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番外一
賀曦畢業后留在了晨星工作,時硯之還繼續出任H大的特聘教授,只不過一年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出差,兩人雖然在一個城市,但也是聚少離多。
這種狀態在賀曦因為三餐不規律而生病住院時被打破,時硯之回來直接進了醫院,第一句話就是,“年底,我們結婚吧。”
一屋子的人都懵了,整個病房裏只有時硯之淡定的走過去,摸了下賀曦蒼白的臉頰,“不把你放在身邊照顧我不放心。”
賀曦本來還以為他就是隨口一說,可等到這人真開始打電話安排各種事宜時她才反應過來,“真要結婚啊?”
時硯之把電話拿開,小聲安撫,“乖,等我一會。”
“……”
掛了電話,時硯之按上鎖屏鍵,“那天病房裏賀叔叔和殷阿姨都在,你覺得我就是在說說?”
倒也不是。
“剛畢業就結婚,是不是太早了?”
賀曦有些惆悵,“而且時老師,我怎麼感覺你這次在我生病的時候提,是不是趁虛而入?”
“不早了。”時硯之失笑,“陸苗苗孩子都已經滿月了。”
要說這一年改變最大的,那大概就是陸苗苗了。
誰能想到當時鬧得“轟轟烈烈”就要分手的兩人,卻是連孩子都生下了。
說來說去,都是酒精惹的禍。
“爺爺訂了日期,說是下個月的五號是個好日子,準備明天去你家,跟賀叔叔和殷阿姨敲定下來。”
賀曦坐在他對面,今天是星期六,但奈何人家時教授太忙,下午還要去學校,就中午這點時間還在家煮了飯看着她吃完。
“我要喝水。”
賀曦指指他面前的杯子,“燙不燙?”
“溫的。”時硯之餵了她兩口,放下杯子,“考慮的怎麼樣?”
“那你安排,別太繁瑣。”
自從和時硯之在一起后,賀曦的脾氣也漸漸被養了起來,尤其是在時硯之這段時間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她連喝口水都懶得動根手指頭。
陸苗苗上次還說:
“你這還沒懷孕,你家時老師就把你當女王供起來了,這以後懷孕還得了?”
回想這麼長時間,好像還的確是,尤其從醫院回來,她想吃塊糖都有人給她剝好。
“一會看完電視睡一會。”
時硯之已經要出門了,換上了鞋聽見屋內那聲敷衍的“好”,又脫了鞋進去。
“平板離遠一點,對眼睛不好。”
桌子上的平板里放着最近有名的古代宮斗劇,賀曦趴在桌子上看的入神,連時硯之又進來了都不知道。
平板被往後推了推,時硯之瞥瞥桌子上的東西,又出去。
過了一會,他進來,手上端了一盤切好的水果,另一隻手上拿了一杯水。
“屋裏空氣有些干,加濕器我打開了,水放在你右前方,一會拿的時候注意點。”
賀曦終於抽空從平板上抬起頭,面前的時硯之已經穿戴整齊,只手上還沾着幾滴水珠。
她抽了張紙給他擦乾,“時硯之,你天天讓我吃完了睡睡完了吃,就不怕婚禮的時候把我養成一隻豬嗎?”
“胖不了。”
時硯之嘆氣,“之前好不容易漲一點,這一場病又反而瘦了不少。”
賀曦這體質太難養。
“你在家看電視,困了就睡,我下午四點半回來做飯。”
才剛吃完飯賀曦哪裏有餓意,好不容易星期六總不能一天待在家裏,於是雙手摟上時硯之的要,“時老師,我們晚上出去吃好不好?”
