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010
回到車上的唐戰沒有馬上走，而是拿出手機登上小號，找到了宮源的微博。
宮源已經有微博認證了，本心娛樂練習生。
唐戰往下翻了翻，大多數都是各種角度的自拍照，看了二十多條，練舞室只出現過兩次。
唐戰“嘖”了聲，“看來是流水線培養中的優質產品了。”
是的，是產品。
本心娛樂最近兩年的藝人質量嚴重下降，雖然每個月都有被送出道的，但往往熱度只能持續兩三個月，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這些出道的小愛豆都具備同樣的特質：聽話。
他們有的是為了自己的夢想，有的是想成為大明星享受被粉絲追捧的快/感，當然也有的迷茫，趕鴨子上架就這麼來了。
公司會將這些人都聚在一起，然後根據情況分配專門的老師教學。
舞蹈，音樂，表演，唱歌。
高總有一套單獨的流水線工程，能快速推出一個小明星來吸引不堅定的粉絲各種爬牆頭。
唐戰是知道的，他雖然不太喜歡這種造星模式，但無權干涉。
這麼多年，他也了解一個娛樂公司的運營是需要多大的成本，再說這種流水線的造星也不只本心娛樂一家。
選秀節目更是比比皆是，前一個選秀落選的可能在下個月就又從另一檔節目上看到了。
追逐夢想的人很多，可是能站得高看的遠的，只有那一小部分人，大多數人最後都會因為急躁而失誤。
同期出道了，自己淘汰了。
同期粉絲漲到10w了，自己才5W。
同期被前輩帶着上別的節目了，自己為什麼沒有。
在這種不斷對比下，心智不堅定的小孩兒就會開始自我否認，無法靜下來沉澱自己，就算是出道也只會走下坡路。
而宮源這種，就是最近兩個月十幾歲追星女孩兒喜歡的甜系少年。
唐戰手機返回到相機，拍了一張自己握着方向盤的手，然後給方向盤中間的車標打上馬賽克，換大號發了條微博。
【唐戰V：手控出來鑒定一下，我這手算是好看的嗎？要是伸長一點...你們覺得怎麼樣？[貓貓.jpg]】
唐戰微博一經發出，很快就破了萬。
點開評論區，本來尋思能看到一波誇他手好看的，萬萬沒想到畫風竟然能偏成這樣！
熱評第一，點贊3825：——唐哥這手，一看就是單身三十年才能“護理”出來的[狗頭.jpg]
熱評第二，點贊3613：——想當年本手控喜歡上唐哥就是因為這雙手，這麼多年雖然娛樂圈出現不少手好看的，但唐哥永遠是我心中最佳！
熱評第三，點贊3296：——想牽哥哥的手，想摸哥哥的手指，甚至想親吻哥哥的手背嗚嗚嗚嗚嗚（別打我，我已經結婚了，孩子都六歲了[跪地.jpg]）
唐戰：.........
唐戰指尖快速往下滑了一些。
——哥哥什麼時候談戀愛啊，這麼好看的手也沒個人牽，怪可憐的。
——呵，樓上，我二十歲追星的時候他是個單身狗，現在我三十歲了，他依舊是只單身狗。
——老粉日常一問：唐戰今天有對象了嗎？
——老粉日常回答：唐戰沒有對象，他專註單身三十年。
哇——
唐戰都被粉絲氣笑了，“想當年這些姐姐追着我喊弟弟好帥，哥哥我要愛你一輩子，才幾年的光景，結婚的結婚，生孩子的生孩子，嘖嘖嘖，女人的嘴騙人的鬼啊。”
唐戰嘴上吐槽粉絲，可此時他要是抬頭看一眼鏡子，就會發現自己嘴角是翹起來了。
會在他微博底下留這種話的，基本上都是七八年的老粉。
唐戰躥紅的太快，那時候年輕，經常會因為氣盛就背着公司偷偷溜出去，每每被人認出來只能瞎亂竄來躲避的時候，他身邊會有一群女孩子將他護住，儘快走掉。
有了幾次的經歷，唐戰就不想再給別人添麻煩，也就開始收斂性子，盡量不出門。
那個時候他空閑時間裏做的最多的，就是翻看微博評論。
粉絲會在他微博最新一條的評論里打卡，催唐戰發照片，讓他保護好自己，有的也會發發牢騷，還有的會祝福他等等等等。
唐戰偶爾會挑一些有意思的截圖，然後湊夠九張就發條僅對粉絲可見的微博。
於是，粉絲畫風更清奇了。
前幾年在他微博里說的最多的是考學，讀研，就業。
最近一兩年就變成了曬婚紗照，請柬和生娃。
唐戰還因此上過微博熱搜，成為第一個被粉絲催着找對象趕緊結束單身，請他用力撒狗糧的男藝人。
按照慣例，唐戰首先把熱評前三截圖下來，打碼，然後又從後面挑了一些比較有趣的，湊夠了九張，直接發了微博。
【唐戰V：你們全跑題了[推眼鏡.jpg]】
連着兩條，底下已經一片驚奇，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暫時性的，唐戰沒有得到上一個問題的答案。
所以這個手是伸還是不伸，他還得再考慮一下。
唐戰連上藍牙，剛要啟車，方許的電話打了進來。
“方哥。”唐戰接通，隨即啟車手上打轉方向盤慢慢駛出去，“這麼早？”
