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生日
所以這是給她的生日禮物？
布菈克撥弄着項鏈墜，心裏像是炸開了煙花。從心底湧上來的喜悅幾乎要溢出來，到了嗓子眼，嘴巴卻像是被拉鏈拉上了一樣。
想了想，她直接抱着尤利烏斯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胸口。
——她不知道要如何向尤利烏斯表達她的喜悅，索性讓他自己去感受。
尤利烏斯的指尖觸碰到一些裸露在外的柔嫩肌膚，但是他卻來不及細細品味，此刻他全身的感官都放在了女孩的心跳上。
就像山澗里的小溪終於迎來了化冰的春天，涓涓細流迫不及待的從山上流瀉而出，為了發泄一個冬季的沉寂，渾身上下都充斥着歡欣。
她的心情，她的愉悅，他確實感受到了。
“……謝謝你，尤利烏斯。”
尤利烏斯嘆息了一聲：連這麼笨拙的表達方式他都覺得好可愛，他真的是栽了。
“你喜歡就好。”尤利烏斯眼珠子轉了轉，笑得有些揶揄，“也不枉費你的那顆雷光球。”
“……”布菈克，“你從她那裏買的？”
“只是那顆寶石。”尤利烏斯說，“那個店主擁有一座寶石礦。這顆‘卡波納多’是我之前就預定了的，那天是去找她取。”
布菈克撓撓臉：“咳……所以，你到底賠了多少錢？”
“畢竟是她自作自受，我只是幫她復原了半間店面。”尤利烏斯指了指她腰間的小錢袋，“不用擔心，你的錢還是留着養孩子吧。”
布菈克捶了他一下。
回去的時候，布菈克一路上都在把玩着頸間的墜子，完全不在意腳下的路，就牽着尤利烏斯的手，全權交給他。
到了教會門口，歐爾吉從門內探出頭，沖尤利烏斯打了個手勢，尤利烏斯配合的捂住了布菈克的眼睛。
布菈克：“？”
尤利烏斯低聲道：“跟着我走。”
布菈克被尤利烏斯帶着走到門邊，歐爾吉急匆匆打開門，裏面漆黑一片。尤利烏斯鬆開手，布菈克一睜眼，一片黑暗中，歐爾吉的指尖“噗嚕”冒出一團火苗。
“布菈克，20歲生日快樂。”
歐爾吉難得穩重的笑了，指尖的火苗向著身後一揮，在空中分成幾縷飛向不同的方向，暗處的蠟燭被倏的點亮。看清屋內的情形后，布菈克忍不住紅了眼眶。
長桌上滿是各色菜式，擺盤雖然簡陋，但勝在清爽。孩子們圍在桌子邊，每個人手裏都捧着一份禮物。當燭光亮起，他們異口同聲地喊道——
“生日快樂——！修女布菈克！”
布菈克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試了幾次才成功擠出了一聲“謝謝”。
聲音雖小，但孩子們都聽見了。盧卡斯正值換牙期，前兩天剛掉了一個門牙，笑起來就是個缺牙巴，傻兮兮的。布菈克被她逗笑了，走過去抱起他坐了下來。
“克萊因，霍爾，盧卡斯，奎因，還有歐爾吉，謝謝你們。”
特別是歐爾吉，謝謝你那天選擇收留她，讓她能如此安定地在異界落腳。
歐爾吉推着尤利烏斯坐到布菈克的旁邊，清了清嗓子：“孩子們，準備好了嗎？”
盧卡斯拍了拍布菈克的手，示意她鬆開，然後跳下椅子跑了過去，和其他孩子站成一排
“準備好了——！”
“預備——開始！”
孩子們抬起雙手，手掌交疊置於胸口，閉上眼睛，用童真稚氣的聲音唱起了祝願曲。
我親愛的人啊，你的聲音如此甜美，
於黑暗之中拯救了我。
我親愛的人啊，你的雙手如此勤勞，