她天天“時老師”“時硯之”的換着叫,時硯之倒是已經習慣了,答應她晚上回來帶她出去。
於是賀曦又興高采烈的繼續投入到她的宮斗劇中。
又看了下時間,不能再拖了,時硯之向門口走去。
只是才剛兩步,他又拿起床邊的毛毯,返回。
賀曦狐狸眼一眨,“時老師,你真是一個貼心善良的好老師。”
“……”
這人一叫他時老師准沒什麼正常話。
時硯之走後,賀曦又把昨晚剛更新的兩集看完了,左手邊的水果吃完了,右手邊的水也喝完了,她這才關上平板,拿起手機。
“爸,嗯,吃完了,在家。”
那頭賀永楠又問了問她的身體,最後總結,“有硯之照顧你啊,我們也放心。”
賀曦笑了下,然後才提到這通電話的目的,“爸,明天如果時爺爺去我們家的話,”
她停了兩秒,“到時候你不用打電話問我,就直接同意吧。”
“同意……”
賀永楠很快回味過來,“要結婚了啊?”
“也好,”說這話時賀曦能聽到賀永楠語氣下的不舍,“多一個人照顧你,我也沒什麼擔心了。”
“賀曦,爸尊重你。”
而且時硯之是很適合賀曦的人。
下午時硯之回來的時候卧室的房門是緊閉的,他看了下手錶,四點二十,他提前了十分鐘回來。
賀曦之前兩點半的時候給他發消息說要睡覺了,現在已經快兩個小時了,還沒醒?
睡得時間太長,晚上就該睡不着了。
雖然想着要進去把她叫醒,但時硯之還是放緩了腳步,輕輕擰開門。
屋內窗帘緊閉,遮住了外面的陽光,只透過縫隙射進來微弱的光線,照着床上那被子下的一抹凸起。
雖然空調溫度打到了27度,但賀曦只蓋了一個薄被在肚子上面的畫面還是讓時硯之皺緊了眉,他快步走過去,先摸了下她露在外側的皮膚,確定是溫熱的才放下心來,給她把被子蓋好。
才剛出院,又這麼不注意,時硯之還真擔心哪天又突然感冒發燒了。
這段時間,氣溫本就是忽上忽下,他在考慮晚上要不要帶着人出去吃飯。
正想着,床上的人又把被子瞪了。
時硯之再次俯身,蓋好,再蹬掉,再蓋好。
這麼一來二去,賀曦終於忍不住了,眼一睜,有些煩躁,“熱”
原本白皙的臉頰此刻被捂得紅通通的,兩隻瑩亮的大眼睛嬌媚的像是能滴出水來,柔順的黑髮散落在枕頭上,睡衣被扣子只扣到了胸口,露出裏面黑色的打底,隱隱看出幾分弧線,完全的美人睡醒圖。
一開口說話更是帶了幾分嗔怒又夾雜着撒嬌的語氣。
時硯之沒忍住,趁着她沒反應過來快速低頭在她嘴上親了一口,然後又好聲好氣的順毛哄着,“已經睡了快兩個小時了,要是醒了那就正好不睡了。”
賀曦被養的帶了點起床氣,靠在他肩上,任由他扣着扣子,嘟囔,“我是被你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你不是說四點半才結束嗎?怎麼回來那麼早?”
“今天實驗做的快。”
等人又清醒了一些,時硯之把外套拿過來,“起來吧,不是說要出去吃飯,帶你出去走走。”
把人起床氣弄起來了,今晚不出去估計賀曦自己又要彆扭好一會。
不過因為天太冷,賀曦剛把窗戶打開透氣,沒兩秒,又關上。
“時老師,我們在家吃吧,冰箱裏還有菜。”
剛拿上車鑰匙的時硯之:“……”
放下鑰匙,他走進廚房,“那就不出去了,想吃什麼?”