方許問：“早嗎？你不是都開車出去逛一圈了嗎？”
唐戰輕笑聲，“這個啊，我來公司一趟。”
方許一聽頓時驚了：“這麼早找你要幹嘛？你怎麼不帶上我？沒被欺負吧？高總那個傻逼是不是又想出什麼噁心人的條件來威脅你了？”
“讓我帶新人上節目。”唐戰聲音淡淡：“噁心是挺噁心，但也挺惋惜的。”
方許不解：“惋惜什麼？”
“讓我帶一個小孩兒。”唐戰踩下剎車等紅燈，“月底錄節目，讓我給他增加曝光率。”
“哈！”方許無語：“讓你給新人做跳板？他腦子被門夾了吧？你沒答應吧？”
唐戰恩了聲，“我答應了。”
方許炸了：“什麼東西！！你再說一次！你答應什麼了？”
唐戰莞爾：“方哥你抽空去看個耳朵吧，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都多少句話沒聽清了。”
“少給我打哈哈。”方許氣的在家裏叉着腰來回走，但很快就想通了，“等會兒，你答應什麼了？”
唐戰也不逗他：“我答應跟高總死磕到底，堅決不搞黑幕。”
方許鬆口氣，“這還差不多，對了，你來我家一趟，照片和禮盒都出來了，你過來看看。”
“照片和禮盒？”唐戰想起來了，是月初拍的出道十周年禮物。
方許好一會兒沒聽見唐戰的聲音，還以為對方掛斷了，但拿開手機看了眼，確實還在通話中：“唐戰？唐戰你在聽嗎？”
唐戰眼前的紅燈倒數三秒，跳轉到綠燈，“恩，聽見了，剛才綠燈了。”
“行，我在家裏等你啊，快點過來。”
“好，這就去，先掛了。”
“一會兒見。”
唐戰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指尖在腿上敲了幾下，心中有了計較。
不多時，唐戰到了方許家。
方許開門，“咖啡在廚房。”
“恩。”唐戰換鞋走進去，直奔廚房，咖啡杯在流理台上放着，冒着熱氣。
唐戰似是沒看見一樣，端起杯就送到嘴邊喝了口，然後，他就被燙到了。
“嘶——”唐戰放下杯，舌尖在口中卷了卷，有點疼。
方許聽見聲兒快步走過來，“怎麼了？燙了？不應該啊，還冒氣呢！”
唐戰搖頭，“我沒事，剛才恍惚了。”
“嘿，你這人。”
唐戰越過方許走向客廳，“照片在哪兒呢？”
“我給你拿。”方許拿來兩個禮盒，“左邊這個是工作室禮盒，右邊是你拍的雙子照片。”
唐戰看了眼，先接過禮盒，見蓋子上光禿禿的還沒有貼工作室的標誌，便順口問道：“貼什麼？”
“當然是‘唐’啊。”方許狐疑的看着他，“你不是向來只用姓的嗎？這都快十年了，你還問這個問題？”
唐戰微微彎唇，打開盒子，“沒什麼，只是想試探試探你會不會背着我搞事情。”
方許：............
唐戰工作室從半年前就開始用微博暗暗收集信息，粉絲最想收到的禮物，粉絲覺得實用的禮物等。
這次的禮盒真的很適合女孩子，除了有手幅，胸針等基礎周邊以外，還額外配了暖手寶，糖果以及唐戰的簽名照。
唐戰拿起那個精緻的暖手寶，“方哥，你知道女孩子想要暖手寶是為什麼嗎？”
方許正在從另一個盒子裏拿照片，聞言下意識回道：“為什麼？”
唐戰笑：“因為她們不喜歡男朋友跟她們說多喝熱水，與其聽這句空話，還不如自己溫暖自己。”
方許偏頭：“這你都知道？”
“看的多了自然知道。”唐戰蓋上蓋子，“再給每位送一盒我代言的口紅吧，那一套十二支的正好。”
“好。”方許記下來，通知助理去辦，又順口問：“女孩子能送口紅，男孩子送什麼？”
唐戰失笑，“他們可以拿去送女朋友啊。”
方許正在打字的手一頓，“也是。”
唐戰把禮盒放在一邊，轉過身一條腿曲起看着方許：“方哥你不對勁兒啊，今天好像不在狀態？怎麼凈問一些明知故問的問題？”
方許沒看唐戰，“可能今天起的太早了吧。”
唐戰扯扯嘴角，十點才給他打電話的人，竟然說起得早？
“方哥，我看你不是起得太早，而是睡的太多，腦袋都不清醒了。”
方許點點頭，“可能是吧。”
不對勁。
大大的不對勁。
唐戰傾身湊近方許一些，“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別人了？”
方許哭笑不得，把唐戰推開：“去去去，我能有什麼人。”
唐戰雙臂環起：“那你這麼不對勁是為什麼？”
“沒什麼。”方許說：“就是你想多了。”
唐戰不太相信。
此時，方許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他順勢瞥了眼，是微信消息：【不用拖了。】
方許眼睛一亮，把雙子照片往唐戰手上一放，語重心長道：“唐戰啊，你出來也有一會兒了，該回家了哈！”
唐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