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094-救命之恩
……
有人朝着她所在的房間而來了。
安翹着腿，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想事情，也不妨礙她感知到。
但她沒在乎這個，只是在來人打開房門，走進來的時候，拋過去一個眼神。逆着光，站在房門口的是身穿暗赤色正裝，胸前帶花，身披純白海軍披風，還帶着白色印有海軍logo棒球帽的——「赤犬」薩卡斯基中將。
這還是海軍總部一戰後，安第一次見他。
“啊～將我從海里救出來，謝謝啦。”
他們之間雖有舊怨，但安並不怵赤犬。
躺在床上沒個正經樣的安向門口的赤犬擺了下手，漫不經心地道謝。她在醒來時，戒備的本能令她的神識自主籠罩了以她身處之地為中心的萬米直徑範圍內，所以才會被數千人的心音給吵得頭疼。在那時，安就知道自己是怎麼獲救，又是誰救了她的了。
安甚至偷偷惡劣地想過，赤犬會不會因為發現救下的是自己而懊悔，以至於去讀了赤犬的心音。才發現那個外形極道，面貌看起來比最凶神惡煞的海賊還要可怖的海軍中將並沒有如此想法。倒是顯得安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我已經跟卡普中將聯繫過了。”赤犬的目光銳利而冷酷，表情更是肅殺，完全無視安的言行舉止。不然以赤犬的性格，他現在就會訓斥安的不成體統，這位極道海軍中將骨子裏守舊傳統，將尊卑之序、儀態之風都看得很重。
而他現在不與安計較這點。
一是因為安還只是個十歲小女孩，且是個有與年齡不符的強大實力的古怪小孩——推進城接收凱多的工作，是赤犬負責的。赤犬作為海軍總部高層，是知道英雄卡普的孫女斷了凱多一條左臂，又將其‘快遞’到馬林梵多的。
並且，每天都會讀報的赤犬也是知道打敗了BigMom的芙奧沃物流公司的社長「扶桑」，從那張照片認出「扶桑」就是安的。有關芙奧沃物流公司的存在，上至五老星，下至海軍總部都是開過會議討論的。
儘管英雄卡普極力為自己孫女擔保，但最後芙奧沃物流公司和「扶桑」還是被視作重點觀察對象。五老星的意思是暫且觀望，一旦有任何部隊的苗頭，就會將「扶桑」視作敵人。
未知又不可控的、「扶桑」的強大實力和芙奧沃物流公司擁有的、足以重新洗牌世界現存格局的力量，二者橫空出世的聲勢緊繃了天龍人和五老星的神經。
赤犬倒不會因此敵視安。
赤犬嫉惡如仇，堅持絕對的正義，而安目前在新世界的所作所為給他的最大印象是「胡來」，一如安在馬林梵多時那些不守規矩的無禮行徑。只是會讓赤犬反感不喜，倒不至於憎惡。
當然，這也是在赤犬不知情安的身世的前提下。
二是因為有過上次的教訓，薩卡斯基認為自己去跟一個小孩子上勁，實在沒有必要。他被罰去推進城后，波魯薩利諾那傢伙後來沒少用這件事開他玩笑。
薩卡斯基在推進城忙於公務時，也覺得自己這事做得沒格調。他向來好強，看重顏面，因此說是傲慢也不為過。
他何必對上司家的小姑娘意氣用事呢？
馬林梵多那一架，他打贏了會被譏諷欺負小孩；打輸了會被嘲諷連孩子都打不過——無論如何都是錯。因此，在面對安，薩卡斯基態度是一向對待陌生人的漠然冷肅。
“他命你隨艦一同返回馬林梵多。”看在英雄卡普的面子上，赤犬認為自己對小姑娘已經仁至義盡了。
然而安並沒有自己已被優容對待的自覺。
她翻身起身，盤腿坐在床上，對赤犬搖頭：“這就不必了。”
“我不回馬林梵多了。給我一艘小船，我吃完飯就走。”安抓了抓自己半長的發，打了個哈欠。“馬上要新年了，我要回家過年的。”她頗有耐心地對赤犬解釋，不過赤犬並不關心這個。
“你自己跟卡普中將解釋。”
極道中將硬邦邦地，蔑然冷酷地甩下這樣的話。
“噢。”安翻了個白眼，對他點了下頭。m.