外面實在是太冷了,賀曦真沒那個勇氣。
冰箱裏昨天剛買的食材,今天還剩不少,時硯之燒了個兩菜一湯,後來又加了一道可樂雞翅,兩人吃完收拾好也才七點左右。
冬天的夜晚總是降臨的很早。
客廳的沙發上,兩人剛好佔了一頭一尾。
時硯之腿上放着筆記本,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實驗數據,賀曦則抱着平板繼續刷她的又一部火熱宮斗劇。
等到快九點的時候,時硯之出聲:“賀曦,可以洗漱準備睡覺了。”
平板上正放到精彩的部分,賀曦不想動,於是又磨蹭了十多分鐘才起身走向浴室。
早就結束了工作的時硯之合上電腦,聽見浴室關門的聲音才抬腳走進卧室。
賀曦洗漱到一半的時候發現外面突然黑了,她抬頭看看自己頭上的燈光,喊道,“時硯之?”
外面很快應了她,“沒事,外面有一間房間跳閘,一會就好。”
賀曦也沒太放在心上,直到從浴室擦着頭髮出來,浴室內的燈光突的一下全滅了,和外面一樣,整個屋內陷入黑暗。
只有陽台那處迎着月光透進來几絲光亮,外面窗台上的五彩斑斕交相輝映,映照着從浴室門口到陽台處的滿地花瓣。
桌子上的蠟燭也很快被點亮,賀曦此刻才意識到時硯之要做什麼。
她手中的毛巾還正在頭髮上擦着,盡量鎮定的和玫瑰花那頭的人對視,“時硯之,你是在求婚嗎?”
賀曦還以為,這個程序不會有。
畢竟兩人要結婚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雖說這個環節可有可無,但對女生來說,心裏還是期待着這麼一個形式的。
“你看出來了。”
時硯之一席正裝,大概為了突出正式,這一會的功夫除了換衣服還特地打了一條領帶,他手背在身後,從那頭踏着玫瑰花中間留出的空路慢慢走來,
“下午只是口頭上的說說,但我想給你的,是餘生的承諾。”
說完這一句,時硯之已經走到她面前,緩緩一笑,單膝下跪,“雖然結婚是人生中一個按部就班的環節,但因為對象是你,所以就變得必不可少。”
“我沒能參與你之前的二十五年,但我卻想參與你之後的每一年,在遇到你之前我沒有談過戀愛,甚至沒有結婚的打算,可能在某些方面我還有很多要學習,但對於這件事,我只想做你一人的時老師。”
“我做過人生的很多選擇,但你卻是我人生中的唯一一道例外,一個‘非你不可’的填空題答案。”
“而剩下的那些簡答題,我想和你共同完成。”
賀曦以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很多女孩被求婚的時候都會流眼淚,這明明該是一件高興的事,可當她現在自己真心經歷,才突然發現這個時候最最聽不得的就是這些話。
尤其是當你愛的男人只為你單膝下跪,說著只會對你才說出的最動聽的語言,這個時候,她所有的感官都是被放大了無數倍的。
她吸吸鼻子,忍住酸澀,見時硯之還要再張口,於是在他拿出戒指的那一刻賀曦立馬拿過去,“我答應了,你起來,別說了。”
再聽下去,她又要進去洗臉了,估計明天眼都要腫了。
還沒等時硯之驚訝,賀曦直接把盒子打開,“時硯之,你不起來幫我戴上嗎?”
這婚求得,未免也太容易了些,時硯之被弄得哭笑不得,起來幫她戴好了戒指又順勢吻了她微張的粉唇,
“我覺得結婚這個事其實可以再早一點。”
屋內燭光映在兩人的臉上,斜長的光影倒映在牆壁上,慢慢靠近,再然後,融合成一個。
婚禮最終按照兩家談好的那樣,定在了五號,也算是在今年年底了。
賀家和時家都是商圈有名的大集團,兩家的婚禮自然不會簡單,酒店,婚慶這些更是探討了一遍又一遍。
老爺子非常樂意招攬這些事,再加上現在時延凱和成芸都在,這兩家在一塊天天商量着籌辦事宜。
當然,作為主角,時硯之也忙得不可開交,相比而言,賀曦就尤為輕鬆,結婚的前一天,人家還繼續在公司里上班。
反正婚事那邊這麼多人,完全不用她操心,她就閑來無事選個服裝和婚禮現場的風格就行了。
結婚的頭一天男方和女方是不能相見的,因此那天晚上賀曦回了賀家。
第二天早上四點多就被喊起來做造型化妝,賀曦困得兼職連眼都睜不開,一遍遍的打着哈欠,時硯之過來看她的時候,還有些心疼,
“昨晚是不是又熬夜看電視了?”
