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親近
救護車來了，林任錫臨時上崗，變身病患，開啟免費醫院一輪游，隨行者柳時浩。
同一時間，姜潤和挨着鄭夏雨坐，扶着他的腰往後倒，輕柔的把鄭夏雨的腦袋放在自己的大腿，摸了摸他的頭頂，“你先躺一會，我用手機叫個車，等會送你回宿舍。”
“好。”脫力的鄭夏雨一口答應，順其自然的享受姜潤和的照顧，枕着大腿枕頭慢慢閉上了眼。
姜潤和見了，默默把手機關了靜音，取消剛才預定出租車的訂單，放輕呼吸聲，放在鄭夏雨頭頂的手，虛空撫摸了一下他的發旋。
安靜而虛弱的鄭夏雨，更透露出少年的青澀和稚嫩。小小的臉蛋上，五官分明，一眼就能認知的美麗。
感覺這張臉，還沒他的手掌大啊。姜潤和百無聊賴，張開右手隔着一段距離，對着鄭夏雨的臉比了比。真小，都快被遮沒了。
怎麼有人，臉可以小成這樣？還是，孩子的臉都那麼小嗎？唔，普通孩子臉應該多大？右手不自覺往下落，在距離臉只有幾英寸的地方停下。
從上往下望，姜潤和的手掌完全蓋住了鄭夏雨的臉，細細小小的呼吸節奏，順着氣流吹拂到掌心裏，彷彿一隻小奶貓，乖乖在自己掌心裏睡覺。
“如果，夏雨平時也這麼乖巧的話？”姜潤和小小聲的狐疑了一下，想到那個畫面，脖子後面覺得有點涼颼颼。
“我，不乖嗎？”手掌底下傳來無辜的奶音，圓潤溫順的大眼發射出可愛射線，笑眯眯的眨一個WINK，嘟着粉嫩的唇瓣，奶奶的望着姜潤和。
“當然不。”姜潤和直白的反駁道，“夏雨，可是實權ONTOP。”
“有嗎？”被拆穿的鄭夏雨，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繼續奶奶的追問。
“有啊，比如練習時間，只許放SISTAR的歌，別人的歌根本不允許放。平常你的東西，誰也不讓碰，誰碰你就生氣，一生氣就翻白眼、踢人。早上不能吵你，一吵你就噼里啪啦的摔東西。平常家務，都是我和林任錫做，你連碰都不碰，就算叫你，你也當沒聽見，轉眼就不見人影……”姜潤和張口就來，越說越多，越說越細。
聽得鄭夏雨滿臉黑線，這是心有多細，記性有多好，直接打斷，“有意見？”
“有，你也不會改。”姜潤和隨口道，“不過這才是你，鄭夏雨。如果在乎別人的看法，就不是鄭夏雨了。”
“如果哪天過界了，踩到你底線了呢？”鄭夏雨好奇的追問了一句。
“那就踩唄。”姜潤和無所謂的一笑，“底線這東西，本來就因人而異。你是我隊友，我對你的容忍度，天生域值就很寬。在寬闊的邊緣里，還要踩線，那就不是過界的問題。”
“先不說我會不會，只因為我是你隊友，你就願意容忍我？”鄭夏雨反問道，聲音轉成了正常的少年音色。
“恩，”姜潤和接着解釋，“當偶像團體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出道之後面臨的各種問題，是需要團體每個人都要共同承擔和面對。隊友，不僅僅是同事，更是一路患難與共、福禍相依的同伴。我也沒什麼優點，只是不會輕易放棄同伴，更何況生活上瑣碎小事的容忍。”
“人天生就是得寸進尺的生物，你讓我三分，我就會進五分。在一次次退讓之後，就會認為這是一種必然，而忘卻了這是你的容忍和退讓。”鄭夏雨理智的提醒道，心理慣性是不可能被時時刻刻的良知所抑制。
“這是我需要承擔的風險。”姜潤和回答的漫不經心，輕輕敲了一下鄭夏雨的額頭，“我做的，我承擔。”
一股電視劇的霸道總裁風，配上姜潤和□□大佬的帥氣臉，鄭夏雨升起一陣雞皮疙瘩，飛快的轉移話題，“哥，車什麼時候來？”
“快了。我去外面看一下。你自己獃著，OK嗎？”姜潤和擔心的問。
鄭夏雨比了一個OK的手勢，被扶着靠在沙發背上，看着姜潤和快速走向門口。
回到宿舍后，姜潤和給鄭夏雨投喂巧克力和牛奶后，揮手讓他回去睡覺。鄭夏雨表示已經好了，不需要，被姜潤和直接一個公主抱起，快速塞進被窩裏，以武力鎮壓了鄭夏雨的造反，強制拘禁在被窩裏睡覺。
