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第 81 章
排名進步50名,總分爬上550。
別人追男孩子，是情書、蛋糕、巧克力，她夏枝追男孩子卻是……夏枝看着書桌上的——如何寫好一篇議論文、解題技巧匯總、英語小作文50個常用句型,陷入了沉思。
夏枝吸了吸鼻子,她可太難了。
唯一的好處是,藉著補課之名，夏枝順利的加上了季言清的企鵝號。好友添加成功之後,她反手就給自己改了簽名：我喜歡的男孩子他愛穿白襯衫。
片刻，聊天窗口亮了一下,夏枝點開，是季言清發來的消息。
季言清：【簽名改一下】
夏枝：【為什麼？】
夏枝：【又不是只有你一個男生穿白襯衫】
夏枝：【還是說你承認了,你就是我喜歡的男孩子】
季言清：“……”
見聊天窗口好半天沒有動靜，夏枝莫名覺得開心,唇角止不住的翹起。
原來逗季言清，這麼好玩啊。
關掉聊天界面,夏枝打開季言清給她留的數學卷子,開始在草稿紙上演算。
這卷子排版真好看，比老馬留的寒假作業可好看多了。
教職工家屬樓,正在家裏準備午飯的老馬，沒由來的打了個噴嚏。
*
春節的前一天，老羅的書店年前最後一天營業，夏枝和季言清過來幫忙。幫着老羅打理好后庫,夏枝從雙肩包里取出一本習題冊，遞給季言清。
遞過卷子的同時，她還笑眯眯的補了一句,“這是上周的數學作業,請季老師檢查。”
季言清：“……”
“不要亂叫。”季言清抿抿唇,接過卷子，低聲警告道。
夏枝卻不以為然，手肘撐在桌面上，托着腮，笑眯眯的看他。男孩子低着眼睫，骨節明晰的手指一頁一頁翻過練習冊，神情專註認真。
“怎麼樣？是不是做的還可以？”
這是她這段時間的努力成果，想要得到季言清的認可和表揚。
對面，季言清卻沒有說話，只是一頁挨着一頁的掃過練習冊。夏枝看他嚴肅的模樣，有點緊張，不覺自的蜷緊手指。
片刻，薄薄的一本練習冊被翻完，季言清合上本子，看向夏枝。
夏枝：？
他面上沒有什麼情緒，依舊是冷冷淡淡的模樣。
“怎……怎麼樣？”夏枝小聲開口，本能的底氣不足。
季言清：“做的……”
夏枝：？
“很好。”兩個字出口，季言清唇角牽起，笑看着她。
夏枝：……？
緩緩眨了一下眼睛，夏枝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季言清剛才是在故意裝嚴肅逗她。
“你……”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季言清居然逗她？？？
“正確率在85%左右，比上次提高了5個百分點。”季言清笑着總結道，將練習冊重新遞還給夏枝，“英語和理綜的，年後交上來，最晚不能超過初七”
夏枝：！！！
過年還要刷練習冊？？？
夏枝有點小不爽，忿忿看向季言清，“春節是國家法定節假日！”
“嗯。”季言清點頭，“開學月考考不到550，我就不給你補課了。”
夏枝：“……”
後來，夏枝每每回想起這個時候的事，才發現，有些東西是可在骨子裏的。
比如，季姓資本家的剝削本質。
比如，仗着她有求於他，威脅她。
可現在，夏枝不想斷掉和季言清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這點聯繫，只能硬着頭皮，接受他喪權辱國的條件。
彼時，她繃著小臉，隔着一張書桌，瞪着季言清。
她不用言語反抗，但可以用眼神控訴。
季言清笑了一下，從外套口袋裏取出一個紅包，“新年快樂。”
夏枝：？？？
紅包上寫着燙金的三個圓幼體——壓歲錢。
夏枝：“……”
雖然前一秒她還在抗議季言清的□□，雖然她很嫌棄“壓歲錢”三個字，但是夏枝還是慢吞吞的捏過了紅包。
這算是季言清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吧。
還是這麼有意義的新年禮物，。
她迫切的想知道裏面是什麼。
