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浪跡天涯（五）
果然沒過多久，秦澗泉就用計支開憐香惜玉從琴房走了出來。這次倚翠才是真心服了，承認秦澗泉確實智計過人。
自從秦澗泉完美答出倚翠出的題，倚翠現在是徹底的對他甘拜下風。郭夫人更是十分欣賞喜愛秦澗泉，留他住在翠園溫書。
倚翠常對倚玉琴芳劍秀說，秦公子是她所認識的人當中最聰明的，這回的京試他准拿狀元。
倚玉有些好笑，逗她說，有兄長在秦公子的狀元之路可是有坎坷的。
倚翠反駁說，堂兄的學問自然是很好的，這次也肯定能蟾宮折桂，但只要秦公子參加科考一定會獨佔鰲頭。
倚翠對秦澗泉的欣賞推崇，惹得劍秀十分氣悶，說秦澗泉一向很有女人緣。琴芳接話調侃道，除了妹妹以外。
劍秀和秦澗泉在一起，再加上不賢不言兩個活寶，幾人經常是吵吵鬧鬧，一刻不得停歇。用琴芳的話說都快成戰爭世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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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倚玉從府外回到郭府，看到叔父竟然沒在衙門處理公務回府來了，叔母卻面帶凄色，滿臉憂愁，忙問叔父出了什麼事？
才知道郭大人的官印被人偷了。
丟了官印是重罪，輕者革職，重者入獄。郭大人是回府交代家人的。
衙門裏郭大人發現官印不見了，就猜測是趙公公的釘子趙小二搗的鬼。
早些時候郭大人以無能之輩不能佔據重要位置，拒絕任用司禮太監趙才推薦的人，那人胸無點墨，一問三不知，他決不能開任用這種人的先例。
趙公公認為郭大人拒絕他，是打了他的臉，他也要讓郭大人栽個跟頭，指示趙小二偷了郭大人的官印。
倚翠、琴芳、劍秀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倚翠說快去找秦公子幫忙。
秦澗泉聽完事情始末，對郭大人說：“竊賊盜走了東西，有時也會送回來，只要有特殊方式。”郭大人不解，問什麼是特殊方式？秦澗泉神秘一笑說，回頭您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單天夜裏不見的官印就被送回來了。
秦澗泉讓郭大人單天晚上安排所有差役在衙門聽命，並請郭大人當晚在衙門辦公，處理公務。
他又安排不言不賢去衙門，在郭大人審案時放火燒一間空屋子，給人造成走水的假象。
郭大人安排全部差役去救火，喊來趙小二把官印盒子遞給他，以官印很重要不能有任何閃失為由，要求趙小二務必保護好官印，他自己的腦袋掉了都不能丟。
趙小二知道盒子裏沒有官印，但他又不能說，郭大人的命令也不得反抗，只好把偷了官印又還回來。
經過丟官印一事，郭府上下對秦澗泉十分感激，將他視為救命恩人。
倚玉也十分感謝秦澗泉，叔父一生都光明磊落，做事小心謹慎，不想卻禍從天降，要是沒有秦澗泉施巧計為郭大人找回官印，叔父一家都會因此獲罪，倚玉全家也會受到牽連，秦澗泉救了郭大人等於也救了郭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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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翠現在是天天往翠園跑，又是親自下廚做吃食，又是介紹秦澗泉認識京城才子，幫他結交人脈。
把倚玉、琴芳、劍秀冷落一旁，時常不見人影。
倚玉還好也不在意，她來京城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她每日早出晚歸，帶着吃食衣物去書院看望求學的兄長，期盼哥哥這次能金榜題名，名揚天下，了去父母一樁心事。
有時又會去謝大人府上找謝婉兒聊天、練字，日子過得很是舒服，錢公子帶來的煩惱也早被她拋卻腦後，忘卻在九霄雲外了。
這日倚玉帶着半夏白芷去茶樓聽書，剛走到茶樓門口遇到了錢公子小雨二人。之前忘記的事情湧上心頭，倚玉忙轉身離去想避開錢公子，錢公子攔住倚玉去路，倚玉沒法只好停下。
幾人走進茶樓包房坐下，錢公子把小雨半夏白芷打發至門口，只余倚玉錢公子兩人。
“倚玉是在躲錢某嗎？錢某為之前冒犯小姐賠禮。”說著錢公子拱手道歉。又問倚玉是不是討厭他，不想見到他。
倚玉搖頭：“不是，只是我不知道怎麼做？”錢公子很有才人很好，但她對他的了解還少，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父母兄長俱在，她的婚事該由他們做主。
