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邂逅和再遇
心臟跳得好快。
黑髮的少年步履有些蹣跚,他的額角泌出了些許汗漬,卻依舊沒有停下腳下的動作。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他到底該怎麼辦!
“喂喂喂!你打算往哪裏跑呢?”
在少年身後不遠處的地方,為首的高個子男生臉上露出了惡意的笑容,而站在他身後的幾個人也摩拳擦掌,顯然沒什麼好意。
校園欺凌的現象無處不在,在日本,這應該是不論是在哪個時間段都一定會出現的事情。
但是少年擔心的卻並不是[自己被欺凌]的這種事情。
“求求你們……不要再接近我了!”
黑髮的少年抱着自己的書包,臉上的表情看上去驚恐又無措,語氣中帶了幾分哀求的意味。
“哈?你到底在想什麼啊,我都說了,我們只是想和你[友好]交流一下而已。”為首的男生笑了,
“怎麼?難道你還要拒絕我們嗎?”
“不,不是——里香!等一下!”
少年猛地搖了搖頭,眼中泄出了一絲絕望——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
巨大的咒靈在幾人的身後落下黑色的影子,僅僅在那幾個混混轉過頭的剎那間,壓迫感如同洪水般湧來,慘叫聲此起彼伏,不出短短几秒,那幾個混混就被[處理]掉了。
水泥管上沾上了幾滴暗紅色的血跡,幾個混混以一種詭異的形態被塞入了管內,雖然不至於死亡,但是看上去也足夠觸目驚心。
這附近原本是建築工地,那些混混原本是打算着掩人耳目地教訓他一頓,沒想到反倒掩護了受害者。
——雖然此時此刻的[受害者]看上去也嚇得不輕。
“怎麼辦……”
不知道跑了多久,甚至小腿都開始火辣辣地疼了起來——或許是在工地奔跑的時候被水泥塊划傷了,但是此時此刻的他卻無法顧及這些,只知道向著無盡的道路奔跑着。
他再一次傷害了別人。
這樣下去,里香遲早會殺死那些人的吧。明明自己已經足夠低調了,但是他還是無法擺脫這一切……
他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啊……
“砰!”
“嗚哇!!”
猝不及防地,少年便和某個恰巧位於拐角處轉彎的人撞上了——一時間對方手中滿袋子的東西瞬間散落了一地,而他只感覺到自己一陣天旋地轉,隨即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悶痛自額角和膝蓋處向著大腦深處蔓延了過來,但是此時此刻的他卻沒心思去思考這些,內心兀地慌亂了起來。
糟了!又給別人添麻煩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少年下意識地想要幫忙撿起地上的東西,內心卻突然一涼,某種糟糕至極的預感也隨之而來。
“你居然敢欺負憂太……”
伴隨着[里香]的出現,那股強大的力量再一次涌了上來,幾乎要將周遭的一切全部吞沒。
完蛋了。
他無法阻止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情了。
少年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再也不敢看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
然而預料之中的腥風血雨並沒有隨之襲來,四周似乎在某個瞬間陷入了短暫的安靜,隨即又開始重新流動。
“我說啊,走路的時候要小心點,這樣匆匆忙忙的可不行。”
一隻纖長白皙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少年有些忐忑地睜開眼睛,耳畔卻響起了一個溫和的聲音。
那是一位發尾泛着幾分棕紅色的黑髮青年,他看上去也只有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周身散發著輕快而又讓人舒適的氣息。此時此刻他正微微俯身,湛藍色的眸子好奇地注視着他,發尾似乎染上了幾分黃昏的微光,透露着暖色的淡金。
他的嘴角留着幾分淺笑,衣衫也依舊完整,甚至連髮絲都沒有亂,看起來完全沒有遭到過[里香]的襲擊。
乙骨憂太的思維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里香突然消失不見了?
“為什麼要哭?”
