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第 59 章

第 59 章 第 59 章

賀曦五歲那年,遭遇了她這一生最大的變故,那是她童年最大的陰影,成為她心底永遠不可能恢復的最深的一道疤。

那天晚上父親喝了酒,本來就一直被否定,那天晚上母親再次的埋怨成了累積已久的□□,父親第一次徹底爆發,砸了家裏的東西,碎玻璃,碎酒瓶摔得滿地都是,他像是失了分寸,情緒就在那一瞬間徹底崩潰。

孫寧一開始還以為他就是發發牢騷,和他吵的面紅耳赤,直到父親揀起地上的一塊碎片,鋒利的玻璃刀割的他滿手都是血,地板很快染紅。

最開始父母親爭吵的時候賀曦還在一旁害怕的哭,但後來她已經知道自己的眼淚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再然後就只剩下迷茫的等待,等待他們每天爭吵的結束。

爸爸經常在外面干點苦活,只有晚上回到家,相比於來說,賀曦還是更親近於孫寧。

所以當父親失去理智的舉起那塊沾滿了血的玻璃片向孫寧劃過去的時候,賀曦幾乎是第一反應就去抱住了嚇得坐在地上的媽媽。

下一秒,右耳上就是她永遠忘不掉的撕心裂肺的疼,父親當時失了理智,沒控制力氣,尖銳的玻璃片從她耳垂上狠狠穿透,血肉頓時模糊了整個脖子,玻璃片上的的一些碎渣子沾到她的傷口上,和血和肉混合在一塊。

“你瘋了!這是你唯一的女兒,你還是人嗎!”

孫寧緊緊抱着她指着男人大罵。

賀曦當時疼的只知道哭,眼淚糊了視線,最後的最後,她只記得父親像失了神一般重複的喊着“對不起”“對不起”“爸對不起你”……

他手上還拿着那塊玻璃片,腳下一直不停的向後退着,一直到陽台……

地板上隨着啤酒很快渲染的血跡是壓倒她父親的最後一根稻草,賀曦剛轉頭,“爸爸”還沒喊出來,震驚的瞳孔里印着父親毫不猶豫從陽台上一縱而下的畫面。

“至於為什麼後來會紋罌粟花,”

賀曦靠在時硯之肩頭,眼睛仍然閉着,只是時硯之那塊的皮膚變得越來越涼。

紋罌粟花的想法是賀曦進入賀家后的那幾年才產生的。

那段時間母親對她越來越冷淡,再到最後的徹底不管……

賀曦一開始還不明白,她總以為母親剛進入一個新環境要有適應時間的,她安慰自己就像孫寧安慰自己那樣:

“媽媽生活比較難,你要知道,媽媽在賀家有很多雙眼睛都在盯着媽媽,所以媽媽一件事都不能做錯,你也絕不能給媽媽添亂,知道了嗎?”

這些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的話直到在看見孫寧、賀詠楠、賀靜他們一家三口的畫面時徹底失了可信度。

從進入賀家后,那是賀曦第一次看到那麼溫柔,那麼和藹的媽媽,那是原來沒進入賀家前,孫寧一直對她的模樣。

只是現在,這一切孫寧都只給了那個叫賀靜的小妹妹。

賀曦哭着鬧着問媽媽為什麼,媽媽是不是不喜歡她了,不要她了,換來的卻是孫寧更為嚴厲的責備。

她以為只要自己再脆弱點,媽媽就能變回原來的那個媽媽,媽媽一定還是關心她的,媽媽一定是愛她的。

於是,賀曦摸着自己的耳朵,兩隻大眼睛蓄滿了淚水,

“媽媽,小曦耳朵疼,你幫小曦吹一吹好不好?”

