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能找到我的臉嗎？
“我看你妹呀！”
“我……我這是在驗傷呢！”
劉胖子的話，讓我面紅耳赤。
雖然我是個大齡單身男青年，但也不至於沒見過女人吧？
我面紅耳赤的大喊，劉胖子在我身邊壞壞的笑着。
我倆繼續往屍體肚子上的傷口看。
喊聲引起了周圍警員的注意。
我問劉胖子：“胖子，你經驗豐富，憑你的經驗，這種傷口你怎麼看？”
“我能怎麼看？”
“帶回去屍檢唄！”
劉胖子蹲在地上，伸手碰了碰屍體腹部的傷痕。
“不過據我的經驗來推斷，這種傷一般都是外部衝擊造成的，自殘能做到這份的，我做法醫十多年，沒見過。”
劉胖子眯着眼睛繼續抽煙。
“早年間，我曾屍檢過一個小青年，學人家當古惑仔，和人打架，肚子被捅了一百多刀。”
“當時那肚子都被扎爛了，情況和這個差不多。”
“但是今天這個情況有些特殊，因為是在家裏，沒有嫌疑人。”
劉胖子說完，也開始皺眉深思。
顯然這詭異的情況，是他當法醫這麼多年來，從沒有遇見過的。
我目不轉睛的看着屍體腹部的傷口。
光滑的腹部，密佈着大大小小十幾處刀痕，就像切出了不規則的鋸齒圖案。
每一處刀痕，都是三角狀的，兇器看起來非常鋒利。
三角形的傷口外翻着，要不是還有幾條肌肉連着，估計內臟就出來了。
這感覺就好像上學時看的恐怖片。
漆黑的夜裏，一隻鬼手鑽出了女孩的肚子，撕裂了她的腹肌……
腦子裏這個想法冒出。
我心說這一天天都想的是什麼？
在現實世界中，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情？
我伸手去摸女孩腹部傷口的邊緣，劉胖子一把攔住了我。
“別動！”
“戴手套！”
“你小子懂不懂規矩！”
劉胖子狠狠的瞪我，身為法醫，我不戴手套的行為讓他很惱火。
我苦笑：“你覺不覺得這些傷口有問題？”
我指向那幾處翹起的邊緣。
“屍體的皮肉外翻，死亡時間在一個小時內，肌肉組織沒有完全壞死，達不到脫水自然捲曲的程度。”
“所以這種狀況，我覺得只有兩個解釋。”
“第一個，屍體的腹部有什麼東西鑽了出來，皮下組織受到慣性衝擊，這才造成了外翻的現象。”
“但這顯然是不成立的。”
“那就只有第二個可能，會不會有人把手伸進了她的肚子裏，再拿出來的時候，拉扯到她的傷口，二次傷害，才造成了皮肉外翻？”
我說出我的想法，劉胖子愣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把手伸進了女孩的肚子裏？”
“這……”
“腹部藏物？！”
劉胖子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整理手套。
我微微一笑，心說劉胖子不愧是法醫啊，孺子可教。
在我的注視下，劉胖子把手伸進了女孩的腹部。
一番摸索，劉胖子身體僵住。
等他的手再拿出來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他的手指上，夾着一個四四方方的紙條。
“還真有東西！”
我驚呼，周圍的警員瞬間圍了過來。
鄭科轉頭向著我們這邊觀看。
劉胖子有些激動，緩緩打開了手中的紙條。
只見那是幾個非常娟秀的字，紙條上沾滿了血。
上面短短八個字！
血淋淋的寫道：你能找到我的臉嗎……
“這！！”
看清這張帶血紙條的瞬間，在場的警員們全都驚呆了。
我也嚇了一大跳，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屍體留言？
讓我們去找臉？
這……
現場氣氛詭異莫名，足足冰凍了好幾秒。
沒有人發出半點聲音。
很多警員在冒冷汗。
我估計他們從業這麼多年，恐怕都沒遇見過這樣的怪事！
我倒吸着冷氣，眼睛緊緊盯着那幾個帶血的字。
劉胖子眼睛瞪得像個球，石頭一樣蹲在地上不說話。
你能找到我的臉嗎？
這是什麼意思？
我琢磨着。
心想難道這女孩自殺時，她就想好了一切？
可她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呢？
如果她能想到這一切，那她自殺時是清醒的呀！
我心裏大大的疑惑着，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
從警校退學的這些年，瘋子我見過，變態殺人的我也見過。
但這麼瘋的，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
“老鄭，快過來！”
“有新線索！”
劉胖子舉着手裏的紙條，對着鄭科大叫。
我眼巴巴的看着他，心想這張紙條，最少有我一半功勞……
鄭科帶人跑了過來，一把搶過紙條。
邊上的女人還在大哭，對着我們喊叫：“天殺的呀，我的女兒已經死了，你們竟然還這樣折騰她！”
“你們……你們就是這麼辦事的嗎？”
“怎麼能割開我女兒的肚子呢！”
女人越哭越激動，還伸手抓扯周圍的警員。
邊上有警員解釋，說女孩的肚子不是我們割的。
鄭科越聽越不耐煩，揮手示意警員把這女人帶走。
盯着帶血的紙條，鄭科問道：“還有其它線索嗎？老劉，你們法醫組來的最早，臉呢？這女孩的臉皮哪去了！”
鄭科瞪着眼睛，眼裏全都是紅血絲。
劉胖子緊鎖着眉頭，丟掉嘴裏的煙頭。
“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第二件事。”
“我們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找遍了，沒有發現女孩臉上半點皮膚組織。”
“現在整個八號樓封鎖，派出所的同事們正在全力搜尋。”
“如今看來事情不簡單，這張消失的臉，一定是關鍵！”
劉胖子語氣沉重。
顯然兩個月，四起詭異的自殺案，讓他們法醫組焦頭爛額。
沒有線索，情景詭異。
甚至連屍檢都找不到破案的蛛絲馬跡。
這是藍庭市有史以來，從沒有過的案情。
這不僅僅是對法醫組的挑戰，更是對整個藍庭市局的挑戰。
“先不說這些了！”
“搜索範圍放大，封閉整個小區！”
“就算今天不吃不喝，我們也要找到消失的臉皮！”
“是！”
鄭科下達命令，所有警員大聲回應。
周圍圍觀的群眾們議論紛紛，還有人拿出手機想拍照，瞬間被點名警告。
我回頭看向女孩。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突然感覺她好像在笑。
皮膚殘缺的臉上，嘴角微微上揚，肌肉流淌着鮮血。
女孩仰卧在地面，一雙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天空。
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目光所到之處，是她的家，九樓的那個窗戶！
那些消失的臉皮……
會不會在她家裏？
這是她最後的執念嗎？
我想着，拉了拉鄭科的衣袖。
“表哥，我們去她家裏看看吧。”
“我覺得……她家裏可能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