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謝謝，昨天中午我有點事去處理了。”宋眠接過道了謝，放在一邊沒用，喝了口水看着參加其他項目的人。
陸遇將手上的紙巾重新放回口袋中，抿緊了唇。
“發生什麼事了嗎？”李克皺眉，有些擔憂。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宋眠說：“已經處理完了。”
李克“哦”了一聲，起身道：“我就是看你得了第一特意過來恭喜你的，現在也恭喜完了，我回班啦。”
宋眠：“好。”
等李克離開，宋眠扭頭盯着他的背影，微微蹙眉。
雖然說朋友每天中午都一起吃飯沒什麼，但李克給他的感覺不像朋友之間那樣，倒像是在……有意監視他。
“宋眠。”耳邊響起清冷的聲音，宋眠回過神，看着陸遇笑了笑：“怎麼啦？”
“擦汗。”陸遇把紙巾遞給他，“你臉上很多汗。”
“好。”宋眠接過紙巾，打開拿出一張擦拭着臉上的汗水，忽然發現陸遇臉上沒多少汗，忍不住彎眸道：“我都出汗成這樣子了，你怎麼好像沒出什麼汗。”
陸遇“嗯”了聲，見他擦的很慢，抽出一張新的紙巾，幫他擦。
宋眠驚的下意識往後退，陸遇按住他，低聲道：“別動，我幫你擦。”
宋眠不動了，背脊僵硬的坐在那，垂眸胡亂的看向別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發覺他的僵硬，陸遇擦拭完后收回手，盯着他，失笑：“怎麼這麼緊張？我有那麼恐怖嗎？”
“我，我不緊張，也不恐怖。”宋眠搖搖頭，小聲辯解着，底氣弱的幾乎沒有。
陸遇輕笑了一聲，宋眠覺得自己被他這聲笑弄得耳根子都軟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燙的驚人，忍不住用雙手捂住耳朵，試圖讓耳朵降降溫。
這動作陸遇看在眼裏，唇角禁不住上揚，眼底一片溫柔寵溺的笑意。
＊
晚上，宋眠打開抽屜后，從書包中拿出那塊表。。
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張志乘拿出來這塊表的那一剎那，宋眠不是沒懷疑過他。
張志乘說，這塊表是苗綿綿送給他的，但當時藏在禮物盒下面一層，苗綿綿也沒告訴他，他以為苗綿綿只送給了自己一塊糖，並沒有發現這塊表。
宋眠忍不住猜想：會不會是苗綿綿買了兩塊表，一塊送給張志乘，一塊送給她那個誰也沒有告訴的曖昧對象。
還是說，張志乘就是兇手。
後者可能性實在不大。
苗綿綿出事前張志乘雖然和她吵架了，並且也凶了苗綿綿，但是在苗綿綿出事時，他正在和人打架，是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就算張志乘可以用別的方法先殺了苗綿綿，再返回和人打架製造不在場證明，他殺苗綿綿的目的是什麼？和苗綿綿吵架，一時激動？
如果真是這樣，張志乘把手錶給他，是斷定他想起不來兇手是誰，覺得他的存在已經不構成威脅，所以離開前故意把表給他，用來挑釁。
宋眠覺得自己的想法越發混亂，他把表放進抽屜里，穿上外套拿着電腦出了別墅。
別墅區旁邊有個很大的公園，時間有點晚，公園裏只有幾個人。
宋眠坐在湖邊的石椅上，感受着迎面吹來的冷風，打開電腦，找出他先前整理好的小說劇情。
“宋眠？”旁邊傳來一聲輕喚，宋眠放在鍵盤上的手一頓，扭頭看去。
孟紫然快速跑了過來，“還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都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
在這裏看到孟紫然，宋眠也沒有想到，沖她笑了笑：“出來散散步，你怎麼在這裏？”
“我家就在旁邊，大晚上的我睡不着，就想着出來逛一逛。”孟紫然站在一邊，有些躊躇：“可以坐在你身邊嗎？”
“可以。”宋眠把電腦合上，往旁邊坐了點。
“聽說你們學校死了一個女生，那個女生，叫……苗綿綿？”孟紫然坐下后突然問了句。
宋眠看她一眼，孟紫然立刻擺手，“我就是好奇隨便問一句，沒其他想法。就……好端端的，怎麼會死呢。”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和苗綿綿認識，宋眠問：“你認識她？”
孟紫然點點頭，有些難過：“我和她打遊戲認識的。很聊得來，就加了好友。我知道她是一中的，但是不知道她的名字和班級，我們還說好暑假見面的……前幾天才知道的，她死了。我就說她從來沒有不理我過，那幾天無論我說什麼她都不回復消息了。殺她的兇手抓到了嗎？兇手是誰？有沒有嚴懲！”
風吹過，湖面泛起點點漣漪，不遠處站着的小孩子嬉笑着往湖裏扔了一塊石頭，濺起一片水花。
宋眠看着那迅速向周圍擴散的水波，低聲道：“還沒找到兇手。”
孟紫然呢喃出聲：“怎麼會這麼突然。不久前她還在和我討論給人送什麼禮物好，現在就……”
她捂住嘴，極為激動，眼裏淚光閃現，看起來馬上就要哭了。
宋眠不會安慰人，剛想着怎麼安慰她好，忽然捕捉到她剛剛那句話的重點。
他立刻看向孟紫然：“什麼禮物？她要送禮物給誰？”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她想選禮物送給男生，問我什麼禮物好，我就給她推薦了很多，最後她選擇送表。買完表后還拍了照片給我，從那天之後她就沒有理我了。”孟紫然鼻子發酸：“我開始還以為她學習忙，所以不理我，都不知道發生了這種事。直到前幾天，她媽媽登錄她QQ回復我消息才知道，我還沒有來得及見她一面……”
