撓撓頭,看着在屋子裏蹦蹦跳跳的白兔子,嘆了口氣:“我還是去問問吧。”
“不過在那之前,得先把你們逮起來!哼!”
林昔把門一堵和這兩隻兔子進行了長約半個時辰的你追我趕,你撲我躲,費了老大的勁才把兩隻兔子逮住,心裏想着給它們圈哪養。
兔子會打洞,要是在院子裏隨便找塊地圈起來,肯定不行,萬一跑了…她沒準還得賠村民的兔子。
“你們最好是無主的!”她一手一隻拎着兔子尋了半天,終於把目光放到了打水的桶上。
兩隻兔子還不大,扔進桶里再把蓋子蓋上壓上石頭……
“留個氣孔應該悶不死?”她試了試覺得可行,這才拍拍手進了廚房,找到昨天吃剩的冷粥灌進肚子裏才出了門。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串門”,還有些膽怯,站在自家門口往四處望望,分析這兔子最有可能是從誰家跑來的。
她家前後都是空房子,斜對面有一戶人家,她印象中是一對老妻夫帶着個小孫子,小孩子喜歡貓狗動物,沒準是老妻夫養着討好小孩子的呢?
林昔這樣想着,先去了斜對門。
篤篤篤,不輕不重的敲了三聲門。
“誰呀?”
“奶,是我。”她還算禮貌客氣。
裏面的人頓了頓,又問一句:“是誰?”
“是我,”林昔想着或許是老人家耳背聽不真切?便又解釋:“林昔。”
她放音剛落,只聽裏面傳來怦的一聲關門聲:“家裏沒人。”
林昔:“……我只是想問問你們家有沒有養兔子。”
“沒有沒有,快走吧。”
她不放心地又問一句:“真沒有嗎?兔子,小兔子,沒…”
“沒養!”裏面傳來怦的一聲,好像是什麼東西砸在屋門的聲音。
林昔摸摸鼻頭,再換一家。
這回倒有人開門出來了。
“我當是誰,是昔丫頭啊,有事?”
“張姐,我就是想問問你家養兔子嗎?”這戶人家姓張,女主人三十來歲,長得膀大腰圓一看就十分強壯有力。
“兔子?誰養那東西。”那人像是一句閑話都不想跟她似的,答完就要關門。
林昔正要扭頭去第三家問,就聽到她在院內大聲啐道:“呸,真是什麼狗東西都敢來敲老娘的門了。”
接着嗓子一亮,高聲喊道:“郎君,抓把大鹽灑門口,晦氣!”
林昔:“……呼……”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往下壓氣。
“缺爹少娘的東西……”
“你特么罵誰呢!”結果沒壓住,一腳踹上了她家大門,那門板吱吱呀呀晃了兩下,林昔抬腳又是一下:“有種給我出來再說一遍,誰缺爹少娘?”
“我不配敲你門?哎?我不僅敲了,我特么還踹了!怎麼著,我還踹了呢!”林昔把無賴潑皮耍了個淋漓盡致,門內一家人連個屁也不敢放。
“還灑鹽?來,灑啊,我在外面接着,正好還省得買鹽了!省得浪費了好東西,敗家玩意!”
她這個眾人皆知的敗家女來罵別人敗家玩意,聽着就讓人笑話,可裏面的人卻像慫了似的,大氣也沒再喘出一聲來。
她最後往門上狠狠踹了一腳,那門板顫顫巍巍最終還是堅持着沒有倒下。
林昔也不挨家挨戶地問了,乾脆一邊走在街上一邊揚聲喊:“我把話放這了,有沒有哪家養了兔子,看看自家的丟沒丟,丟了出來跟我這來認領,要是沒人來領過後誰家說丟了又找我來要,別怪我不還給你!”
她一邊嚷一邊氣,氣這些鄰居們、氣原主更氣自己。
反正原主是個潑皮,就算是誰家丟的她就硬養下了能怎麼著?仗着原主以前的渾名,誰敢找她麻煩,誰又敢上門來要!非得充好人受這份屈辱。
關鍵是自己挨挨罵,就當是替原主還債了,可掛上她爹娘……就不行!
林昔嚷得嗓子都有些累了,也沒個人出來。
“好!是你們不出來認的啊,我再最後數十個數,十個數之後沒人來認,那兔子可就歸我了!”
“十、九、八……”
“一!”沒人應,更沒人出來。
林昔甩甩胳膊,這麼一通嚷雖然累嗓子,但還挺痛快。
“行!那兔子可就歸我了。還有往後別再讓我聽到誰在背後亂嚼舌頭,尤其是說我爹娘的,再讓我聽見……別怪我不客氣!”
一甩袖,林昔挺着腰往家走,結果剛到家門口就想起來,既然決定養兔子了,那得給兔子打些草吧?
她抬頭往山上瞧,看來今天務必要再上一次山了。
打草喂兔、砍柴生火、還得想辦法弄點木頭下山,給這兩隻兔子捆個木窩出來。好歹比圈塊地保險點不是。
因為擔心家裏的兩隻兔子留不住,要麼跑了要麼被悶死,所以林昔這次上山時步子很快。
她先割了幾樣草,拿草繩捆好拎在手裏,又撿了點蘑菇,最後才尋着去找合適的木頭。
結果木頭沒尋着,倒撿到了一個包袱,散開了一半,露出內里華麗的布料和衣衫,而一旁的山溝里,隱約傳來輕淺的抽氣聲。
有人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