就在他恍神的時候,眼前的男人卻突然開口了。不知何時,對方早就主動性地握緊了自己的手,或許是因為動作過於自然,也不會給人突兀的感覺。
“我——”
想要拒絕的話流淌在嘴邊,卻怎麼也無法再度說下去了。
第一次,毫無障礙地被接近了……
雖然不知道里香為什麼沒有攻擊眼前的男人,但是對方身上的氣息卻讓他莫名很舒服,總感覺,應該不會是壞人吧……
“哎,這樣可不行,看上去你好像遇到了相當麻煩的事情呢。”
男人注視着他的眸子,語氣似乎摻雜着些許憂慮,
“可以和我說說嗎?說不定我會有解決的辦法。”
……
這是羽生燭來到仙台的第一天。
織田作之助不愧為傳聞中的好媽媽,不管是衛生的打掃和一日三餐的規劃都早早有了安排。而且他確實很喜歡燭選中的房屋——不僅陽光充足,地理位置也選的很好,不至於距離市中心太遠,也不至於離得太近而導致過於喧囂。
“三室一廳……我們兩個也住不了這麼大的屋子吧。”織田作之助有點頭疼,
“收拾起來也很麻煩,你打算睡哪個房間。”
“我怎麼著都行,作之助你選哪個剩下的我隨便選一個就好。作之助要寫吧?選風景最好的那邊就好。”羽生燭不在意地回答道。
處理完橫濱的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后,羽生燭只感覺一身輕鬆,心情也跟着愉悅了起來。
這樣悠閑的生活已經很久都沒有體會到了啊……
“你的頭髮是不是有點掉色?”織田作之助看了羽生燭一眼,好奇道:
“我記得上一次見到你還是黑色的頭髮,最近看你的發尾好像染上了紅色?是去染髮了嗎?”
“應該不是吧?”羽生燭思考了一下,篤定道,
“可能是和作之助待久了,發色就被同化了。”
“……你是在說什麼魔幻主義的嗎?”
“可是作之助,你知道我從來都不騙你的。”羽生燭委屈極了。
“是因為你的體質吧?”織田作之助沉默了片刻,繼續道,
“我記得你說過,就算不會咒術的人身體周遭也會縈繞着咒力的,也就是說你待在我的身邊比較久就會吸收我身上的咒力從而活下去嗎?”
“沒錯,就是這樣。”羽生燭笑了,
“不過不影響吃飯睡覺之類的,作之助要是吃飯的話別忘了我就好。”
“這樣么,那你去買菜吧。”織田作之助頭也不回,熟練地撕下一張便籤條遞給了他。
“晚上我很晚回來,要出去采景找靈感,我的舊文馬上就要結局了,這段時間暫時別打擾我。”
“沒問題,交給我就好。”
……
話是這樣說,羽生燭也沒想到隨便出門走走就能撞到意外狀況。
“傷口已經處理完了。腳踝的傷有點嚴重啊,是被水泥割傷了嗎?”
羽生燭注意到了對方腳踝上的一道長且深的傷口,手指不經意地撫過,傷口在被觸碰到的一瞬間淡化,卻顯得相當自然。
“啊……還好,現在已經不疼了。”
乙骨憂太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是他不小心撞了別人,對方不僅沒有介意,甚至還把自己帶回去包紮傷口。
總感覺是一位很溫柔的前輩啊……
“不放心的話之後可以去醫院看看,需要我幫忙給你的家人打個電話嗎?”
羽生燭收拾好了醫藥箱后,就將放置在沙發上的紙袋擱置在了桌子上,拍了拍衣服的下擺,繼續問道。
“不用了!謝謝您!”
乙骨憂太有些緊張地回答着,他的雙手拘謹地放置在膝蓋上,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樣回應。
應該實話實說么?
這樣果然還是不妥……再怎麼說,里香的事情也是自己的事情,他本來就不該波及到其他人啊。
“說起來,我之前看你好像在被什麼東西追着,是遇到咒靈了嗎?”羽生燭關切地問他道。
“我……哎,等,等一下!你怎麼知道——”
乙骨憂太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慌亂地抬起頭,然而就在他的目光接觸到對方的那一刻,他突然就冷靜下來了。
也對,好像里香在遇到他的那一刻就突然消失了,看這位前輩的樣子好像也很了解[咒靈]之類的,說不定和他聊聊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前輩知道在我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嗎?”乙骨憂太努力鎮定地問道。
“……唔,雖然不太了解具體的情況,但是看外表的話——你是被詛咒了吧?”羽生燭思考道,
“你的身上有很濃重的詛咒氣息,而且看起來她似乎對你沒什麼惡意。我也很好奇這種情況,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說說么?”
確實,羽生燭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狀況。
雖然最開始是被對方身上強悍到有些不太正常的咒力所吸引的,那隻名為[里香]的咒靈最開始也想攻擊他,然而因為[傀儡術]的觸發,羽生燭很快就控制住里香,利用自己的術式將對方壓制下去了。
而且他身上的咒力也讓羽生燭感到有些熟悉,一時半會又記不起來是誰,因此只好先帶回來慢慢詢問。
“這個……”
乙骨憂太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一陣詭異的叫聲突然響起,一時間空氣一陣寧靜,兩人就這樣對視着,直到前者的臉兀地紅了起來。
“肚子餓了嗎?”羽生燭笑眯眯地問道。
“不,不好意思,要不讓我先回家吧……”乙骨憂太有些尷尬地回答道。
“沒事啊,不用回去,現在也很晚了,路上會不太安全吧?”羽生燭道,
“不如就在我家裏吃頓飯?”
