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20章 六皇子願意做這個模特
六皇子鳳珗下學后直接出宮，打馬到了長公主府。
剛通報，他就長步直驅，進了東閣暖廳。
姑母果然又在暖廳歪着。
往常這會兒應是要都屋檐下的鸚鵡說話，今日姑母卻手執一張面具深思。
“姑母。”
六皇子自來熟地接了丫頭的茶咕咚咕咚一口悶了，出宮的時候就口乾，一路過來，更渴了。
長公主鳳長卿剃過來一眼。“宮裏還缺你一碗茶吃，我好好的楓露茶，被你當牛飲。”
六皇子嘖了一聲，雖然生在宮中，錦衣玉食般長大，但是對吃這一項，他歷來沒什麼講究。喝茶只是為了解渴，吃飯只是為了不餓着。
“這面具倒也雅緻。”
撿了托盤裏擱了三四面的或蝶狀或貓形的面具，鳳珗瞅着那紗絹和別緻勾勒的細細的一層鉤花，眯縫起來長鳳眼。“姑母，這就是賈府那二姑娘弄的那什麼蕾絲。”
長公主嗯了一聲，然後微微一笑。
“這個二姑娘，倒是給我出了一道難題。”
鳳珗笑了。“這丫頭好大的膽子，竟敢為難姑母！”
長公主微微坐起身來，丫頭立即給她身後安上青緞面的引枕。
“這小姑娘，倒的確是個，妙人啊！”
鳳珗撇撇嘴。“不過是個庶出的小姑娘而已，能有多妙，也就織造手藝別緻些，這蕾絲……勉強可以稱聲精妙。”
長公主笑起來。“前兩天，你贊過一回的那曲子，就是這丫頭讓人譜了出來。怎麼？才兩天，就忘了。”
迎春入住梅園以後，每日要抽一個時辰，去樂棚里，盯着他們弄樂曲，說白了，就是去找個樂子跟人合曲。
那日興緻來了，也就吹了個坂本龍一先生的戰場上的快樂聖誕。為了簡便，就用的笛子。
結果等她回過神來，說是長公主來過。
第二天，又派人來學了這曲子過去的。
鳳珗聽過這曲子就贊了一聲神仙。這會兒被姑母揶揄回去，他面色有點紅。
畢竟才十五歲年紀，臉嫩。
“姑母，那丫頭給你出了什麼難題？”鳳珗岔開了話題。
長公主撐腮，“她想讓我給她找十二位貴族少年做模特。”
“胡鬧！”鳳珗大約知道那時裝發佈會的場子，他還去看過一回，說了只請女眷。那個模特的他也，嗯，遠遠地瞥了一眼訓練場景，都是一水的丫頭們鴨子似的走來走去。
左不過一群娘們的宴飲罷了。男女內外有別，怎好讓男子擅闖。
長公主笑眯眯的。“小六你覺得不成？”
鳳珗鳳眼挑起老高。“自然不行！”
長公主眼睛去仔細地上上下下盯起他來。
那雍容華貴的一張臉，連神仙也折服的儀容姿態。
便是鳳珗作為侄兒，也被看得有些臉紅。
然後又是後背冒起來冷汗。
“姑母，不會吧……啊，我忽然想起來，我還要去書齋一趟，這就……”
“綁起來！”
人還沒到門口，就被忽然冒出來兩個高大的宮女攔了。
鳳珗冷哼一聲，雙拳齊開，與那兩個宮女纏鬥了兩個回合，就順利衝出了門。
結果還未下門廊，就被六個宮女結實綁了回來。
“小六啊，近日聽說宮裏在為你擇婚！”
長公主笑眯眯地仍舊慵懶如初地半躺着。
“答應姑母這事，姑母替你選一門好婚事，保准讓你滿意。如若不然，你娘打着親上加親的主意，你就要娶周家那婉儀妹子了。你倆打小就不對付，這要成了夫妻，以後不得打起來。”
豈止不對付，鳳珗極其厭惡周婉儀。周婉儀容貌生得雖然十分美貌，但性子十分毒辣，就因為他曾經贊過她丫頭的聲音好聽，下回再見到那丫頭，已是個啞巴，生生被周婉儀給毒啞了。
這種女人娶回來，肯定家無寧日。
可母親，卻不是個能聽勸的人，並且見識有限。她還真打着親上加親的主意！
淑妃周氏選秀出身，怎麼說呢，周家地位實在有些低，家裏是買香油的。