他嘆氣,“晚上我盡量結束的早一些,你早點回去睡覺。”
眾人:“……”
你兩乾脆都滾回家睡覺吧,還來結什麼婚?
不過困也就是那一會的,到了酒店現場,賀曦才生出那麼一種人生角色忽然轉變的震驚感。
她坐在化妝室,聽着門外主持人高昂的聲音,忽然又有些緊張和期待。
過了今天,她還是賀曦但又不是賀曦了,別人再提她的時候,會多了一層“時太太”的身份。
“咚咚”,門被敲了兩下。
賀曦:“進來。”
進來的人是賀永楠和殷聖曼,時硯之也緊隨其後。
三人臉上明顯都換了認真的神情,賀曦下意識的看向時硯之,“怎麼了?”
殷聖曼和賀永楠對視了一眼,似乎都有些難開口。
時硯之則是走到賀曦身後,他注意到賀曦放在桌子上有些緊張的手指,覆上去,“別緊張。”
她的妝容已經全部化完了,此刻的五官顯得更為精緻,鼻樑處的高光打到恰到好處,挺俏又自然,長長的鴉睫又卷又翹,淺淺的卧蠶使得兩隻眸子尤為立體,鏡子中的那張臉比平常多了幾分女人的嬌媚。
耳朵上的罌粟胡化妝師特地又重新用畫筆給加重了顏色,含苞待放的花蕊襯着那賞心悅目的美貌,開的嬌艷欲滴,傾國傾城。
時硯之不想瞞她,“孫阿姨來了。”
賀永楠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大喜的日子總犯不着為著這樣的人生氣,“她說就想進來看看,服務員也是認識她的,不好直接趕,進來詢問我的意見,我才知道她過來了。”
怕賀曦動怒,賀永楠又趕忙保證,“賀曦你別生氣,要是不喜歡爸現在就讓她走,今天是你的重要日子,你可不能因為這人不高興,爸絕對不會讓誰過來擾亂。”
賀曦握緊了時硯之的手,“爸,我沒事的,沒生氣,你不用擔心,”
她定定的看向門口,而後又彎了些嘴角,“讓她進來吧,無論如何,我身上還流着她的血。”
殷聖曼和賀永楠驚訝的對視了一眼,兩人似乎都沒想到賀曦會是這個回應,應下了后又趕忙跑出去處理。
倒是時硯之,看起來似乎早猜到她這個決定。
“其實,一個小時前我就看見孫阿姨進來了,我記得,請帖裏面除了賀靜和廖瑤瑤,你並沒邀請廖家的任何人。”
而賀靜和廖瑤瑤早就進了會場,這說明孫寧並不是靠着那張請帖進來的。
今天這裏的場地全部被時家包了下來,除了婚禮手持請帖進來的客人,其他人一概不能進入。
而孫寧能進入……
“我想,應該是你提前打了招呼。”
“賀曦,你嘴上說不原諒,但實際上,你早就原諒她了。”
所以,早在一個小時前時硯之發現的時候,他才沒有進來通知。
賀曦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第一次提到這個人時是發自心底的接受,“她跟我以後的人生可能沒有多少交集了,我以後的重要決策也只會有你參與,但我還是很高興,她能來見證我今天的重要時刻。”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個番外就是婚禮和婚後生活,然後關於周徹和周依的,你們想看嗎,要寫嗎感謝在2020-11-2722:04:00~2020-12-0423:43: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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