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答應了一半
隨着“咔咔咔”的聲響,壁燈不遠處,內牆的衣櫃緩緩向旁邊挪動,露出了牆體內的秘密空間。
柔和的暖光從深處灑出。
郁秋染一邊扒着衣櫃向那邊望去,一邊驚奇地問道:“阿羿你還在這裏建造了密室!藏了什麼好東西?”
敖景羿如一道旋風般從床上撲騰下來,一個飛撲擋住了郁秋染的視線。他神色緊張:“沒、沒什麼。”
郁秋染向左挪動,他也跟着平移向左。郁秋染向右探身,他立刻也閃到右邊。
兩人如此這般,像跳貼面舞一樣在原地搖擺了幾個回合。
最後,郁秋染忍笑道:“好了,我不逗你了。你也不用擋了,其實我早看到……”
她示意敖景羿去看被暗室里的燈光投在地上的剪影:“裏面藏得是玩具對不對?”
敖景羿後退一步,頭頂冒煙地繃緊唇角不說話了。
郁秋染笑着咳了一聲,細細去打量玻璃櫃裏的東西:“沒關係,我不會說出去破壞你英明神武的形象的。”
敖景羿耷拉着“耳朵”垂頭喪氣地回到床邊坐下,拿出電腦盯着屏幕,強行假裝無事發生。
被他這種沮喪狗狗,掩耳盜鈴的樣子可愛到,郁秋染壓下勾起的唇角,煞有介事地安慰道:
“真的,我能理解你。因為孩童時期沒有得到過什麼玩具,所以即便長大了,也會忍不住想收集喜歡的小玩意兒。”
“心理學上的正常現象,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才不是!”敖景羿顧不上害羞了,猛然抬頭看向她,“我收集這些的重點根本不在於玩具。”
郁秋染點點頭:“我知道,重點在於做玩具的人嘛……”
整面牆的小玩意兒,很多都是她隨手留下,甚至連她自己都記不清是什麼時候做出來的了。
但敖景羿小心翼翼地把它們珍藏起來,給每一個都認真做了標籤。
這是一整牆無聲的告白。郁秋染笑眯眯地轉頭:“看來阿羿真的很喜歡我呀。”
敖景羿耳朵通紅,板著臉又不搭理她了。
郁秋染在玻璃暗櫃前來回溜達,東瞧西看:
“唉,這個絲帕粉玫瑰都有點散了,而且是我們剛認識不久時我逗你玩疊出來的吧?你那麼早就開始收集了嗎?”
敖景羿霹靂啪嗒地打字,好像沉迷工作,拒絕接收外界信息。
郁秋染持續發射“信號”:“這個紗布做成的簡陋袋子是什麼?這是我的手藝嗎?”
仔細看了一眼標籤,她開始喋喋不休:“原來是那天裝螢火蟲隨手撕的。我當時急着哄你,也沒好好做,現在看有點尷尬。”
“說起來那次雖然發生意外大家心情不好,但是我們在山谷里看到的星空很美。不然回頭我再給你疊一罐星星,把這個換下來好了。”
敖景羿耳朵豎起來,想要說話,又強行忍住,繼續自欺欺人地保持高冷形象。
郁秋染:“這個狗尾巴草編的小狗都要裂開了,哇,原本的微笑臉現在看起來有點可怕。你觀賞的時候不會覺得詭異嗎?你明明那麼怕鬼。”
敖景羿終於忍不住了:“阿染!”
郁秋染轉頭看見他憤憤瞪圓的眼睛,走回他身邊坐下:“好好好我不說了。”
她笑起來:“我知道它們對你來說,都代表着很重要的回憶。”
“我沒有挑刺的意思,”郁秋染望着這面牆,“就是感到驚訝,也覺得很開心,原來我能給你帶來這麼多值得懷念的瞬間。”
她撓撓臉:“作為這些回憶的製作者,看到你這樣珍視它們。我也會覺得不好意思,當然要忍不住對自己吹毛求疵一點啦。”
敖景羿怔怔地望向她:“我以為你會笑我更多。”
郁秋染一本正經:“你不要這麼想,無論以怎樣的表達方式,真摯的感情都是值得尊重的。”
“當然,”她話鋒一轉,“笑還是要笑的——”
她笑倒在床頭:“但笑是因為覺得你可愛,而不是嘲笑,所以你不要覺得尷尬,勇敢地面對這一切吧。”
敖景羿氣呼呼地扭過頭去,只給她留一個後腦勺。
郁秋染探身去看他:“這不是挺好的嗎,我不停地認識你越來越多的面,才能夠下定決心以什麼樣的身份跟你相處。”
敖景羿又倏爾轉過來,緊張地看她。
郁秋染頂着他灼熱的目光,思索了一下,說道:“牆裏面的小玩具壞了也不要緊,我可以每年的那個時候都做新的給你。”
她微笑起來:“我們可以一起懷念這些被記錄的時光,也可以在往後製作更多的回憶放進去。”
她轉頭看向他:“這就是我想和你成為的關係。”
敖景羿看着她眼中燦爛的笑意,放緩了呼吸。他像是怕驚碎了什麼一般,久久不敢言語。
半晌,他才輕輕地問道:“所以阿染你是同意了嗎?”
