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010
【第十章氣拔山兮力蓋世的兇手】
探病的人散去，艙房裏傳來東特和奎恩低沉的哭聲。葛雷娜還是個孩子，並不懂什麼叫爆種後遺症，只是覺得很難過，趴在床邊眼淚一顆接一顆。風誤往裏頭掃了一眼，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面色蒼白的坐在床上，哭笑不得的安慰着葛雷娜。
空氣中是紊亂的Alpha信息素，時濃時淡，幾乎要散去。風誤沒有在這艘航母上發現其他的Alpha，這是唯一一個。少年長得很清秀，笑得時候眼睛會彎成一條線，很陽光的一個男孩。
風誤回到自己的房間，沒一會兒功夫漢娜敲響了她的房門。
“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風誤搖了搖頭。
漢娜道：“今天嚇到你了吧？卡特里是東特和奎恩的弟弟，他們三兄弟很早就在我們傭兵團工作了，我們也一直把他當成親弟弟。只是沒有想到……”漢娜哽咽了一下，她的眼眶很紅，像是哭過一樣。
她勉強讓自己鎮靜下來：“瞧我，我是來問問你有沒有Alpha用的鎮靜劑的。希德利亞，也就是我們傭兵團的團醫，他說卡特里傷得很重，基因次序已經在不可逆的崩解了，只有Alpha鎮靜劑能減緩他的痛苦。”
鎮靜劑對於Alpha來說就像維生素片，遇到高強度的戰鬥或是被動引發信息素紊亂時都能起到很好的鎮靜效果。風誤找出鎮靜劑，遞給漢娜，漢娜道了謝。
“等一下。”風誤喊住她。“我能問一下卡特里是怎麼受的傷嗎？”
跟真正的覺醒基因鎖不同，爆種屬於偽性覺醒基因鎖的一種，一般來說是一個新人類生存壓力達到極致時迸發出的基因超頻使用。
首先基因是指人體細胞內具有遺傳效應的DNA片段，支持着生命的基本構造和性能，包括信息素表達等等。而基因鎖則是指在眾多的基因中，沒有在個體上存活性能上做出表達沉默的基因，它們以鎖扣的形式盤旋在染色體上，科學上將其定義為基因鎖。*
因為存在個體差異性，每個人身體內沉默基因的含量都不同，總體不會少於百分之四十九，不會高於百分之六十二。覺醒基因鎖和爆種異曲同工，都是將這些沉默的基因鎖強制解碼並使用的過程，沒人知道自己身體裏沉默的基因鎖里是什麼，因此爆種之後帶來的戰鬥力也各不相同。
一個正常的、有天賦的新人類，在解開基因鎖之後還能保持身體各項性能的正常運轉並能在能力使用之後，將解開的沉默基因再度鎖上回歸到常態，這樣的天賦者才能被稱為覺醒者，比如衛晝遲和段少休，再比如她。若是解開基因鎖后沒有能力將沉默基因鎖上，那就是爆種，比如風渡，比如現在躺在床上的卡特里。
當然，如果爆種程度輕、爆種次數少的還好，壽命足夠長的新人類能花費一定的時間將受損細胞代謝掉，若是頻繁爆種或者爆種程度很高那就是基因次序崩潰。
風誤莫名有點煩躁，。顯然風渡的爆種也是不可自控的類型，每次抵制心神的魅惑后臉色都蒼白得可怕，跟剛剛她看到的卡特里一樣。風渡那樣的瘋子，嘗過爆種帶來的殺傷力就不可能再回頭，有一就有二，一次接一次，卡特里就是他的未來。
漢娜站在玄關，悲傷瀰漫了她。“是我們從塔姆Y-089星出任務的時候，我們遇到了星海外臭名昭著的‘暗殺’海盜船，它襲擊了我們。我們盡全力做了抵抗，但是我們的裝備跟對方比實在是太差了，就連對方的騷擾戰艦都不能完全擊落，後來我們沒有彈藥了。卡特里是我們這裏唯一的Alpha，他單獨駕駛者機甲沖了出去，等我們再找到他的時候，他渾身是血的躺在機甲廢墟里，希德利亞說他是為了救大家爆種了。”
風誤道：“他是第一次有這種現象嗎？我是說，爆種。”
漢娜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大部分時候他們外出的時候我都在航母上做後勤工作，你知道的，他們這種大男人總有很多不講究的地方，而我們賣不起足夠多的居家機械人。起先我們傭兵團的生意不好，他們外出也少，後來因為卡特里成為一名Alpha並聲名遠播之後，找我們傭兵團的單子就多了起來，那段時間他們總是很忙，我並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次使用這樣的能力。”
漢娜跟風誤道了別，拿着鎮靜劑匆匆來到希德利亞的居所。希德利亞是個脾氣很古怪的醫生，屬於他的艙房裏堆滿了器材和機械，稀有的工作輔助型機械人正在他的腳邊。
