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十一章
幾人摸黑走到門邊，一個黑影剛走了進來，就被丘聞和同事制服住了。
“你們是誰？”說話的人正是白天跑掉的李德業，丘聞沒想到這李德業會半夜跑回來，想來應該是身上沒什麼錢，跑回來拿錢，或者是把錢藏好。
李德業特意挑半夜的時候回，只是沒想到丘聞他們居然在家裏守着。
方建國把燈打開，李德業漲紅了臉想掙脫沒掙脫開。
“我們正找你呢，沒想到你自己跑回來了，也好，省得我們到處找了。”
李德業還以為革委會還沒找到錢，開口道：“你們到底抓我幹嘛，我又沒犯事。”
丘聞扯着他的衣領帶他到卧室，一把扔到床邊，“你這叫沒犯事？”
李德業看到眼前一大堆的錢，直愣愣的硬是一句話也沒說出口，過了好大一會才接受了現實，哭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方建國就回革委會跟上級康德寧報告了李德業家裏藏錢的事，剛開始康德寧沒多大反應。
“藏錢而已，你們至於在那守一晚上嗎？還申請多要幾個同事，能有多少錢啊？”
方建國想了想，“怎麼也得要個卡車吧。”
正在喝水的康德寧以為自己聽錯了嚇得嗆到了，“你說什麼？”
方建國只好再解釋一遍，“那床下磚頭裏塞了滿滿的一床的錢，怎麼也得找個卡車去拉吧。”
康德寧趕緊拉方建國坐在凳子上，“你快說說是怎麼回事？”
方建國把前因後果跟康德寧說了一遍，還說了李德業夫妻倆的反常。
康德寧點點頭，“走我跟你們一起去。”
康德寧帶了幾個下屬，開了個卡車浩浩蕩蕩的去李德業家，衚衕里圈子本來就小，大家基本都互相都認識，遇到這麼大的陣仗還是第一次。
沒多久四合院門口就圍得水泄不通了，革委會的同事清點了足足一上午才清理完，一共有十五萬五千六百塊錢。
李德業兩夫妻一個月工資才四十五塊錢，家裏居然藏有十五萬塊錢，可想而知這筆錢一定來路不明。
錢都用麻袋裝上了車，最後連同李德業一家都被押上了車。
革委會的人走後，門口圍觀都在討論。
“那麻袋裝的是啥？有十幾二十幾袋呢。”
“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然他們一家人能被抓走？”
到了革委會，康德寧親自去審問李德業，“這筆錢哪來的？”
李德業不吭聲，整個人焉了，胡茬也長了出來，昨天逃跑的時候還出了一身汗，身上都有味道了，別提多狼狽了。
另一個房間李雪瑩哭着說：“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能不能放我出去，明天我就要去文工團了。”
丘聞看得出來李雪瑩並不知情，所以如實回答她：“恐怕不行，這件事複雜得很，得查清楚了。”
“那你放我出去跟老師說一聲，或者你們替我去通知一聲。”
“放心吧，我們的同事已經去通知了。”
李雪瑩還沒來得及高興，丘聞又開口了。
“要把你污衊許靈同學的調查結果告訴學校，免得耽誤她們去文工團，關於你嘛，多半是去不成文工團了。”
李雪瑩一聽，無聲的流着眼淚，頹然的靠在椅子上。
丘聞一點也不同情，作為同學的許靈平白無故被誣陷兩次，差點失去文工團的名額，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能做出這種事的李雪瑩有什麼資格傷心流淚。
由於李德業一直不開口，康德寧只能從廠里查起，查了一下午，終於發現廠里的賬目不對勁。
而賬目這一塊一直是孫大慶在管，等革委會的人趕到副廠長辦公室時，孫大慶早就跑了，問了秘書，秘書也不知道，只知道下午就沒看到人了。
這會人跑了，康德寧動用了不少人，終於在天黑之前抓到了孫大慶。
李德業見孫大慶被抓了，自己也實在扛不住了就交代了。
原來李德業跟孫大慶兩人合夥從廠里拿貨去黑市賣給了一個外國商人，之前一直說生產任務重，完成不了訂單，其實是他們偷偷拿產品出去賣了。
然而涉及的並不止他們兩人，其中還有很多孫大慶安排的親戚，他把親戚都安排到一些做賬，出貨等崗位，就為了方便他們從廠里偷產品出去賣。
他們偷產品出去賣已經維持了一年的時間，而孫大慶等人已經不知道貪污了多少錢，革委會的人忙得不可開交，深更半夜都還在抓人。
交代完之後，李德業把心裏話問了出來，“我們明明沒有一個人泄露，你們到底是從哪裏知道的？”
丘聞笑了一下，“你是絕對想不到的。”
李德業疑惑的看着他，丘聞繼續說道：“這還要多虧了你的寶貝女兒呀。”
李德業聲音有些顫抖的問：“我女兒舉報了我？”
“不是。”
接着丘聞就把李雪瑩在學校里污衊許靈的事原原本本的說給了李德業聽，包括他們為什麼去廠里找他的原因也跟他說了。
