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七章

第 7 章 第七章

蘇拾偏了偏頭,看到不遠處一個年紀三四十歲的女子,對方手中拎着一個看起來就很貴的包,望着她的眼神混合著震驚、不可置信和動搖。她回憶了一下,還是沒認出對方是誰。不,也有可能是對方長相變了,和記憶中的人不一樣吧,畢竟她這一睡都二十年過去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這女子在她心中沒留下深刻印象,如果是師姐的話,別說二十年,就算老了三十歲,她也能夠一眼認出來。

蘇拾可沒打算在不熟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馬上露出了恰如其分的迷茫神色,“你剛剛在喊誰?”

那女子回過神來,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身上不斷巡邏,她彷彿在說服自己一般,“不,你不可能是蘇拾,蘇拾早就死了。”

她抿了抿唇,“你和蘇拾什麼關係?你是她女兒嗎?”

蘇拾木着臉,一副不懂她在說什麼的樣子,“你又是誰?”

女子在最初的震驚過後,慢慢調整心情,“你和蘇拾年輕時彷彿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你肯定是她的女兒。你媽媽大概去的太早了,沒告訴過你,我是她生前最好的朋友郁嬋,我們高中一個班級。”

郁嬋?

蘇拾終於想起了,郁嬋當時成績很好,還是班上的學習委員來着。但她們兩,根本沒什麼交集啊,撐死就普通同學,哪裏來的最好朋友,這人還真是睜眼說瞎話。

郁嬋望着面前一臉迷茫的少女,忍不住將她和二十年前的女孩形象重疊在一起。那時候的蘇拾清純可愛,在年級中十分受歡迎,就連她當時暗戀的男神連治也對她頗有好感,甚至他還為了蘇拾,捨棄了全國第一的大學,報考南城大學。

即使順利和男神結婚多年,但只要一想到這點,郁嬋便如鯁在喉。她努力擠出溫柔的笑容,“要是你媽還在,看到你長這麼大,而且還和她如此相像,她肯定很欣慰。”

當時的她同樣報考了南城大學,甚至還選擇和蘇拾一個專業。但蘇拾卻一直都沒去報道,直到後來連治才失魂落魄和她說蘇拾已經死了,那段時間她小意溫柔陪在他身邊,常常陪他回憶蘇拾,這才順利上位成為他的女朋友,後來還嫁給了他。

蘇拾完全不明白明明不是和她很熟的郁嬋,為什麼要騙她說是她好友。

難道她是想要碰瓷她,騙她說她欠她錢?

她表情瞬間多了幾分的警惕。不對,說到欠錢,她腦海中模模糊糊有關於這個的印象。

忽的蘇拾靈光一閃,那迷霧一樣的記憶彷彿被擦掉了最外一層,露出了點真實。

“我想起來了,你欠我媽一千塊還沒還呢。”她原本想說“欠我一千塊”,話到了嘴裏,又改了個口風。

“我媽的日記本里都記着這事呢。”一開始自稱是自己的女兒,她還有點彆扭,到後面就已經很順口了,反而聲音顯得理直氣壯的。

那時候郁嬋和她說自己家境困難,想要坐火車去找自己的親戚,在當地打工賺生活費。蘇拾想着兩人是同學,將來還在同一所大學裏讀同一個專業,應該不會賴賬,就借她了。

郁嬋呆了呆,這都過去二十年了,她早就忘記這件事了,結果冷不防被大庭廣眾下捅開,這些年來也算有些地位的她感到兩頰的熱度都上來了,一直蔓延到耳朵。

果然是蘇拾的女兒,和她一樣討厭。

她深呼吸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的表情因為憤怒而崩了,“我沒有你媽的手機號碼,上學后一直想還她,只是我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她來學校報道。”

區區一千塊,她怎麼可能賴着不還。

“我把這一千轉給你。”

蘇拾才不信她呢,要不是她剛剛提醒了,這人估計就當沒借錢這回事。而且她剛才撒謊的行為,讓她失去了對她的信任。

一千塊也是錢,她不嫌棄。

她麻溜地掏出手機,刷開自己的支付碼,讓對方直接支付過來。

幾秒鐘后,滴的一聲,一千塊到賬。

不遠處聽了一耳朵八卦的店員忍不住出聲提醒看起來就比較好欺騙的蘇拾,“20年前咱們這邊人均收入都沒一千,現在人均收入都過五千了,物價更是上漲了許多,不能相提並論。”

對哦,她都忘記通貨膨脹這事了!

