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同行
樓上，漆鐸站在走廊里，他的面前有一朵朵雪花出現，雪花猛地飄散開，外面守着的人看到了這點，但是他們不會知道漆鐸是在做什麼，他在將嚮導留下的那點痕迹，他之前沒有察覺到了，給徹底清除乾淨。
只要查不到是什麼信息素，就不會追蹤到楊勇和他的身上。
雪狼尾巴在搖擺着，它記得這裏，當然會記得了，幾天前來這裏，殺了幾個人。
但顯然那是漆鐸和另外人類的小秘密。
樓下的那個嚮導，那個男人雪狼是抵觸的，對方的精神體，居然敢向它求愛，一個海洋怪，也敢靠近它。
雪狼揚起頭髮出長嘯。
漆鐸看向自己的精神體，倒是不會擔心精神體會出賣他，誰都可能，但是雪狼不會。
漆鐸在走廊里清理乾淨最後的一點痕迹，轉身下樓。
一到客廳，發現那裏一個豎立起來的人，海水形成的人，漆鐸嘴角抿着的弧度壓平了一點。
走到闞邶身旁，漆鐸問：“對方站在這裏過？”
闞邶轉過頭，他正透過窗戶往外面看，聽到漆鐸的聲音視線轉回來：“是，在這裏站了很久。”
“看着那些……普通人痛苦死亡，一個喜歡鮮血殺戮的傢伙？”
漆鐸笑着道，眼底沒有絲毫笑意。
“不是。”闞邶搖頭。
“怎麼說？”漆鐸好奇。
“他應該並不是什麼殺人魔。”這個房間裏，闞邶讓海水侵襲到了沒給地方，但感受到的情緒不是弒殺的，反倒是另外一種。
“不是殺人魔？那是什麼？”
“你不知道？”
闞邶目光忽然銳利起來，他盯着漆鐸，他不信這個超s級的哨兵會察覺不到。
而且資料里有死者們的照片，雖然說看起來死狀慘烈，自己將自己用石頭給砸破，臉被砸破，身體四肢也是，但是和弒殺無關。
“我知道有用嗎？”漆鐸勾了勾嘴角，長腿突然往前面走，來到了茶几前的擬態人形前面。
手一伸，就把海水給擊破了。
只是海水崩潰后，卻沒有立刻就消失，而是突然纏上了漆鐸的手指。
那一刻，漆鐸心底真的顫了一下，但是他這人就算是面臨死亡，也不會眨一下眼，何況是這會。
“什麼意思？”難道懷疑起他來了？
漆鐸猛地就盯向了闞邶。
雪狼在旁邊，卻沒有呈攻擊狀態，反而表情里像是特別的冰冷和嫌棄。
“……對不起。”闞邶立刻把海水給收了回來。
漆鐸還是眯着眼的：“你懷疑我？闞邶，你懷疑我啊！”
闞邶眸光有一瞬的閃爍，他抬起眼，對上漆鐸的雙眸，和雪狼幾乎是一個顏色的瞳孔，棕色的眼瞳，房間四周都是焦黑的，但漆鐸這一刻，他的眼瞳卻忽然間呈現出一點金色出來。
“如果是你，你可以幫人把信息素給抹除嗎？”
闞邶那眼神，不是懷疑，只是在問一個結果。
還真嚇了他一跳，以為闞邶真的發現了點什麼，漆擇伸手在焦黑的沙發上抹了一下。
白皙修長的手指立刻就沾染上了灰塵。
看到那點灰塵的時候，闞邶心底漣漪盪開了一點。
“我可以，沒有我辦不到的事。”
漆鐸非常自信地說。
他甚至還露出一副，這裏的事就是他做的，但是闞邶能夠拿他怎麼樣的表情來。
過於的自信和張狂了，反倒讓闞邶知道，這裏的事和漆鐸應該無關。
等等，闞邶突然想到一個事，要說起來，時間可以說太過巧合了。
但是，漆鐸可以為一個剛認識幾天的人做到這個地步嗎？
冒這種危險，根本不划算，而且房間裏只有嚮導的痕迹，沒有哨兵的跡象。
漆鐸這個人，闞邶不認為他會是一個喜歡站在遠處看戲的人，如果真是他的話，他絕對會直接進來，用他的方式來將這裏一切都給摧毀了。
“對了，要不要解釋一下，剛剛為什麼那樣？”
漆鐸突然問。
“什麼？”闞邶沒明白。
“你沒有懷疑我，就算真的有懷疑，我想應該不會在這裏問出來，那麼你的海水，為什麼會纏我手指上？”
漆鐸只是隨口一問，並沒真的想得到答案。
結果他居然看到闞邶臉上好像出現了一瞬間的慌亂。
消失得太快，漆鐸想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既然沒查到什麼東西，再待下去也浪費時間，這裏氣味太難聞了，我去車上等你。”
漆鐸抽身就走，沒等闞邶給回應。
闞邶盯着漆鐸離開的鋼骨峻拔的身影，他的表情不再遮掩，而是真的有點瀰漫，他剛剛為什麼會控制海水，去抓漆鐸的手。
漆鐸坐在車裏，車窗搖下來，打了個哈欠，頭往車椅上靠，視線看向小屋裏，可以看到闞邶在裏面走動的身影，他不信現在闞邶還能查出點什麼來，要是還能找出來，那他就真的甘拜下風。