李德業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因為自己的女兒污衊許靈牽扯出來的，如果不是她女兒作死，他怎麼也不會被抓。
然而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不是因為這件事，他們做的這些勾當也遲早被人知道，然而李德業並不這麼認為，他心裏只覺得都是李雪瑩害他變成這樣的。
李德業儘管心裏已經萬念俱灰，還是不死心的問清楚，“可是我藏的錢那麼隱秘，你們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找到了。”
丘聞沒有說是許靈告的密，“這件事就是你的好兒子乾的了。”
他沒有明說，但李德業此時也明白了是他兒子透露出去的，他覺得自己生的兩個兒女就是來討債的，要不然怎麼那麼巧一個引來革委會，一個透露藏錢的地方，他不死誰死？
革委會整整忙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把這件事結了案，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許靈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就開始準備去文工團的行李，許珊一直跟在她身後，像個小跟屁蟲。
直到許靈的行李收拾完，她才忍不住哭了出來。
許靈連忙把她抱了起來，“怎麼了珊珊，你別哭啊，大姐給你最愛的小兔奶糖好不好。”
許珊搖搖頭，抽抽搭搭的說：“大姐你是不是不回來了？”
許靈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之前不是最怕大姐嗎？大姐不回來你不正高興？”
許珊抱着她的脖子，把臉埋在她的肩頭，“我現在最喜歡大姐，珊珊不要大姐走。”
許靈有些感動，她在現代是個獨生女，從來沒感受過手足之情，如今她在這裏感受到了父愛母愛，還有姐妹情。
許靈走的時候，一家人除了許墨和許建華兩人，其他人都哭做一團。
許靈眼眶也紅了，上了火車站情緒才緩了過來。
余小婉坐到許靈身邊，有些感慨的說：“不知道我們這一去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許靈望着遠去的景象淡淡的答到，“也許不用很久。”
“不提這些傷感的話了，我跟你說，你知道李雪瑩現在怎麼樣了嗎？”
許靈搖搖頭表示不太清楚，但是想想也知道應該不怎麼好。
“她們家這件事影響太大了，他爸這輩子都要在監獄裏了，她媽媽被下放了，她原本是下鄉當知青，誰知革委會的不同意，覺得她也必須下放改造。”
“你猜後來怎麼著？”
許靈又搖搖頭。
“她要跟她父母斷絕關係，請求革委會的人保留她下鄉知青的身份，她爸媽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氣死，他爸當場就說沒生過她這個女兒。”
“一家人在革委會的審查室起內訌呢。”
“就這樣，革委會的人還是覺得李雪瑩的思想覺悟不夠，硬要下放。”
許靈聽完沒有太大的反應，當初原主跟父母斷絕關係是為了保全父母，而李雪瑩斷絕關係就為了自己不被下放。
在她看來李雪瑩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因才有果，“挺好的，她真要進了文工團我估計還要作妖，如今下放了也是罪有因得。”
余小婉拍手，“說的對！”
從京市到洲市要做一天一夜的火車，許靈想到要坐那麼久就感覺自己的屁股隱隱作痛。
沒坐多久她就站起來到處走走，誰知誤闖了卧鋪車廂，那個車廂里都是軍區的領導。
許靈一進去就看到季曉瑤，而季曉瑤也看到了她，開口道：“怎麼了？是找團長有什麼事嗎？”
季曉瑤說的團長是文工團的團長廖憶梅，許靈擺擺手，“不是的，我走錯車廂了。”
然而季曉瑤直接過來拉她坐下，“沒關係的，你過來和我們聊聊天吧，熟悉熟悉，以後就是戰友了。”
這個車廂里的人她都不認識，而且是領導，她一點也不想跟他們聊天，但無奈被季曉瑤拉住了。
她只能尷尬的跟其他人打了招呼，而季曉瑤聊天總是圍繞着自己因為優秀總是被一些男同志送情書。
還有自己跳舞總被一些圍觀，順便還提到都是周行偃手下的兵去圍觀，讓她好苦惱。
周行偃正在上鋪閉目養神，當沒聽到。
許靈則在心裏默默吐槽凡爾賽大獎非你莫屬。
沒多久許靈就找了個借口走了，然而事情果然並沒有那麼簡單，回來沒過半個鐘季曉瑤就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