麵包用以果腹，玫瑰贈與他人。
我親愛的人啊，你的身上如此芬芳，
翠鳥環繞，停在你的指尖。
我親愛的人啊，你的誕生如此寶貴，
我要獻上我的全部來為你慶祝。
……
尤利烏斯沉浸在這首虔誠的祝願曲之中，看向一旁閉眼傾聽的布菈克，在桌子下握住了她的手。被握住的人翻過手掌，與他十指交叉相握。
一曲終了，孩子們便不聽歐爾吉的指揮了，紛紛跑去布菈克的面前求表揚，被他挨個摸了小腦袋。
“非常好聽的歌，是我聽過最好聽的歌，沒有之一。”
布菈克難得這麼誇張的誇獎他們，孩子們很害羞，抓耳朵的抓耳朵，撓脖子的撓脖子。
修女布菈克今天也太溫柔了，很不習慣耶……
只有年紀最小的奎因，悄悄地跑到了布菈克的面前求抱抱，在被抱起來后，mua一口親在了布菈克的嘴上。
孩子們：“啊————！”
“奎因太狡猾了！”
“我們也要親親！”
尤利烏斯：“……^_^”
今晚的布菈克對孩子們有求必應，折騰了好久才和歐爾吉讓他們坐下開始吃飯。
“今天的這桌都是孩子們做的喲。”
歐爾吉說完，孩子們爭先恐後地展示自己的作品。所有被夾到碟子裏的菜，布菈克都吃得乾乾淨淨。
最後，當歐爾吉端出來一道菜時，布菈克愣住了。
——那是“拔絲紅薯”。
剛開始知道哈吉村特產諾莫番薯的時候，布菈克就想過要做這道甜品給孩子們當零食。不過，對於在惠外界生活的人來說，砂糖最多是在孩子生病的時候買一點點用來沖糖水，因為怕萬一孩子病故卻連糖的味道都沒有嘗過。
拔絲紅薯的製作就這麼布菈克暫時擱置了。沒想到，歐爾吉竟然……
“哈哈哈！以前你提起這個的做法，我就記下來了。雖然暫時做不了，不過每天攢一點，總有一天能做的。”歐爾吉得意的舉了舉碟子，“你看，這不就給我做出來了嘛。”
“這東西黏得很，快趁熱吃！”
歐爾吉做番薯真的是一絕。哪怕是第一次使用的砂糖，熬制的糖漿也正正好。甜膩的焦糖味飄散在空氣中，還從來沒有吃過糖的孩子們早就開始流口水了，可是沒有一個人動，都在等布菈克第一個品嘗。
布菈克壓下今夜已經記不清第幾次湧起的感動，叉起一塊番薯往水裏沾了一下，弄斷□□的糖絲，送入口中。
久違的風味在口中瀰漫開來，讓布菈克回想起前世的警察老爸。
不是因為味道相似，事實上正相反。警察老爸不太會熬糖，每次做這道菜都失敗，在他去世前不久，他才得意地端出了一道勉強能入口的拔絲紅薯。
她只是能感覺到做菜人的用心，為了她着想的心意。這一點，歐爾吉和警察老爸很像。
“……好吃。”
歐爾吉暗地裏鬆了一口氣。他第一次做異界的菜，雖然有自信，但難免不安，怕這不是布菈克想要的味道。
還好還好，看來味道沒錯。
“好了，別光看着我了，都來吃吧。”
“修女萬歲——！”
“Father萬歲——！”
孩子們學着布菈克的樣子，沾了清水一整塊放到嘴裏，下一秒就被燙到直呼氣。齜牙咧嘴的，卻是怎麼都不肯吐出來。尤其是奎因，都燙哭了也不鬆口。
甜，太甜了！跟諾莫番薯的甜完全不一樣！好好吃哦，太幸福了！
三個大人哭笑不得，手忙腳亂的給他們遞水。這下好了，明天個個嘴裏保准起一溜兒的泡，得叫喚好幾天了。
飯後，布菈克連盤子都沒來得及收拾就被歐爾吉拉走了，將一桌的殘局交給尤利烏斯和一群孩子們。
“諾瓦克羅諾先生真的是個好人啊。”歐爾吉第101次感嘆，“主動保護下民，對我們下民都這麼親切不說，竟然連家務事都能承擔。”仟韆仦哾