只是還不到十歲的賀曦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一句會成為斬斷她跟孫寧之間最後關係的那一刀。

後來的賀曦才知道,原來她替孫寧擋住的那個傷口對孫寧來說就是一個恥辱,一個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過去的窮苦生活的傷疤。

只要看到賀曦那個傷口,孫寧就會想到自己原來那卑微的過去,那天晚上不可磨滅的記憶。

所以漸漸的,她疏離賀曦,不想見賀曦,再到最後離婚時堅持的要把賀曦留下。

對她來說,賀曦見證了她原來所有的一切,她不願回憶,不願記起的不堪。

“因為白色罌粟花的花語是遺忘,所以我才會選擇它。”

那道傷疤已經是修復不了了,唯一能選擇的只能是遮擋,選擇白色罌粟花是賀曦想遺忘那個曾經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對她來說,恐懼的記憶不是父親在她面前跳樓的畫面,而是那個給了她最大傷害的“孫寧”二字。

賀曦想遺忘的那段時光也是她童年裏最快樂的時光,當時直接擋在孫寧前面挨下那一刀的選擇,她也從未後悔。

因為那道不可恢復的傷疤也是在深刻提醒自己,當初這個選擇到底是有多愚蠢。

這也是為什麼孫寧前段時間想讓她去做手術恢復的原因,終其原因,還是孫寧自己不想看見罷了。

“只是……”

賀曦從時硯之肩膀處抬起頭,自言自語道,“沒什麼只是了,走吧,去吃飯吧。”

只是……許多人都不會知道,讓人談之色變的罌粟花還有另外一個話語:

“希望。”

這兩個字,時硯之並沒說出來,他想他能想像賀曦嘴上說著恨,但內心卻還是渴望着那麼一絲母親能對她的關懷。

只是有那麼一顆希望的種子埋在她心裏,卻再也不會破土、發芽、成長。

那道罌粟花的疤痕既是賀曦想忘記那段曾帶給她最深刻記憶的關懷,也是希望母親能再次給予她童年的關愛。

…………

星期六那天時硯之一早就去了臨城,賀曦醒來才看到時硯之給她發的消息:

“我上飛機了,到了給你打電話,中午我哥會過去接你。”

賀曦回了個“好”字,起來收拾自己。

時家她已經去過很多次了,只是這次畢竟是以另一種身份去,因此賀曦多少還是有些緊張,時冕之來接她的時候還特地多安慰了句:

“沒事,爸媽和爺爺你都是見過的,他們很喜歡你,就當去吃個家常便飯。”

話是這樣說,可賀曦還是沒減輕多少。

到了那邊,見到時延凱和成芸的那第一句“叔叔阿姨”,都差點叫錯了。

倒是老爺子樂呵呵的,“這丫頭,來過這麼多次了,怎麼叫個叔叔阿姨就臉紅了,也是臉皮薄,你這方面啊,還要跟着硯之那小子多學學,他啊,臉皮可厚多了。”

賀曦:“……”

不過也正如冕之哥所說,她好久沒來了,也就是叫賀曦過來吃個便飯,雖然這個便飯並不普通。

成芸還是如之前賀曦見到的一樣溫柔,看她緊張特地聊了一些輕鬆的話題,賀曦剛放鬆了許多,到飯桌上時爺爺的一句話又成功的讓她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賀曦啊,你這今年也就畢業了吧,到畢業期還有兩個多月的考察期,到時候要是你時老師能過關,我就跟你爸和阿姨商量商量你們訂婚的事。”

“……”

“這小子啊,也就這件事做的最符合我心意,不把你倆這婚先訂下來啊,我不放心。”

“行了,爸,”時延凱給老爺子遞水,“還是讓賀曦先吃飯吧。”

吃完飯的時候傭人送了一個快遞進來,“夫人,這上面寫着說是二少爺的快遞。”

成芸自然不會拆開,倒是時冕之瞥見上面的寄件人地址,又看了眼賀曦,瞭然,“媽,給賀曦吧,這本來就是要給賀曦的。”

“給我?”

成芸又看了眼快遞單,然後笑着遞過去,“你拆吧。”

賀曦疑惑着把快遞打開,裏面是一個紅色的首飾盒,她立馬反應過來,打開一看,果然。

是時硯之之前送她的那條罌粟花手鏈,和原來一模一樣,只是這上面的罌粟花不再是原來的白色,而是變成了紅色。

而只有賀曦知道,紅色的罌粟花花語才是賀曦心底一直不敢公之於眾的“明目張胆的希望”。

原來,時硯之什麼都知道卻又從不拆穿她。

老爺子和其他幾人相視一眼,明顯在傳達着:

“嘿,這小子,我還真是瞎擔心了。”

瞧這樣子,明顯是蓄謀已久啊。

時硯之是下午到的臨城,一下飛機就給賀曦打電話了,那時她剛到家。

“我聽我哥說東西收到了?”

