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 3 章

第 3 章 第 3 章

游夜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正泡在一個乾淨的池子裏,蔚藍色的海水在他搞不清原理的情況下竟然像自然界的海水一樣不僅一直保持流動和交換,甚至還有淡淡的潮汐感。

他不由自主順着水流的方向擺了下尾,剎那間,一大片絢爛的尾鰭破水而出,在空氣里無辜地揚了揚,帶出一蓬濕潤的水汽。

看到尾鰭的一瞬,游夜的大腦里立刻走馬觀花般閃過此前的一系列記憶。

他死於阻擊海獸,再次醒來就變成了這種人身魚尾的樣子,還被綁架了,然後一波綁匪滅了另一波,還朝他身上扔了針頭,把他給弄昏過去了!

想到這裏,雖然已經過了好幾天,游夜還是氣憤地甩了甩尾,池水立刻被他卷出了一個個細小的渦流。

他前世是個修真者,對於自己這幅形象,他雖然驚訝,但並不陌生,這不就是生活在大陸另一邊的鮫人族的樣子嗎,所以他是死在海獸的攻擊下,復活后就轉生成了一條鮫人嗎?

這種轉生的說法,他之前略有耳聞,比如某某大能渡劫的時候隕落,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但是幾十年後某偏僻山村出現了一個天賦卓絕的少年,自稱是某大能的轉生,或者某魔道老祖被正道合力擊殺,幾百年後又在幽冥重新招兵買馬,拉起老祖的山頭。

對於轉生這件事的真實性,游夜是絲毫不懷疑的,前世的他雖然只是個小門派的弟子,但不代表那些能夠攪弄風雲的修真界大能手上沒幾把刷子,更別提修真界還有能讓人吐露真話的術法,能夠搜魂的術法,或者各種能把一個人從頭髮絲到腳底板的來歷都挖得乾乾淨淨的秘寶和靈獸,所以轉生是毋庸置疑會發生的真事。

而他現在,不過就是在轉生、轉世、乃至異世界靈魂入侵這些最近幾百年在修真界已經發生得完全不算新聞了的時候,恰好趕了一回時髦罷了,十分得不足為奇。

至於他為什麼判斷自己是轉生,而不是轉世或者靈魂入侵,主要是基於他前世的常識,轉世顧名思義,從身體到靈魂都是新的,只是靈魂里還帶着前世的記憶罷了,而靈魂入侵,必然需要和原身的靈魂經過一番鬥爭,吸收或打敗了原身的靈魂,才能佔據原身的身體,在渡劫的時候,這還會成為搶奪者的心魔。

而他醒來的第一時間,就發現自己這具身體既不是嬰兒,身體裏也沒有原身的靈魂殘片,無論這具身體本來就沒有生出靈魂,還是原身的靈魂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並和這具身體的聯繫斷得乾乾淨淨,這種情況都不屬於他入侵,只能算是轉生了,這樣,他也就放心了,這代表他完全擁有了身體的控制權,而不用背負上另一條靈魂的負擔了。

想到這裏,游夜一尾巴甩上不停跟着水流動來動去的橡皮鴨,相當精準——畢竟以前沒有當過鮫人族,這幾天他就用這種方式來鍛煉自己對於尾巴的控制力,目前看來,收效還不錯。

護理員莫里推着一輛架子車倒退着走進來,一回頭就看見這條據說是被親王的衛隊從宇宙綁匪手裏解救回來的人魚正在興緻勃勃地用尾巴玩橡皮鴨,心裏不由為出了這個主意的自己點了一百二十個贊。

這條人魚被送來前兩天,就和所有應激後遺症的人魚一樣不吃不動,縮在池子的角落裏無助地抱着大尾巴瑟瑟發抖。

當時,所長就把索爾親衛罵了個半死,又聽說給人魚打麻醉是親王動的手,新仇舊恨交織下,甚至沒答應索爾再看一眼人魚的要求,直接把人給粗暴地轟出了研究所。

不過這也導致了一個問題,就是他們在提取人魚的基因和所有現存的基因進行比對時,發現這條人魚的基因從沒有出現在數據庫中過,也就是說,這條人魚並非出自研究所,那些據說以偷盜帝國人魚重罪被送上審判庭的可憐的綁匪,其實並沒有偷盜帝國的人魚,畢竟帝國的每一條人魚都是研究所培養出來的,絕不可能有漏掉登記的情況。

那麼問題就有趣了,要麼這是屬於聯邦的人魚,要麼這是一條浮島研究所偷偷培育出來的人魚。

浮島研究所,就是指那些沒有固定基地,為了方便轉移而在太空艙里設置的非法人魚研究所,那樣的研究所,研究經費不足,醫療設施簡陋,有點名氣和聲望的研究員都不會去,只有那些抱着僥倖心理,指望一鎚子致富的,因為各種違規理由被正軌研究所開除的垃(le)圾(se)才會去。

