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做貓第二十天
十分鐘后,松內澈從一家店走了出來,頭上死死地壓着一定黑色的鴨舌帽。
貓耳是有觸感的,此時被帽子壓得有些不舒服,可是松內澈也沒有辦法。
總之不可能讓他頂着一對奇怪的貓耳坐完整趟電車吧?!
戴了帽子后,走在路上的松內澈依舊有些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帽子處,努力往下壓了一壓。
他在心裏微微嘆了口氣:
還好沒有長出尾巴來...
可就在松內澈出現這樣僥倖的想法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感覺自己的尾椎骨處開始一陣發熱。
完了。
基本知道之後要發生什麼事情的松內澈,滿腦子都是自己真的要完蛋了的想法。
下一秒,他以人生最快的速度,衝進了一邊的男廁所,跑進了單獨的廁所隔間內。
“.....”
隔間裏,松內澈抓着從自己尾椎處一直延伸出來的黑色毛絨貓尾,沉默了。
他終於想起來了北原臨走時那忍不住偷笑的樣子:
“我給你留了驚喜哦。”
“留了驚喜哦。”
“驚喜哦。”
“哦。”
那句話此時在松內澈的腦海里不斷重複放大,抓着自己貓尾的松內澈雙目放空,不由得開始思考起把灰貓直接扔到寵物收留所的可能性。
最後,松內澈只能暫時先將他敏感到不行的尾巴硬塞進了褲子後面,好在他的t恤夠長,遮掩住了那一部分,算是勉強掩飾住了他的貓尾巴。
電車上,帶着鴨舌帽,低着頭的松內澈,散發著一股陰鬱的氣息,手指在手機鍵盤上用力按地噼啪作響。
在給北原發去一大段聲討的話語后,松內澈才放下了手機,接着他又有些不自然地稍微轉了轉頭上的帽子。
他現在很不舒服,最敏感的貓耳和尾巴都不得不被擠壓隱藏起來,上面豐富的血管神經導致他感覺又麻又痛,但是他又沒有辦法讓自己以貓耳貓尾男的奇怪形象出現在電車裏。
松內澈只得默默忍耐着,心裏不斷祈禱着電車可以快點到站。
到下一站的時候,電車忽然上來了一撥人。
松內澈瞥了一眼,發現他們都穿着一樣的黃白色制服,估計是在校的學生。
原本冷清的車廂一下子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裏面一個紅頭髮的男孩,邊嚼着泡泡糖邊對一邊同行的同伴說道:“還有多久才能到東京啊。”
他身旁小麥色肌膚的男生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被領頭的一個看起來就很嚴肅認真的男生打斷了:
“真是太鬆懈了!”
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是松內澈的注意力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
在發現他們身上都背着一個裝着拍子的袋子后,松內澈心裏就有些瞭然了。
是社團出去訓練的嗎。
不知道是羽毛球還是網球呢。
而那原本一直在說話的一行人,在領頭人讓他們在電車上肅靜之後,也很快安靜了下來。
松內澈壓了壓帽檐,忽然發現自己的手機上有了回信。
“真是的,明明就是福利啊,會讓你更受歡迎好嗎。”
看到這裏,松內澈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拜託,又不是可愛的貓耳娘,我是男生,有貓耳朵就簡直和變態一樣好嗎。
接着他剋制住內心想要吐槽的慾望繼續看了下去:
“下午記得在三點前回去,五條悟好像臨時要去虎杖在的地方了,然後晚上他也會回家。”
看完信息后,松內澈合上了手機,心裏也對自己今天的行程有了個大致的計劃。
等會先變成貓溜到虎杖那裏陪他一會,然後三點前變成人類坐電車返程回到五條悟家,等他回來。
松內澈想到這忽然笑了一下:
什麼嘛,怎麼和到了十二點就要走了的灰姑娘的情節這麼像啊。
不過自己可不能像灰姑娘那樣露餡。
正當松內澈思索時,電車上方的廣播響了起來:
“電車已到站。”
松內澈抬起頭看了一眼,接着壓了壓帽子走了出去。
而他旁邊那群穿着校服的男生竟湊巧和他一個目的地,也同時走了出去。
下了電車后,那群人重新恢復了熱鬧,彼此間正笑着不斷說著什麼。
只不過下車后,松內澈和他們的前進方向完全相反。
“剛剛的男生戴着和真田部長一樣的帽子...”
隨着距離的拉遠,那群人的聲音也漸漸地模糊了起來。
而松內澈則是急匆匆地照着手機的導航往前走着。
他看了眼手機,發現離三點還只剩兩個小時了。
最起碼多陪虎杖一會吧。
想到這裏,松內澈一路小跑了起來。
雖然北原並沒有和他說虎杖身上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松內澈知道,虎杖向同伴隱瞞自己活着肯定有隱情,現在也應該的確像北原所說那樣,一個人挺無聊和寂寞的,而且不管怎麼說,死過一次肯定或多或少對心理產生了什麼影響...