郁秋染打了個補丁:“同意了一半吧。”
原本她沒打算這麼快就接受對方的告白,她還是想先脫掉馬甲,再跟他談論感情。
但今天這個不小心發現的秘密,讓她看到了敖景羿一直以來戰戰兢兢隱藏起來的心意。
面對這樣壓抑又熱烈的情感,她怎麼能不心軟。不忍心讓對方失望,便只能更改了計劃。
看着他振奮中又帶着些許失落的神情,郁秋染含含糊糊地提醒道:“你的秘密我已經看過了,剩下的一半是關於我的秘密。”
她握住敖景羿的手:“等這個問題解決,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敖景羿正想追問,讓她給一點提示,結果郁秋染的電話就響了。
郁秋染聽了片刻,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阿羿,我要回家一趟,今晚不回來了。”
鍾管家聯繫她,說郁家的眾族老們上門鬧事,想請她回去露面彈壓。
敖景羿有心幫忙,卻又不好插手她家族內部事務。
他忍了忍,最終說道:“我明天早上去萬象園接你一起回學院。”
如此既能體現二人私交甚篤,幫她在郁家中加重分量,又顯得很有分寸,不會給她添麻煩。
郁秋染笑着答應,搖了搖他的手,起身離開了。
敖景羿擔憂地送她。
已經有好幾次是阿染突然被叫回去。
阿澄因為珠寶設計的名氣越來越大,逐漸打入上層貴婦圈,從她們的八卦中分析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郁家主的身體好像越來越不好,可能要撐不住了。
敖景羿不知道郁秋染對這一狀況究竟知道多少,她面上從不顯露這些,他們幾人日常相處時,都不敢對她提及這個話題。
他站在窗前,看着郁秋染匆匆離去的身影,輕嘆一聲。
*
郁秋染坐上回去的車,一路聽鍾管家彙報情況。
原來七夕節事故發生之後,郁爸爸收到消息,堅持推遲手術,從國外趕了回來。
族人竟敢不知死活地向郁秋染下手,他徹底被激怒,不惜一切代價地又對族內進行了一輪狂暴的清洗。
但就是因為這狂風暴雨般的打壓,給了輩分高的那些族老們一個借口。他們集體聯合起來,以為族人發聲的理由要求跟郁爸爸見一面,說要勸勸他。
郁爸爸此時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回國來操控大局,制定各種計劃都是他在勉強硬撐。
他的體力和精力根本無法支撐他面見外人,跟那些老奸巨猾的族老們扯皮勾心鬥角。
一眾族老秉着先斬後奏的策略,先行殺到了萬象園門口,以輩分壓人,嚷嚷着要拜訪郁爸爸。
鍾管家以時間太晚,家主已經休息為由推拒。但族老們不依不饒,說可以坐在大廳等他起來。
郁秋染抄近路趕回萬象園裏郁爸爸居住的院落。
她看着江南園林中遍種的猗猗綠竹,抬頭望了一眼天邊的烏雲。
今晚新月如勾,月色不甚明亮,又有烏雲遮擋,庭中白日裏挺秀美觀的綠竹,在昏暗的環境中黑影重重,顯得陰森森的。
鍾管家說郁爸爸已經睡下了。他幾日不得安眠,好不容易入睡,還不知當前的情況。
郁秋染思忖了片刻,請鍾管家取了郁爸爸的一身衣服和輪椅來,說要在竹海小廳接見族老們。
因為在園林中,郁爸爸多應景地穿古式禮服。這類禮服以寬大飄逸為主,所以雖然尺碼過大,但郁秋染換好后再坐上輪椅,夜間也不太能看出不合身。
鍾管家看着她稚嫩的臉龐,忍不住擔憂道:“少爺,您真的要假扮先生接見他們嗎?”
