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凋零的24小時:晨光熹微,星星逃竄。
清早六點,晨光熹微,星星逃竄。
下車買水的大寶為了給自己兩位老闆騰出說話的時間,愣是站在車外慢悠悠的吃完了一份打包的清湯麵,這才用力咳了咳,拉開車門,將溫熱的水杯遞過去:
“沉哥等會兒還要上節目,我就臨時買了個杯子兌了些溫水,現在喝剛剛好。”
車內兩人的交談被迫終結。
胡勇面色不善的接過來,照舊錶揚了一番大寶的細心,再轉頭將水遞給沈星沉:
“昨晚喝那麼多酒,也不怕壞了嗓子,把這個喝了再休息會兒,到機場叫你。”
沈星沉並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小口小口的吞咽着,卻沒有再睡,而是直接對開車的大寶道:
“之前讓你買的那棟公寓過不了幾天就要住人,再安排一個會做飯的阿姨,上點兒心照顧,她瘦得厲害。”
大寶十分乾脆的應下,卻引來了胡勇愈加不可思議的目光。
“什麼意思?沈星沉,你到底還當不當我是你經紀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剛剛說的你根本就沒想過是不是?竟然還要讓她住到你的房子裏?”
大寶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明明車裏空調打得並不低,他還是覺得冷颼颼的。
這沉哥和勇哥合開工作室,都是老闆,就他一個打工人,妥妥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那個……勇哥……”
“沒問你!”胡勇現在整個人都快瘋了。
當然,是被沈星沉給逼瘋的,顧不上大寶在場,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
“沈星沉,你還知不知道你是個公眾人物?別說包.養有夫之婦,就算談戀愛都能毀了你!”
“更別提這個人你根本包.養不起,鍾家的兒媳婦,就算舍下她老公獨自回國,那也是要被鍾家照拂的!”
沈星沉從頭至尾只是輕捏着眉心。
昨晚看姜夏在飯局上那副畏畏縮縮、任人宰割的模樣,他心裏不爽,不由得多喝了幾杯,沒想到頭疼到現在。
“勇哥”,他的聲音疲憊,抬頭看過去時眼尾儘是紅血絲。
“你是沒見她現在那副模樣,若是鍾家真像你說的給予她應有的體面,就不會把她磋磨得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胡勇滿臉驚詫:“怎麼可能?姜鍾兩家當年的盛世聯姻……”
剩下的話被他吞回了肚子裏。
娛樂圈的表面夫妻已是屢見不鮮,又何況是最頂級的北城豪門。
他的腦海里不由得想起曾經那個明媚張揚的姜家大小姐,金堆玉砌着長大,就連求人辦事都是高高抬着下巴。
那是她作為豪門千金的底氣,是凌駕於上層社會的驕矜。
若是真的像沈星沉說的那樣……
他不敢想這樣鍾靈毓秀的人兒經歷了什麼。
“你早就知道?”
剛剛的劍拔弩張已經蕩然無存,胡勇的語氣也軟了下來。
沈星沉很輕很輕的點了下頭:“溫言私下跟我說起手上有個不錯的本子,是艾米的學妹寫的,有廣泛的書粉基礎,想讓我唱主題曲錦上添花,我讓大寶順着一查,就知道是她了。”
開車的大寶瞬間覺得後腦勺又開始涼颼颼,果斷縮了縮脖子繼續當鵪鶉。
“罷了”,作為當年他們感情的見證者,胡勇比任何人都知道姜夏對沈星沉意味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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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她在他的人生轉折點上不告而別,彷彿抽走了沈星沉身上的全部人氣兒。
等姜家大小姐和鍾家繼承人聯姻,后又雙雙出國開拓商業版圖的消息傳出來,沈星沉更是像丟了魂一般。
如果不是胡勇當年起了惻隱之心一直不放棄,怕是就沒有今日的沈星沉了。
“你下次想做什麼先跟我說一聲,大寶雖說已經可以獨立行走,可是資本那套他還玩不轉,真有什麼事兒還得我在前面頂着。”
沈星沉閉了閉眼權當默認,末了自嘲一般:
“可那是個痴的,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卻不敢求家裏庇護,想必愛極了鍾家那位,如今倒是利用起我了。”
胡勇內心也是極為複雜,冷颼颼的目光看過去,毫不客氣道:
“還好意思說人家,我看你也沒聰明到哪裏去,好好的內娛頂流,遲早死在這些無謂的情愛上!”
車輛極速前進,耳旁只剩風聲。
姜夏在高鐵站門口下了車,謝過好心的司機大叔,托着行李箱混入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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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票上車,她坐在更為方便的過道,等車一開,便去衛生間將膏藥貼在了酸痛的部位。
隨着傷處漸漸發燙,她也在清晨的寂靜中進入了夢鄉。
等被列車乘務員輕輕拍醒,目的地已經過去兩個站。
她面露窘迫的拒絕了乘務員提出的免費坐回服務,如同漂流瓶一般停哪兒是哪兒。
幸運的是,這是一座距離滬城僅有二十分鐘車程的南方小鎮。
她前半生的奢侈度假都是在國外飛來飛去,還沒有好好看過國內的大好江南。
這次倒是陰差陽錯的實現了。
聽她是來採風常住,熱情的本地大叔直接將她送到了景色最好的一個小村落。
甚至她毫不費力就以一個友好價格租到了村支書家的一個獨棟小院。
一樓用來辦公賞景,二樓用來起居洗漱。
雖然只有小小的30平,她卻由衷的滿足。
自此開始,她再也不是漂泊無依的浮萍,她的下半生將在這兒開場。
用了大半天收拾東西,午飯時她出門逛了逛,買了街邊阿婆的大麻糕慢吞吞的嚼,累了就坐在小橋上看船上的大叔撐篙。
傍晚,熱情的村支書送來了自家老婆子做的蟹殼黃,姜夏將下午街上買來的新鮮水果作為回贈。
夜幕深沉,繁星點點時,她開着電腦看編劇小群里的同事們為了男女主的初吻姿勢爭吵不休。
這一刻,她彷彿真的脫離了喧囂和過去,成了一個稱職的看客,默默進行着手頭的二次創作。
如果不是桌上的手機開始震動的話。
“喂。”
她的聲音有些輕快,讓那頭剛錄完節目的沉星沈有片刻的失神。
“是我。”
他不由得溫柔了許多,不想破壞這樣久違的美好。
院子裏蟋蟀唱起了歌兒,姜夏輕輕嗯了一聲,帶着點兒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嬌憨:“我知道呀。”
他沒再說話,彼此的呼吸聲穿過層層電流縈繞耳畔。
這一刻,他竟覺得哪怕強取豪奪留她在身邊也值得。
她從來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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