越想越嚴重的松內澈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很快,他就來到了北原給的地址的那條街上。
為了保險起見,松內澈決定先變成貓再接近虎杖所在的房間。
在一個隱蔽的街角,黑髮少年悄無聲息地變成了一隻黑色貓咪,接着朝一個方向奔去。
最終黑貓在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
額。
松內澈忽然有些傻眼。
貓形態的自己該怎麼讓虎杖知道自己來了。
敲門嗎?
松內澈看了看自己的貓爪,用軟墊碰到門上幾乎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接着黑貓抬頭看了眼上方的門鈴。
“叮——”
隨着門鈴的響起,松內澈聽見房間裏面傳來了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接着是各種物體的碰撞聲,最後伴隨着一陣腳步聲,虎杖的聲音在門背後響起:
“誰啊?”
他似乎在從貓眼裏謹慎地往外看,因為五條老師是有鑰匙的。
可是透過貓眼,門外空蕩蕩的空無一人。
虎杖有些懷疑地拿起了手機,正要按照五條老師說的有異樣就打他電話,卻在下一秒聽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
“喵~”
一聲熟悉的貓叫聲從門外傳了過來。
虎杖一驚,有些不敢相信地開口道:“小澈?”
門外的貓叫聲再次出現,就像是在回應他一般:“喵。”
虎杖確認外面的確是小澈的聲音后,一下子打開了門。
門外的黑貓一下就躥到了虎杖的懷裏,虎杖手忙腳亂了一瞬間后立刻穩穩地拖住了貓屁屁,好讓他在自己懷裏舒服地坐着:
“你怎麼來了!”
虎杖一手關上了門,一隻手抱着黑貓,開心地眯起了眼睛:“我好想你啊。”
黑貓感受着腦門上方的撫摸,滿足地發出了輕輕的呼嚕聲。
忽然虎杖停了一下,表情變得有些糾結:
“是伏黑他們把你帶過來的嗎,那是不是我代表裝死的事情暴露了呀。”
松內澈在他懷裏伸了個懶腰,暗暗心想:
現在還沒暴露,不過之後肯定會暴露,你絕對會被釘崎揍的。
虎杖想到自己的秘密特訓可能要被迫失敗,不由得有些緊張地繼續朝貓眼裏看了一眼,在發現確實沒人後才放下了心來。
他把小貓舉到了自己面前,然後用臉頰蹭着黑貓的臉:“真的是你一個人跑過來的呀。”
“好神奇。”
“你是神奇貓貓嗎。”
虎杖邊用臉蹭着貓貓邊說道。
被男孩用臉蹭着的黑貓只是淡淡地叫了一聲:
“喵。”
他已經習慣了虎杖熱情的動作。
松內澈內心默默嘆了口氣。
自己現在是一隻貓,蹭蹭臉什麼的,很正常。
只要不親自己的貓嘴就可以了。
而虎杖吸了會貓貓后,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麼,起身去一邊的零食堆里翻找了起來:
“我看看有沒有什麼你能吃的。”
而松內澈則是站起了身,走到了虎杖的腳邊。
虎杖在翻了半天後,拿出了一包裏面的小魚乾,翻了過來看了看裏面的配料表:
“這個含鹽量..貓是不是不能吃。”
“喵。”
松內澈用爪子扒拉了下虎杖的褲腿,示意他先來陪自己玩。
他已經在五條悟家吃得很飽了,當務之急是陪虎杖玩一會而不是吃東西。
虎杖最後也因為不確定貓能不能吃鹹味零食而把小魚乾放下了。
“早知道就買點貓咪零食放在身上了啊。”
松內澈聽出了虎杖語氣中那一絲責怪自己的意思,於是更加用力地開始扒拉虎杖的褲腿:
“喵。”
你又怎麼知道我回來呢,怪自己幹嘛。
“喵喵。”
快來玩!
只是虎杖似乎並不懂他的意思,只是半蹲了下來,摸了摸他的腦袋:“很餓對吧,我現在出門給你去買好吃的。”
“....”
松內澈此時差點因為語言不通而氣死,他開始瘋狂回憶貓咪一般如何表達想要和人玩。
幾秒后,想到了什麼的黑貓,半信半疑地按照自己的記憶,躺了下來,然後仰□□虎杖露出了肚皮。
卧槽。
做完整個動作的松內澈才猛然感受到了劇烈的羞恥感,只不過此時的虎杖已經兩眼放光地摸起了他柔軟的貓肚子:“小澈好可愛~”
本來想要翻回去的松內澈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算了,逗虎杖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感受着腹部溫熱觸感的黑貓,微微側過了臉,有些不好意思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就當此時一人一貓其樂融融的時候,門鎖處忽然傳來了一陣響動。
門還沒打開,外面的聲音就已經透了進來:
“虎杖,老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