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染血的房間
女孩的家，不足120平。
裝修的很華麗，但屬於很老套的那種。
放眼一看，到處都是歲月的痕迹，牆壁斑駁，但是高檔材料，顯然當年也是個大戶。
潘花園派出所的民警正在屋中忙碌，市局法醫組和刑偵大隊的人，正在屋中尋找蛛絲馬跡。
我們上樓的時候，正看見幾個民警詢問一個老者。
那老者看起來能有七八十歲了。
坐在沙發上，雙手一直哆嗦。
“我不知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在等我女兒回來。”
“我……我女兒上學去了，說回來給我買雞腿。”
老人神情怪異的說著，乾癟的嘴角，還流出了口水。
鄭科不由一愣，詢問邊上的警員這是怎麼回事。
只見沙發上一名中年警察苦笑着站了起來。
“鄭隊，你好，我是潘花園派出所的王所長。”
中年警察走過來與鄭科握手，順帶還看了我一眼。
鄭科點頭：“老王，這是什麼情況，這老頭是誰？”
中年警察苦笑：“這是死者的姥爺，外祖父。”
“事發當時，這個家裏只有死者和老人在場。”
“我們本想從老人的口裏得到一些線索，不過你也看到了，他這有毛病，老年痴獃。”
王所長嘆氣，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阿爾茨海默綜合症？
我頓感頭疼……
這是一種老年病，常發生在老年早期，退行引起的中樞神經系統性病變。
該病的主要特徵有兩點。
第一，認知性功能退化。
第二，記憶力退化。
在法律上來講，患有阿爾海默茲綜合症的人，所說的話，是不可能當做證據和線索的。
我默默的看着沙發上的老人，心想這回難辦了。
好傢夥！
整間房子裏，就一個目擊者，還是個老年痴獃？
你說這事可怎麼問！
我發愁的乾瞪眼。
鄭科眉頭也皺了起來。
鄭科走到老人的身邊，欲言又止。
隨後走到出事女孩的房間，緩緩推開了房門……
一瞬間。
映入我們眼帘的，到處都猩紅的血跡！
一隻普通的木質椅子，血淋淋的擺在屋子中間！
椅子上的鮮血已經凝固，有很多血跡順着椅子流淌在地面！
在椅子的旁邊，放着一個托盤！
上面是帶血的剪刀，美工刀，還有一把電工用的鐵鉗！
在那鐵鉗的邊緣，竟然還有一小塊帶血的皮肉！
那皮肉雖然不大，但看起來令人作嘔。
我捂了捂嘴，差點吐出來。
心說現在的女孩到底怎麼回事？
那些消失的臉皮……
難道真是她一條條扯下來的？
無緣無故，她為什麼對自己如此殘忍！
屋中法醫組和刑偵隊的人正在掃描現場痕迹。
鄭科回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老人，默默關上了房門。
“有什麼發現嗎？”
鄭科詢問。
一名帶隊的法醫搖頭：“現場查過了，只有女孩的腳印和指紋，沒有第三者出入。”
“從出血量來看，這簡直就是慘無人道的酷刑！”
“鄭隊，你說什麼樣的原因，能讓一個女孩子對自己這麼狠？”
說話的法醫，是個三十多歲大姐，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一臉的悲痛。
看到這般景象，我們全都不說話了。
早年間，我曾幫助鄭科破獲一起變態殺人案。
當時我負責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側寫。
等我們找到那個混蛋的時候，那傢伙正在肢解一具屍體。
當時的場面，就和現在這幅差不了多少……
我默默轉頭打量起女孩的房間。
這應該是個平日裏很愛乾淨的女孩。
房間裏收拾的井井有條，書桌上，連圓珠筆和試卷，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這說明女孩平時是個積極樂觀的人。
桌上的試卷每張都填寫過，而且有的還反覆認真修改。
這說明女孩對生活充滿了嚮往，她認真對待自己的未來，不應該是個會盲目自殺的人。
“真是邪門了！”
我在房間裏看了一圈，小聲嘀咕着。
粉紅系的一張小床，上面擺放着衣物，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床頭擺滿了各種毛絨玩具。
我好奇的走過去，低頭看床上的衣服。
驚訝的發現床上的衣物，竟然被擺成了人形。
“這……”
“這些衣服誰擺的？”
我問。
一名刑偵隊的警員抬頭：“還能有誰，死者唄。”
白色的短袖，黑色的短裙。
這應該是校服。
往校服裏面看，粉紅色的內衣短褲，都放在了該有的位置。
“這事……不對勁！”
我盯着床上的衣物，皺眉陷入了沉思。
一個人如果想自殺，就算她脫掉衣服，也絕不會擺成這副詭異的樣子！
衣服擺成這個樣子，代表了什麼？
這一定有某種說法！
我低頭想着。
這時，鄭科走到我的身邊，問我：“看什麼呢，在案發現場發獃？”
我回頭瞪他。
心說雖然你是我大表哥，但也不能總嫉妒我的才華吧？
“老鄭啊，你看，這衣服擺的是不是有問題？”
我面露微笑，故意噁心他。
鄭科聽我叫他老鄭，臉都黑了。
我沒有理他，自言自語的說：“這女孩的衣服有古怪。”
“你想，如果是你，想要自殺，你要脫掉衣服，你會怎麼擺？”
我說完，鄭科微微一愣，邊上的警員也被我吸引了注意力。
“如果是我……”
鄭科皺眉沉思：“我會把衣服疊的四四方方，放在我死亡的地方。”
“不過為什麼是我自殺？”
“就算是我想自殺，我也不會把自己脫光吧！”
鄭科瞪着眼睛，感覺受到了我的羞辱。
我苦笑，這只是一個簡單的推理過程。
鄭科說的沒錯。
一般自殺的人，不會像四起詭異命案那樣，脫光衣服去死。
就算是真的有必要脫衣服，也絕不會這麼的有儀式感！
這說明女孩想表達什麼……
就像她肚子裏那張紙條一樣……
可是她想表達什麼呢？
我好奇，拿過了一雙白手套，低頭去翻床上的衣服。
劉胖子卻一把推開了我，說專業事情，專業人辦。
我眼巴巴的瞅着。
劉胖子翻開了女孩的衣服。
從裏到外，什麼都沒有。
但經過再次尋找，我們在女孩的胸衣的夾層里，找到了第二張紙條！
這張紙條，是女孩留給母親的遺書。
上面的話很簡短。
寫道：
媽媽，我走了，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我曾想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就像同齡女孩那樣，有着美好的年華。
但是我累了，我感覺好累呀。
請原諒女兒的不辭而別。
對不起。
我把衣服留給你，這是我愛你的影子。
希望下輩子……我們不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