“哎……麻煩您做飯真的沒問題嗎?”乙骨憂太有些忐忑。
“當然有,因為我不會做飯。”羽生燭理直氣壯道。
乙骨憂太:……
這要讓他怎麼回答啊!!!
“沒事,我們可以點披薩。”羽生燭熟門熟路地打開手機,開始認真地準備打電話,
“喜歡吃什麼口味的可以和我說一聲。”
“那個……晚上吃披薩是不是不太好?”乙骨憂太有些尷尬地舉起手,“我看您也買回來不少菜,不打算做飯嗎?”
“那是給作之助買的,他會做飯。但是我不會。”羽生燭理所當然道。
“作之助?”
“是這座房子的主人,是個很厲害的家。他做的咖喱飯很好吃哦。”
“……”
第一印象以為眼前的前輩一定是居家型的,沒想到居然不是嗎!!!
“難道你會做飯嗎?”發覺對方語氣中微妙的停頓,羽生燭敏銳地轉過頭來,微微眯起眼睛。
“我……我只會最基本的那種。”
乙骨憂太小聲道。因為里香的緣故,他也不敢離家裏人太近,久而久之基本上一直都在一個人住,生活自理能力還是有的。
不過隨隨便便提出給別人做飯會不會有些太突兀了?畢竟這才是第一次見面……
“啊!那真的太好了!”羽生燭的眸子一亮,他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指,身體為我前傾,臉上的笑意也變得更加溫和了幾分,
“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需要我幫你打下手嗎?”
“這,這個……”
一切就這樣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就連乙骨憂太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一臉懵地走進了廚房,按照自己的記憶嘗試着做了幾個菜,最終坐在飯桌上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已經將過去的事情說完了。
總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啊。
“原來如此啊,所以說,名為[里香]的詛咒在那個時候就纏上你了嗎?”
羽生燭靜靜思考着,內心也泛起了幾分驚訝。
“是的……我也很苦惱,因為我一直無法控制里香,所以也一直很擔心自己會不會一直傷害他人下去。”
黑髮的少年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衣角,臉上露出了有些痛苦的表情。
“那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了,明明我不想傷害他們……”
“確實,是很麻煩的事情呢。”
羽生燭的聲音在他的耳畔輕輕響起,卻在下一秒迴轉,
“畢竟方才[里香]也確實攻擊了我,不過我還是暫時壓制住了她的攻擊,因此也沒有受傷。”
“壓制住?”乙骨憂太有些驚訝地抬起頭。
“我的術式也比較特別,雖然你的[里香]的等級起碼能夠算得上是特級咒靈了,但是我的等級也不低哦。”羽生燭笑道。
“您……您的等級?”
乙骨憂太喃喃着。莫名有了種不太好的預感。
“對啊,我的等級。”
羽生燭微微後仰着,他安靜地注視着眼前的少年,眸子裏卻沒了笑意。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我和[里香]也是同樣的存在啊。”
……
羽生燭確實沒打算說謊。
乙骨憂太恐怕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被發現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反倒是直接坦白才顯得更加自然,畢竟他是[咒靈]這件事情也並不是什麼值得隱藏的秘密。
“您,您的意思是,您也不是人類嗎?”
乙骨憂太感覺自己的語氣有些微弱,他覺得這樣詢問或許有些不太禮貌,但是他的內心卻意外地沒有感覺到恐懼或者害怕。
就算不是人類,那位前輩也確實幫助了他。而他願意坦白這件事情,也是因為信任他吧。
“是的。”羽生燭的態度很自然,
“所以我知道怎麼壓制[里香]。不過比起讓我來動手,你要學會自己去壓制[里香]才行啊。”
“我自己……去壓制?”乙骨憂太有些茫然。
“嘛,這段時間你先努力不要讓自己的情緒發生變化就好,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會有辦法幫助你的。”羽生燭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乙骨憂太的頭,
“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而且,就算你真的傷害了那些人,你真的就能認定他們是[不值得]傷害的嗎?”
“什麼叫做不值得傷害??”
乙骨憂太有些困惑地抬起頭。
“你有想過嗎?如果沒有你的[里香]的話,你有想過自己會被怎樣對待么?”
羽生燭漫不經心地說著,手指卻不經意地落下,摁住了對方的肩膀,
“沒有里香的報復,恐怕你的下場會更加糟糕吧?被高年級的人所欺凌……成為大家避讓的對象,或許還會被做更過分的事情。”
“比起[壓制]力量,能夠[擁有]力量才是當務之急吧。”
“擁有力量……你是說,要學會用里香的力量嗎?”乙骨憂太問道。
“對,而且我能感受到你的潛力很不錯。”羽生燭鬆開了他的肩膀,同時也坐在了他的面前,繼續笑道:
“如果是你的話,很容易就能夠做到吧?”