“收到了。”

賀曦抬起手腕,“你什麼時候定做的,我怎麼不知道?”

讓你知道那就不是驚喜了。

外面的天空仍然陰着,從屋內看就光線極暗,賀曦問他臨城的天氣怎麼樣。

相比於鶩城,臨城倒是一片艷陽天。

賀曦躺在沙發上,知道他現在是在回酒店的路上,因此多聊了幾句,

“時老師,我打算明天回去上班。”

“不用再休息休息?”

“差不多了,明天沒什麼事了,畢業論文也做的差不多了,等你回來,幫我參考參考。”

賀曦笑着,“你說,到時候董老師會不會認為你幫我作弊。”

“即便他真發現也不會說什麼。”

時硯之坐在車後排,低頭翻看着文件,還不忘回她,

“以你之前所發的論文來看,畢業論文對你來說只是個過場形式。”

賀曦的學分早就休滿,各科成績也是名列前茅,畢業論文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影響。

“時總,昌泰藥廠的黎總約了您晚上的時間,黎總的千金晚上也會……”

齊路話還沒說完,等擋板徹底降下來才看見時硯之在打電話,因此話說了一半停住,不知道到底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時硯之這邊電話也突然暫停了,他先拿起電話,關了免提,

“賀曦?”

“嗯,在,”她漂亮的黑眼珠四處轉着,黎總的千金,她現在到底是該裝聽見還是沒聽見。

“剛剛要說什麼?”

“沒事,”賀曦翻了個身,隨手從客廳桌子上摘了個提子吃,“你晚上出去吃飯少喝酒。”

想來想去,她這個身份好像是該叮囑一兩句。

掛了電話,時硯之才抬頭,齊路還保持着剛剛舉着電話的姿勢,

“告訴黎總,我今晚剛下飛機,時間上來不及,工作上的事明天到公司再對接。”

說完又突然合上文件,“以後這些事你自己看着解決,不用跟我說。”

他邊說邊拿起手機,點開賀曦的頭像。

二十秒后,賀曦的微信上收到一條新消息:

時硯之:晚上沒有其他安排,會回酒店處理工作,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我盡量在這個星期內正文完結,然後寫寫番外就準備存稿小青梅那本了,沒辦法,永遠在照顧這個鵝子的時候擔心着下一個鵝子和女鵝(捂臉)

小青梅,別忘了點專欄收藏了《嬌寵小青梅》

沐陌和趙庭然作為青梅竹馬中的一對“翹楚”,那還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某次私人聚會上,發小風風火火的跑進來:“陌哥,壞了壞了,趙庭然這大小姐剛把你前兩天五千萬拍下來的青花瓶打碎了!”

沐陌眯眼嘲他:“打碎的是我的,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發小委屈,直到幾天後,再見到灰喪着臉的趙庭然,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就聽見角落裏沐陌漫不經心的詢問:

“這是又被家裏禁卡了?”

趙庭然頓時來了精神,輕車熟路地抹了一把“眼淚”,邊點頭邊吸着鼻子:“對啊,對啊,窮的連飯都吃不起了,更別說買包了。”

早已對此習以為常的男人捻了捻煙灰,扯唇輕笑:

“別想了,趙庭然,老子可不是你提款機。”

沒一分鐘,手機往趙庭然面前一扔,上面赫然是剛刷新的某香家新款頁面,

沐陌:“看上哪個了,還是全都要?”

眾人瞧着這財大氣粗的模樣,紛紛打賭趙庭然結婚的時候,沐陌會不會直接送一排別墅,直到當天晚上,大家小聚,

趙庭然酒喝多了,上了頭,伸出胳膊對着遲來的沐陌一抱,聲音嬌柔細膩:“我困了,想回家。”

整個包廂內一聲一聲的“卧槽”接連響起……

趙庭然蹭了蹭,無意識的問:“怎麼這麼吵?”

沐陌用大衣把人裹進懷裏,動作極輕:“沒事,貓叫,你先睡。”

眾人:Hello,難道此刻我們不是單身狗嗎?m.w.com,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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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教授那麼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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