他能理解郁秋染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
即便她以繼承人的身份露面打發族老們,但郁家主最後沒有出現,總歸是反常。無疑是側面驗證了他身體撐不住的傳言,會給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借題發揮的餘地。
但在鍾管家看來,這個計劃不太行得通。
雖然父女兩人確實有幾分相像,可這並不足以支撐郁秋染以假亂真。
而且她還沒有過多接觸郁家的事務,也沒有參與到這次的打壓計劃中,在與族老交談時很容易露餡。
面對鍾管家的疑問,郁秋染胸有成竹道:“放心吧鍾爺爺,他們不會有跟我詳細談論的機會的。”
時間緊迫,她來不及多解釋,只能囑咐對方一句:“您是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金牌管家,無論面對什麼情況都能面不改色。”
她一邊緊急佈置廳內,一邊跟鍾管家通氣:“您一會兒帶他們來,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驚慌。就像平時照顧我爸一樣,上來給我添茶就好了。”
鍾管家雖然不太明白,但見她說得篤定,最終選擇了相信她。
郁秋染整理整理衣衫,回憶着郁爸爸的坐姿,調整了一下姿態。
然後她呼叫系統:【我要使用技能卡“變臉花旦”,我知道你說不能干預抽取的外觀是假話。不論什麼代價,你給我弄一個短髮、能保持幾分容貌的女鬼外觀來。】
系統猶猶豫豫:【是可以選沒錯,但這要扣除一部分能量,之前能量球集滿的太少,我才騙您的。】
郁秋染做好準備:【別廢話,趕緊的!】
*
鍾管家緩步走入正廳。
廳上坐滿兩排太師椅的眾族老一起望向他。
大族老威嚴地問道:“怎麼樣?家主他已經起身了嗎?”
鍾管家微微頷首:“是,但因為夜色已深,先生不願走太遠,打算在連接後院與前院的竹海中接見你們。”
他向著門外伸手:“還請諸位挪步。”
大族老撐着拐杖,費力地站起來,冷笑一聲:“他這個架子擺得倒是挺足。”
雖然面上做出不滿的神色,但他心中其實泛起了些許的得意。家主到最後,還不是選擇妥協被折騰了起來。
他正好藉此探探對方身體狀況的虛實。
一群上了年紀的老頭走過竹林小徑。
茂密的修竹挺拔而起,遮擋住眾人上方的天空。
斑駁的竹影在昏暗的光線下張牙舞爪,彷彿勾魂索命的鬼影。
一陣夜風急急地吹過。秋日夜間的氣溫已經降下來,幽暗的竹林不見天日,又多添幾分刺骨的涼意。
透着黃光的白燈籠在風中左搖右晃,裏面的燭光忽閃忽閃,透露出幾分不詳的意味。
上了年紀的老人多比較迷信,眾族老在這種環境下,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大族老忍住罵人的衝動,心中提醒自己,這是家主在造勢想給他們下馬威,才勉強面不改色地走過小徑,到達位於竹海中部的,前後兩敞的小廳。
廳中的屏風后,影影綽綽地坐着一個人,手支在輪椅的扶手上。
大族老率先走進去坐在左一的椅子上,重重哼了一聲:“家主實在不必如此故弄玄虛,又不是過去的黃花大閨女,還擺這些,是您哪裏見不得人嗎?”
屏風后的人咳嗽了幾聲:“半夜涼風擾人,實在惹人厭煩,所以才要擋一擋。”
大族老明白對方是在諷刺突然上門的他們。
說出這種陰陽怪氣,綿里藏針的話,還有這悠然平緩的語調,熟悉的音色,應該是家主無疑了。
不過沒看到對方的面孔,大族老還是有所懷疑。
屏風后的人沒有給他再次質疑的機會,直接開口吩咐道:“阿鍾,你把屏風撤了吧,省得有些人疑神疑鬼。”
鍾管家推開屏風,走向郁秋染。
他像平日裏跟郁爸爸對話一樣,取下旁邊衣架上的披風,搭在郁秋染肩上:“先生,小心着涼。”
藉著披衣服的空擋,他看清了郁秋染的臉,手指微不可查地一顫。
郁秋染通過變聲,模仿郁爸爸帶着笑意的腔調:“不用擔心。”
她一邊說,一邊抬起頭來,看向下面的族老:“我知道你們為什麼而來,但我奉勸各位不用白費力氣……”
她話還沒說完,坐在前排的一位族老就一聲嚎叫,撲通一下驚慌地從椅子上直接摔了下去。然後他顧不上摔痛的屁|股,一瘸一拐地沖了出去。
屏風撤走了,夜風呼呼作響,穿堂而過,吹滅門口的兩盞燈籠,廳內的光線更加昏暗了。
郁秋染慘白的臉色在她面前桌上小燈的映照下,顯得尤為恐怖。
她七竅正緩緩向外流血。但她自己卻似乎對此一無所覺,淡定地看着堂下兩排抖抖索索的人,皺起眉頭:“你們怎麼回事?半夜上門是來表演跳梁喜劇給我看的嗎?”
大族老已經顧不得反諷回去了。他按着急促跳動的胸口,強迫自己抬眼望向對方——“家主”滿臉的血痕下,隱約能看出確實是熟悉的臉。
他牙齒打顫着問道:“你到底是誰?”
郁秋染像郁爸爸那樣涼薄地諷刺道:“大族老是老眼昏花了,還是神志不清了?你們上門來找我,居然問我是誰?”