“我的衣服拿去洗好了沒？”
安扯了下身上寬大到足以當裙子的白襯衫，是她被救出后，一位女性醫療兵幫她換上的。
這是件嶄新的海軍制服內襯，安沒有嗅到上面有除自己外的其他人的味道。但穿着這樣的衣服回去，實在太不合適了。而在海上行駛的軍艦上，安也不覺得赤犬能為她提供童裝。
安使喚人的語氣理所應當，令赤犬本就兇惡的臉看起來更黑更陰沉了。
“不知道。”一點也不友善對待孩子的極道中將冷漠道。
安聞聲，抬眼看了他一眼。
“你幹嘛又生氣了。”安抱怨着說，“脾氣真大，你這樣真的找得到老婆嗎？”
回應她的，則是赤犬摔門而去的身影。
*
好在，赤犬麾下的士兵並不像他本人一樣壞脾氣。
在熱情友善的多位士兵們的幫助下，安成功在後勤部找到了自己衣服。換上后，又在食堂用了些食物，去醫務室‘借’了一瓶止疼葯，然後不請自來的敲開了赤犬辦公室的門。
“誰允許你進來的——”
赤犬還是老樣子，只會說同樣無用的話。
“我來借電話蟲。”安不理他，抱起辦公桌上電話蟲就撥通了卡普辦公室的電話。在赤犬怒意即將爆發向她的前一秒，安拖着又軟又甜的語調，對話筒那邊喊道：“爺爺～～～”
再次看在英雄卡普的面子上，赤犬憋住了火，不與小女孩計較。
*
安臨走前給赤犬留下了她從米尼翁島的海賊那裏搜刮來的全部財寶。
“是謝禮。”安說，“雖然很想就此跟你兩清……欠你一次人情，總覺得是件很不妙的事情。但畢竟是救命的恩情……”安不想在以後，因為這次救命的恩情而沒完沒了的對赤犬讓步。
她真的很想一次還清人情，但救命恩情是無法用財寶衡量的。況且在安自己看來，她的性命是傾盡這世上所有財寶也不夠的。所以，這份救命恩情就此成了懸在安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這也意味着，在恩情償還清楚之前，安失去了傷害和殺死薩卡斯基的權利。
“大可不必。”不清楚對言靈師有救命恩情，意味着什麼的赤犬恨不得未來再不會與安打照面，他一點也不待見她，也不喜歡她。安從頭到腳，連頭髮絲在赤犬眼裏都是瑕疵。
而且作為海軍，無論他們那天看到的是誰落了水，都會去搜救的。這是海軍的職責，也是義務。安很清楚這一點，但言靈師看重因果。她也不想和赤犬這個一點也沒情｜趣的極道海軍有太多瓜葛，但他們的已經有了因果糾纏，安就必須要把這因果掰扯清楚不可。
“反正我欠你一次。”安聳肩。
她跟赤犬的相處方式就是，誰也不聽誰講話。
“我會答應你三個要求。”安不情不願的癟了癟嘴。
“在不事關我親友的前提下。”
安補上了條件，防備的是赤犬在知道她身世后，會利用她對付艾斯或路飛或薩博。誰知道篤信絕對正義的海軍能做出什麼呢？在安知道平行世界的赤犬是殺害艾斯的罪魁禍首后。
“哼。”不知道自己已經擁有了足以毀天滅地力量的赤犬對此嗤之以鼻。
安也不想提醒他，給自己製造麻煩。她甚至樂於如此。
“你最好在我二十歲之前，提完要求哦。”不過安覺得，她還是應當有誠意，提醒一下對方時限問題的。“如果我死掉的話，我所承諾的一切就過期無效了。”
“哼，你的意思是你活不過二十歲？”
赤犬壓根沒將安的話當真。
“嗯……也不一定。”安眨了下眼，“只是我在二十歲有個生死劫，能不能渡劫成功，還是要看天命的。”
赤犬對她胡說八道的一切都沒有興趣。
“封建迷信。”極道中將無比輕蔑那些怪力亂神。
“嗯。”安煞有介事的點頭贊成。
“確實，還是要堅信科學的。”
雖然這個世界的科學也挺崩壞的，畢竟有魔幻主義的惡魔果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