硬硬的。
夏枝：？
季言清笑看着她，眉頭微微挑了一下。
夏枝打開紅包，裏面是兩根不二家的棒棒糖，扁扁的，一個微笑的小男孩，一個舔舌頭的小女孩。
不過一瞬，所有的忿忿、不滿、嫌棄都悉數消散，夏枝看着面前的兩根棒棒糖，唇角彎起，滿心滿眼都是喜歡。
喜歡到，她覺得鼻子都有些發酸。
夏枝抬眼。
對面，季言清正笑看着她。
冬日的陽光從窗子裏照進來，落在書桌上，定格了兩人視線相接，唇角牽笑的畫面。
*
整整一個寒假，夏枝就是在兩份寒假作業中度過的，連陳淑萍都有些意外，女兒怎麼突然這麼用功。意外之餘，陳淑萍也倍感欣慰，女兒終於長大了，知道努力學習了。於是，每天做飯的時候，陳淑萍都會特意多做一個夏枝喜歡吃的菜。
結果就是，假期結束，夏枝胖了五斤。開學的第一天，盧燕差一點沒有認出來她。
午飯時間，兩人在校外的一家小店吃米粉。盧燕和着碗裏的酸筍和青菜，“夏小枝，你這假期伙食是不是也太好了？”
夏枝蔫巴巴的看着面前的燙青菜，“所以說，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除了鬱悶，她其實更多的是覺得不合理。她沒日沒夜的刷題做卷子背各種知識點，怎麼還就胖了呢？
這不科學。
鄰桌，兩個年紀稍大一點的女孩子在討論奶茶——
“一中旁邊新開了一家奶茶店，叫‘小幸運’，你有沒有去喝過？他們家的紅豆奶茶，特別好喝。”
“是嗎？那等會兒陪我去買，我正好也給秦宇帶一杯。”
“嘖，目的不單純啊。”
“怎麼了？他喝不喝是他的事，我送不送是我的自由。”
“行行行，你美，你說了算。”
……
夏枝將兩人的話收入耳中，心中一動。
送奶茶？
這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哦。
“盧燕，等下陪我去買杯奶茶。”
盧燕吃米粉的動作一頓，“所以你不吃主食就是為了喝奶茶？那你這燙青菜吃得有什麼意義？奶茶的熱量可比米粉高多了。”
“我不喝。”夏枝搖頭。
盧燕：？
“那你？”
夏枝唇角一彎，“送人。”
吃完午飯，夏枝和盧燕找到了那家傳說中的“小幸運”，點了一杯招牌紅豆奶茶。盧燕皺着眉頭審視夏枝，“夏小枝，你不對勁。你老實交代，你這奶茶是給誰買的？不會是季……”
“是啊。”夏枝笑眯眯的晃了下袋子。
盧燕：“……”
正逢午休，大部分學生都在教室休息，也有一小部分出來散步，或者在學校外面的小店閑逛。夏枝先去一班看了眼，人沒在，又去操場上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
她正沮喪着，便看到不遠處熟悉的白襯衫，連忙小跑着追了上去。季言清腿長走路快，夏枝緊趕慢趕，才終於在季言清進教學樓之前追了上來。
“季言清。”她停下，氣喘吁吁。
季言清轉身，見到身後臉頰微紅的女生，有點意外。
夏枝深深吸了口氣，平復呼吸，“這個，給你。”
說著，她將手裏的奶茶袋子遞到季言清面前。
季言清看着面前的奶茶，微微皺了下眉。他這個細微的動作夏枝沒有錯過，她心中一跳，直覺不太好。
“你……不喜歡？”
四目相接，陷入沉默，周圍有人望過來。
片刻，季言清還是點了下頭，“嗯，我不吃甜食。”
夏枝：“……”
或許是他回答的太坦誠，一時間，夏枝連責怪的話都說不出來。
“哦，那算了。”
見她情緒似有低落，季言清本能想要安慰一下，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另外一句。
“這周的三篇英語小作文你寫好了嗎？”
夏枝：“……”
鋼鐵直男，學習機器，一點都不浪漫。
“寫完了，下午放學拿給你。”
季言清點了下頭，“好。”
*
回到教室，看到夏枝手裏還拎着奶茶，盧燕有點意外，“怎麼，沒找到人？要不要我幫你問問楊……”
“找到了。”夏枝把奶茶放在桌子上，神情懨懨，“可是人家說不喜歡甜食。”
