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3章 拍馬屁

迎春穿越前，學的服裝設計，畢業后，開了個某寶店，賣的國風改良版服飾。

因為款式設計又仙又美，頗受小仙女們喜歡，做的還算成功，經營幾年，已經具備不錯的品牌價值。

事業成功是很開心，但是也太忙太累了，一場嚴重的感冒后，興許是接連多年的勞累，加上沒好好吃東西，積勞成疾，一閉眼，就到了這裏。

重活一世，她本來想偷個懶，畢竟上輩子很明顯是累死的。

但是顯然，這懶，是偷不得了。

迎春的命，太慘了。賈府也是一艘破船。

未來前途堪憂。

改變迎春的命運，操作難度係數很大。初來乍到，能做的有限。

那就先從討好賈府老太太開始吧。

賈老太太這人有手腕有能力，心胸難得還挺廣闊。

論聰明人，大概賈府之最。

只有足夠自信的人，才會喜歡下屬是聰明人。

老太太喜歡什麼樣的人呢，瞧瞧她跟前的紅人，黛玉、鳳姐、鴛鴦，哪一個不是千伶百俐的可愛人兒。

哪怕探春，被老太太高看一眼，也是那份聰明敢爭的辣子范兒。

她老人家就愛會來事，會辦事的聰明人。

那就投其所好好了。

至於符合不符合人設，除非有什麼大師能把她的魂從迎春身體裏逼出來，否則，抵死不認就是了。

就當她大病一場，性情大變，又怎麼樣。

說實話，賈府誰又會在乎她性情變沒變。

再說，富貴人家后宅這些人，誰不是幾副心腸。當面什麼樣的人，背面又是什麼樣的人，誰知道，誰在乎。

干就完事了，有的沒的先丟一邊。

迎春討好賈老太太的方式，當然從自身優勢出發。

上輩子做了一輩子衣服。

各種操作熟練，她心裏很有譜。

衣服款式之類的，她沒什麼大改變，直接請針線上的人過來裁剪好了，縫的事就她這邊來處理。

如果只是這種級別的戰術的話，只能說普普通通。

老太太看到的也只是她的苦勞，驚喜遠說不上。

這就沒啥太大意義了。

迎春做一件事，而且是來賈府展示的第一仗，怎麼可能這麼簡簡單單做個勞模。

她準備把蕾絲工藝加到服飾上來。

這年代，好像與西方有通航往來，畢竟紅樓中有提到鳳姐的珍貴玻璃屏風、琺琅等。

但是，綜合迎春的記憶，所聞所見之中，她沒見過蕾絲服飾，哪怕一片髮帶都沒從身邊人中發現。

尤其鳳姐，作為這年代時髦媳婦的代表，她身上沒有蕾絲服飾，就證明，這東西，還沒被這時代的人所接受。

不過沒事，迎春有本事把蕾絲古裝做得很美。

她之前那店鋪，就是蕾絲與古風的結合做得最贊，才脫穎而出，之後有了品牌效應，漸漸走莊重風格就先不說。

鴛鴦開庫房給挑布料的時候，迎春在秋香色和胭脂紅之間是有猶豫過的。

老太太年紀大了，很喜歡明亮的顏色，衣服多是紅黃居多。

最後迎春還是挑中了胭脂紅。現在還是正月里，剛過了元宵佳節，還是喜慶的時候。

要玩就玩個絢麗點的。

剩下就是做衣服。蕾絲部分，脫離了現代化的機器，用手鉤織，難度是還挺大的。

鉤針還是綉橘那邊通過家裏從外邊打回來的。

主僕幾個，自打開始做衣服，幾乎只早上去賈母哪裏應個卯，其他時候都關起門來做事。

起初幾日，無人來擾。

過幾天，黛玉忍不住了，來竄門。

迎春一見她就笑。“巧了，才說少了人使喚，正好抓個壯丁。”

黛玉聽自己被當做壯丁使喚，上手就要來撕她的嘴巴皮子。

到了跟前，見她手裏的鉤針和那一截子漂亮的蕾絲邊，就驚訝地張了張小嘴，又很快那小手遮掩。

“二姐姐，這個看着倒巧。”

“巧吧，要不要玩玩。”迎春露出狼外婆笑容。

黛玉沖她小小地翻了一眼，但還是對這個新奇的東西比較感興趣，接了手去。

迎春叫她如何鉤織，黛玉手巧，沒一會就學好了，而且這孩子做什麼都極優秀，明明是新手，竟然能把蕾絲鉤得又平又順。

迎春就指着綉橘笑。“說你手笨，你信了吧。”

綉橘委屈壞了。針線活她其實不差，可是鉤蕾絲，就是不大行，還不如蓮花兒這個三等丫頭。

至於司琪，明明長得那麼豐壯一個妹子，以為她做這種細活不行。

結果，出乎迎春意料之外，司琪居然是這幾個丫頭之中手最巧的。

沒兩天，就趕得上迎春的手藝。

所以司琪這會兒胸膛挺得高高的，難掩得意之色。

紫鵑跟着她學怎麼鉤蕾絲，也不愧慧紫鵑的名號，也是一學就會，沒多久就像模像樣起來。

然後，又有個意料之外的事情。

雪雁就在旁邊，也沒問，也沒說什麼，默默跟着學。

卻不想，她居然是這幾個人中手最巧的。

而且，又快又好。

迎春頓時眼睛發光，跟黛玉要人。“雪雁這半月就歸我了，你不準跟我討人。”

黛玉啐了她一口。“美得你，我的丫頭你也搶，羞不羞。”

說完又笑。“雪雁就是針線活最好，娘、娘說她最靈巧，才跟了我。”

