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3 章 不靠譜的大偵探（32）

霧都，北區。

宣稱要為人世間帶來“希望”的曙光教會，於霧都的分部正好位於北區——又被稱為“貴族區”的北區。一年到頭，無論晝夜，曙光教會永遠燈火通明，雪白的外牆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真的會發光一般，簡直要把人的眼睛給閃瞎。m.

——當然，林萬一只是遠遠眺望一眼，不敢真的走進教會，哪怕是以捐贈的名義。

上午和拉斐爾的交談並不順利，那位瘟疫醫師沒有透露多少有用的信息，只肯說一些他早早便通過查爾斯給予的文檔得知的舊情報。無奈之下拿曙光教會口嗨一下對方，結果沒有嚇出什麼意外收穫，林萬一找個借口地走了——兩個大男人站在街上講話實在太彆扭了。

不過，林萬一口嗨自己要去教會一趟，也僅僅是嘴上說說而已。不管是曙光教會，還是別的什麼教會，他都不會，也不可能走進去——驅魔人身上的魔紋藏得再隱秘，也不可能瞞過，“神”的目光，而每一個“正神”教會，全都擁有“神”的一縷目光投注！

這是林萬一從系統口中問出來的“常識”，在沒有做好準備，以及事情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他都不會輕易作死——找奧西斯“聊天”不算，畢竟這個是支線任務的目標，理論上不會超過他的能力範圍。而位於第四層域乃至的“神”，毫無疑問正是他能力之外的存在！

因此，他雖然在拉斐爾的注視下步入北區，但是目的地根本就不是那座“富麗堂皇”的白色教堂，而是更偏僻一點的霍爾莊園——道格拉斯·霍爾的“霍爾”！

“您是……莫拉蒂先生？”

作為萬惡的資本主義新貴族，道格拉斯家的莊園，位置即便偏離市中心，但同樣代表它可以圈更大的地，佔地面積之廣，堪稱霧都貴族之最。

而這麼廣闊的莊園，自然不可能只有道格拉斯一個人居住——他是這裏的主人沒錯，可他的僕從們，也住在莊園之中，隨時待命。

譬如現在，林萬一“溜達”到霍爾莊園的大門，當即被兩個守門的僕人發現，並且準確指出他的身份。

霍爾莊園的“守門人”們，身材是真的好，健康而壯碩，身上的衣服看似普通，可質料上佳，哪怕是林萬一現在穿身上的一套，也未必比得過他們的。

默默在心底羨慕嫉妒恨一秒，林萬一很快便微笑着問道：“你們的子爵在家嗎？我是來拜訪他的。”

“這……”兩名僕從對視一眼，右邊認出“夏洛特”身份的那人回道：“莫拉蒂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你們應該是知道的，我沒有。”林萬一理不直氣也壯地搖搖頭。

聞言，僕從語氣溫柔而堅決地道：“抱歉，莫拉蒂先生。如果您沒有預約，我們不能讓你進去。”

被拒絕的林萬一併沒有生氣，臉上還掛着標準的假笑，他道：“可以拜託兩位，找個人進去說一聲嗎？我真的有急事需要和鳶尾子爵見一面。”

兩名僕從再次對視一眼，面露難色：“很抱歉莫拉蒂先生，我們不能離開崗位。”

林萬一追問道：“留一人走一人也不行？”

“抱歉，莫拉蒂先生。”僕從有禮貌地躬身表達歉意，但同時守在門邊一動不動。

“道格拉斯是不是跟你們說過，只要碰到我，就別讓我進去？”冷不丁的，林萬一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左側的僕從當場睜大眼睛，神情略顯古怪，而右側的僕從神色不動地回道：“抱歉莫拉蒂先生，我們真的只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做事。”

林萬一眯着眼，雙手環抱胸前，面無表情，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所思所想——他在遺憾，這個世界的職業者聽起來實力很強大、能力很詭異，但一切都局限在某個範疇里，並不全能——比方說，瘟疫醫師就只能搞生化武器，不能造機甲；鍊金術師可以無中生有，但治不了癌症。

驅魔人的“技能”數量沒有固定的上限和下限，可再多的魔法，都需要通過判定才能生效。夏洛特所擁有的魔法中，有些的判定的確更容易成功，不像類似“克柯瑪”這類存在相關的判定，無論哪個都讓人提心弔膽，不敢輕易動用。

所以林萬一之前為了感受魔法的，嘗試過一些“小”魔法——比如招個魂、附身只鳥什麼的，唯有“大”魔法慎之又慎，直到被奧西斯坑進畫中界，才不得不嘗試碰碰運氣。

他此時只是遺憾，夏洛特沒有那種仙俠玄幻類小說中時不時會出現的短途/長途傳訊的小技巧，不然要是判定容易通過，他當場就給道格拉斯來個奪命連環call套餐，一直騷擾到對方願意見他。

不過……他是不能給裏面的人傳訊，裏面那人卻未必不知道他來了。

是的，林萬一承認自己是突然腦袋一抽，跑過來找道格拉斯叨叨幾句，事先並不清楚對方究竟在不在庄園裏——如果不在的話，他在門口死賴着不走的模樣真的尷尬死了。

幸好，成為“夏洛特”之後，林萬一感覺自己臉皮厚多了，而且心知道格拉斯無論在不在庄園裏，都有辦法監控莊園發生了什麼，只要對方有心，肯定知道自己找他。所以現在不確定的問題只剩下，對方願不願意見他。

與兩名僕從大眼瞪小眼，在內心默數到第一百二十三秒時，林萬一忽然挑眉——庄園裏面有人出來了。

新來的是一名黑西裝男士，視線直接落在林萬一身上，言簡而意賅：“莫拉蒂先生，大人有請。”

……

霍爾莊園，會客廳。

年輕俊美的子爵摩挲着自己的黑色倒十字耳釘，神色冷淡，一言不發。

而坐在主人家正對面的林萬一，安靜地等到給他們上茶的管家退出房間，關上房門，才開口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打算見我呢。上次明明是你要我從正門進來，這次我聽了，結果卻被攔住……我正琢磨着，下次還該不該聽你的話。”

“我以為，你至少懂得半點禮儀，至少上門前先告知當事人。”道格拉斯垂目瞥視着不請自來的“前男友”，語氣中儘是疏離與不耐煩，“怎麼，你身上的嫌疑已經解決了？可以這般悠閑地到處亂走。”

“你的消息倒還是這麼靈通……”不到半秒鐘，林萬一便猜到對方的情報來源——要不就是家族的人，要不就是藍槿花的人，總有一方在警署安排了“卧底”，“只可惜，你似乎並不清楚，的確有人可以洗刷我的嫌疑。”

在前來北區之前，故意在某個必經路口堵住了查爾斯，得知某位什麼的圖書館館長居然為自己作了“偽證”的林萬一身體微微前傾：“是奧西斯先生哦。”

道格拉斯眉頭一皺：“奧西斯？時鐘圖書館？”

“當然是那位。不然，你以為……”林萬一故意停頓一秒，才勾起唇角繼續道，“你以為是寫下《智慧之門》的儀式師奧西斯·戴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