但是周氏生得嬌俏貌美，性子潑辣，選秀進宮就得了幸寵，隔年便生下六皇子鳳珗，一路從選侍到和嬪再到淑妃。十幾年來，今上對淑妃一直恩寵不斷。
但奇怪的是，今上最喜歡的兒子是康妃所生的三皇子。
康妃是今上潛邸舊人，生下三皇子不久就一病去了。死後才追封的康妃。
今上對三皇子那是真愛，自打皇后所生二皇子，兩年前病故，便讓朝臣多次請立太子。
以鳳珗的推測，頂多明年，他就要對三哥行君臣禮了罷。
他自己本無心皇位，倒也尋常。就是四哥近日有些沉鬱！
大哥，嗯，大哥就愛宅府里種種花養養草，這些事，多不參與。
“姑母，成不成婚的，我倒不在意。”鳳珗討厭娘們嘰嘰的內鬥，煩都煩死她們。
何況他才十五歲，大哥十九才成親建府呢。
“一定要娶，給我找個省心點的，不纏着我，不總念着我，不傷春悲月哭哭啼啼，更不能是周婉儀那種狠辣無情的女人，也不能是那種賢惠過分了女人……總之，我不喜歡的，我都不要。”
鳳長卿便說。“要求還挺多，既如此，罷了！你還是娶周家那小姑娘吧，我這邊讓人回了賈家二姑娘，那事兒辦不成！”
她還真讓人去傳話。
鳳珗趕緊拉住。
淑妃周氏誰的話聽不進去，唯獨對姑母言聽計從，痴迷姑母痴迷到父皇偶爾會笑着吃一嘴醋。
“好吧，姑母，我聽你的，去做一回這模特便罷了。不過，姑母，我這邊去一趟是容易，那些老學究事後罵起來，您老可得給我擔著。”
鳳長卿淡淡地笑。“小六不在意那位子，便是混賬些，不是更讓人滿意。”
話是這麼個理，可怎麼聽起來不大好聽呢。
鳳珗自認自己還是個頂好的青年，怎麼說也跟混賬不搭界，頂多不大愛聽先生授課，逃學一兩次罷了。
這邊鳳長卿讓人遞話過去。
迎春得到信的時候，剛好跟鳳姐在商議事情。
一聽到長公主居然拉了六皇子做這模特，鳳姐驚訝地張大嘴，這回帕子都忘了捂。
不過長公主又有話。只允許年紀不過十六歲，且為成婚的少年參與此次模特活動。
這個的話，迎春覺得有點難。
很奇怪，皇室成婚都很晚，公主一般十七歲以後才出嫁，皇子也都是十七歲以後才成婚，大皇子甚至拖到十九歲。
可是其他宗親富貴人家，一般十六歲，便都成了親。
賈璉娶王熙鳳，就只有十六歲，東府賈蓉同樣如此。
迎春瞅着鳳姐。“能與六皇子匹配的十五六歲的少年，到哪裏去找？”
鳳姐卻笑。“這倒也不難。我們這些人家成親是早了些，但你林姑父他們那樣的人家，卻都是年過十七才成親。”
迎春：“……”那種讀書人最看中禮儀，他們會參與這個場子才怪呢。
她已經打算做第二手準備，還是讓鴛鴦她們來穿男裝吧。
結果，鳳姐每兩日便來跟她說成了，並且還要到了他們的身形尺寸。
這些人還就都是皇室宗親里的小子們，再有幾個勛貴之家的小子。
怎麼說呢，他們有一個特點，都是六皇子馬球隊伍里的小夥伴。
讀書人，還真沒人願意來參與這事。倒是內宅官家太太不少接了賈府的帖子，回來參加時裝發佈會。
六皇子善打馬球，的確拉了一支隊伍時常操練，而且很明顯他打的還挺好，就是去年番邦來人比賽打球，還是六皇子帶的隊，據說他打馬球□□西驅，來去如風，技藝十分精湛，狠狠地勝了番邦，贏得滿京城讚譽。
馬球這項運動，自前朝沒落後。直到六皇子痴迷馬球，而漸漸地興盛了起來。
據說，長公主的馬球打得也很好。
當然，這個據說是大老爺偶爾吐了一嘴出來，迎春給聽到了。
六皇子的馬球技藝和興趣愛好，完全就是長公主培養起來。
這些皇子，長公主對六皇子最為親善。
所以，迎春以為，這是六皇子投桃報李，才肯來時裝發佈會做這模特的。
哪裏知道，還有擇婚這樁交易在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