“錢某心儀小姐，想與小姐共結連理，”錢公子又說：“倚玉先不要急着拒絕，我會給你適應的時間。你的家人那兒我也會處理妥當，覺不讓你受一絲委屈。”朕想要的人，諒郭家也不敢拒絕，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倚玉心甘情願的接受自己。
倚玉沒想到錢公子會這般執着，想起那枚扇墜，問他叔父的扇墜怎麼在那他兒，他到底是誰？
錢公子沒想到從郭大人處得到的扇墜還有這一番故事，但現在他還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一切未塵埃落定前，還不能暴露他是當今皇上。
他沒有正面回答，只說郭大人和他的父親認識，兩人有些交情，扇墜是郭大人作為子侄禮送給他的。
倚玉見錢公子如此說，心裏還有些疑惑，但又不知道哪裏不對，錢公子確實太神秘莫測了。
錢公子轉移話題問秦公子近來如何，是不是在溫書準備科考，還問了倚玉兄長郭大公子的情況，說以郭公子文采定能榜上有名。
倚玉謝他吉言，說秦公子實在是有才，替郭家解決了一次危機，解救了郭氏一族。
錢公子問她發生什麼了？
倚玉說了郭大人官印被人偷走，多虧了秦公子幫忙才找到官印。抱怨說那位趙公公這樣挾私報復，實在是太過分了，皇上身邊都是這樣的小人還怎麼朝政清明，治理國家。
錢公子沒想到趙才竟然如此大膽，竟敢無視朝廷法度，偷拿官印，誣陷朝廷命官，看來他得好好敲打敲打這些奴才。
又對倚玉說，皇上身邊有小人，自有他的用處，他不會讓忠心為國的大臣受到冤枉的，請她放心。
“錢公子莫非認識皇上？不然怎會對他如此了解。”倚玉奇怪。
錢公子解釋說：“啊，托祖上福有幸見識過。”說完向倚玉介紹了京城景緻，約倚玉下次一同去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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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御書房
郭大人將趙公公派人偷他官印一事彙報給皇上。
“這趙才心地偏狹，挾私報復，這次的確過分了。”皇上已經知道這件事，聽完郭大人的彙報還是十分生氣，將手上的奏章扔在案桌上說，“就是把他驅逐出去，也說得過去。”
話鋒一轉又道：“可是啊，他有個長處，目前還找不到替代之人。”
“他，有什麼長處？”郭大人好奇問。
“這傢伙善於察言觀色，常常體察朕不想說在明面的東西。可我不想說在明面的東西呢，他在私下裏一一替我擺平。這點，難能可貴。”皇上感慨說道。
“朝中大臣對他十分顧忌，所以我常常利用他來敲山震虎，這點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郭大人忙說：“可是朝中有不少賢臣，都被他趕出了京城。”
皇上笑笑微微搖頭：“有能力的人，去做地方官，對百姓和天下人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
郭大人急道：“可趙才屢進讒言哪！”
“若沒有進讒言的人，朝中大臣和地方官會有多麼囂張。”皇上說道，“郭大人，你也很清楚，趙才雖有私心，刻意搜求那些違章亂紀之事，可是這種做法，又使多少放肆的人有所收斂。”
“皇上…”郭大人還想勸諫，被皇上打斷：“郭大人，我說的再明白一點。自古臣分忠奸，趙才屬於奸類，我用他，但不信任他。”
“恩，明白了。”郭大人點點頭，轉移話題說起另一件事：“皇上，您不打算見秦澗泉嗎？”
“秦澗泉…我想讓他再好好歷練歷練。做大事的料就得好好磨一磨，我就是見他，也不能露出這嚇人的身份啊！他在京城這些天，就有勞你好好照顧他了。”
皇上安排好秦澗泉又說道：“我讓小雨去偷一罈子酒，一會兒你帶給他們喝。”
“皇上，這酒還用您去偷嗎？”郭大人十分不解。
“各中機密，不宜泄露。”皇上一笑又說道：“郭卿，你兄長的女兒也到京城了吧。”
郭大人心中一驚，不知道皇上怎麼會問起倚玉來，連忙小心說：“回皇上，是的。臣兄長的女兒是前幾日到的，不知…可是有不妥之處？”
皇上怎麼會提起倚玉，聽秦澗泉談起錢公子時並沒有說倚玉對皇上有什麼不敬啊。
“沒有不妥之處，朕微服時也遇見她了，你郭家的女兒不錯的，性情溫良，聰慧嬌俏，教養的很好。”皇上不吝言語誇讚倚玉。
“謝皇上。”郭大人忙謝恩，聽得郭大人心肝一顫一顫的，不明白皇上是什麼意思。
“朕看郭小姐的身體似乎有些弱，朕庫房中剛好有隻紫玉人蔘，是補身的上品，你帶回去給郭小姐養身。”
皇上說完又補充一句：“記得，你就說是錢公子送的。”
“臣代兄長謝皇上恩典。”郭大人趕忙行禮。
“嗯？”皇上不滿，心想這郭卿今日怎麼這麼木。
“老朽代倚玉多謝錢公子照拂。”郭大人說完忙告辭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