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奇怪的傷口
“帶他?”
鄭科大叫:“王局,這不合規矩呀!”
“我說帶着就帶着,哪那麼多廢話?”
老王頭瞪眼,吐了一口茶葉沫子:“把他帶在身邊是好事,正好讓他熟悉熟悉你的工作。”
老王頭說完,在鄭科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踱着四方步,哼着小曲,進了辦公樓。
“你這……”
我有些尷尬,努力憋笑看着鄭科。
心想王局這招好狠,殺人不用刀……
“這一天天的!”
鄭科撓着頭皮大罵。
我心說你這是多少天沒洗澡了?
鄭科回頭瞪我,擺着撲克臉吼道:“上車,不過我提醒你,到了現場,千萬別給我搗亂,不然你二姨都救不了你!”
“是,是,一切聽你的還不行!”
我故作苦笑。
心說我二姨救不了我,我媽總能救我吧?
……
坐上鄭科的警車,我們飛快趕往潘花園小區。
潘花園小區,是二十年前本市建造的第一座豪華小區。
當年能住進這裏的人,那都是非富即貴。
當然,如今和現代化小區相比,它已經落伍了。
一路警車嗡鳴,我們很快就到達了出事地點。
遠遠看去,現場執勤的警員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好多居民圍在外面,全都在跳腳觀看。
“大家靜一靜!”
“後退,後退!”
“鄭隊,你們來啦!”
“咦,大偵探?”
維持秩序的警員顯然認識我,我都沒想到,自己竟然在轄區派出所也這麼出名。
“嗯,裏面什麼情況?”
“誰在現場組織工作?”
鄭科下車,皺眉詢問。
這名警員扯着警戒線,小聲說道:“是法醫隊的劉頭在組織工作,聽說跳樓的是個19歲的女孩,在八號樓,唉,太慘了。”
警員嘆息着。
很顯然,現場畫面一定讓他很難受。
我跟着刑偵隊的人穿過警戒線,遠遠的看到小區八號樓前,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忙碌。
地上有大量噴濺式的血跡。
一塊白布,蓋着一具屍體,外面露着半截手臂。
看那手臂的光滑程度,顯然是個年輕的女孩子。
只是她的手指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五根手指怪異的扭曲着,不是撞擊,就好像拚命的想要抓着什麼東西……
“老鄭,你們來了。”
“喲,這不是本市三好青年,十大破案小能手嗎?”
“呵呵,我說老鄭,你這表哥當的可以啊,到案發現場,你還帶着表弟?”
法醫隊裏,一個穿白大褂的胖子在抽煙。
這個人就是劉頭,法醫隊的老大。
鄭科臉一紅,回頭狠狠瞪着我。
“不是我要帶的,是王局。”
鄭科說著,走到地上屍體的旁邊。
輕輕掀開屍體臉上的白布,映入眼帘的,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那張臉已經看不出人形了。
或者說,整張臉上的皮,是一條條撕扯下來的。
看到這裏,邊上有膽小的警員已經發出了乾嘔聲。
我目瞪口呆的看向山貓,心想你小子不說是刀割花了臉嗎?
你管這……叫割花臉?
“我去!”
“這下手也太狠了吧!”
邊上有刑偵隊的警員小聲嘀咕,鄭科眉頭皺的很深。
我也蹲在旁邊看了幾眼。
除了割花臉這一條對不上,屍體的身體確實是赤裸的。
我抬頭看向上方,九樓的一個窗戶有警察的身影。
那戶的窗戶是打開的。
顯然這個女孩就是從那裏跳下來的。
目測高度,大概有25米左右。
女孩是頭着地,頸骨斷裂,頭骨粉碎,當場死亡。
鄭科瞪我,蓋上了女孩臉上的白布。
我心說你老瞪我幹嘛,我又不是犯罪嫌疑人。
鄭科走到一邊,和劉胖子交談:“有什麼發現嗎?”
劉胖子嘆氣:“死亡時間在半小時前,派出所的王所長,正在給死者家屬做筆錄。”
“老鄭啊,我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
“這女孩沒有精神病史,沒有不良嗜好。”
“據她家人講,這女孩學習很好,還是班裏的文藝委員,不應該發生自殘和自殺的事情!”
“這已經是兩個月的第四起了,幾乎和前三起一樣。”
“如果再破不了案,我估計咱哥倆就得引咎辭職,捲鋪蓋滾蛋了。”
劉胖子一口接一口的抽煙,看着地上白布掩蓋的屍體發愁。
“會不會是誤服用了精神類藥物?”我問。
劉胖子點點頭:“有這個可能,但現場條件簡陋,我們要帶回去屍檢。”
這時,只聽圍觀的人群里有個女人哭喊:“玲玲,我的玲玲!天殺的,到底是誰幹的,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
女人的哭聲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劉胖子遞了個眼神:“是死者的母親,得到消息剛回來。”
鄭科丟掉嘴裏的煙,帶人向著那個女人走去。
我蹲在屍體的旁邊,越想越奇怪,再次掀開了屍體臉上的白布。
血肉模糊的臉孔,黑色的秀髮。
這本是一個極漂亮的女孩,可惜臉上的皮不見了。
以我的經驗來看,我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怪事。
如果是刀子割掉的臉皮,我還能夠接受。
但這殘留的皮膚上,撕扯的痕迹……
這又是怎麼弄的呢?
難道這張臉,是活生生一條條撕下來的?
細思極恐,我感覺有些不寒而慄……
“喂,陳飛!”
“不是專業人士,別亂動屍體!”
“你會破壞現場證據的!”
看到我擅自掀開白布,劉胖子在一旁大叫。
我微微一笑,順勢擦掉頭上的冷汗。
“我怎麼不是專業人士了?”
“別忘了,我也是警校畢業的!”
“法醫課上,我還是全優呢!”
我這話是吹牛的。
其實我以前膽子很小,一到法醫課我就逃跑……
劉胖子撇嘴,不再嚇唬我。
我繼續掀着屍體上的白布,往屍體身上看。
突然間,我被屍體腹部上那密密麻麻的傷口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
刀傷?
剖腹?
不對!
在屍體的腹部上,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刀痕。
如果是正常剖腹,一刀就夠了。
兩刀的都很少見!
但是這亂七八糟的刀痕,每一刀都把腹部肌肉割穿了。
這需要很大的力氣,不知道內臟受沒受損,被割開的皮肉外翻着。
那樣子就像……
就像用菜刀砍開的易拉罐!
我低頭沉思着。
不知何時,劉胖子蹲在了我的身邊。
我倆大眼瞪小眼。
劉胖子呲牙一笑:“大偵探,沒看出來呀,你還有這種癖好呢?沒搞對象呢吧,這是屍體,你連死人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