盧燕：……？
“你確定他不喜歡？”
“嗯，他親口和我說的。”
“那正好，我喜歡，我喝了。”
“？”
不等夏枝反應，盧燕已經拎過袋子，抽出吸管，外包裝一撕，再一插，動作十分熟練。盧燕美滋滋的咬着軟糯的紅豆，“不虧是招牌，好喝。”
夏枝：“……”
盧燕又吸了口奶茶，滿意的眯眯眼，“夏小枝，看在你請我喝奶茶的份上，本狗頭軍師就免為其難的提醒你一下。”
夏枝抬眼看她。
“追人得有方法。你亂使勁之前，是不是得先搞清楚對方的喜好？如果你提前知道某人不喜歡甜食，肯定就不會送奶茶了呀。”
夏枝抿抿唇。
這個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她和季言清之間算是有約定吧，高考之前只認真學習，不談其他，所以她也沒有再刻意去了解季言清的喜好。
現在想想，這個思路似乎不太對。就算那是以後的事情，可也不妨礙她提前做功課啊。
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夏枝覺得，盧燕的提醒很有道理，她是因為好好了解一下季言清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
因為送奶茶失敗，整個下午夏枝的心情都喪喪的。這事兒不能怪季言清，她找不到情緒宣洩口，憋得難受。
下午大課間的時候，夏枝沒精打採的趴在桌子上，聽盧燕在講假期的趣事。過道邊，正好有兩個女生經過，在八卦季言清。
“喂，你看到沒，季言清給賀靈郁送奶茶了。”
“真的嗎？”
“真的啊，我今天下午臨上課前去一班找顧佳偉，親眼看見的。”
“我就覺得賀靈郁在追季言清，年紀一二名在一起，這是什麼神仙愛情？”
……
夏枝：？？？
原本還趴在桌子上懨懨的某人，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把對面的盧燕嚇了一跳。
“怎麼了？”
夏枝繃著臉，剛才兩個女生的話在她腦中不停回蕩。
季言清給賀靈郁送奶茶了。
我就覺得賀靈郁在追季言清。
年紀一二名在一起，這是什麼神仙愛情？
狗屁神仙愛情！
“喂，你去哪？”盧燕還來不及反應，夏枝已經氣勢洶洶的出了教室。
從九班到一班，要從走廊的這一頭，走到走廊的另一頭。正逢大課間，走廊上的人很多，夏枝一路走過來，接受了不少注目禮，可她這回一點也不在乎，腦子裏只想着一個事——季言清這個大騙子，說什麼現在只學習不考慮其他的，那幹嘛還給賀靈郁獻殷勤？
神仙愛情？
什麼神仙愛情？牛郎織女、三聖母劉彥昌嗎？
那她一點也不介意做棒打鴛鴦的王母娘娘和二郎神！
許是氣場太強，夏枝走到一班門口的時候，坐在最後排的一個大個子男生還被她嚇了一下跳。
“你……你找誰？”
“季言清。”夏枝面無表情，兇巴巴開口。
大高個：“……”
自打坐在這個位置，整整一個學期，他日常都在幫忙給季言清傳話。可從前來的女生，不是軟聲細語，就是紅着臉，這還是第一次來了個這麼凶的。
感覺不像是來送情書、奶茶、巧克力的，像是來干架的。
本着保護我班校草的自覺，大高個又磕磕巴巴的問了一句：“你……你找他幹什麼？”
“沉塘。”
大高個：？？？
教室靠窗的最後一排，季言清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短短的十幾分鐘，他還做了個夢。夢到自己被五花大綁，丟進了湖裏餵魚。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門口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沉塘。
他轉過頭，就看到了正立在門口，和顧佳偉說話的夏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