提起賈敏，黛玉眼圈還有些紅。

這是她到賈府第三個年頭。黛玉進賈府快七歲，今年到二月里花朝節，剛好滿十歲。

十歲的年紀在現代還是小學生，可是這孩子卻已經像個小大人，處處小心事事謹慎。

迎春記得自己四五年級的時候，還在看王子救公主的童話故事呢，天天無憂無慮的，就是家裏的小公主。

只能說古代這后宅，真挺鍛煉人。

黛玉主僕一來，真被迎春抓了壯丁。當天飯菜都是送了一起來吃，賈母來人喊，黛玉說要幫着一起做衣服玩，不走。

賈母聽到好，就笑說。“讓她們小孩子玩去吧。”

這態度一出來，隔日，探春就都帶着侍書來了。

同樣被迎春抓了壯丁，探春的手藝也很好。雖然這孩子，就比黛玉小了一歲，可是端莊大方，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總是明亮有神采，曹公描述的顧盼生輝四個字，實在十分貼切。

又隔日，惜春領着入畫和彩屏也來了。

惜春這會兒才七歲呢，還是個小孩子。但是這孩子這麼點大，就清清冷冷的，一雙眼睛十分清澈，默默地打量人，不大說話。

可是這麼小小的一團，乖得不像話，真可人疼的。

賈府這一家子，論顏值，真都挺能打的。

但是身世，卻各有各的慘況。尤其迎探惜三姐妹，都挺難的。哪怕入了宮了元春，熬到二十五歲才出頭，多少年的青春歲月封鎖在那座冰冷的皇宮裏，她就不難嗎？

命都挺苦。

黛玉就不說了，苦水裏泡着長大的。沒娘的孩子，真的是根草。至少內心的安全感上，遠遠比不上旁人。

所謂人多力量大，本來預計一個月時間才能完工的衣裳，堪堪半月就做好了。

最後只剩下一個抹額，因為缺少鑲嵌的珠寶，迎春這麼窮，可拿不出來。

她這邊還沒去跟鴛鴦討，黛玉就笑眯眯地遞上來了。

她自己歪纏老太太得來。

這玉觸手溫潤，一看就不是凡品。

老太太能給這麼好一塊玉給孫女兒做衣裳玩，證明她對這次的孝順事件，有很高的的期待。

其實從近幾日送來的飯菜之精美，也可以得到佐證。

無論怎麼說，這件事，哪怕只是做的普普通通。

但是這份孝心，也夠老太太在她的社交圈裏誇一誇的了。

把抹額的玉石鑲嵌好了，一整套衣裳，從裏到外，全都整整齊齊地折好，拿紅檀木的托盤裝了。

眾姐妹都是鬆了一口氣，然後都笑了。

哪怕惜春，正是換牙的時候，也露出了個無齒微笑來着。

隔日，二月里的陽光，暖烘烘的。

迎春特意約了探春和惜春，到了賈母處，又匯合黛玉，四姐妹一起到賈母上房。

到屋裏，裏邊老太太已經起身了，正在梳洗。

沒等半刻鐘，邢夫人和王夫人都到了，然後是鳳姐兒。

賈母也梳洗妥當，出來。

眾人請安問好以後，用了早餐。等餐盤撤下去了！

往日裏這時候邢王二夫人必然站起身告辭離開，鳳姐也要去前院處理等媳婦子們回話。

但是今天倒是都沒走。

迎春早知會了司琪，這會兒，一排四個大丫頭，分別托着托盤進來。

到了賈母跟前行了禮，賈母讓起來，然後笑着環視刑王二夫人鳳姐等。

“二丫頭她們幾個，瞞着你我這大半月，也不知道鬧的什麼巧宗兒。”

鳳姐聽了就嘆氣起來，愁眉苦臉樣兒。

賈母見她這模樣笑問她嘆什麼氣。

鳳姐只說，生恨自己不是江洋大盜，沒有□□越戶的本事。

這話讓賈母等人都笑起來，問她怎麼忽然要做起江洋大盜起來。

鳳姐就說□□去，半夜襯着姐妹幾個睡了，她也去動幾腳針線。“這麼一個巧宗兒，動了一個線頭，也算托賴我也上個俊兒。”

這話讓眾人忍不住都笑了起來。賈母還讓鴛鴦要去撕鳳姐兒的嘴。

鬧了一陣，終於要展示衣裳。

迎春卻不讓立即給人看，還是去帘子后，用衣服架子一件件把衣服穿好了，罩上絲絹，命人抬到前廳。

然後，她們姐妹四個，一起斂衽行禮。

這種事情，還是要有點儀式感才好嘛，如果可以，她還想弄個T台走個模特步給人看呢，那樣逼格才比較高。

總而言之，四姐妹掀開紗絹。

滿屋子靜了一會，然後微微的抽氣聲。哪怕王夫人那總是掛着的淺淡一抹冰冷的笑，這會兒也僵了那麼一下。邢夫人倒是直接掩帕子了，着實有些驚訝。

便是鳳姐，也忍不住目露驚異之色。

賈母倒是笑眯眯的樣子，神色很穩得住。

那是肯定的，昨晚鴛鴦親自看了這身衣裳的，肯定是覺得很惹眼，今日這一出儀式感，老太太才沒命人阻止。

蕾絲這個東西，用好了，高貴典雅又帶着點女人的柔軟和嫵媚。女人大約從三歲到八十歲，沒有不喜歡的。

這一身衣裳，迎春把自己的本事全都用上了，自然很漂亮的，哪怕上個世界級T台秀，也不犯怵。

如果給她的時間更多一些，她能做得更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