雖然偷偷做人魚培育實驗這件事,無論在帝國還是在聯邦,都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但是太陽底下總有黑暗,在星域上空一些帝國和聯邦的公約地帶,總會有不怕死亡命之徒鋌而走險,只是之前從沒有聽說有過培育成功的例子,兩邊也就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如果這條人魚真的培育於那種途徑——通過對綁匪的審訊得出的信息→在帝國星域上空的太空艙捕獲→想要賣去聯邦——這條人魚基本上就是浮島研究所的人魚沒跑了。那就不能再放任那些無良醫生了。

本來還可以從索爾親衛嘴裏問出更多有關人魚的信息,但是所長一氣之下把人轟走了,甚至放出話來,決不允許屬於親王的哪怕一片衣角再在人魚研究所出現——連衣角都不允許出現,親王的人那更是了,於是,哪怕裏頭疑點重重,也沒法再厚着臉皮去問他們了。

後來所長乾脆大手一揮,什麼基因不基因,手續不手續的,管他是哪裏的人魚,只要上了他們的賊船,呸,是進了他們所,那就是他們的人魚!並且連夜趕製了全套人魚的數據資料。

於是,在游夜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就已經成了帝國研究所的家養人魚,檔案齊全,從還是個蛋時起的數據都沒有落下!

莫里將架子車推到靠近人魚的池邊,從盤子裏拿起一條處理乾淨的鮮魚,以不驚嚇到人魚的動作,緩緩地朝人魚伸過去。

游夜看到這些天一直照顧自己的人又來餵食了,雖然對着淡而無味的生魚沒啥胃口,但為了儘快讓自己恢復起來,離開這個地方,游夜還是一甩尾巴,性質缺缺地靠過去。

順利把手裏的魚餵了出去,莫里高興極了,這條比中心所有人魚加起來都好看的小人魚,雖然看起來還是沒什麼精神,但是願意吃東西就是好事,主治醫師說的沒錯,他已經慢慢在好起來了!

趁着人魚有一口沒一口吃東西的時候,莫里拿起紗布和藥水,想替他將額角處的傷口重新換一遍葯。

這條人魚警惕的很,自從第一天在麻醉狀態下給他處理了一遍傷口之後,一直不肯讓人再碰觸他,所以直到他成功將手放到人魚的頭髮上,莫里都有點不可置信來着!

感受着手底下人魚柔軟又順滑的髮絲,保持着一臉夢幻般的表情,莫里揭開了覆住傷口的紗布。

但是紗布一揭開,莫里就愣住了,本應是傷口處的皮膚已經一片白皙平坦,不僅沒有任何破皮受傷的痕迹,甚至連一點瘀痕和紅腫都沒有,看起來就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早已經把挑出來的最細嫩部分的魚肉啃完,又等待了一會兒的游夜有點不耐煩了。

大約是受了這具身體的真實年齡的影響,前世已經活了兩百多個年頭,對任何事都已經修鍊出耐心的成熟的游夜的靈魂,一旦進了這具對他來說堪稱稚嫩的人魚的身體,不免連靈魂都變得年輕活潑起來。

對於保持一個姿勢,讓一個異類摸自己腦袋的容忍度降到了最低,再不放開的話,他就要像個真正的少年一樣,他要鬧了!

好在,莫里是個經驗豐富的人魚護理員,對於人魚情緒上細微動向都瞭若指掌,一發現這條人魚的抗拒,他就立刻縮回了放在人家腦袋上作祟的手——是的,實在割捨不下那種絲絨般的清涼感,他偷偷順了好幾下人魚的頭髮呢!

既然人魚的傷口已經自行好了,莫里只能遺憾地把紗布放了回去,並且在心裏狠狠唾棄了希望人魚的傷口慢點好,可以讓他用光明正大的理由多來幾次摸摸頭的自己。

“小可愛,你傷口已經好了哦,話說怪不得這兩天你變得比較開朗了,原來是痛痛已經飛走了啊!”莫里用一種哄三歲半小孩的語氣哄着這條小人魚。

雖然所有的人魚只要從培養槽里醒過來,就是發育完全的成熟體,但是主治醫師測過這條人魚的骨齡,發現他只是剛剛成為成熟體而已,這也從另一方面佐證了這條人魚來自於浮島研究所,畢竟每一條成熟人魚都是國家寶藏。

如果說那伙綁匪從聯邦研究所里偷渡一個人魚蛋出來,在理論上還有點可行性的話,要在層層嚴密監控下偷渡走一條成熟人魚,那就是完全的笑話了。

要是聯邦人魚研究所的安保措施已經落到到這種地步的話,他毫不懷疑所長會立刻向陛下請求派斥候,去把聯邦所有的人魚都偷到帝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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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的人魚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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