“小孩子，多睡覺，才能身體好，長得高。”一句話戳中了鄭夏雨的死穴，讓準備待會偷偷起來的鄭夏雨，決定接受姜潤和的好意。2013年了，該長高了。仟韆仦哾
確認忙內安分的睡着后，姜潤和準備去醫院接人了，然後再回練習室練習，林任錫和柳時浩又不是體弱的鄭夏雨，這個時候不操練，什麼時候操練。姜潤和一臉正經的想着，鄭夏雨年紀小，又是創作人，體力跟不上很正常，腦子好就夠了。其他兩人，一個舞蹈擔當，一個RAP擔當，沒點體力怎麼行，難道以後準備被粉絲稱戲呼為女團嗎？
想到這個後果，姜潤和決定，必須加練！不跳舞練習到體力枯竭，就別想回宿舍了。
深埋在溫暖蠶絲被中的鄭夏雨，不知道就因為自己的一時昏倒，開啟了姜潤和斯巴達體能訓練的先河。
也許是真的太累，也許是被窩太溫暖，也許是心事少了一塊。鄭夏雨睡了一個難得的好覺，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暖洋洋，精神振奮，迷戀的在被窩裏纏綿了半個小時。鄭夏雨才不慌不忙的掀開被窩，準備起身，去廚房倒杯水喝。
“GIVETOME,GIVETOME”的手機彩鈴適時響起，鄭夏雨從外套口袋裏，拿起電話就喊了一聲，“哥。”
“夏雨，等會有時間嗎？”呂珍九的低沉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有。”鄭夏雨直接開着免提，穿着拖鞋一步一步的挪到冰箱旁，拉開箱門，從冷藏櫃裏拿出一瓶冰水，擰開往嘴裏倒。
“能來一下明洞的CHIED咖啡店嗎？”呂珍九在電話里提議道。
“不去。”鄭夏雨果斷拒絕，今天他覺得給自己放假，就呆在家裏徹底休息。
“有事找你。”呂珍九接着加了一句，“正事。”
“你和我之間，能有什麼正事？”鄭夏雨奇怪的反問了一句，“工作上的事，你找我公司聯繫。私人的事，你直接來我宿舍吧，現在宿舍里沒人，更方便。”
“呀，我找你，就不能有正事了嘛！我可是你哥，哥。”呂珍九吐槽了幾句，趕緊解釋，“不是我找你，是有前輩找你。俞承豪，你知道吧，也是童星，之前跟我一起合作過電視劇《想你》，這位哥說想認識你，有事情跟你聊聊。”
俞承豪？鄭夏雨翻着腦海的記憶。93年出生，6歲通過廣告出道，9歲就主演了電影，還獲得了一個海外獎項。近幾年一直在三大台的電視劇里出演，特別熱衷於公益事業，經常捐贈出演費用，演技、口碑俱佳的童星正向代表。去年，靠着一部MBC水木迷你連續劇《想你》，成功從童星轉型到成人男演員的角色。
雖然同為童星，但鄭夏雨是專註於忠武路的電影圈，主要演繹青少年角色，跟俞承豪完全零交集。據說這位前輩，生性靦腆內向認生，這樣的人找他有事？
鄭夏雨對此一頭霧水，作為後輩，本來他是不方便拒絕的。因為這不禮貌，不和規矩，也會傳達給俞承豪一種錯誤的信號。比如他對俞承豪有意見。但既然找呂珍九當中間人，自身不出面，用的又是聊聊的非正式口吻，說明這件事情肯定不大，說不定只是介紹互相見面認識一下的程度。
“具體找我什麼事，哥，知道嗎？”鄭夏雨倒了好幾口，潤了潤嗓子，懶洋洋的靠在冰箱上。
“不清楚，好像俞承豪前輩也是受人所託。”呂珍九低聲勸了一句，“你有空，就過來一次。前輩人口碑不錯，不會故意找事的。應該是真的有事。”
“哥，俞前輩如果有正事，讓他直接找我公司。私事，我跟他一點也不熟。”鄭夏雨果斷拒絕接這個局，“我跟前輩零交集，前輩還是受人所託。所謂的事情，即使是小事，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找我這個未成年，估計也是有問題的小事。哥，我現在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新人，沒本事，也沒資格參與大人們的麻煩事裏。”
“說不定，俞承豪前輩只是想認識你呢？我看前輩的態度，這件事情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呂珍九對於情況進一步介紹，殷勤的勸說，“前輩是跟我一起吃飯的時候，順便說起這件事的，問我有沒有你的聯繫方式，大家出來見一個面聊一聊。夏雨，你想多了。真的只是小事。”