敲開門，漢娜發現艙房裏除了希德利亞之外還有東特和奎恩。兩人紅着眼眶坐在希德利亞狹小的會客區內，希德利亞首先發現了漢娜：“鎮靜劑拿回來了嗎？”
“是的。”漢娜把鎮靜劑遞過去。希德利亞回到工作枱，奎恩站了起來，可能是因為哭過，聲音已經不像早上那樣爽朗洪亮了。
“希德利亞，你得救救卡特里！”
希德利亞頭都沒抬：“我說過，那位大人的葯並沒有經過大批量樣本的檢驗，實際上我們並不能確定它的療效。”
奎恩低吼道：“可是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總不能……我們不能看着卡特里死去。”
希德利亞像是嘆了一口氣：“好吧，奎恩，但是你要知道就算我同意為卡特里注射那種藥劑，我們仍舊少了可以輔助使用的摩摩草，沒有摩摩草卡特里不可能熬過基因鎖重新閉合帶來的疼痛，這樣的他如不是死於基因次序崩潰就是死於疼痛，並沒有什麼區別。”
“不。”會客區裏的東特說了第一句話。他的情況並不比奎恩好多少，但他仍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曾經聽人說過，K-33666星球的原始叢林深處，有一種長着翅膀能飛的恐龍，名字叫長翼龍。我在星球百科上看到過，這種長翼龍是一種雜食性的龍屬動物，平常除了吃肉之外，只會吃摩摩草的種子。”
奎恩眼一亮：“是的，有長翼龍的話就一定會有摩摩草！”
“可是，原始叢林的深處除了長翼龍之外，還有別的什麼物種我們都不知道，如果碰上有毒的，那將是更可怕的災難。”
奎恩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試試。卡特里是我們的弟弟，在我們母親過世時，我們就答應過，必將用生命去保護他。謝謝你希德利亞。”
*
夜色再一次沉靜下來，晚餐如約而至，這一次航母艙內沒有了歡聲笑語，大夥都分外的沉默。
風誤吃過晚飯，回到房間，鬼使神差地將清晨收到的照片重新挪出回收站。照片里的風渡笑得很邪氣，那張臉無論什麼時候都足夠吸引她的目光。但如果他再毫不節制地繼續爆種下去，最少三年，最多五年，這張臉就再也看不到了。
風誤煩躁地給宋明空撥了通訊。因為身處不同的星系，清晨和黃昏對不上，此時的宋明空正在上文化課，他豎起書本，小聲地接通了通訊。
“老大你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風誤好沒氣道：“這節什麼課啊？”
這句話打通了宋明空吐槽的任督二脈，他瞬間激動起來：“還能是誰，教導主任啊。你不知道，自從你休學之後，她就跟內分泌失調一樣，整天垮着一張臉對我們出氣，見誰都跟欠了二百塊錢似的。不過後來也不知道你那未婚夫用了什麼手段，你家老父親親自到學校里寫了休學聲音，她這才好一點。”
風誤吃了一驚：“風渡找了我家老父親去幫我請假？”
“可不！”宋明空做出十二萬分的驚詫，怪道：“不是我說，風伯爵真的很聽風渡的話，有點言聽計從的意思，一點都沒有之前殺伐果決的范兒，這就很怪的。而且我跟你說，你走的那幾天，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風伯爵居然在議會例會上首次發起了Omega也能參加機甲大賽的投票，更讓人無語的是，幾家伯爵居然都特么同意了！真是見了鬼了……”
這？？就離譜了。說好的Omega生活在下水道呢？
難不成她穿的是個同人？也不是啊，風渡這廝都還在悶頭搞事業啊！難道重生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優勢，讓他直接殺穿三路，直逼梁山了？
風誤被劇情殺了片刻，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風渡這段時間幹嘛去了？”
宋明空道：“還能幹嘛，參加比賽唄。‘潛龍勿用’在他手裏也算合適，但是沒老大你用得好，少了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感覺，倒像是殺手，讓人看了就毛骨悚然。”
風誤遍佈雞皮疙瘩，一時沒懂他是在吹還是在黑，剛想要問問風渡的近況，忽地聽到宋明空那邊傳來一陣教導主任的爆喝聲，通訊戛然而止。
（高亮：文中一切關於基因上的設定都是我瞎編的，小可愛們寫試卷千萬別這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