“尤利烏斯是特別的。”布菈克說，“但是我們都希望他不是唯一一個這麼特別的。”
歐爾吉搖頭嘆氣：“如果那些貴族能像諾瓦克羅諾先生這樣看待下民就好了……”
“會的。”
在不久的將來，布菈克想，我們會為之奮鬥的。
今天的孩子們是大功臣，也勞累了一天，都不用聽故事就呼呼大睡了，歐爾吉也早早的回了房間。
布菈克來到廚房，來到男人的身後抱住了他。
“嗯？怎麼了布菈克，太高興了說不出話了嗎？”尤利烏斯打趣道。
誰知，布菈克把臉埋在他的背上，點了點頭。
尤利烏斯放下最後一隻擦乾的盤子，轉身擁她入懷：“不只是今年，明年，還有之後無數個明年，每年的這一天我都會讓你快樂地度過。”
“總有一天你會習慣的。”
這個男人，突然間又開始說情話了。布菈克偷偷笑彎了眉眼，在男人懷裏蹭了蹭。
“對了。”尤利烏斯向後讓了讓，拿了一塊已經完全冷卻的番薯遞到布菈克嘴邊，“這是最後一塊，孩子們留給你的。”
布菈克眸光一柔，正要接過，突然想起一件事。
“尤利烏斯，你是不是一口都沒吃？”
尤利烏斯笑了笑：“沒關係，看他們吃得那麼開心我就知道它有多好吃了。”
也是，畢竟尤利烏斯家肯定不缺糖。不過……
“你真的不想嘗一口嗎？”
“還是你吃……”
尤利烏斯突然失聲。
懷裏的女孩踮起腳尖，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張嘴叼走他捏着的番薯，湊近抵在他的嘴邊，眼裏滿是戲謔，像是在問：這樣都不吃嗎？
尤利烏斯的眸光閃爍：這還真是……
“布菈克，你是在誘惑我嗎？”
布菈克眨眨眼，很無辜的樣子：哪有。
尤利烏斯深深嘆了一口氣，淺淺勾起嘴角，張嘴含住了另一半——唇瓣相觸。
等了一會兒，布菈克有些疑惑：不咬斷嗎？
她抬眼對上男人的眼睛，卻再沒能將視線移開。
以往總是柔和的、深情的注視着她的紫羅蘭色海洋，此刻卻翻滾着強烈的欲、望，眸光犀利，亮得驚人。
而她，就像一隻被鎖定了的獵物，無處可逃，遲早要被他吞吃入腹。
以往的布菈克或許會閃躲，不過今天的她不會。讓欲、望來的更猛烈些吧！
摟着男人的手抱得更緊了些。
完全冷卻的拔絲紅薯表面堅硬，內里綿軟就像是一塊夾心硬糖。布菈克稍稍用力，‘咔嚓’一下咬斷了。
本想兩人先解決了紅薯再繼續，誰知男人卻緊追不捨，將另外半塊強硬地推進她的口中，直接在她口中享受甘甜。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紅薯早就消失了，她的腿也軟了，只能死死抱着他支撐着。突然身體一輕，她被橫抱了起來。
“剩下的，還是去床上吧。”
尤利烏斯的聲音有些沙啞，卻該死的性感。回蕩在她的耳邊，讓她不由自主的輕顫，連摟着他脖子的力氣都快沒了。
尤利烏斯的步履平穩迅速，鎖上房間的門，將布菈克放倒在洗得雪白的被子上傾身覆了上去。
他的雙手撐在她的耳側，直到被男人完全壓在身下，她才感受到他的強勢與壓迫感，跟差點擦槍走火那天完全不一樣。
“你說過……”布菈克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你會……溫柔點的，對吧？”
尤利烏斯抬起一隻手，緩緩解開她胸前的衣扣。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