“這種表嗎？”宋眠打開手機里的圖片，遞給她看。
孟紫然點了點頭，“對，就是這款。她當時問我好幾個款式，我說這個好看她就買了。”
“她有沒有告訴你要送給怎麼樣的男生？”
聽到他的話，孟紫然察覺出什麼，“這個表很重要嗎？”
“兇手就是戴着這塊錶行凶的。”宋眠說。
孟紫然瞬間愣住，下意識道：“我不知道她要送給誰，但是她跟我說過，送禮物的人戴眼鏡，愛笑，對她很好，很溫柔，問我這樣的人送什麼比較合適。後來她說那個人不戴錶，決定送表。對了，他們都是高三的，綿綿有說起過這一點，但是是幾班我就不知道了。”
這幾點鐘，張志乘只符合兩點。
就是戴眼鏡，不戴錶。
張志乘沒見他有多愛笑，溫柔更加談不上，他和苗綿綿在一起經常吵架，還有人看見他凶苗綿綿。
宋眠沉吟道：“她沒告訴你，她買了幾塊表嗎？”
“不是一塊嗎？”孟紫然驚訝：“她當時說，這個男生快過生日了，才選禮物的。不可能買兩塊啊……”
“那個男生生日你知道什麼時候嗎？”宋眠翻開手機通訊錄。
“不知道，但是應該在三月。”孟紫然努力回憶：“她當時很急，所以生日應該在三月十五前。”
宋眠給張志乘打了電話，“你生日幾月幾？”
“三月一號，怎麼了？”
“苗綿綿送了你什麼生日禮物？”
“她沒送。”提起來這個，張志乘氣得半死，“她忘記了，為了這事我和她大吵一架。後來她給我補了禮物，就是那塊糖……我當時還很不高興，我哪裏知道她糖下面還放了一塊表……怪不得我當時和她吵架她很生氣。”
“我知道了。”宋眠掛斷電話，看着孟紫然：“三月一號。”
孟紫然皺起眉頭，說：“不對，當時已經過了三月一號，她說的是送禮物，不是補禮物，這一點我很確定。而且聽你剛剛打電話那個人的語氣，和綿綿說的送禮物人完全不符合。”
那看來是苗綿綿在給別人挑選禮物時，順便給張志乘補了一個生日禮物，這個生日禮物還和別人是一樣的。
宋眠心情複雜，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張志乘。
“她有明說自己對那個男生是喜歡還是……”
孟紫然對這點很確定，打斷宋眠的話：“她不喜歡這個男生，就是正常朋友送個禮物。”
宋眠：“你仔細想一想，她還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關於這個男生的？”
孟紫然有些焦急，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什麼，分別時，她突然叫住宋眠，激動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了。綿綿有天突然和我說，她給了一個男生傘，那個男生沖她笑了，對她道謝。她說她第一次見那個男生笑，還挺好看，可惜男生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第一次見男生笑，就代表苗綿綿之前接觸過男生，並且時間還不短，所以在男生笑了后才會這麼說。
送傘的事，要去問問苗綿綿的朋友。
宋眠和孟紫然道謝完出了公園。
回別墅區的路上很安靜，一個行人都沒有，兩邊的路燈有些昏暗，將空蕩蕩的馬路照的有幾分陰森森的可怖感。
宋眠走的很慢，腦海里不斷回蕩着孟紫然的話。
手機振動一下，是互相加了微信好友的孟紫然給他發了消息：“我想起來什麼再跟你說，可惜的是聊天記錄找不到了。抱歉.jpg。”
宋眠剛回復完，就聽見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很慢，很小，如果不是他因為打字步伐變得更慢，根本不會聽見。
宋眠回頭，馬路兩邊種着很多樹，周圍就他一個人，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手機再次振動了一下，宋眠低頭看向手機，發現是陸遇發來的消息：“你去哪了？”
他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給陸遇回了消息：“我睡不着，就來出來了，在旁邊的公園逛一會兒。現在在回去的路上，快到了，大概五分鐘。”
回復完后，宋眠收起手機，快速地往前走去。
腳步聲雖然沒再響起，那種被人跟蹤盯着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宋眠敢確定真的有人在跟蹤自己。
是誰？為了什麼？搶劫？還是說是殺苗綿綿的兇手？
兇手難道一直在暗中觀察自己嗎？
如果是這樣，他不該這麼晚一個人出來。
要真是兇手的的話，孟紫然和他說的那些兇手都聽見了嗎？
孟紫然會不會有危險？
他忽然停了下來。
身後的人沒想到宋眠會停下來，猝不及防的發出了一聲響動。
兩人僵持了十秒鐘，誰也沒有動。
片刻后，宋眠往前走去，幾步后猛然加快步伐。
似乎沒想到他一下子加速了，跟蹤之人急了，也提快了速度。
距離別墅區越來越近，宋眠拿出手機，心臟幾乎快跳出了嗓子眼。
他還沒來得及打電話，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咒罵，緊接着，清晰的跑步聲傳入耳畔。
那人直接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