拿出了手機，漆鐸給楊勇發了條信息，就一個字，無。
楊勇看到短訊，立刻明白漆鐸的意思，看了后把短訊給刪除了，他並不害怕被發現，被發現了他一個人承擔所有，不會連累到漆鐸，本來就是他請漆鐸幫忙的。
現在自然更好了，這樣一來，女孩琪琪那邊也會更加順利的。
闞邶從樓下到樓上，每個房間都去過，可以感知到那名嚮導也到過每個房間，將汽油給潑灑在地上，然後一把火將房子給燒了。
不是無差別亂殺人，他是帶着目的來的。
這個目的，只能從死者身上着手了。
站在了房屋的樓頂，闞邶視線往下一落，就落到了門口的一輛汽車上，可以大概看到裏面靠窗坐着的人，看到對方彎曲的長腿，還有擱在車門邊的手。
那隻手，剛剛碰了屋裏的灰土，不知道擦乾淨沒有。
這個念頭一起，闞邶就笑了，自己最近可真的有點奇怪。
以後還是盡量離漆鐸稍微遠那麼一點，不用故意離對方這麼近。
不需要靠近，也可以觀察和評估這個人。
從樓上下樓，走出了樓房，這裏差不到什麼東西了，信息素都被清除了，異常地乾淨。仟韆仦哾
回到車裏，後座的漆鐸抬眸，和前面車鏡里的闞邶對視了一瞬，兩人都沒說話。
汽車往回開，經過一條商業街的時候，漆鐸突然叫了停。
推門下車，路邊的行人突然看到一個軍裝筆挺的青年出來，又長得出人意料的俊美，有行人直接就盯着漆鐸看，甚至還有人本來都走過去了，轉頭又倒回來走。
漆鐸去了家服裝店，之前在這裏定做的衣服，上次已經扔了，所以這次另外定做一套，店主認識漆鐸，看到漆鐸來，直接讓漆鐸給他簽幾張名片。
這幾張名片拿出去售賣，能夠賣不少的錢。
漆鐸沒阻止，簽了字，就算是付了衣服錢了。
要定做的衣服很簡單，就普通的兜帽服，改天漆鐸再過來拿。
重回到車裏，漆鐸看闞邶盯着他，給了個解釋：“偶爾會出來晃一圈，穿這身衣服不方便。”
“塔里可以定製。”
“不喜歡。”沒有更多的解釋了。
闞邶目光回到車窗前，車裏再次沉寂下來。
漆鐸戴上耳機，手撐着下巴，看着窗戶外倒退的街景。
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後續要調查，不需要他了。
自己工作這麼多年，第一次任務失敗，這種失敗在漆鐸這裏是他喜歡的。
要是不失敗才算是真的失敗。
又這樣過了幾天，闞邶那裏去調查，查到了死去的幾個人居然犯了多起殺人案，老人小孩，他們都虐殺過。
在一個論壇里，存放着他們上傳的視頻，以前有人去報警過，但是事件沒多久就被壓了下去，甚至報警的人還被暗裏解決了。
闞邶於是知道，他住處的猜測沒有錯，這些惡人，是被人給復仇殺死的。
一個嚮導，是這些受害者的家屬或者朋友？
虐.殺視頻有很多，要從裏面找出一個人來，需要更長的時間，闞邶本來在跟着進程，塔里讓他先放下，做另外的任務。
有政府要員最近家裏孩子訂婚了，但收到了恐嚇信，要在訂婚宴上發動襲擊。
要員身份重要，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全，這個事自然是由塔里接手了，交給其他人，普通人類再多，也沒有一個哨兵厲害。
差不到恐嚇者的身份，不確定對方的底牌，於是讓身為黑暗嚮導的闞邶去，同時也把漆鐸給安排着一起。
知道自己又要和漆鐸一起出任何，闞邶想要拒絕，但是話卻已經說了出來，他直接說好。
離開辦公樓，闞邶回精神疏導樓，到了自己專有的樓層，剛要推開門，旁邊一扇白噪音室的房門打開了。
一個人站在了門口。
“有空嗎？”
闞邶緩緩轉頭，門裏的哨兵笑容燦爛，好像他們是多好的友人一樣。
然而他們不久前還是情敵關係。
“要是沒空，那就改天好了。”漆鐸說著就要把門給關上。
“有空。”闞邶突然說，聲音是急促的，把他自己都給驚到了。
“那就麻煩了。”漆鐸沒有關門，轉身進了房裏，在寬闊的沙發上坐着，房門外闞邶緩慢走進來，那速度，落在漆鐸這裏，怎麼都有種黑暗嚮導似乎不情不願的樣子。
雪狼在沙發旁，見到闞邶進來，立刻就呲了下牙。
漆鐸拍拍雪狼的頭，雪狼匍匐下去，但是盯着闞邶的眼神，是犀利和凌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