她像是並不覺得自己有哪裏不對,語氣跟平時一模一樣。
大族老看着她身後的鐘管家同樣神色自然,坦然地給她添了杯茶,擱在桌邊。
鍾管家白色的襯衣袖口蹭到了一大片從“家主”耳朵眼睛流出來,淌在桌上的血,但他像是沒看見一樣,還把茶杯往“家主”手邊遞了遞。
又是一陣疾風凄厲地刮過,廳內所有的燈都開始忽閃明滅,竹海中黑影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
郁秋染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平穩地問道:“阿鍾,燈是怎麼回事?”
鍾管家躬身道:“先生,前兩天才檢修過,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我明日再讓人重新檢查一遍。”
郁秋染冷笑一聲:“看來是某些人討嫌到燈都懶得理。”
這一定是障眼法,想來嚇唬他們,大族老忍着內心的懼怕,抖着嘴唇:“家主,您沒發現哪裏不對嗎?”仟韆仦哾
郁秋染語帶嘲意:“深夜被人找上來挑刺,當然是哪裏都不對。”
她示意鍾管家把桌上的文件分發給眾人:“既然你們要來找我說理,我們就好好掰扯掰扯,看看我哪點兒冤枉了你們。”
文件夾里的紙張已經被血浸染了大半,鍾管家拿起來,一張一張發給族老。
大族老拿在手裏,感覺到指腹潤濕的觸感,聞到濃濃的血腥味兒,又抬眼看見“家主”一邊留着血淚,嘴角淌血,一邊露出詭異的微笑。
她嗓音縹緲:“我相信你們有這個膽子半夜上門打擾我,是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
旁邊一個抖得篩糠一樣的族老撅了過去。
大族老站起來,想吼對方別再企圖用這種小伎倆逃避談話,但他起身後突然看到,書桌后的家主是沒有下半身的。
“他”的腿就像是虛空的影子,衣服都扁扁地癟在輪椅上。
大族老一口氣沒上來,眼一黑,向前重重栽倒。
看着他們強烈拒絕她讓他們留下來看醫生的建議,兵荒馬亂地撤了出去,郁秋染滿意地放下杯子。
然後就拿着手帕開始瘋狂“呸呸”,天知道她一邊“吐血”,一邊還要優雅的喝茶有多困難。
*
第二天起來,郁秋染先去拜訪了郁爸爸。
郁爸爸今天早上已經在族內發出聲明,倒打一耙,嘲諷昨晚一群人上門碰瓷,妄圖用身體不好,一哭二鬧三上吊來解決問題。而他絕不會因為這種手段妥協。
對眾族老來說,如果這是家主使的手段,那足以證明對方並無大礙,還有閑心思折騰他們。
如果是撞鬼,這件事就更詭異了。而且昨晚去的一群族老中不少人回去就發起了高燒。
大族老認為是陰氣入體。再想起郁四十一之前在東芒會外面撞鬼,他開始懷疑郁秋染父子倆在用養小鬼之類的手段詛咒族人。
於是他躺在重症病房裏,堅持要找高人來驅邪。
沒了族老們的妨礙,郁爸爸整頓族內產業就更加方便了。
但郁秋染還是勸道:“您先去做手術吧,在我看來,您的身體更重要。”
郁爸爸欣慰地笑了笑:“好,不過我這次回來,除了教訓他們,還有一個原因,是這個項目。”
郁秋染接過鍾管家遞來的資料。
郁爸爸重重喘了口氣:“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太可惜了。”
郁秋染翻了一下,是跟戰家合作的關於高科技通訊技術的項目。
郁爸爸臉上難掩疲憊:“之前我已經讓人跟進了一段時間,但是現在要深入合作,戰家那邊想要有話語權的人露面,私下約談。”
他苦笑道:“哪料到我的身體這麼不爭氣,小染,你能替我去嗎?”
為了讓郁爸爸能安心去養病做手術,郁秋染接下了這個難題。
見她點頭,郁爸爸笑起來:“那你現在動身吧,那邊約的今天上午見面。”
“這麼趕!”郁秋染大吃一驚,“我資料還沒細看呢!”
郁爸爸催促她:“不要緊,初次見面就是聯絡感情,不會一上來就談工作。”
郁秋染被趕鴨子上架,即刻出發了。
臨行前,她托鍾管家傳話:“鍾爺爺,阿羿因為不放心,一會兒可能會來萬象園找我,你跟他說我忙完這邊,下午就回學院。”
鍾管家點頭應下。
她離開沒多久,敖景羿就趕到了。
面對他擔憂的詢問,鍾管家頓了頓,按照郁爸爸的囑咐,恭謹地說道:“少爺他相親去了。”
敖景羿震驚地站起身:“相親?怎麼會!而且阿染不是有未婚妻了嗎?”