蘇拾轉過頭,衝著提醒她的店員露出了感謝的甜美笑容,然後轉回來,睜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郁嬋,暗示她把這筆錢補上。

郁嬋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偏偏還得維持形象,險些把自己給憋屈死了。

她飛快地又轉了五千過去。

轉完這錢以後,郁嬋便想着詢問蘇拾女兒她父母的事情,她對蘇拾的對象身份着實好奇。看蘇拾女兒的穿戴,就知道她日子過得苦巴巴的,這在某種程度上,能夠給她帶來心靈上的愉悅。

“你媽媽早不在了,那你爸呢,他在哪裏?他怎麼沒好好照顧你?”

“你要是遇到困難的話,可以給我說,阿姨看在和你媽的交情上,會想法子幫你的。我的一個堂妹在去年成為了凌雪宗的弟子。”

她曬了一波自己那出息的親戚,她那堂妹可以說是全家的驕傲。她期待着從蘇拾女兒臉上看到震驚討好的表情。

然而蘇拾這些天做的最多的就是玩遊戲,雖然知道凌雪宗很厲害,但再厲害也和她沒關係。在拿到合法身份以前,她當然得避開那些大門派,省的被他們發現她身上的問題。

她懶得和郁嬋說那麼多,錢到手后,她就想開溜了。她敷衍地說道:“我還得回去工作,我先走了。”

郁嬋一急,伸手就想抓住她,只是才剛碰觸到蘇拾的手指,她手腕處彷彿被電了一樣,下意識地縮了回去。這幾秒鐘時間裏,蘇拾已經走出了松風亭,幾個眨眼就不見對方的身影。

郁嬋雖然很惱火,但也只能作罷。因為這一出的緣故,她也沒了購物的心情,抬腳離開。

只是才邁過台階,啪嗒一聲,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手腕也空蕩蕩的。

郁嬋瞪大眼睛,看到她佩戴的那價值百萬的手鐲斷成了好幾截——這手鐲並不是尋常翡翠鐲子,而是器修大師方虎煉製的護身法器。這東西也並不是她的,是她出門之前為了給牌友們擺闊向丈夫借來的。

她臉色煞白,眼底多了慌亂的神色。

……

郁嬋回家后,正要回房間,便聽到沙發上丈夫連治的聲音。

“郁嬋,你手鐲過兩天給我,我準備拿去請大師再加持一下。”

郁嬋被這話嚇得險些魂飛魄散,她正準備這幾天花大錢找專家看能不能好好修補一下。她不敢繼續這個話題,索性將蘇拾給拋了出來。

“對了連治,你知道我今天出去時遇到誰了嗎?我遇到蘇拾的女兒了!”

連治果然輕而易舉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她的女兒?蘇拾不是二十年前就去世了嗎?”

郁嬋將丈夫的反應收進眼底,心裏像是打翻了醋瓶子一樣,酸的她笑容都掛不住,“說不定就是為了生孩子所以才難產去世。難怪最後幾個月,她都不住學校,寧可浪費來回時間也要呆家裏,就是怕被同學發現吧。我當時聽人說她是八月去世的,十有八九是騙人的的。”畢竟記憶中的蘇拾始終是窈窕纖細的身材,即使高考那時候懷孕也不會超過四個月。

對於昔日的情敵,她不憚用最惡意的想像去猜測她。

“按照時間,在高三的時候,她就懷孕了吧,她的心態可真好,在這種情況下,成績還能穩定進步,甚至高考超常發揮。”

連治臉色不是很好看,“你說她是死於難產,不是死於地動?”

“肯定是的。”她繼續添油加醋,“我還特地問了她女兒有沒有對父親的印象,她女兒也不肯說,估計是外面亂七八糟的小混混,所以沒臉說吧。她閨女長相倒和她一個模子印出來。”

雖然人死了容易被活人美化,但只要蘇拾身上有這些黑歷史,她就不可能會繼續成為丈夫心中的白月光。

連治果然依舊沒心情詢問她手鐲的事情,“我知道了。”

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很快返回書房。

他打開書櫃最下面的抽屜,從裏面抽出了一個盒子。

盒子中裝着一壘的照片,每一張上都是蘇拾。

他望着照片的眼神複雜混合著幾分的痛恨和不解。在有他這樣優秀的追求者的情況下,蘇拾怎麼還會看上別的人,甚至還懷了對方的孩子。雖然一開始他是為了利益接近她,但後來真心實意對她有了好感,甚至想要同她交往。

想到這裏,他就跟吞了蒼蠅一樣。

連治很快撥打了一個號碼,他收拾好情緒,即使對面看不到他,也儘可能露出恭敬的表情。

“……對,我妻子今天遇到了蘇拾的女兒。”

“好的,我會調查她女兒的情況,一有消息就向您彙報。”

“要儘可能地取得她的信任嗎?好的,我知道了。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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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師門只有我吃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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