這麼積極？肯定有問題。鄭夏雨直線球一記殺過來，“你答應了什麼？”
“什麼？答應什麼？我沒答應什麼，只是你現在有空，就出來見一見而已。”呂珍九語速不自覺越來越快。
“哥！”鄭夏雨重重的扔下礦泉水瓶，伴着一聲啪嗒背景音，冷冷的說。
“今天就約到你。”呂珍九心虛的降了一個八度。“我跟俞承豪前輩合作，前輩真的人品不錯，我沒又都是童星出身，多認識一個前輩，對夏雨你也有好處。多一條人脈，就多一條路，以後說不定還會一起合作演戲。”
“哥，你沒忘，我之後是當偶像出道的吧。多一條演員圈的人脈，對我來說有什麼用。而且哥，你覺得NAMO出來的人，會接不到戲嗎？這件事，哥答應的，哥自己解決。我沒興趣去見這位前輩。”鄭夏雨對呂珍九的擅自決定他行動的行為，不準備妥協。
朋友，不是這麼做的。如果今天妥協了這件事，也許下次呂珍九又會擅自為他做主。他的經紀約簽在NAMO，不是呂珍九手裏。呂珍九這麼做，本來就是越界。
不談呂珍九這件事的出發意圖好壞。單說這個圈子，人與人之間都是互相聯繫，圈子裏的人脈關係，亂的簡直跟蜘蛛網一樣。小道消息，風聲傳的特別快。只要有一個人知道，可以通過呂珍九聯繫到他，可以越過NAMO跟他談所謂的小事，就會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這樣做。
這種第三方組局交流的方式，對圈子裏的人來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一來，很多小劇組、新人導演想找大牌演員當主角前，怕被經濟公司直接拒絕，就會通過第三方的酒局、飯局先跟演員本人通氣，確定有出演意向了再向經紀公司伸出橄欖枝，這樣經紀公司就會參考演員的意見，實現大牌藝人加盟的目的。二來，很多劇組的定項信息，都是在他人的酒局裏被透露出風聲。在劇組還沒公開試鏡前，經紀公司代表會帶人過來非正式的見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機會。
三來，年底的各大電影獎項，多參加幾次酒局，在評委面前多公關幾次，就越有機會得獎。人脈關係，也在這樣的酒局、飯局、第三方中間人介紹中建立起來的。特別是電視劇的作家、電影裏的導演，對於演員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人脈，是一個演員可以一直有戲演、有好戲演的關鍵之一。
但這對鄭夏雨來說，不適用。NAMO是一家很佛，也很獨的公司。佛在於他們不會主動搶資源，獨在於熱愛吃全食，不愛與他人一起分杯發財。有能力跟NAMO一起分羹的，都是業內的大佬，如CJ，如SHOWBOX。
NAMO常用模式，自己投資、自己主演、自己找團隊拍攝，根本不需要演員自帶的人脈關係。你幫我一次，我幫你一次，有來有回的才叫人脈。NAMO的財大氣粗，導致了只有旗下演員，因人脈關係帶關係戶進組的事情，沒有反過來一說。
NAMO是不在乎這種小事，但也不喜歡旗下演員出這種事。對NAMO來說，我放養你，給你資源，你就要給我安分，不要給我搞事。
何況，鄭夏雨的未來是偶像出道。雖然同為演藝圈，但偶像遇到的幕後團隊和資源，跟演戲遇到的幕後團隊和資源，往往是兩批人。演員是地位高於偶像，但偶像的幕後團隊和資本，賣不賣演員面子，看的是演員背後的資本和能量。有時候就算大牌如李秉憲，跑到偶像圈裏混，不一定能比的過S\\M、JYP、YG多年的人脈關係和資源。
“哥，以後這種事情也給我少摻和。你沒資格，代表我的意見。”鄭夏雨不客氣的說了一句。
“……”電話直接被掛斷了。
這是生氣了？他都沒氣，呂珍九生什麼氣？
鄭夏雨撿起地上的水瓶，往上拋了拋，回房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