“我能做到么……”
乙骨憂太有些茫然地低下頭,內心卻莫名開始忐忑。
這還是他第一次察覺到[自己擁有力量]。
但是正如羽生燭所說,他確實一直在被班上的同學欺負,或許是直接性質的暴力,或者是冷漠地視而不見——雖然這也和他有刻意地避開同學有關,但是這樣冷淡的態度也確實傷害到他了。
但是他只能視而不見。
沒有人有多餘的精力去幫助他,實際上也沒有人願意為了一個平時都沒多少交集的人付出些什麼。更多的人選擇視而不見,卻從未想到過這也是一種傷害。
或許是陳舊的社會通病,但是也確確實實地肆意存在着。
“已經很晚了,不如就別回去了吧。”
羽生燭托着自己的下巴,誠懇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畢竟晚上回去也不安全,有我在這裏,你也不用擔心裏香會暴走,不是嗎?”
“我……”
“如果擔心的話,我可以給你的家人打個電話說明一下。”羽生燭繼續道,
“況且你的情況挺嚴重的。你需要專門的訓練去控制自己的力量,不是嗎?”
“沒問題是沒問題,但是前輩……我不明白,為什麼您要幫我這麼多。”
乙骨憂太輕輕地說著,眸子卻不經意地垂了下來,看起來有些不安,
“想必您也看見了今天的場景,我確實很害怕,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我確實不明白……”
“無需擔心那些問題。”
一雙手輕輕地捧住了他的臉頰,動作依舊溫和,卻帶了幾分鄭重的意味。
“你只要相信,我確實不會傷害你——只要相信這一點就足夠了。”
湛藍色的眸子裏沉澱着無垠的溫柔,彷彿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真誠。
真的要相信他嗎?
但是……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吧?
……
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將原本陰沉的天空渲染地更加壓抑了。
“雖然看到天氣預報說有雨,沒想到居然還是下下來了啊。”
看了眼手錶的時間,織田作之助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他環視了一眼,很寬展開了手中的傘,擋住了天空的那幾本薄涼。
那幾個黑衣人早就被他打包好收拾在橋洞下了,原本織田作之助是想早點回去的,沒想到還是遇到了一點[麻煩]。
不知道是誰走漏了他和燭的風聲,在注意到這些人後,織田作之助也刻意地將那些人引開解決掉了。
不過,除了這些雜魚,他似乎也遇到了某位很久未見的熟人。
“你到底跟了我多久了?”
織田作之助微微側身,他安靜地注視着不遠處的某個角落,似乎在等待着某個人走出來。
“我注意你很久了,雖然你的氣息隱蔽的很好,但是很可惜,你跟蹤的人是我。”
“嘖……果然還是被發現了啊。”
沉靜蔓延了片刻,黑髮男人的身影還是很快出現在了織田作之助的面前。
依舊是幾年前的模樣,那頭乾脆利落的黑髮,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眸子,以及嘴角那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傷疤。
他手上還提着裝在膠袋裡的蔬菜和肉蛋,殺氣也隱藏的很好,一眼看過去不過是一個再平平無奇的路人——忽略掉他身上瀰漫的血腥氣息可能織田作之助真的會以為眼前的人如他表面那般懶散無害。
“一路跟蹤我,是為了得到他的消息嗎?”織田作之助問道。
“看來你知道嘛。怎麼?那傢伙復活了?”伏黑甚爾笑着問道。
“如你所想,他還活着。”織田作之助如實道,
“你還找他有什麼事嗎?現在的你恐怕也過的很艱難吧,連自己的兒子都丟給了五條家的五條悟收養……最近活躍度也減少了很多啊。”
“別亂說,我不過是最近沒接到什麼任務,再這樣下去可是連泡麵都吃不起了。”伏黑甚爾懶洋洋地回答道。
“如果不是去賭馬,恐怕你現在已經攢了不少錢吧?”
“那種事情和吃飯一樣是無法割捨的啊。”
“……”
織田作之助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移開了目光,輕聲道:
“如果你想找他,也不需要這樣遮遮掩掩,我想他應該會很高興看到你再度出現在他的面前。”
“哈??你這傢伙到底在說——”
“至少他那個時候選擇了讓他結束他的一切,不是么?”
織田作之助緩步而過,聲音微微壓低,
“想去見的話就去見吧,我不會阻止你的。或許……這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留下這句話,織田作之助便離開了原地,留下伏黑甚爾一人靜靜地站在雨中,表情有些愕然。
……什麼啊,那傢伙。
手掌微微握拳,卻又再度捏緊。
那種事情,誰會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