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咚咚咚。”敲門聲忽然響起,宋眠反射性地問:“誰?”
“小少爺,你起了嗎?吃早餐了。”董姨笑道。
宋眠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已經快七點了,比平常起晚了很久。
他快速洗漱完,換好衣服出門。
客廳里,陸遇慢條斯理地吃着早餐,動作極為養眼。
腦海里瞬間想起來夢裏他極為自然地湊上前親了親陸遇下巴的一幕,宋眠有些說不出的緊張。
他垂眸,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不光沒冷靜,還想起來了不久前的晚上,陸遇那溫柔地一句“我喜歡你”,以及他害怕時陸遇伸出的手。
唇瓣的貼近、令人心生蕩漾的‘我喜歡你’、掌心傳至心尖的溫度,讓宋眠覺得身體都變燙了幾分。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腦海里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終於停止,宋眠走到陸遇對面坐下,笑道:“早。”
“早。”陸遇淡聲回了句,把手邊的熱牛奶遞給他。
目光中一出現陸遇的臉,宋眠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夢,以至於吃完早餐他就溜回了房間寫作業。
臨近中午,門外響起董姨的聲音,“小少爺,這裏有你的一封信。”
宋眠筆尖一頓,起身打開門。
董姨面色古怪,把信遞給他,糾結道:“我也不知道這信什麼時候在我菜籃子裏的,真是奇怪,也沒見有什麼人放進來。我一回家把菜放冰箱的時候才發現籃子裏多出了這封信。”
熟悉的信封立刻讓宋眠明白是之前曾經出現過兩次的警告信,他接過,看着董姨:“你今早去了哪裏買菜?”
“菜市場,超市。人太多了,可能真有人放進來我也沒注意,重要的是,給小少爺的信怎麼會給我?寫信的人不是小少爺的朋友嗎?”
朋友也不會用這種古怪的方式,董姨突然想起來什麼,臉色一變,激動道:“難道是兇手?”
宋眠點點頭,讓董姨別擔心后關上了門。
他坐在桌前,拆開那封信。
“好奇我是誰嗎。”頂端扭曲的字依稀可以分辨出內容,末尾是一句端正醒目的字:“我就在你身邊。”
拿着紙的手微微收緊,宋眠眸色沉了幾分。
*
房間窗帘沒拉開,即使是白天也無比昏暗。
李克走到窗前坐下休息了會。
周圍瀰漫著一股子臭味,他尋着臭味發現了桌邊的老鼠,眉頭微微蹙起,緊接着他站起身捏着老鼠的屍體出了房間,片刻后拿着空氣清新劑往房間四周噴着。
燈被打開,房間一下明亮了起來。
雖然很小,卻什麼都有,裝飾的簡單幹凈。
李克把從超市買的菜放入冰箱,又拿出中午要吃的菜開始清洗。
身體是暗橘色,尾巴是黑色的公雞從床底下走了出來。
它一點聲音也沒發出,走到李克身邊後用尖尖的嘴戳了李克的小腿一下。
李克抓了一把米撒在地上,公雞並沒有吃,等到李克做完飯開始吃的時候,它才低頭開始啄地上的米吃。
一人一雞同時吃完飯。李克拿着碗筷去洗,公雞一聲不吭地跟着他身後。李克停,它也停。李克動,它也動。
直到收拾乾淨,李克蹲下來用手抓了抓它的脖子。
公雞發出享受的聲音,紅豆大小的眼睛微微眯起。
李克抱了它一下,“又重了。”
公雞歪着腦袋,聽不懂他說的話,只是盯着他看。
李克用手戳了戳它的嘴巴,笑彎了眼眸:“真乖。”
他站起身,拿出作業,寫作業的時候把眼鏡摘了下來放在一邊。
那雙凌厲的眼眸沒了眼鏡的遮擋顯得極為冷漠,李克看着鏡子擠出一抹笑。
虛假的很,並且有點嚇人。
他又把眼鏡戴上,重新笑了笑。
溫柔的笑讓李克滿意無比,他再次摘下眼鏡,開始寫作業。
“小滿,你說他們什麼時候能找到我?”
公雞小滿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沒有回應他的話。
“唉。”李克嘆了一口氣,放下筆伸了個懶腰,悠悠地說:“不管他們找不找得到我,我都不會和他們回去。那裏又不是我家,我也已經沒家人了。親戚什麼的……算了吧,還不如小滿。”
桌上放着的座機電話響了起來,李克順手拿起放在耳邊。
片刻后,他抬起頭,嗓音幽冷地對着電話問:“表叔,你知道我爸媽是怎麼死的嗎?”
猝不及防的一個問題把對方問的愣住了,再加上李克的聲音一點起伏都沒,平靜到詭異,電話那邊的人像是被嚇到了,許久沒有發出聲音。
長久的沉默讓李克忍不住笑了。
他把作業本合上,略微疑惑:“表叔你怎麼不說話了?我爸媽他們都死於沒良心,表叔你不知道嗎?表叔,我覺得……做人還是得有點良心。表叔你說呢?”
