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齊回來了
“那時候，就是咱們兩個分道揚鑣的時候。”
“至於在這之前，在爺爺和外人面前，你我是夫妻，私底下，咱們兩個毫無關係。”
“你也不要妄圖重現昨晚的齷齪事。”
周軒齊有些無奈。
看來，鄧凌霜對他的意見挺大。
不過，他也沒有多做什麼解釋。
對於鄧凌霜，他所了解的也僅限於兒時。
這次之所以同意領證，也是不想因為這件事擾亂了鄧老爺子的心情。
辦喜事，對於鄧老爺子的身體康復，也是能起到很大作用。
“我明白，你放心，我對你也沒什麼興趣。”
“昨晚的事，只是意外。”
意外嗎？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周軒齊並不覺得。
昨晚，鄧凌霜身上的酒味並不算很大。
而且他也見過人醉酒之後的狀態，絕不是鄧凌霜那般。
昨晚，鄧凌霜明顯是被人下了葯。
只是這背後到底有什麼隱秘，周軒齊還沒有搞清楚。
現在說出來，且不說鄧凌霜會不會信，就算信了，也只是平添煩惱而已。
車子拐彎后，猛烈的急剎導致尖銳的聲音響徹耳邊。
“是？這裏嗎？”
眼前熟悉的城中村，已然有大半都成為了廢墟。
或是因為這幾日天氣太過乾燥，導致廢墟中灰塵漫天。
塵土中，數十名身着樸素的男女老幼手拉這手組成了一個人牆。
“不能拆，不能再拆了。你們把家拆了，我們住哪兒啊，我們的孩子住哪兒啊。”一個身穿背心渾身骨瘦嶙峋的老人跪在地上。
他的對面，是五輛挖掘機。
看到老人，挖掘機駕駛員也停下了動作，“皮哥，這……”
皮哥從旁邊麵包車上跳下來，手上煙蒂彈到一旁，一口黃痰吐出，“這什麼這？這是東家給咱們的任務，三天內，把這一片平嘍。”
“咱們的手續全着呢，是這群刁民想當釘子戶，給我干，拔了這群釘子戶！”
駕駛員咽了一口吐沫，“皮哥，這些人怕是為了地連命都不要……”
“怕個鳥，兄弟們為你開路。”皮哥大手一揮，直接招來了二三十號身穿黑色短袖的青年。
城中村居民里有也有一些壯漢，想要上前。
可皮哥招來這些人根本不理會這些壯漢，直接略過他們，專門挑選人群中的老幼。
不過片刻，就控制了十幾個十歲左右的孩童。
“想幹什麼？造反嗎？都他媽給老子老實點。”皮哥拿起一根鋼筋，目露兇相，“誰要是再敢上前一步試試？孩子不想要了？”
眼看自家孩子被控制，所有人全部停下了動作。
有人歇斯底里的喊着，“你們這是搶劫，是拐賣兒童，是犯罪。我要報警，報警抓你們！”
皮哥再次掏出一根煙，“好啊，報啊，你們報的警還少嗎？有用嗎？”
“老子手裏要手續有手續，要文件有文件，警察來了，看看他們站在誰那邊？”
“到時候，警察把你們以擾亂治安的名義抓進去，等你們再出來，這裏早就成平地了，倒是省了老子的事兒。”
幾個準備報警的，啪嗒一聲手機掉在地上。
他們這段時間報警的次數沒有十次也有八次。
最後的結果就是，皮哥這群人依舊逍遙，而他們這些報警的卻因為擾亂治安被抓進去拘留。
“拆！”眼看沒人阻攔，皮哥再次一聲令下。
挖土機重新點火，嗡嗡聲響徹每個人的耳邊。
眼看一層瓦房就要被掀翻，身穿背心骨瘦嶙峋的老人卯足了勁衝過去，躺在挖土機前，“想拆我家的房子，就從我身上壓過去。”
“老頭子之前是上過戰場的，這一輩子什麼都沒落着，就落了一身傷和這一個小院。”
“老東西。”皮哥咬緊了牙，“把他給我拖下去。”
兩個青年沖了過去，想把老人拉走。
誰知，老人十分執拗，拎起了廢墟上的鋼筋棍揮舞起來，“老頭子說了，想拆我家房子，先把我這個老頭子弄死。”
老人手中鋼筋揮動，一時間，沒人敢上前。
皮哥只是來拆房子的，沒到逼不得已的時候，不想搞出人命。
他轉身走向旁邊被抓住的孩童身邊，拎起其中一個約莫只有四五歲的女童。
這些孩童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場面，早就嚇得哇哇大哭。
皮哥把女童丟在地上，“老不死的，再不讓開，老子就把他們一個全部埋到廢墟里。”
“你可別說老子不近人情，該提醒的都已經提醒過了。”
“還不靠邊站的話，這些小孩，可都是你害的。”
皮哥看向其中一台挖掘機，“給我挖個坑，到時候有人追究，就說咱們拆房子的時候不小心把人給壓死了。”
嗡~
這些孩童的家人渾身一顫。
其中一個流着淚上前，“劉大爺，我求求你讓開吧，我家就這麼一個孩子，他不能有事。”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接着，十幾個人紛紛上前。
“老劉，我就這麼一個孫子，你發發善心，別擋他們了。”
“劉爺爺，您再不讓開，我妹妹會沒命的。”
老劉看着這些在幾分鐘前還和他齊心的人，忍不住的鼻尖一酸。
他能拋開自己的性命不管，但終究不能無視這些鄰里街坊的家小孩的安微。
哐當一聲，老劉沒能抵得過來自街坊鄰里的壓力，手中的鋼筋棍倒在地上。
“這才對嘛。”皮哥笑了起來，“你們不想搞出人命，我也不想。”
“你們是拆遷戶，我就是一個打工的，咱們誰也別為難誰。”
“拆吧！”
皮哥再次揮手示意。
一眾村民，再也沒有敢上前阻攔。
他們已經徹底絕望。
嘭~
就在挖掘機的觸手即將碰到瓦房的時候，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挖掘機的液壓缸上，不知什麼時候被插上了一根鋼筋棍。
“你幹什麼？”遠處，鄧凌霜看到周軒齊徑直走到廢墟，忍不住出聲提醒。
“前面，是我家，那些人，都是我的鄰里街坊。”
周軒齊腳步不停。
老劉這些人都是通情達理的人，很多年前，他們就天天盼着拆遷。
如果這次的拆遷如果真的正常且公平的話，這些人絕不會擋在這不讓人拆。
甚至還會敲鑼打鼓的歡迎。
如果這幅場景，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怎麼回事？”見挖掘機停下動作，皮哥一臉不解。
駕駛員指了指液壓缸。
鋼鐵鑄成的液壓缸，竟然被鋼筋穿透！
這到底是有多強的穿透力？
皮哥朝天上張望着，並沒有看到周邊有什麼可以高空拋物的建築。
廢墟中，一陣風刮來，灰塵散去。
“那個是？秋竹家孩子？”有人看到遠處走來的周軒齊，驚呼一聲。
“小齊？小齊回來了！”老劉苦楚的臉上重新被驚喜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