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6 章 不靠譜的大偵探（35）
“咳咳咳……”
老市長朱爾迪的身體的確不太好，不止面容衰老憔悴，整天咳嗽，彷彿要把肺都給咳出來。
雖然說太陽帝國經過改革之後，昔日的領主、城主，通通變成了市長，而市長這個位置，是能者居之，不再是一直由一家壟斷。但是一般情況下，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幾乎都是終身制的，只有等他死了，本家族或者其他人，才能競逐。而老市長，還沒死呢！
如果事態繼續發展下去，朱爾迪·范·貝塔或許會成為太陽帝國境內，第一個被退休的市長！而原因都是現成的——你身體不好，你力不從心，為了你好，把市長的位置讓出來吧！
只是，事情真的會如同某些人想像中的那麼發展嗎？
坐在搖椅上的朱爾迪，在市長大樓頂層，透過落地玻璃車窗，一如既往地俯視着這座城市。
貝塔家多年來一直把控着霧都，早已成為皇帝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那位年輕的陛下，意圖做出一番大事業，剛剛坐穩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便捉住他的病大做文章。
於是，他還沒死呢，新市長的競選就在他眼皮底下開始了，來自帝都的命令，徹底覆蓋了他這位市長本身的意願。
腿上蓋着毛毯的朱爾迪忽然冷笑一聲，在利益面前，什麼世交都是放屁！
舊貴族也好，新貴族也罷，即便是稚嫩的新黨，全都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擁而上。什麼錦上添花、雪中送炭，那些傢伙沒有落井下石，他都要笑醒。他甚至懷疑過，為了“市長”這位置能夠保持“終身制”的傳統，那些人恐怕已經琢磨着，在新市長上任前，就把他弄死了！
噠，噠，噠……是皮鞋與木地板碰撞的聲音。
老市長將椅子轉過方向，面朝門外，一身燕尾服的年輕管家帶着笑容向著前者躬身行禮。只是如果有人仔細一瞧，就會發現，那雙灰眸裏面，分明只有無盡的冰冷，看不見絲毫屬於人類的情愫。
“塞魯斯……”朱爾迪嘶啞地叫喚道，“這幾天，霧都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爵士，今天還真發生了一件‘趣事’呢。”
俊美得近乎妖異的男子挺直腰桿，穿戴着白色手套的修長食指按在自己艷紅的唇角上，在白熾燈的照耀下，異常招搖，讓人望而為之眩暈。哪怕是早已習慣、早有心理準備、早已不存在那種世俗慾望的朱爾迪，在那一刻，心臟依舊忍不住為之一顫。
“什麼事？”老市長垂下眼瞼，收斂住眼中的驚艷，狀若平常地問道。
塞魯斯回道：“連環殺人案又添一名受害人，而這一回，有人在案發現場看到一名黑髮金眸的男子出現。”
“哦？”
“我們那位有名的‘大偵探’，這是從協助破案的偵探，變成了嫌疑人呢！”塞魯斯愉悅地笑了笑，“可惜，當天就有人為他作證，嫌疑又被洗掉了。”
聞言，老市長也冷淡地說一聲“可惜”，而後問道：“誰給他做的證明？”
“正是那位不好相處的奧西斯館長。”塞魯斯的視線，從虛空落到老市長身上，“說起來，那位神秘的館長，我至今尚未親自與其打過交道，爵士當初是是哪裏請來這一位的？”
“……”老市長粗粗地喘息兩聲，而後嘆息道：“奧西斯先生……他幫了我許多，可惜，可惜……”
“咦？爵士的意思是，那一位與我們不是一路的？”塞魯斯故作驚訝地問道。
老市長閉上雙眼，語速變得緩慢：“奧西斯的來歷，我也不清楚。是他在我碰到困難時，主動找上門的給予我幫助……我不知道……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就像是憑空而來……”
像是打了一個冷顫，又像是忽然一腳踩空，老市長猛然瞪開雙眼，塞魯斯一如既往地站在他身前。
“當真是神秘啊。”老市長聽到塞魯斯如此說道，“既然如此，為了爵士的大計，只好放下我那點微不足道的好奇心了……不過，爵士能否保證，那位館長大人，不會主動破壞我們的計劃呢？”
朱爾迪·貝塔陷入了沉默，最終他只是模稜兩可地回道：“塞魯斯，如果沒有奧西斯先生的幫忙，我也不會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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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都東區，金色偵探事務所。
林萬一扯出衣架上熨燙好的白襯衫，一手甩到背後披上兩眼無神地將衣服穿好，扣子從最頂端一直扣到最下面。
他今天約了莉莉·切多爾。
距離收到奧西斯的“信”，已經過去一個晚上，他現在又恢復了“自由”，不再是犯罪嫌疑人。憑藉“大偵探”的身份，他又可以繼續“招搖撞騙”了，於是拜訪莉莉·切多爾的計劃，趁機被提上日程。
“雖然老市長的嫌疑一下子變大了，可總不能奧西斯說什麼就信什麼，有些人總得見見，對不對？”對着身前的鏡子，林萬一自言自語道。
奧西斯那一份特別的“信”不長，只有短短几句話，信息量卻十分驚人——
第一句表明老市長找了只寫作“魔物”、讀作“神話生物”的玩意；
第二句就是說他為了“召喚”這隻魔物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比如獻祭、獻祭以及獻祭；
第三句則是點出那隻魔物有個人樣，正在冒充老市長身邊的某個誰；
最後一句是奧西斯本人的猜測，他懷疑那個魔物也許是個“半神”級強者，亦即是第三層域的存在！
林萬一不知道奧西斯的“話”，有幾分可信，然而哪怕只有一成的可信度，他都決定對那位老市長敬而遠之。
只因在神明難以輕易臨凡的現在，第三層域的存在，就是無解的最強者！
林萬一已經開始祈禱，希望老市長與他的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都沒有任何關聯，他們保持着河水不犯井水的關係就足夠了。
只是讓他怨念的是，奧西斯完全沒有詳細展開老市長當初採用的獻祭儀式具體是哪一個或哪幾個，僅僅只提到“獻祭”二字。要知道，在神秘領域，儀式的數量堪比天上繁星，看不盡、數不清，哪怕是專業的“儀式師”也一樣迷糊——這群人還在不停地發現或創造新的儀式！
林萬一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因為他確信想了也是白想。連環殺人案究竟是不是為了老市長的儀式，還是其他什麼的，他現在沒有足夠的線索展開推理——連腦洞都開不了！仟韆仦哾
“莉莉·切多爾……”對着鏡子確認沒有任何一處存在魔紋的皮膚外露，不及格的“大偵探”吹了聲口哨，前去拜訪那位名字給他帶來不祥預感的“俏”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