他一口一個表叔喊的男人有些莫名的心驚肉跳,憋了半天,才道:“你爸媽當時也不容易,他們都已經死多年了,你就別說的這麼難聽了。小克啊……”
李克把電話掛斷,不再給男人說話的機會。
他戴上眼鏡,穿上外套,臨走前摸了摸雞的腦袋。
房門關閉,不大的房間安靜了下來,趴在地上的公雞站起慢慢地回了床底下。
*
走出警察局,宋眠揉了揉眼睛,有些犯困。
他把新得到的線索都和警察說了,警察說案件已經有了很大進展。
宋眠坐上車,讓司機開去附近的奶茶店。
“小少爺是要去見什麼人嗎?”司機笑着詢問。
宋眠點點頭。
他今天約了苗綿綿的朋友,想去了解一下苗綿綿的其他情況。
到了奶茶店的時候,宋眠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喝着奶茶神色萎靡的女生。
苗綿綿出事後她就轉學了,一直聯繫不上,直到今天中午宋眠嘗試打他們家電話才聯繫上,約她出來。
宋眠快速走過去坐下,笑道:“你好,我是宋眠。”
女生抬頭看了他一眼,小小地“喔”了聲,懨懨道:“你有什麼問題想問就快問吧,我下午還要去補課。不過你別抱太大希望,警察曾經來找過我也沒得到什麼線索。雖然我和綿綿是朋友,但我對她什麼曖昧對象都不知道。”
宋眠直言:“苗綿綿曾經送過傘給什麼人嗎?”
女生喝奶茶的動作一頓,仔細想了想,搖搖頭:“在我記憶里從來沒有,綿綿不是會給人送傘的性格,無論她有沒有多餘的傘都不會這麼做。”
“那你知道她除了和張志乘走的近,還和什麼男生走的近嗎?”
“不知道。”女生說:“我就知道張志乘一個,其他沒見過,也不知道。可能有吧,但是綿綿沒告訴我。我也只不過是她朋友,她不可能什麼事都告訴我。”
“你還有問題問嗎?”女生看了眼手錶,“沒有的話我就離開了,我要去趕着補課已經來不及了。”
宋眠搖搖頭,笑着對她道了謝。
離開前,女生轉身盯着宋眠,皺眉問了句:“這些事警察都會查清楚,你為什麼要自己調查?為了洗清嫌疑嗎?但你這樣不怕兇手發現你在調查真相,調查出了什麼,把你也……”
她止住了話,抱起來桌上的書里:“當我什麼都沒說。”
然後跑出了奶茶店。
宋眠拿出手機問陸遇要不要喝點東西,想到女生的提醒,抿了抿唇。
就算他不調查,兇手也已經把他列在了行兇名單中,等出現一個好下手的‘好機會’,就會把他解決。
在這個機會沒出現前,兇手不會輕舉妄動。
案發現場只有他一個人的指紋,證明行兇前兇手已經全部都計劃好了,如果不是後來又有新的證據證明現場除了他以外還有兇手,宋眠可能已經失去了自由行動的機會。
他想像不到,一個高中生怎麼會有這麼縝密的心思。
在殺人前準備好東西,殺人後抹除自己的存在離開現場。
也想不到,兇手究竟和苗綿綿發生了什麼,到了殺人的地步。
手機振動了一聲,宋眠打開一看,陸遇回了微信消息:“咖啡。”
宋眠點了咖啡,出門的時候發現陸遇站在門外,似正在等他。
宋眠一怔,把咖啡遞給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陸遇接過咖啡,並沒有喝:“打電話問了司機,董姨下午請了假,明天才回來,所以晚飯我們要在外面解決。想吃什麼?”
宋眠想起來董姨好想和他說過這件事。他坐上車,有些睏倦地回了聲:“都可以。”
陸遇對司機道:“前面左拐,再右拐后把我們放在巷子口。”仟韆仦哾
左拐之後路就不好走了,人也少的很,看着更不像是有餐廳的樣子,司機一邊開一邊覺得奇怪,“這邊路這麼偏,少爺以前來過嗎?”
陸遇淡聲道:“很久之前來過。”
宋眠眯着眼睛,有些迷迷糊糊的,司機右拐之後,他竟然覺得周圍的路越來越熟悉,總覺得自己以前來過,便問了句路名。
“無名路。”陸遇說。
“沒有名字嗎?”宋眠搜尋了下腦海里關於原主的記憶,並沒有任何有關無名路的信息。
陸遇盯着他:“不是,是這條路就叫做無名路。”
宋眠默念着這三個字,心裏的熟悉感已經不只是一丁半點了。
他來過這裏,絕對來過。
不是原主來過這裏,是他,他自己來過。
但他什麼時候來過?
某個答案呼之欲出,又瞬間消失,宋眠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自己可能是太困了,都出現幻覺了。
巷子很窄,車子進不去,司機停下車后,宋眠和陸遇下了車,往巷子裏走去。
身邊時不時有騎自行車的人路過,或多或少的會回頭看他們一眼。
宋眠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步伐,仰頭看向天空。
從這裏看到的天格外的藍,宋眠忍不住笑了笑,“陸遇,在這裏看到的天好像比外面藍很多。”
話音落下,巷子裏的兩個人都怔住了。
宋眠看向站在陰影處,神色晦暗不明的陸遇,呢喃道:“這句話……我是不是對你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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